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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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州城某一民宅
“参见雪大人!”一个身着黑衣的劲装大汉以与其体型不符的灵巧动作进入书房,单膝向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白衣男子跪下。
“起来吧,”被称为“雪大人”的白衣男子顿笔抬头,温文尔雅的脸上是一贯的淡漠,“情况怎么样?”
黑衣大汉似乎很难以启齿,直到清俊淡雅的雪大人皱起了眉头,他才羞愧的结巴道:“报告雪大人,夜家最近也不知道得到了哪方面的助力,竟一反先前被我们压着打的颓势,不仅回过神来,还转而开始攻击那些我们刚弄到手却没来得及完全掌握的大家,我方,损失惨重!”说到这儿,黑衣大汉的头已经完全垂了下去,“属下无能,请雪大人降罪!”
这雪大人的养气功夫还真到家,听闻自己的属下损失惨重也只在刚开始时微皱了下眉,然后便一脸云淡风轻地低着头翻来覆去地盯着他的一双修长的手瞧。
黑衣大汉知道这是上司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因此也不敢打扰,屏气凝神的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雪大人收回视线望向黑衣大汉,手指无意识的在书桌上轻敲,“将夜家的情况说清楚点!”
“是!”黑衣大汉恭声应道,然后微扬着头一片迷茫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我们明明将自己隐藏得很好的,相信除了那些大家族的主事人之外也就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可是夜非天好像对我们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挑选的打击对象无一不是我们这方的。起初属下还以为他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因此也没太在意,可是后来……雪大人,会不会是那些人中有人泄密?”
雪大人眼里飞快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然后摇了摇头道:“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就越是怕死,那些养尊处优的老家伙是不敢泄密的,除非他们不想要他们的老命!再说了,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我们自己就只有那些老家伙知道,就算他们之中有人泄密,他所知道的也只是他这一家而已。这些贪生怕死的老家伙可没齐心到一起去泄密的地步,所以说,是有另一方人马将我们的所有情况全数告知了夜非天,换句话说,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被人家看在眼里还不自知。”放在书桌上的手缓缓握紧。
黑衣大汉大惊,失声叫道:“什么?还有谁有这等本事?”随即又想到一个可能,他脸色大变,“难道是……可是夜非天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雪大人没有回答,转而问道:“‘隐’那边有什么收获?”
听雪大人提到“隐”,黑衣大汉一脸确定了答案的释然,不过随即又被刚刚提及夜家时更为沮丧更为惭愧的神色所取代:“禀雪大人,不仅没有半点收获,还又让他们耍了几名兄弟。而且这次他们还用飞镖传书说,说这些都只是略施薄惩,如果还有以后,就不止戏耍那么简单了。”事实上虽然大意相同,但那飞镖上的话绝对比他所说的要难听一百倍,不过黑衣大汉可不敢如实说出来,否则,上司生气不爽,受气的还不是可怜的他。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们。”雪大人轻揉了下额际,颇感无奈地说。
提到这个超级难缠的“隐”,连他这个在属下面前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禁面露无奈,其麻烦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想当初之所以决定由临州开始秘密入侵凌国的计划,就是因为想到临州有“隐”,如果将“隐”纳入囊中会给这次行动省很多事,可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说来也奇怪,他们刚到临州的时候,“隐”也没像现在这样难缠啊,至少还可以通过买消息这固定途径这条线索顺藤摸瓜,虽然麻烦是麻烦了点,可好歹也是有迹可寻吧。哪像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不说,手下的精英们还被整得一个个都宁愿做最苦最累的话也不愿接盯“隐”折梢这一任务。
不相信,觉得说得太夸大其词了?好,看看著名的许愿树事件吧!
