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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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秀儿一惊,下意识地拉住周生的胳膊,生恐他真个发生了意外。随即又放心地笑了,满脸温柔地对周生道:“傻瓜周生,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去?你吃下的丹药是否是‘乾元丹’尚还不知。就算真是的话也无妨。等你发作的时候,我可以用我的精血帮你把那粒丹药的效力化解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号召天下众狐族杀上昆仑,为你抢来另外一粒丹药便是。”
周生闻言心中大定,紧紧搂了水秀儿,微笑问道:“既然如此,秀儿,我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呵,既然我死不了了,秀儿,今日你我还没有拜完堂,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可还愿意与我再拜堂成亲,将剩下的仪式继续下去么?”
水秀儿自然答应。只是见周围荒凉,终究不是个成亲的样子。便拉着周生在山头附近寻了一处山洞,笑着对周生说道:“周生,我们便在这里拜堂好么?呵呵,这里还真是洞房呢。”
周生提出拜堂,只是因为觉得亏欠水秀儿太多,至于具体仪式,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因此见水秀儿提议也便顺势点头答应了。
满心幸福的水秀儿便要周生先休息,不顾伤痛勉强压下伤势,强撑着用法术招来附近的山灵鬼怪,要他们买来红烛、床被等一应物什布置好洞房。等忙活完这一切,已经月上中天了。
周生点亮蜡烛,拉了适才还在激动忙碌,现在却一脸羞意的水秀儿,一同跪倒祈祷。那些妖鬼魔怪都已被水秀儿赶走,此时无人在场。两人便由山石作证,以天地为鉴,在周生的引导下,向天地,向周生家乡所在的方向,以及彼此向对方磕了三个头,算是完成了拜堂仪式。
水秀儿将“凤遮帕”当作盖头,此时被周生摘下。在红烛照映,周生的注视中,脸蛋羞得通红。情迷意乱之下,水秀尔却没有注意到“凤遮帕”被周生顺手塞进了自己怀中。
“娘子。”周生将水秀儿揽入怀中深情道。
水秀儿低头含羞不语,身躯激动微微有些颤抖。
周生拉了水秀儿揽入自己怀中,感慨万千道:“娘子,我今日能娶你为妻,实在是上天眷顾,三世修来的福分。我心中,现在着实的……”
说到这里,周生的话突然打住了。水秀儿等了一会,惊讶抬头,这才发现周生脸面蜡黄,满头的大汗,双手紧紧按住双侧太阳**处,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痛苦。
“周生,你怎么了?”水秀儿急慌抱住他着急道。
“娘子,我…我好难受,肚子里面好象在烧一把火一样,头也疼得要裂开来了。秀儿…娘子……救我,救我。”周生痛苦道。话音未落,竟然生生疼晕过去。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周生先前吃下的那枚“乾元丹”,竟然在此时药效开始发挥了。
“周生,你莫要吓我。”水秀儿急得五脏俱焚,拼命摇晃周生,却又哪里能止住他的痛苦?只觉周生身体越来越热,开始烫人起来。
慌乱中,水秀儿急中生智,趴上去与周生四唇交接,咬破自个儿舌尖,用一口真气将舌尖处挤出的精血渡入周生口中。待他咽下后,扶他端坐下,将数道元气输入周生体内,先护住他的五脏六腑。
少顷,周生“呻吟”一声醒来,只觉体内火烧般的感觉已经减轻了许多。见水秀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便虚弱对水秀儿道:“娘子,不要难过。我现在已经好受多了。真要是撑不过去,也是我没有福气,老天不许我二人在一起。”
水秀儿自周生醒来之时,便已经晓得自己的精血虽然能暂时止住周生的痛楚,却绝对无法根除。因而心中悲苦,哭泣着安慰周生道:“周生,你莫要胡说。我的情劫已经闯过去了,那个道人布下了那么厉害的阵法都没有将我怎么样。那就说明我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不管是阎罗地府,还是九天诸神,谁都不能拆散我们,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将你怎么样。”
周生闻言苦笑,低声道:“若是天意如此,你又何必勉强?”
