第六章 出生还是入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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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晨儿,别担心。”独孤琳琅说着一手按住小腹,缓缓蹲下身去捡那竹筒,一边柔声安抚着我。
她越说没事我越担心!听听她这声音,都快抖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事?
“娘,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该不会是之前我太闹腾了害她受伤了吧?
好不容易捡起了那支竹筒,琳琅娘亲食指对着竹筒中央的红点一点,红光一闪,只听“嘭——”一声巨响,屋外昏黄的天空中绽开一朵巨大的紫红色烟花,在晚霞朵朵中异常显眼。
“嗬……嗬……嗬……”趁着第二波腹痛渐渐退去的瞬间,琳琅娘亲飞快地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这才舒缓了些许,疲累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看向门外,等着独孤翔看见信号赶来。
“娘!发生什么事了?”半天不见琳琅娘亲回话,又察觉到娘亲动用了真元,虽然只是一点点,可我还是慌了神,该不会有人来找娘亲打架吧?还有那声巨响,我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还不出生,只能感受着娘亲的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就是晨儿你快出生了。”消减了疼痛,琳琅娘亲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有些无奈地说道。
“什么?!我要出生了?”原来真是我害娘这么痛苦!可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了,“现在该怎么办?找产婆?还是烧热水?还是……”我也没生过孩子啊!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我急地团团转,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那些电视上都是说生孩子要准备热水,可家里现在除了我和娘就没人了,谁会烧热水啊?!
“晨儿,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着急呢?”看样子琳琅娘亲状态不错,还有力气和我开玩笑,我稍微放下了点心,对了!找老狐狸来!
“娘,娘,你通知爷爷了吗?”
“呵呵……丫头,等你想到再通知我怕是晚了!”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开怀的笑声,不是老狐狸独孤翔又是谁?
我忙不得和他斗嘴,赶忙催促道:“爷爷,快点看看娘,她要生了!”
“娘!你没事吧?”剑湛也来了?只见他跟在独孤翔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娘,“你脸色好难看啊!”
独孤翔一看琳琅娘亲的脸色,神色微变,身影一闪来到娘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一脸凝重地搭上她的脉搏。
独孤剑湛也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吭声,只是小手紧紧握住娘亲的手掌,眼里满是担忧。
“丫头,你有没有什么感觉?”独孤翔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什么感觉?娘她怎么样了?”
“你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事情?”
“奇怪的事情?我变成了狐狸算吗?”我现在是妖怪了,这不应该算是怪事吧?怎么他不问娘有什么不对,来问我呢?
“什么?!你真的变成了狐狸?”独孤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你确定?”
“不是狐狸那是什么?耳朵尖尖的,浑身毛茸茸的。”看他还有精力和我扯这些,看来娘是没什么大事了。
“天意啊天意!”独孤翔仰天长叹一声,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琳琅啊,你这个女儿了不得啊!”
“义父,晨儿她……啊!”话还没说完,小腹又是一阵剧痛,比先前更加强烈的抽搐,让琳琅娘亲忍不住呻吟起来。
“娘!”还没等我喊出声来,我就感到一股吸力拉扯着我往外走,体内的先天精华顿时乱了起来,和我经脉里的两股真元交缠在一起,在我体内四处冲撞,“啊——”那种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喊出声来。
我的喊叫和娘亲的呻吟混合在一起,让一旁的独孤剑湛看得一阵恐慌,急急拉住独孤翔的衣袂,“爷爷,娘和妹妹怎么了?你快点救她们啊!”
“当然!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孙女,我怎会不救?”独孤翔大袖一挥对独孤琳琅施了一个安魂术,让她沉沉睡去,不再受这痛苦折磨,然后回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着独孤剑湛,“湛儿,你去烧两锅热水来!再去找大长老要两株鬼草来,要快!”
