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深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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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开江镇的官道上,奔驰着两匹骏马。
马上端坐的正是从云来山庄回来的小刀和黄兴。
二人来到开江镇已经是正午时分,黄兴看看小刀,见小刀丝毫没有想进店吃饭的意思。他的心思全放在了蓝天朋的坟墓上了。
小刀瞥头问道:“黄大哥,不知蓝天朋的家在什么地方,你能否先带我去看看。”
黄兴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你不要进去,也不要呆的时间太长,以免引起误会。”
小刀点头同意。
黄兴领着他拐了三个胡同,来到一座大宅门前,黄兴指着破落紧闭的大门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以前蓝天朋的家,自从他家被满门杀害后,再没有人敢住进这座宅子。”
过去的繁华喧闹已经荡然无存了,门楣上悬挂的“分忧阁”招牌早已经不知道去向,朱红大门漆色已经脱落,台阶上堆满了灰尘,院墙已经斑驳破裂,有几处已经倒塌,从倒塌的地方看进去,院中长满了杂草,几只小鸟在草丛间此起彼伏地买弄着歌喉。
小刀深情地看着这个他只住过两天的大院,心中如针刺一般难受。
黄兴见胡同口有一个人在鬼鬼祟祟地看着他们,他不敢大意,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催促道:“小刀兄弟,有人在跟踪我们,你不是还要看他们的墓地吗?我们还是快走吧。”
小刀强忍悲痛的心情,和黄兴离开他过去的家。
小刀在寿材店买了一些烧的纸钱和一些供品,在黄兴的带领下,两人骑马向镇西走去。
走了大约两里地,两人来到一块土坡前,黄兴指着土坡上凸起的土堆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土堆就是蓝天朋全家的坟墓。”
小刀跳下马来,抱着供品走上土坡,来到坟墓跟前他才看到一块被杂草掩埋的矮小的墓碑,上面用魏碑写着“居士蓝天朋亲友之墓”。
看着碑上的字,小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他所有的亲人全都躺在里面,而他现在却连杀人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他无颜面对地下的先人。
他用手拔掉墓碑前的杂草,将供品一一摆放在坟前,他含泪默念:“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地下有知一定要帮助孩儿找到凶手,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们的亡灵。”
他又将纸钱点着,动手将坟墓四周的杂草全部拔掉。
黄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现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是他好象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他似乎明白,那就是小刀和蓝天朋决不会只是未谋面的朋友那么简单。
他静静地看着小刀所做的一切,他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小刀很可能上蓝天朋的儿子。”
他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呆了,他惨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江湖已经传便了,蓝天朋一家无一幸免,他怎么可能是蓝天朋的儿子呢?再说,就算蓝天朋有儿子,这事都过去三年多了,他的儿子不可能不出来为父母报仇的。
小刀做完一切,郑重地跪在坟墓前,磕了三个头。
他站起来,擦干眼泪,又看了一眼坟墓上的字,说道:“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
这一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他不能再在杀手盟住下去了,他要走出江湖,只有走进江湖,他才有机会找到仇人。
两个人没有再敢回到开江镇,怕惹上麻烦。
于是,两人打马从小路返回官道,直奔麒麟山而去。
小刀走的几天中,其实杀手盟里的人过的并不塌实。风飘飘和哑叔在大厅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最着急的其实是风梦蝶,自从小刀和黄兴离开杀手盟,她的心也跟着小刀飞了。她是吃不下,睡不着,如果不是风飘飘严厉的警告让她胆怯,说不定她早已经偷着跑下山了。
母亲的话她还是不敢违抗的,她只好从早到晚地在杀手盟门前举目远眺,希望早一点见到小刀的身影,也好放下心中的牵挂。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小刀去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云来山庄的实力绝对不可小看,稍有差错,他们二人都有可能把命丢了。
这是她最担心的,小刀走的这几天,她没和母亲说过一句话,她恨母亲,恨她为了钱财可以不顾惜他人的生命。
她早已经想好了,她的命是小刀救回来的,如果小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打算活了。她要让母亲后悔一辈子。
可是她的这种想法似乎不可能实现了。
在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在远远的山口,她看到了两匹飞奔而来的快马,马上的身影她太熟悉了,那正是她几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的人。
在夕阳的余辉里,两匹马像两只长了翅膀的大鸟在夕阳映红的树丛中翩翩飞舞。
当小刀来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的兴奋劲却没有了,想好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脸比夕阳还红。
小刀也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好,尴尬地挠着后脑勺。
黄兴毕竟是过来人,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着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哈哈笑道:“你们先去总舵,我把马送回去。”
说完,他拿过小刀手中的缰绳,牵着两匹马走了,把两个不知说什么好的年轻人扔在了门口。
还是风梦蝶见过阵势,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对小刀说道:“我母亲让我在这里迎接你们,她算到你们今天应该回来。”
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因为她还不知小刀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大姑娘向一个心仪的人表白,如果对方不喜欢你,那岂不是太丢人了,想了半天她才这么说。

其实小刀既希望她说说真话,可是又害怕她说真话。大仇未报,就谈儿女私情,似乎不妥当。
他听了风梦蝶的话,马上点头道:“那我们还是快去总舵吧,让他们一定等着急了。”
从大门到总舵的路其实很近,可是两人却好像走了一年。谁也不说话,可是他们好象又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谁也不说出来。
当他们来到总舵大厅的时候,黄兴早已经到了,看来他也已经将事情的原委都于风飘飘和哑叔说了。否则他们的目光中不可能充满疑问。
他假装没看出了,向风飘飘施礼道:“风盟主,我回来了。”
风飘飘点头道:“好,你的表现黄兴已经和我说了,你先坐吧。”
小刀挨着黄兴坐下。
风梦蝶见母亲也不对自己说话,她也索性不和母亲说话,赌气地坐在小刀旁边。
风飘飘看着旁边一直不言语的哑叔,两人目光一触既开。
哑叔转头看着小刀,郑重地问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你真实的身份吗?”