水秀儿满脸泪水,摇头大声道:“何为天意?何为勉强?若是天意要拆散我们,我便逆天行事。看看谁能将我们怎么样。”说着,水秀儿站起来冲到山洞口,举手朝天大声喊道:“老天爷,你若是想要报应,便将所有苦难着落在我身上。周生一介凡人,所有的生苦死难,我替他一力担着便是了。只是你若是想要拆散我们,我便是豁出去修为不要,也要闹你个天翻地覆。”随着水秀儿的话音,天地之间突地显出一道霹雳,刺眼的光芒似乎要把夜色撕开一般。雷声更加响亮地在洞府外响起。

千里之外,陈富贵的客栈中。正在用三味真火炼药的凌虚子身子一震,惊讶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掐指算了半天,长叹一声,感叹道:“痴儿,命中注定终究逃不过。这劫难,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山洞之中,惊雷响起的刹那,周生扑上前去慌忙抬手掩住水秀儿的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水秀儿心中终究也有些怯意,便住了口,靠着周生,无言地垂泪抽泣。
便在这一会的功夫,周生只觉体内那道火流似乎又重新燃烧起来,好似比刚才还要猛烈一些。或许因了水秀儿的那几滴精血,这次周生没有昏死过去,却又比适才更清晰体会到了体内火烧痛苦的滋味。周生忍不住凄声喊叫起来。
“周生,周生,你忍一下。等外面的雷停了,我便带你上昆仑讨药去。你再坚持一会,好不好?”水秀儿紧紧抱着周生,不让他打滚乱动,任由他双手在自己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犹自不觉。却因周生痛苦的模样,使自己心中几如刀割。只是现在外面雷声阵阵,水秀儿纵然心急如火,也不敢带着周生这时候架云飞行。
周生此时已经听不清楚水秀儿的言语,体内的痛楚使他几乎要发疯崩溃。
水秀儿灵光一闪,突地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又如前法般将一些精血渡给周生。等他疼痛稍微停住,神智基本恢复了,便把手掌按在周生头顶,用法力将套修炼法门直接刻印在他脑海里。“周生,我告诉你一套修炼的法门,你先记一下,待会我将我的内丹输给你,你按照我教你的心法在体内运转几次,说不定便可以了。”
“乾元丹”药效奇大,是至阳至热之物。而水秀儿天狐之体,所修炼的内丹自然是至寒至阴的属性。因此水秀儿才想着用自己内丹中的寒**元助周生中和“乾元丹”的效力。只是此举却极为冒险,一旦传渡过程中有所失误,水秀儿内丹收不回去,不仅数百年的修为全失,重新恢复成狐狸状,单单因为水秀儿现在还有旧伤在身,失了内丹支撑,一旦伤势发作,用不多久便要丢了性命了。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水秀儿又怎么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
周生将心法默默运转了几次,点头表示可以了。水秀儿迟疑了一下,对周生道:“周生,你运功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内丹中蕴含的法力太多,你一定要按我教你的心法运转,要不然你会有危险的。”说完,见周生点头表示了解,水秀儿方才将内丹运功逼出,口对口渡给周生。
进入周生口中后,水秀儿的内丹立即化作一团液体状物质,顺着周生运转的心法在体内来回运转了36个周天,一丝一丝,似缓实疾地将周生体内因“乾元丹”所产生的法力吸入、化解在周生的经脉中。这一番运作,周生倒也算因祸得福,体内增加了不下正常人修炼五十年的法力。
运转完后,那粒内丹所化的液体状又慢慢回到周生口中,重新凝化成一粒圆滑实质的内丹。周生用舌头舔了舔内丹,也不急着还给水秀儿,微笑问道:“娘子,你这粒内丹似乎不大,但是似乎你很重视它啊。”
水秀儿见内丹果然能救周生,短短时间周生已经恢复无恙,心中不禁欢喜,点头道:“周生,你含的是我的本命元丹,我这几百年的修为可都在这粒元丹之内呢。呵呵,适才我也是做赌注,并不能断定内丹一定能够救你。现在看来内丹果然有效呢,呵呵,总算不用让周生受苦了。周生,你把它还给我吧。时间久了,我就支撑不下去了。”
周生点点头,正欲吐出来还给水秀儿,洞外恰好响起一声惊雷,周生一惊,“咕噜”一声,竟然把水秀儿的内丹给咽下去了。
水秀儿顿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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