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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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又说道:“火龙真人,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董霜和我有点渊源,所以我带他走了。还有,这次我放过你,你回去之后警告百晓堂的人,不要打董霜的主意,不然我就杀光他们。”
火龙真人听到我的话立即大惊,急忙又回到房间里,果然见刚才还在这里的董霜不见了踪影!董霜已经中了奇毒天凝霜,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跑,自然是被人偷走了。而火龙真人始终没离开这个屋子三丈以上的距离,对方又是如何将一个大活人偷走,还不被火龙发现的?
白鹤紧跟着火龙真人回到屋中,见董霜不见了,也是大吃一惊,回头再看他的师父时,就吃惊更甚了。因为火龙这个时候竟然脸色赤红如血,浑身散发出烤人的热量,就好像是一个人形的火炉!白鹤一看就知道,火龙真人这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这种事,通常是在修炼的时候才会发生,像火龙真人这样莫名其妙地就走火入魔,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可不能怪我,只能说火龙真人的脾气太暴躁,修养太差。
白鹤这个时候也慌了,急忙扶着火龙真人坐下,将他摆成盘膝而坐的姿势,然后一掌按在他师父的背心上,想要帮助火龙真人理顺内力。可惜他的内力实在是太浅了,相对于火龙真人来说,根本就杯水车薪,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火龙真人的内力反震回来,“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重伤倒地,昏迷了过去。
我看着火龙真人将自己的衣服头发都烤焦了,心中有些不忍。这个老道竟然自己把自己点燃了,实在是了不起。可是不管我多么不忍,对火龙道人现在的状况我都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叼起被我敲晕的董霜,回到我和楚轩所在的客房。
楚轩根本不知道我离开了好一会儿,依然睡的像头猪,呼噜打得震天响。我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嗷呜”叫了一声。可是楚轩这个家伙的反应竟然是回手用被子将我的脑袋包了起来!这可把我气坏了,几下将被子扯成碎布条,然后把楚轩一脚从床上踢了下来。
楚轩终于醒了,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说道:“封寒,你干什么?天还没亮呢,干嘛不让我睡觉?”
“我叫你起来自然有我的理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
楚轩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一边穿还一边嘟囔:“我是师叔还是你是师叔?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敬贤。仗着功力比我高就欺负我,等我功力超过你的时候……”
听楚轩像个小媳妇似的抱怨,我有些哭笑不得,催促道:“别婆婆妈妈的,动作快一点!再罗嗦我就剥光了你,让你在扬州城里来一次肥肉大展览!”
过了好半天,楚轩才收拾好,扔下几两银子当香火钱,然后偷偷溜出了这座道观。当我带着他找到草丛中的董霜时,楚轩大惊小怪地道:“封寒,你从哪偷了个人回来?要偷也不偷个好的,偷个中年大叔回来干什么?”
我被楚轩的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咆哮道:“什么叫‘偷人’?说的太难听了!我这叫绑架好不好?少废话,赶紧审一审他。”
我先把董霜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再把董霜唤醒,由楚轩发问,我则监视他的想法。
董霜对自己怎么落入我们手中的根本毫无概念,不明白怎么晕了一下之后再醒来,情况就完全变了?可情况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可他的俘虏身份依然没变。但他也从楚轩问的那些问题中意识到了,楚轩和哪个国家都没关系,反而和他的妻子有关系。
这就更让他感到迷茫了,紫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娘家人了?以前怎么从来没说过?尤其是楚轩的审问方式,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自己还什么也没说呢,对方的问题就问完了,这算什么审问?
可不管他如何困惑,我和楚轩都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情报,于是我们重新上路了。不过这一次董霜的待遇要比刚才好得多,楚轩匀出了一匹马给他,让他自行骑在马背上前进,而不是被当作俘虏绑在马背上。
在天亮之前,我们终于赶到了扬州城下。如果是在平时,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好的掩护,可是今天不一样,扬州城内一片混乱,处处都有喊杀声。扬州的城墙上也早就布满了赵国的精锐士卒,严密看守着所有的方向。这样一来,我们想要进城可就不容易了。
楚轩无奈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进城,还是干脆杀进去?”
