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约定
Ⅰ
在赌场偏僻的后街小巷里，我听见麦高路赌场警报大作，附近的街道上尖锐的警笛声渐渐趋近。我已经得到了需要的情报也帮笑口枣“教训”了他的情敌，对一个有过节的人来说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以德报怨。至于把保安影片记录销毁等等善后工作以及同警察打交道的事宜就交给那家伙吧，不想弄脏自己双手的人在达成协议之时就该做好任劳任怨的心理准备。
今天注定要倒霉的麦高路赌场不会引起我一丝丝的愧疚，因为这样大型的赌场对人们所造成的伤害是一百个非人也不能相提并论的，而且还是在合法的外套下……
我故意装出邪恶的笑容对着赌场挥了挥手，转身后把贴在脸上的仿真人皮撕掉。在泛着酒气和臭气的黑街陋巷中我露出了几乎等同自己招牌一般的右脸疤痕，“啊，这下不是真成变态面具杀手了么？”我轻轻抚着脸颊，怀着些许自嘲面对这神灵或是恶魔赐予我的、永远不能解的疑问，再次跌入到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活着还是死亡？这两样永恒的起点与终点对我来说就如同每时每刻都伴随在身边的影子一般，而自己则享受的站在中间细绳上跳着蹩脚华尔兹，脚下是地狱的火海。没有舞伴，没有音乐，有的只是连自身也不能完全控制的力量在蠢蠢欲动，渴求着黑色的血液……也许我比起非人魔物们来说对旁人们是个更危险的存在……
孤独虽是痛苦之源，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做草原上吃草的温顺绵羊。麒 麟小羊群失去了牧人，当豺狼来袭之时除了当成食物被吃掉与逃命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对抗！
不能继续想下去了！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我把燃烧的烟头狠狠摁在手背上，用灼烧的刺痛打断悲哀的思绪。当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发觉刚才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会是什么呢？
“阁下好像是忘了追问委托人的宝贝女儿身在何方吧？这下子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呢？”无人的小巷里忽然响起熟悉而别扭的声音，凭我过人的听觉居然一点都察觉不到有人潜藏在附近！
当想起这发音不正确的嗓子属于谁后，我那原本就不痛快的心情变得更恶劣起来：“死秃子！我的事情与你们和尚无关！趁着老子没发火之前快些滚回去找你的老尼姑！”
“在下乃‘鹤桑流’忍者众当代门主，不是和尚，和阁下所说的尼姑更没有关系！难道打败的狗只懂得在远处吠吗？”双方都没什么水平的问候语在小巷中互相传递，那个大放厥词的秃子就是我在地球表面上最为之痛恨的家伙——武藏丸（虽然他有着不错的姓氏——飞鸟，可我更喜欢直呼这家伙的小名）。
有着好像宠物一样名字的黑衣男子烟雾般从巷子放垃圾的一角钻出来，固然这家伙隐身的功夫很不错，可也只有像他这样笨忍者才能忍受垃圾箱的味道。而笨忍者此刻就站在我眼前。
我直到现在也不太相信凭这个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的日本和尚可以抢走我曾一度红火的生意，所有的生意！其中或许有着足以媲美歌德巴赫猜想的神秘谜团。
“说到底就是个**！还拽什么拽？”，这厮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什么名为“鹤桑流”的忍术流派现任门主。虽然只是个连门派所在地富士山东麓的关东当地人都未必知道的小流派，就算翻遍忍者秘传卷也未必会找到这倒霉名字，但说到对付非人魔物，“鹤桑流”却有着它独特而有效的方式。这个神秘的深藏在富士树海中的古老忍者门派，不禁让人联想到谜样的风之战士——“风魔”一族。
“随便阁下怎么说，在下并不在意他人，特别是‘弱者’如何议论，也不屑与他们一般见识。”这家伙只是在行内不负责任的风评中一致认定实力最强就这幅德性，果然是一只趴在秤砣上的老鼠！
见我并没答话，“老鼠”继续说道：“不要以为委托人会放心把女儿的性命交到阁下这种即无能又不负责任的人手上。在下五天前就已接受他们的委托了。”哦，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洪夫人当初会提到什么“武先生”了，原来是指这个笨蛋！
武藏丸看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稍稍闭上了他的大嘴巴，但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别有用心地看了看我涨鼓鼓的腰包。喂喂，我可是把委托金全都**来的，这家伙该不会是打我工钱的主意吧？他总该比我有钱！
“如我所说，那对姓洪的夫妇正是在下介绍前去委托你的。从阁下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事情的原委相信你也清楚了。”原来一直在监视我的就是这家伙！我忽然感到一种被当作问路石头的感觉，幸好那不幸被餐叉当作牛排修理的非人男爵与我有昂贵的私人恩怨，要不可就亏大了。
“现在，呃，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飞鸟武藏说话一向都很直接，可这回却婆婆妈妈起来。虽然我对这家伙很不满，但他在实力上还是十分值得信赖的，办事效率更要比我好得多。能够使他不得不寻求帮助，看来这件事背后所牵扯到的东西一定比我所想的还要严重！
“我的看法吗？如果我说这是单纯的青春期少女离家出走事件你会相信吗？”因为根本没有可以得到验证的头绪，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直觉与经验，这时候倒不如听听对手的情报来的有用。
也许我们两人都想要分享对方的情报，可显然两人都不愿承认这一点。
“哼哼，”武藏冷笑两声，“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杰克?杨，你的看法还真是老土的紧，和阁下办事手段天马行空的传闻一点都不相称哪。我原本以为你会有比较新颖的独到看法可供参考呢。可惜啊，可惜！我自将心照明月，奈何……”
“喂！你这臭小子想说什么？！”
“贵国有句成语在下十分喜欢：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就此再见。不，还是不要再见了。”能够熟练使用中国成语的日本臭和尚说完这话竟然转身就走，既然什么都没进展而又不打算交换情报，如此你这家伙又何必出现呢！仅仅是来将我比作臭水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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