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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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行险
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迪诺丝又尖又高的嗓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惊起了无数林中的飞鸟。被吓得浑身瘫软的克丽丝泪水如涌泉般顺着脸颊滑落尘埃,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这可怕的后果。自己是能重获自由,还是沦为性奴,即将揭晓。迪诺丝侧耳倾听了半晌,除了风声和林间的虫鸣声,一无所获。
“阴天乐,如果说你还不出来,这个还是处女的傻女人现在就会得到初拥,成为我的血奴。相信这一结果,我的这些属下肯定会心花怒放的。不过这个结果恐怕不是你手下的那个老头的精神所能承受的吧?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两人的生死?”迪诺丝接着说道。
“唉……”林间传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想不到一向高傲的血族也堕落到了要用人质来威胁对手的景地,果然是虎父犬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啊!血族的先辈们要是知道这一结果,不知道会不会在魔界中被气个半死?”现身在树梢上的阴天乐冷嘲热讽道。
恩佛不禁老脸微红,不过迪诺丝却对此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娇笑道:“阴先生这话就不对了,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上兵伐谋,我一个弱小女子,不动点心机,难不成还要和你们男人一样整天打打杀杀吗?那岂不是太无聊了吧?”口舌之战正是她所希望的,正好借此拖延时间等刚加首领赶来。
“弱小女子?”阴天乐心中不屑地撇撇嘴,这血族女人还真敢说出口来,她要是算弱小,那血族中也没有多少实力强横的家伙了。“看来你的脸皮比这城堡的城墙还厚,如此令人作呕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让老彼得传话要我来这里,我现在已经在此,说吧,你想要怎么着?”阴天乐懒得再和她胡说八道下去,要知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绝不是无的而发的。和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争执这些事情,只会令自己大失面子,再加把自己气个半死。
迪诺丝只是笑颜一敛,看着阴天乐的双眼中透出了几分狠意,不过他的这番话却把迪诺丝身后的血族们吓得不轻,要知道迪诺丝在血族中深受凯斯特劳的宠爱,自身的实力又十分强横,再加上她那出色的美貌和圆滑的手段,即便是各个氏族的首领,和她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别说恶语相加了,就连斥责都极其少见。
“你的那两个女同伴呢?叫她们也出来!”脸色微变的迪诺丝可不敢任由两个妖族藏身在暗处,那可是有着致命的威胁的。阴天乐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摆了摆手道:“她们两个自己玩耍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你们城堡里的什么地方,有本事你就自己把她们找出来,少在这里没事做的鬼叫连天,你这破锣嗓子实在是难听之极。”
“你!”迪诺丝被阴天乐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噎得胸口发闷。特别是她一向自傲的优美嗓音被阴天乐说成是破锣嗓子、鬼叫连天,令她怒不可遏。提着克丽丝的右手不禁微微用力,克丽丝已经痛苦地尖声惨叫起来。“阴天乐,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别忘记了她还在我的手中,不然你对我的侮辱我都会加倍施加在她的身上!”迪诺丝冷若冰霜地怒视着阴天乐道。
阴天乐心中一凛,不过表面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地说道:“这个女人早就让我看着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老彼得的脸面上,当时我就自己动手收拾她了。所以能救就救,不好救就随你们的便,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样吧,别说变成血奴了,就是杀了她也没有关系。至于老彼得那里,相信只要我把你们几个的脑袋提回去,他也会知足的了。至于克丽丝你,能有这么多的血族为你陪葬,你即便在九泉下也应当感到自豪了!”克丽丝闻言心胆俱裂,原本就未停过的泪水更是流个不停,口中不住口地咒骂着阴天乐。
阴天乐那对克丽丝生死根本满不在乎的态度使得迪诺丝原本想好的说词一下子全无用处。原本她打算着以克丽丝的生死逼迫阴天乐就犯,没想到阴天乐竟然如此绝情,一上来就摆明了对克丽丝生死无所谓的态度。迪诺丝瞠目结舌地看了阴天乐半晌后,才气急败坏地尖叫道:“既然你不在意她的死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杀人的!”阴天乐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即便是恩佛和迪诺丝也不禁暗暗心惊。“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和缩头乌龟似的,龟缩在这里不出去,我不来这里到哪去找你们?”血族们立即被阴天乐这一番狂妄之极的话语所激怒,性子火暴一些的已经忍不住叫骂起来,更有人向恩佛和迪诺丝两人请求出战。阴天乐出人意料的态度令恩佛和迪诺丝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阴天乐纵身从树梢跳落,在他的身后,从黑暗的树林中八只妖狼悄然无声地现身出来,十六只碧光萤萤的狼眼,仿佛那地狱中那勾魂夺命的鬼火般,令血族们心中为之一震。迪诺丝和恩佛两人心中的震憾更是难以言谕——他果然是妖兽使。
阴天乐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向迪诺丝诸人走来,那八头巨大的妖狼无声无息地排成一排跟随在他的身后,一人八狼形成了一个具有着强大气势的整体。他的脚步声虽然不大,却仿佛震天的战鼓在众人的耳边轰响,虽然只有形影孤单的一人八狼,却给众人以大军压境般的强大迫力,令在场的血族们无不颤栗。眼看着那充满了杀气的一人八狼越走越近,却起不了一点抵抗的念头。
还好恩佛和迪诺丝两人自阴天乐现身后就一直保持着全神戒备,两人的实力又是在场血族中最为强横的,虽然被阴天乐的气势一时所摄,但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恩佛一声大喝,如铜钟大吕般,将在场的所有血族喝醒。迪诺丝则是尖声叫道:“站住!否则我杀了她!”