“好!”独孤剑湛一听,急急跑向厨房烧水去了,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害了自己的妹妹和娘亲。
一片黑暗中,我浑身像被撕裂成百八十块一样,连灵魂也被灼烧一般无比痛苦,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一个狭窄的通道拉去,我拼命想调动体内的真元和它对抗,却只是让身体的痛楚越来越深。
“丫头,听得见吗?”独孤翔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意识之海里,我就像沉溺在大海中的遇难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咬着牙回答道,“恩。”

“好!丫头,时间不多了,你现在听我说!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闭着气不能呼吸,不要妄图去动用你的真元,不要抵抗,一切交给我,听见没有?”
“好!”刚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我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不是我想象中血腥的内脏器官,而是一片晶莹的海洋,闪着点点荧光,很漂亮很梦幻,可我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情,意识一阵模糊,只记得老狐狸的最后一句话“不要抵抗”,我放任自己的身体被痛苦侵蚀,渐渐昏睡过去。
……
云溪市最大的医院加护病房里,我皱着眉头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一阵郁闷。这是怎么回事?元神出窍?还是我死了,灵魂回归?我怎么会回来的?
“赵院长,我们已经联系了唐安的专家来为曦晨会诊了,你就别担心了,先去休息下吧。”床边一个年轻护士怜惜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对我老妈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着晨晨,说不定会有奇迹呢?”老妈此时没了往日精明能干的形象,就像一夜之间变得苍老几十岁一样,痴痴地看着我的身体对那名护士说道,“晨晨,你快点醒过来啊,妈妈在这儿呢!”
看着这幅似乎是母女情深的画面,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嘴角动了动,却怎么也弯不出笑容,“呵呵……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表现你的母爱吗?呵呵……早几年你干嘛去了?”
泪水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我偏过头,身子轻飘飘地穿过雪白的墙壁不愿再看下去,元神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游荡。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老妈,从小我就和父母不是很亲,我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爱我。
老妈一直在为登上医院院长宝座而奋斗,老爸也为了成为银行行长而忙个不停,我才生下来不久就被他们留在了外公家里。或许是我天性凉薄,从小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父母疼爱我心里最多有点酸酸的,转眼就会被淡漠掩埋,后来无意间发现了外公的那些秘密,我开始接触玄术,我就更加不理会这些了。
那套“雪月樱飞”本就是外公特意为我挑选的功法,可惜要练它就必须具备两个苛刻的条件中的一条,身怀先天至阴之气或是有后天的纯阳之气,可惜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一项我都不可能具备,注定了我终究一无所成。
就这样我的童年就是在外公的教导下度过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父母的概念。后来在我10岁那年外公留了张字条说是去访友了,不会再回来,让我好好练“雪月樱飞”,纵不能大成也可强身健体,他密室里的那些藏书就送给我了。然后老爸就把我接去和他们住,我原以为我可以过和正常人一样和乐美满的家庭生活,哪知我仍旧一年到头除了放假都看不到他们一次,每次见面也只会问我学习怎么样,好在我原本就不太在意这些,没住了一年,我就溜回了外公的老房子,直到放假才会回去。
之后我每天除了学校就是泡在外公的藏书室里,人际关系完全是一片空白,可老爸老妈从来不过问这些,直到我遇到……
摇了摇头,我轻轻笑笑,现在想这些有用吗?耳边传来低低地啜泣声,“晨晨,妈妈对不起你,从来就没好好陪过你,等你醒了,妈妈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一愣,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又绕了回来,看着老妈悲恸的神情,我心里也涩涩的,或许她不是不爱我吧?只是用错了方法,以为给我最好的就是爱我?可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还回得去吗?抬起我透明的手看了看,我嘴角一弯,“老狐狸,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些吗?”
“丫头,看看不好吗?免得你心里总是放不下,拖慢了你的进境。”话音刚落,独孤翔就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样子,只是眼睛里的狡黠泄露了他的本性。
“哼,琳琅娘亲怎么样了?我是不是死了?”想到那个温柔的娘亲,之前她那么痛苦,我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丫头,先别管琳琅了,我现在问你,你那三个愿望还要不要?”独孤翔难得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不理会我一脸错愕的表情,他一字一顿地继续问道,“现在,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十一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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