许愿树事件案发地点:临州城东郊受害人:某甲
城东有棵据说很是灵验的许愿树,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这里便是“隐”的一新设据点。于是,在同伴将要求买情报的卡片系上红线扔上树后,某甲就在离许愿树不远处开始了他漫长而又痛苦的盯梢历程。本来他以为,盯梢嘛,除了无聊了点也算不上什么苦差事,后来才知道他错得非常之离谱!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是在冬天,他身边也围满了蚊虫(那是因为他身上被人抹上了某人特制的招虫药水),换了地儿也一样。受了这么多罪,若是任务有什么进展还好说,偏偏来这许愿的人特别多,他不仅要注意这么多人,还要在这些人中找出疑似“隐”成员的人,当然,同时还要忍受数之不尽的蚊虫的叮咬,所以理所当然的一直到傍晚他都没半点收获。满心不甘的某甲当然不会轻易离开,在四下里只有他一个人时,他终于忍不住靠近许愿树,踏出了他通向地狱的最后也是最悲惨的一步……
“啊……”无比凄惨的惨叫声伴随着落下的夕阳响起,惊起远处树林里栖息的鸟类无数,不过可惜的是这里地处偏僻的郊外,方圆几里之内都没什么人家,反以也就没惊动到什么好心人前来解救他(就算有人家,别人也只会以为这是荒郊鬼叫,哪还敢出来)。
----但见许愿树上赫然倒挂着一条被捆得紧紧的肉虫,很不巧的是那条肉虫正好就是不幸的,倒霉的,可怜的某甲。
当然,被绳子捆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某甲可是武功高强的靖国精英,普通的绳子他只需运起内力一挣就可以脱困了。可是,很快,他又为自己的行为悔不当初,只因为捆他的绳子可一点也不普通,那是坚韧无比也名贵无比的雪蚕丝,挣扎的结果是他不仅没有脱困,反而还被雪蚕丝割开了很多道小口子,更令他痛苦及悔恨的是那雪蚕丝上还被人涂上了辣椒水……
被蚊虫咬,被雪蚕丝倒吊,身上的伤口,这些痛苦加在一起就如无数只蚂蚁不断的身体里爬(请自行想象)般让某甲想直接昏过去了事。可是前面也说过了,某甲可是靖国的精英,他忍受痛苦的能力自然也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所以他也就以异常清醒的状态真实地感觉了一把什么叫做万蚁钻心。直到天亮,他才因又冷又饿又累如愿的晕了过去。这时,某甲已在一夜之间神奇的胖了一圈(被蚊虫咬的),衣服也成了比乞丐装还要破的破烂(被雪蚕丝割的),身体即使在昏迷中仍惯性的来个间歇性抽搐(被辣椒水整的),然后被躲在暗处看了很入好戏的人一路提着悄悄扔在了自家门前,最让某甲呕的是那人在扔下他之前还没忘把珍贵的雪蚕丝给取了下来!
据说,自此以后,某甲宁愿被打死也不愿再接任何有关“隐”的任务,而且一听到“隐”及同音字都会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止……
这次事件发生以后,虽然手下的各精英在对待“隐”这一任务时都提高了警惕,可无论如何还是防不了对方前所未见的手段,最让人头疼的是对方整人的花样还层出不穷且绝不重复,让人想防都不行。好在对方似乎只是为了好玩,因此虽然屡战屡败,除了被整得很惨之外自己这方也没什么伤亡。可是这次,他们会出言警告,看来是已经不耐烦了,为了避免伤亡……
“传令下去,停止所有对‘隐’的行动,撤回所有相关人马。”既然控制不了又无法消灭,那他也只得尽量不与之交恶,得罪这么一个势力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雪大人轻展眉头,“对了,黑街那有什么发现?”
“黑街最近倒没什么骚动,唯一奇怪的是黑街似乎多了许多生面孔,而且这些生面孔还个个都查不出来历。”
有这种事?雪大人扬了扬眉。‘隐‘的转变,黑街的怪异,还有夜家的反击,最近的麻烦事还真不少。
“雪大人,夜非天好像要在三天后为他的那个义弟庆生,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
夜非天的义弟?就是那天在黑街外遇到的小孩?虽然调查显示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可是他的那张脸,还有他不简单的姓氏……脑子里倏地想到一个骇人的可能,雪大人忙用力甩了甩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和一个乞丐也不会和东方家的人扯上关系的!抛开这些扰人的思绪,雪大人回到属下刚刚报告的事上面。夜非天在这个时候来为那孩子庆生,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也许,他该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探探夜府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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