我还没等说话,董霜抢着说道:“这位兄台,万万不可莽撞!你如果真想进城,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楚轩有些发懵,不明白这个俘虏怎么会突然倒戈,疑惑地又回头看我,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一开始也有些奇怪,可是看到董霜的想法之后,也认为他想的有道理。第一,董霜认为我们不是敌人,至少不是楚国方面的人。不然,我们根本没必要从火龙真人的手里把他抢出来,即使是作假也没必要。
第二,他始终以为是楚轩出手从火龙真人手里把他抢出来的,而火龙真人的武功他很清楚,能从那个老道的手里抢人,楚轩的武功又要高到什么程度?因为惧怕楚轩的武功,所以董霜始终保持着克制的态度,唯恐惹怒了他。
第三,既然楚轩的武功深不可测,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尽量拉拢示好,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和一个绝顶高手为敌,绝对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因此,董霜认为还是尽量提供帮助的好,只要楚轩的目的不是摧毁三清会,不是想干掉他们的总瓢把子,其他什么都好说。而且,董霜也不认为楚轩的目的会让他很难接受,至少在对待他这个俘虏的态度上,楚轩还算是友好。
我把从董霜脑袋里看到的资料告诉了楚轩,楚轩这才放心,嘟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的魅力已经不分男女老幼了呢。”
尽管我已经很了解楚轩的行事作风了,但对于他恶心人的本事一直无法适应。这个家伙和白剑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挨揍,和他的这个性格很有关系,我现在就很想揍他!
可楚轩似乎早就猜到我想对他动手,所以立即转变话题道:“董大侠,既然你有办法进城,那我们还等什么?把你的办法拿出来吧!”
董霜恭谨地道:“这位兄台千万不要叫我‘大侠’,在下万万不敢当阁下如此称呼。至于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我在扬州城里还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守城的官兵都认识我,只要我露个面,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他们都会给面子。”
楚轩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
董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拨马当先向扬州城门跑了过去。楚轩和我自然也不落后,不即不离地跟上了他。
董霜这个时候感觉楚轩更加神秘了,有些猜不透楚轩为什么毫不在意地跟随他到满是精锐官兵的扬州城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突然来一嗓子,让官兵来个万弩齐发?楚轩能丝毫不在意,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根本没把官兵放在眼里。无论如何,董霜也不认为楚轩会是前者。
我们来到城下,城头上一个赵国的低级军官大叫道:“来者止步!再往前走,我们就放箭了!”
董霜在一箭之地带住了马匹,大声叫道:“我是三清商会的大总管,有急事要进城,还请城上的兄弟行个方便,在下感激不尽,三清商会日后自当补报!”
城头上的人一听是三清商会的人,态度立即变了,那个小军官急忙仔细分辨了一下,叫道:“下面可是董霜董大总管?可否靠近一些,天色太黑,小弟看不清楚。”
董霜和楚轩一前一后,缓缓来到城门前,董霜仰起头问道:“今天是哪位兄弟当值?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军官果然和董霜是旧识,一见真的是豪爽好客的董大总管,立即换上了笑脸,说道:“原来真的是大总管,小的眼拙,没认出来,还请大总管恕罪。”回头对手下的士兵叫道:“打开城门,让大总管进城!”然后再回过头来陪着笑脸说道:“大总管回来的正好,你们三清商会着火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据说是有人故意纵火,所以成将军才命令我们严密戒备。”

董霜对于城内出现混乱并不意外,因为火龙真人早就说过,他们的人会给三清会制造一些麻烦,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因此,董霜并不显得慌乱,带着楚轩进了城之后,从怀中摸一锭金子来,甩手扔到了城上,说道:“这里有点小意思,给兄弟们喝酒,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小军官拣起金子,笑的眉开眼笑,招手道:“大总管走好,多谢大总管!”
董霜带着我和楚轩光明正大地进了城,一路快马加鞭,直奔三清会的总舵烟雨楼。当我们渐渐接近那里的时候,发现骚乱的源头果然是这,原本华丽热闹的烟雨楼现在最少有一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废墟。
我们一路来到楼前,发现骚乱已经到了尾声阶段。捣乱的人已经不见了,这里只剩下烟雨楼的人在忙乱地救火。董霜也许是今晚从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圈回来的缘故,也许是在表演给我们看,别的都不顾了,首先焦急地四处寻找他的枕边人——紫鸢。
我对他的行为很感兴趣,一直盯着他看。可是这一次我始终看不到清晰的答案,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也许,董霜自己都分不清他现在这么做,到底是表演还是真的在担心。
一路询问了十几个人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叫紫鸢的女孩儿。她这个时候正和烟雨楼的其他女孩儿在一起,而这些女孩儿们都被吓坏了,像是刚出壳的雏鸟,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不过紫鸢一见董霜回来了,苍白的小脸上立即露出安心的神色,扑到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我和楚轩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董霜也知道现在不是安慰紫鸢的好时机,所以一边拍着她的脊背让她安心,一边让旁边的一个手下立即找个安静的地方。以董霜在这里的地位,这个要求自然很容易做到。很快,一间没被大火波及的干净房间被清理了出来,董霜也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拦腰抱起紫鸢,带着我和楚轩进房间密谈。
紫鸢被董霜抱着进了房间,脸色绯红地不敢看人,倒是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比温柔体贴的安慰还有效果。只是她光顾着害羞去了,进了房间老半天,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别人。这让她脸色更加红的厉害了,急忙挣脱了董霜的怀抱,还嗔怨地轻轻敲了他一拳头,怪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和她如此亲热。
