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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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夜非天走远后,我缓缓睁天眼自床上坐起。苦笑着拉下衣襟,就着月光带来的点点光亮可以看到,白皙晶莹的皮肤上却在锁骨下方的位置有几块淡淡的於痕。这是我在前几天起床后发现的,也因此我才会刻意躲着夜非天。我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那些於痕……
掀开被子走下床,我拿过一面镜子来到窗前仔细打量镜中面容模糊的自己,古代的铜镜就是不行,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嘛,这些古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今天答应过聂无伤的事,接着又想到了我那双好久不见的妖瞳,没有了它的辅助,不知道光靠我自己的催眠还有几分效果。是的,我所谓的“既不用杀人,又能完美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指催眠,事实上出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而我的妖瞳的特殊功能便是迷惑别人的心志,当然,只有在我有意识的使用时才行。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镜子,我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铜镜给摔出去,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镜中本应该是我双眼的位置此时却成了两团一金一银的熠熠光芒。掐了掐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我满心激动地抚上镜中那两团光芒,欣喜若狂的自语道:“久违了,我的妖瞳!“
心中一动,那些尘封以久的往事随着妖瞳的回归接踵而至……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若不是我比较特别,可能我也会像别的女孩那样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然后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最后走向生命的尽头。
而让我注定无法平静生活的特别之处便在于我一出生就有一双与众不同的一金一银的妖瞳,据算命先生说,这是一双代表着灾难与毁灭的妖瞳。我的父母是一对中学教师,自诩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听了这话后只是一笑了之,说那只是不足采信的封建迷信。不过,在我出生后的五年之内我家产亲人三死两伤后,他们却又很快就丢弃了他们的科学论,连带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与恐惧。我敏感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当那个我叫她妈妈的女人一反常态地说要带我去游乐场玩时,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眼里找到了绝决,所以我乖乖的任她给我换了新衣服,一声不响的跟着她到了游乐场。也许是出于她虚伪可笑的愧疚吧,她异常温和的带我玩遍了游乐场所有可以玩的东西,然后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大概我本就天性凉薄,即使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心里仍是一片淡然,没有悲伤,没有怨恨,没有害怕,所有遇到这种情形时该出现的反应我都没有。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被独自扔在街上,他的下场会是怎样?饿死,被坏人卖掉,被好人收养,大概最可能的就是这三种。可我的下场却不属于这三种的任何一种。也许我应该庆幸,上天在给我一双让我陷于不幸的眼睛的同时也没忘了给我一个连天才也要自愧不如的大脑。我用我脑中那些似乎是天生的知识只略施小计便让当地一个小帮派的老大对我敬若神明,再用了十年时间将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一步步发展壮大到全国黑帮龙头的地位,妖瞳---我五岁后的名字也是我的代号也在这十年间因奇特的眼睛和处事手段之狠而声名赫赫,并被生活在社会黑暗面的人们冠以阴险,毒辣,冷酷无情等负面形容词。的确,以我这十年的所作所为也当得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八个字和那些形容词了,可是如果我戴上变色隐形眼镜,然后出去告诉别人我就是臭名昭著的妖瞳,别人一定会以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再顺便骂一句“神经病“。
我想我是那种只享受过程的人,所以当我这十年所做的一切终于得到回报时,我所感觉到的并不是成功后的满足,反而是不应该出现的索然无味。察觉到呆在黑帮里的最后一点挑战性都已经失去,我决定暂时离开这儿四处闯荡。虽然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的小女孩,可身边对我知根知底的人却清楚的知道我的危险性。在得知我一定要走后,他们送了我一张无限额的卡(由此可知,混黑帮还是很有“钱“途的),然后恭敬地送我离开。

离开帮派后,我开始了我的漂泊生活。在这段旅途中,我遇到了很多奇人奇事,也跟着这些人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本事,比如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和易容,又比如神奇的医术。虽然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可冥冥之中的一种直觉却告诉我这些东西会在将来对我很有帮助。反正学这些东西也费不了什么事,我也就来者不拒地通通塞进脑子里。
在我多彩多姿的旅途中,我也会在偶尔良心发现时收留一些和我差不多大却又因各种原因而无法生存的孩子,然后将他们全都集中在一起用我脑中的知识对他们进行各种训练。好在这些孩子肯吃苦,肯努力,几年之后倒也小有成就。根据他们所学,我将他们派到各行各业去,没想到还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闯出了不弱的名头。
令我感到我的心血没有白费的是无论他们有多在的成就,多高的地位,在我面前他们都一如当初被我捡到的孩子,虽然这可能与他们知道我就是臭名昭著的妖瞳有关。
好似当老师上瘾了般,我从帮里调了一批身手高明的好手,用我以非法手段得到的美国国家机密中训练最最精锐的特种战士的方法来训练他们,等他们的水平达到了令我满意的程度时,我以“妖瞳“为名成立了一个情报兼杀手组织,倒也让我混了个世界第一,真是出乎意料啊。
至于我自己,自从学会了易容后我就少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人前。到后来,随着易容手法的日益精进,我的脸也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没人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我是不是真面目,如果不是我主动取下隐形眼镜,恐怕没人能找到我。“千面妖瞳“之千面,由此而来。
自从将“妖瞳“的那批人训练完后,我就一直没什么事做。的确啊,有全国第一的黑帮和无数各行精英把我供着,我实在是用不着去做什么。回想我这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或许我的确是失去了很多,可是我也拥有了别人也许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也许我还是千面妖瞳,还在二十一世纪混日子……
从回忆中回过神,我看着镜中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的妖瞳,真是发现得及时啊,我还在头疼我的催眠灵不灵呢,就让我找回了我的妖瞳。不过,我揉了揉太阳**,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恐怕要吓昏一堆人吧,怎么办呢?刚这样想着,我突然发现镜中那两团光芒竟然慢慢隐去。
难道?
又试验了几次,果然发现我的妖瞳是否出现似乎是随我心意控制的。我的唇角因这个发现而微微勾起,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又可以做回我的老本行呢。想到这儿,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兴奋,也许我本就应该属于黑暗,太过平淡的生活始终不是我所想的。过了这七年的安逸生活,我想是时候回归本性了,毕竟,就算再怎么隐藏,我的骨子里还是那个爱刺激的妖瞳而不会是现在这个什么都要顾忌的东方瞳夕。
一阵突兀的风从窗口吹进,披散在肩头的满头长发张狂的随风而舞。我转身,看着地上那个随风而动的影子,想起即将被我收人囊中的隐,想起黑街上那些身怀绝技却又只能龟缩在那小小一隅的人,想起我那个刚刚才拜的高手师傅,终于忍不住微微一笑,同时一个念头慢慢在脑中成形,有了这些唾手可得的助力,临州,也许连上天都注定要让我在这里掀起一场因我而起的风暴呢。
寂静无声的午夜,月儿静静的洒下它的光辉,窗边那个背向月亮独自微笑的小小人儿,谁又会知道因他的一个念头会给这个地方带来多大的冲击,又会有多少人的人处会因此而变得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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