阴天乐顾不得心中惋惜自己好不容易造成的声势被两人破坏无余,双臂一振,只见城堡的护城河中两股直径足有十米的庞大水柱冲天而起,劈头盖脸地向众血族洒去。未等刚清醒过来的血族们有所反应,从树林深处已传来女人清脆动听的轻喝,漫天的水珠立时化成了无数夺命的冰锥,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寒光,如狂风暴雨般激射而下,将除迪诺丝外的血族全部笼罩在其的攻击范围内!
这一变化立时令血族们混乱了起来,他们出于本能地感受到,那些尖锐的冰锥绝不是看着漂亮的摆设品,更何况还有洛克这个最佳“广告牌”就在眼前,所有人都不敢对此马虎大意,纷纷出手抵挡,就连恩佛也不例外。如此好的机会阴天乐岂能放过,他右足在地面用力一蹬,如同一道轻烟身飞速穿过他与迪诺丝间的空间,来到了迪诺丝面前。吐气发声,右手五指狠狠地插向迪诺丝那高耸的左胸,这一把若是抓实,他可以立即捏碎迪诺丝的心脏,将其击杀在当场。
迪诺丝不由得大骇,瞬息间她已经判断出阴天乐这一击足以击杀自己,一只手提着克丽丝的她纵然挡下了这一抓,也必定身受重伤。虽然可以用克丽丝的身体去挡这致命一击,但是方才阴天乐的那一番话依然清晰在耳,她不敢确定阴天乐会不会将两人一并击杀当场。情急智生,迪诺丝用力将克丽丝向天空掷了出去,双手齐出,接下了阴天乐这一击。她的主意打得很精,在克丽丝被甩出的时,手腕轻转,克丽丝被她以巧力掷向了身后的高空,这样当她落下来时,肯定还是在血族们的控制范围内。
苍促出手的她自然没有在阴天乐的手下讨得任何的便宜,她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手掌上传了过来,如同重锤轰击般的冲力令她身不由主地连退了数步,胸口气血翻涌,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甜,一股鲜血涌了上来。不过阴天乐亦无法借此机会乘虚而入,站在一旁的恩佛已是重拳轰来。阴天乐却不愿意和他缠战,脚尖一点地,又迅速地退了回去。
迪诺丝强忍着将喉头的鲜血咽了回去,胸中的怒火高涨,近百年来,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呢。一向都是她偷袭敌手,什么时候轮到她自己被偷袭。不过怒发冲冠的她还没有忘记空中的克丽丝,她决定了——既然阴天乐并不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自己现在就把她变成自己的血奴!