董霜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楚轩的来历。但楚轩可没那么多顾虑,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说道:“你叫紫鸢是吗?你姓什么?老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紫鸢被楚轩这么一问,羞红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起来,看了看旁边的董霜。董霜依然是一副苦笑,说道:“放心,他不是坏人,你实话实说就是。”
紫鸢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名字叫紫鸢,没有姓氏。老家是哪里我也记不的了,就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什么人了。”
楚轩皱了一下眉头,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于是又说道:“干脆说吧,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从紫竹林出来的?我受洪大姐所托,正在替她寻找失踪的姐妹。”
紫鸢一听“紫竹林”三个字,脸上更加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激动地大声否认道:“不!不是!我不知道什么紫竹林,我跟那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轩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紫鸢,即使他不会《他心通》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儿分明就是欲盖弥彰。可是她为什么会否认,这就让楚轩不明白了,所以他转头看向了我。
我有些恼火地说道:“这个丫头简直是单纯的愚蠢,她觉得自己沦落风尘,给紫竹林丢了脸,给洪大姐丢了脸,所以才坚决不承认的。”
楚轩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封建礼教让女人们麻木而且愚昧,将贞洁看的无比神圣。紫鸢落到如此田地,自然觉得很羞耻。对此,楚轩只是叹息一声。
楚轩虽然见识不凡,可他既然生在这个时代,自然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思想洗礼,所以也没觉得怎样。可是我不同,我看着嘤嘤哭泣的紫鸢,又是恼火她的不思反抗,又是恼火封建礼教对人的迫害。心中升起一股邪火,让我的身上渐渐散发出森寒的杀机。
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让董霜极为惊恐。他虽然早就发现楚轩总喜欢跟我说话,可他一直以为那是楚轩的习惯而已,从来没想过一头狼会有什么蹊跷。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错的厉害,原来这头狼才是真正的高“人”!
董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连面对火龙真人的时候都没发慌,面对一头狼的时候却有些稳不住心神了,口不择言地道:“那个……紫鸢啊,这个……他们其实是为了你来的,是来救你的,你……”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们确实是来救人的。
拐卖人口这种事,在别人看来似乎不算什么大罪,可是在我看来却非常让人痛恨!谁体谅过被拐卖那些人的心情?被迫和家人分别,被迫卖身或成为奴隶,全无人身自由,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就像紫鸢,即使我们救回她的性命,可她的命运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该变。她本来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在紫竹林,也许会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生下几个健康活泼的儿女,然后看着儿女长大**,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就因为几个人的贪欲,她们以后数十年的生命中只剩下了痛苦和煎熬!谁来为她们负责?
毁掉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这比直接杀了她们还可恨!造成的痛苦也更严重!因此,我认为拐卖人口的那些人全都该杀!甚至剐了他们都不过分!
我的怒气更盛,杀机也就更浓,董霜直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急忙闭上了嘴,忐忑不安地看着我,唯恐我突然爆发。
楚轩也发觉我有些不对劲,急忙说道:“封寒,你怎么了?”
我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气说道:“我最恨的,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董霜虽然善待了紫鸢,可这并不能抹平三清会犯下的滔天罪行!让董霜带我们去见他们的总瓢把子,我要会会他!”
楚轩这时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发怒,可还是顺着我的意思说道:“董霜,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当家人。”
董霜早就被我的杀机吓寒了胆,一听说要见他们的总瓢把子,立即以为我们会对他不利,顿时勇气倍增,挺身说道:“有什么话对我就行了,我会向总瓢把子转达。”
楚轩见他如此不知好歹,立即一拍桌子怒道:“董霜,别以为你能承担下一切!如果我见不到你们的总瓢把子,今后我见一个三清会的人就杀一个,早晚要你们鸡犬不留!”
董霜脸色一变,默然不语了。他很不想得罪楚轩这样的高手,可现在却让他处于非常为难的境地,他该怎么选择?
他为难了,紫鸢这个傻丫头却不知利害,还以为我们是因为她才迁怒三清会,所以急忙出面澄清道:“这位大……大侠,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这个时候,我对这个蠢到家的女人终于忍耐不住了,自己张口骂到:“混帐!你以为你不承认就什么都不算了吗?你以为你遇到了一个董霜,从此就可以安心了吗?那么你知道和你一起被掳来的姐妹是什么命运吗?你知道现在还在紫竹林的姐妹还要面临被掳掠的危险吗?这些人口贩子不处理掉,还会有多少人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被逼卖身,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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