其实他明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来问。
小刀难为情地说道:“请前辈原谅,目前我还不能暴露我的真实身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会向江湖朋友公开我的身份。”
哑叔问道:“这么说,你马上就要离开杀手盟了?”
小刀看着风飘飘,坚定地说道:“感谢盟主的救命之恩,请恕我不能再为杀手盟出力,如果我大难不死,定会回来还你所欠银两。”
风飘飘要头道:“我也知道是留不住你的,你迟早都要走的。银两之事就不要提了。”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道:“在你走之前,我想请你办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帮忙?”
说完了这话,她看了看哑叔,哑叔并没有不满意。这可是她临时改变的注意。如果黄兴不和她说出小刀去祭奠蓝天朋的事,所什么她也不会让小刀帮这个忙。
小刀见风飘飘并没有责怪他,他点头道:“有什么吩咐,请盟主尽管说,只要是我小刀能办到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风飘飘看着风梦蝶,语气毋庸置疑地说道:“小蝶,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商量一点事情。”
风梦蝶怒目看着冷眼的风飘飘,生气地跺着脚走出了大厅。
哑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杀手盟有二百万两银子,我们想让你和四虎押送到洛阳的太康钱庄,在那里等待接头的人,然后和来人一并将四百万两银子押送到福州戚继光的大营。”
小刀激动地问道:“你说的可是抗倭英雄戚继光。”
哑叔点头道:“正是此人。难道你认识他?”
小刀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听说,但我的确很想认识他。”
哑叔笑道:“这不正是好机会吗?”
小刀点头问道:“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风飘飘担心道:“如果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想让你们明天下午动身。”
小刀道:“我的身体没问题,完全可以动身。”
黄兴试探着问道:“盟主,是不是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哑叔摇头道:“你不能去。你行走江湖多年,认识你的人太多。小刀和四虎很少在江湖中走动,几乎没有人认识他们。这样他们行动起来回安全一些。”
黄兴见哑叔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强争。
风飘飘看外面天已黑,对大家说道:“大家也都饿了吧,都回去吃饭吧。”
小刀的确是饿了,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个热气腾腾的小菜,居然还有一壶上好的陈年女儿红。
这陈年女儿红虽然名字带着女人气,可是酒劲决不比竹叶青差。
小刀刚把酒壶打开,风梦蝶就梨花带雨地进来了。
小刀看着她红通通发眼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了?”
风梦蝶也不说话,夺过小刀手中的酒壶,还没等小刀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咕嘟咕嘟”喝下就大口了。等小刀把酒壶抢下来,风梦蝶已经被呛出了眼泪。
小刀一看就知道她不会喝酒,喝酒的人也不是这种喝法。
风梦蝶见酒壶被小刀抢去,伸手又要去夺,可是她的手和脚全都不听使唤了,她的头晕了。
她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小的奥的怀里。
小刀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扶着要倒的风梦蝶,一下子傻在了那里。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他就这么难为情地站着。
“还不快把她放到床上去,你还想站多久?”
小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是哑叔。
他红着脸说道:“哑叔,我。。。。。。我真。。。。。。”
哑叔笑着说道:“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都看到了,快把小蝶先放到床上爸。”
他如遇大赦,将酒壶放在桌子上,抱起昏睡的风梦蝶,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哑叔看着风梦蝶的脸,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哎,明明不会喝酒,还硬逞强。”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黄色药丸,放进风梦蝶的嘴里。
小刀焦急地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哑叔道:“最快也要明天早晨。”
小刀难为情地问道:“她就睡我这里吗?”
哑叔反问道:“那你想让她睡哪里呀?”
小刀羞赧地道:“那我怎么办?我也不能睡在这里呀,这多不好呀”
哑叔哈哈笑道:“不如你就到我那里去睡?”
小刀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哑叔吩咐门口的丫头道:“今晚你也在这里吧,好好看着小蝶,等她醒来,一定不要忘了给她喂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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