由于为了避免被那漫天的冰锥伤到克丽丝,迪诺丝这一掷力量相当可观,足足将她送上了四十米的高空,受到了惊吓的克丽线一边拼命地尖叫,一边胡乱地扭动着身体,直到此时才越过顶点开始下落。“啊……”仰首向天望去准备接下她的迪诺丝却看到了令她大吃了一惊的一幕。
只见克丽丝的身体奇异地在空中一顿,不降反升,接着向空中飞起。迪诺丝凝神看去,一道似有似无的白色线状东西缠住了克丽丝的腰肢。接着从城堡大门的顶部纵起一个纤细的身影,如电般掠过了血族们的头顶,向阴天乐身后的黑暗树林中投去。而那巨大的冲力,自然也就将克丽丝一同带动起来。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的血族都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时,大事已定——克丽丝的身影已没入了黑暗。
恩佛和迪诺丝气得是五窍生烟,这实在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奇耻大辱。竟然在人数占绝对多数的时候,被人当面将人质救走,无异于当着众血族的面,给两人一个狠狠的耳光。迪诺丝姣好的面容在滔天的怒火下变得扭曲,她放声尖啸,那声音凄厉而高亢,充满了萧杀的意味。与此同时,恩佛主动地向阴天乐发起了猛烈地进攻,爆怒下的他战意高涨,不再在战斗中藏拙,招招式式都不离阴天乐的致命之处。阴天乐沉着应战,边退边将那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一一拆解,虽居劣势,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是一次完美的做战!先是由阴天乐出面故弄玄虚,用过份的言语激怒迪诺丝,再借助慑人心魄的气势暂时压制众血族,当迪诺丝和恩佛发声惊醒血族时,雪姬已经借助阴天乐送上天空的漫天水珠迅速地进行冰锥无差别攻击。与此同时,阴天乐的偷袭迫使迪诺丝除了放弃人质外再无选择,一直隐匿在一旁的绯狐乘机成功地将克丽丝救出。
其他的血族们醒过味后,也一个个地红了眼,在蒂凡等人的指挥下,未受伤的血族们迅速地散了开来,一部分冲向树林,要将逃走的克丽丝追回来,另一部分则是想将阴天乐围起来。那八只妖狼岂能让他们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达成目的,分成两组,尽力地拦阻。不断后退地阴天乐手上与恩佛缠斗不休,双眼却将场内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虽然目前情势比较危急,但还不是撤离的好时机。还需要一些时间,雪姬才能带着克丽丝甩开那些追杀的血族,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和绯狐必须将血族的大部死死牵制在这里。
恩佛越战越是心惊,表面上虽然一直是他在占据着上风,一直把握着攻击的主动,而阴天乐则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不利境地,从接手时就在不断地后退。但是恩佛却感到了这其中并不简单,自己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对阴天乐构成致命的威胁,反倒是阴天乐那绵里藏针的格挡令他时时刻刻得提防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凌厉反击。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无法判断出阴天乐到底是妖是人,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更像是人类的修行者。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几声难听之极的聒噪,紧接着半空中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身影,一股腥风随之而来,妖狼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充满了警戒意味的嚎叫声,甚至于还带有几分恐惧的意味。阴天乐闻声不敢大意,忙抽空扫了一眼天空,只见两只有翼的人形物体滑过了眼角的天空。不过此时,阴天乐已经退回到林中。在林中,恩佛的攻击受到大树的阻碍,对阴天乐的威胁自然就小了很多。
绯狐正手提炎蛇剑,借助着林中显然不利于人多势众的血族的复杂地形,与他们缠斗在一起。特别是那星星点点散发出的妖火,令血族们头痛不已。纵然是身为血族精英的他们,也绝不敢让它落在自己的身上。再加上绯狐在林中那动如迅狐般的诡异攻击,使得血族们不得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没有人敢冒失地越过绯狐前去追击带着克丽丝远遁的雪姬。
阴天乐挥手收回了已是伤痕累累气力不支的妖狼们,毕竟它们无论是个体实力,还是在数量上,与血族们相比都居于劣势,若不是互相间配合默契,早已被血族们击倒,不过它们也成功地完成了护住阴天乐两翼的任务。
阴天乐与绯狐错身而过,在那一瞬间,两人已经交换了敌手,绯狐挥舞着炎蛇剑,迎上了恩佛的双拳。而阴天乐则将紧跟在绯狐身后的一名血族一脚踢了出去,喷出了漫天“血雨”的这个可怜血族只顾着追逐绯狐的身影,再加上因为树干阻隔了视线,根本没看到对面的阴天乐。
站在林外的迪诺丝简直要咬碎满口的银牙,从阴天乐露面到现在为止,她就一直被阴天乐压得死死的,等到她召唤出了魔兽StymphalianBirds,可阴天乐偏偏又藏身在了茂密的树林里,令StymphalianBirds空在半空中盘旋,却根本无从下手。StymphalianBirds,又称斯廷法罗斯湖怪鸟,是希腊神话中栖息在阿耳亚斯廷法罗斯湖畔的一种怪鸟,是“死亡”和“毁灭”的象征。它们有着人形的身体,一对铁翼、铁嘴和铁爪,坚硬的铁嘴甚至能将青铜盾啄破,抖落的羽毛会像箭一样飞射出去。希腊神话中力大无穷的赫拉克勒斯的第六件任务就是赶走这些怪鸟,他用雅典娜交给他的两面大铜钹惊起怪鸟,并用手中的弓箭将其射落,仓皇逃走的怪鸟飞越大海,一直飞到阿瑞蒂亚岛。还有一些记载将斯廷法罗斯湖怪鸟视为食人鸟,其实它是一种古代的魔兽。只是由于诸界分离后,只在人界中还残留着极少数量。当年迪诺丝可是费尽心机才将这两只StymphalianBirds收服在自己的麾下,近几十年来,这还是头一次在战斗中召唤它们。
虽然她只站在树林的边缘,但是树林中的一切尽落在她的眼底。阴天乐与绯狐已经顺利会师在一起,两人互相倚助、互相支援,虽然在恩佛率领的血族狂攻下屈居劣势,两人的身上都已经留下了几道伤痕,但却丝毫没有败势。为了攻破二人的防守,恩佛甚至动用了他多年未用的软鞭。
“可恶的妖火!”迪诺丝贝齿紧咬下唇,心中暗骂道。若不是血族们对绯狐所发出的妖火极为忌惮,每每因此而不得不避其锋锐,这场战斗在她的眼中早就应当划上句号了。迪诺丝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发出了异样的尖啸。这一次,她在召唤新的魔兽“Salamander”前来助阵!
“Salamander”,有时又被人叫做沙罗曼蛇,形似巨型蜥蜴,身上有五彩的斑点,能散发出火焰,一般产生于高温的火山口之中。“Salamander”一词源自希腊语“Salambe”,意思是“壁炉”。古希腊的哲人亚里斯多得和普林尼都曾对这种火蜥蜴作过描述,据他们介绍,沙罗曼蛇的身体非常冷,不但不怕火,还可以灭火,而且懂得用火去攻击来犯者。
沙罗曼蛇的体液中含有剧毒,人如果食用了沙罗曼蛇爬过的果实会立即中毒身亡。据说沙罗曼蛇在冬天的时候会躲入中空的树干或岩洞中冬眠,冬眠时全身盘卷起来,保持蛰伏的状态,直到在体内储满足够的燃料后才会苏醒过来。实际上,沙罗曼蛇之所以不怕火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它在被激怒的时候会从身体的毛孔里分泌出一种粘液,这种粘液有隔火隔热的功能,可以暂时保护身体不受高温的伤害。虽然说妖火依然对它有着一定的威胁,但是总比眼前的这些血族抗烧的能力要强。现在的迪诺丝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这个再三惹怒自己的家伙拿下,绝不能让他就这样跑掉。
就在阴天乐和绯狐两人浴血奋战的时候,背着克丽丝的雪姬已经快步地跑向位于雪线上的山谷出口,在那里,有着莫托亚族在等着接应她,只要到了那里,把克丽丝交给了他们,自己就可以赶回去帮助大哥了。这个强烈的信念使得雪姬全力以赴地奔跑着,忘记了克丽丝根本禁受不了如此快速的移动。等她发现在这一点时,两天来未进食而引起体质虚弱的克丽丝已经晕了过去。
雪姬只好懊恼地放慢了行进间的速度,虽然她既担心着会有血族的追兵,还忧虑着身陷重围的阴天乐和绯狐,但是为了克丽丝的小命,她也别无选择。不过,令她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忧虑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一路上,她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雪线上的山谷出口,将克丽丝交给了莫托亚一族,而这只能意味着所有的血族都在围攻着阴天乐和绯狐!
忧心如焚的雪姬将晕倒的克丽丝交给了等在那里的洛克斯亚,要求他小心照顾好她,然后就竭尽全力地往后赶,一脑袋瓜子雾水的洛克斯亚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姬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从林里。
说实话,阴天乐和绯狐如今的处境并不能够乐观,由于魔兽“Salamander”在迪诺丝的指挥下参战,成功地牵制了绯狐妖火对血族们的威胁,血族们的进攻立时疯狂了许多。阴天乐的双臂和肋下已经各有了几处爪痕,虽然并不十分严重,但也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不过那几个伤到他的血族亦没有讨到好去,每个都吃了他一击,伤势只会比他重,绝不会比他轻。
绯狐相对而言就好一些,只有左胳膊上被恩佛抽了一鞭,扯烂了她的衣袖,在白晰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鞭痕,火辣辣地痛。若不是绯狐见机行事地快,及时卸去了恩佛鞭上八成力道,这只胳膊恐怕当时就废了。不过恩佛现在心中亦是肉痛得紧,他的宝贝鞭子已被绯狐削去了一尺,耍起来再也没有往日的得心应手。再加上他对炎蛇剑极其忌惮,自然攻势也就弱了不少。纵然如此,绯狐依然应付得十分吃力,十三氏族的首领果然是名不虚传。
血族人数众多,纵然是以伤换伤,他们仍然能保持着强大的攻击力度,再这样下去,形势显然是对于阴天乐两人十分不利。阴天乐估量了下时间,算起来雪姬也差不多应当赶到谷地的出口,与莫托亚族会合了。自己在此牵制敌人的目的已然达到,也该是两人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但是暴怒中的迪诺丝又岂能让他如愿以偿,此时的迪诺丝心中掀起了滔天怒火,自己精心设下的圈套不但没有伤到阴天乐,反而让他轻而易举地将人带走,这份脸面她实在是丢不起!于是迪诺丝疯狂地驱使着魔兽“Salamander”向阴天乐和绯狐两人发起攻击,爪抓、齿咬、唾沫飞吐、尾扫、冲撞,魔兽“Salamander”在她的指挥下攻击花样百出,彻底地将自身的每一分战斗潜力都发挥了出来,那强悍的攻击力令站在外围的血族们纷纷叹为观止。再加上恩佛和其他围攻的血族,天空中还有两只斯廷法罗斯湖怪鸟不住地盘旋,在迪诺丝的眼里,胜负的天平已经向自己一方倾斜,得胜——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绯狐!”阴天乐逼退了身旁的数名血族,低声轻喝道。绯狐与他心意相通,立即意领神会地一个倒翻,整个人在空中迅速地变化成为了一只全身火红色的可爱狐狸,乖巧地蹲坐在了阴天乐的肩头,而原本在她手中的炎蛇剑,则落到了阴天乐的手中。
未等血族们从这一变化中醒过味来,炎蛇剑上的碧绿色火焰已“腾”的高涨起来,剑尖处甚至出现了长达三尺的火芒,在漆黑一团的林子中份外的扎眼。与炎蛇剑一同发生变化的还有着阴天乐与绯狐两人的气息——两者已混为一体,再也难以分出彼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雄浑的妖族气息,以阴天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呱呱……”在树林上空不住盘旋的斯廷法罗斯湖怪鸟突然发出了连绵不断的鸣叫,那声音里充满了畏缩的意味。而原本勇猛无前的魔兽“Salamander”也一改往态,四肢牢牢地抓住地面,身体微微下伏,两眼凶光四射,死死地盯住阴天乐,大张着蜥口,不住地发出“嘶嘶”的低沉吼声,却再没有发起任何进攻。
手持长鞭站在前列的恩佛和操纵着魔兽的迪诺丝两人首当其冲,第一个感受到了这一怪异的变化,两人心中的震憾在那一瞬息实在是难以言表。原本无论是阴天乐还是绯狐,两人的气息虽然强横,但也就是在最多与迪诺丝相持平的水平线上,若非是绯狐的妖火过于棘手,而且树林中并不利于血族一方发挥自己人数上的优势,再加上恩佛他们有意想活捉阴天乐去换取更大的利益,两人早已落败。但是,现在的这个气息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两者,甚至于超过了两者相加的强度。在他们那漫长的生命里,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如此怪异的事情存在过。
“恩佛首领,魔……魔兽们在恐惧!它们想逃走!”迪诺丝一边竭尽全力地抵抗着来自阴天乐的威压,一边尽可能地安抚着三只暴燥不安的魔兽们。一旁的恩佛亦在暗暗心惊,这股气息的强度已经超过了自已,足以和刚加、布瑞查等人全盛时的状态相媲美了,不!甚至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其他的在场血族,早已经全神戒备、眼都不敢眨的死死盯住包围圈中的阴天乐。
阴天乐此时心中亦是大为惊诧,这还是他突破天狐二变后第一次与绯狐共用妖力,没想到两者的妖力竟然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此时他的妖力在体内循环不息,全身如同浸在温泉里一般舒适。若非大敌当前,他真得就想这样闭目享受下去。绯狐显然也十分享受这种状态,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趴在了他的肩头,那副可爱到了极点的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方才她那能与恩佛对攻的强悍。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一般。阴天乐心中一动,炎蛇剑上的腾腾妖火即回卷涌回剑体,随即以更为慑人的威势爆发出来。阴天乐转动身体轻轻地挥动手中的炎蛇剑,以自身为中心在身周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圆,剑尖火芒所指之处,所有的血族,包括恩佛和迪诺丝在内,都下意识的飘身后退,避其锋锐,就连魔兽“Salamander”也不例外。
“让开道路!现在我并不想杀人,不要逼我手上染下你们肮脏的血液!”阴天乐的声音极其低沉,仿佛从九幽之下传出一般,那从骨子深处透出的冷漠令在场的血族们听了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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