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承;6心迷;7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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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承
一个月以来,罗小敏越来越少回家,经常不避嫌拿着以她的工资根本不可能买到的奢侈品牌出入,关于她给邹行之戴绿帽的传闻也闹的越来越凶,在罗小敏看来,都是对她即将到手的阔太太身份的垂涎与嫉恨,但在邹行之看来,可不是这样。
在菜市场上听到的闲言碎语又开始在他脑中回响起来:
“快看呀,那个戴眼镜的,听说他老婆和上司有一腿呢……”
“我见过他老婆,骚的要死。”
“唷唷,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吗?!”
“这有什么的,先不说话,等女的要离婚就敲一笔分手费,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
“够了!”邹行之一拳打向桌面,满头大汗。
他又想起和罗小敏在大学时相识、恋爱的经过,那时的小敏,是一个束着马尾辫的清纯女孩,由于两人都是独生子女,经常为了一些无谓的小事吵架,但最后都是性格温和的他败下阵来,每当这时,她总会洋洋得意的说:“哈!行之哥,熬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那张像百合花一样的纯洁笑脸,渐渐凋零,被一张浓妆艳抹、无时无刻不带着一股冷傲神气的脸所取代。
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闯进客厅,罗小敏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跌坐在沙发中,她的脸色通红,眼神闪亮且迷乱,一语未发。
“小敏。”邹行之幽幽的叫着。
罗小敏紧闭双眼,头痛的几乎要裂开来:“干吗?”
“你到哪儿去了?”
“你管的着吗?!”
“……”邹行之皱着双眉看着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女人,沉默了半晌,方才颤着声音说道:“外面有很多闲言碎语,说你……”
“我上班都累死了,你还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呐!”罗小敏不耐的打断了丈夫的话。
邹行之呆站在那,脸色越发难看了。
也许是注意到了丈夫的脸色,罗小敏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个不稳跌进邹行之的怀里,她在丈夫的鼻尖上按了一下,媚笑着,含糊不清的说:“我这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放心啦!”说着捧起丈夫的脸颊,送上一满是酒精味的香吻,摇摇晃晃的往卧房去了。
邹行之一把抓住罗小敏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疯了一般捕捉她的唇:“你是我老婆!你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准背叛我!”罗小敏拼命避开丈夫粗鲁的爱抚,口里喃喃的说:“……谁,谁要做你这种窝囊废的老婆……”“你说什么?!”邹行之使劲捉住她的双手,大吼了一声,经他这么一吼,罗小敏脑子里的酒精挥发的一干二净,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你干吗?!很痛耶!!”罗小敏从未看过这么恐怖的丈夫,天啊,眼前的人真是那个唯唯诺诺、从不反抗她的四眼邹行之吗?!
“你就是我老婆,谁也别想抢走!!”几年来的阴郁不得志在一刹那爆发,邹行之的脸变的扭曲,嘶声力竭的在罗小敏耳边喊着。
罗小敏登时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眼瞧着自己的丈夫。
邹行之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把罗小敏推倒在床上,咬着牙说:“你刚才说这一颗心都在我身上,对吧?!来啊!证明给我看!!”
罗小敏这才尖叫起来,连滚带爬的跌下床去,当她再度转回头来时,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再也不能言语了。
6.心迷
“罗秘书,我要的那份文件呢?”陈刚探出头来,看着坐在前面的罗小敏。“哦。”罗小敏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缓慢的抽了份文件给他。
陈刚看了看文件的标题,忍不住说道:“罗秘书!这是上个月的文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哦。”罗小敏的声音毫无平仄起伏。
“?!……”陈刚看着宛如木头人一般的罗小敏,怎么也无法把她与平日风骚绝顶的罗秘书联系起来,难道……她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自己要甩她的企图?不可能。陈刚摇了摇头,他自认这些日子对罗小敏一如往日的好,她应该还在做着飞上枝头变经理夫人的美梦才对,怎么可能……无论如何,陈刚还是决定试探她一下,“罗秘书,今天下班后,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不,我要回家,丈夫还在等我。”
“你……”陈刚惊的目瞪口呆,这绝不是他认识的罗小敏!是以,他一下脱口而出:“你,你不想做经理夫人了吗?!”

这时,下班时间到,罗小敏倏地站起身,口里念念有词:“我要回家,丈夫在等我!”
陈刚目送着罗小敏僵尸般离开,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她怎么了?怎么像被人操控了一般?鬼使神差般的,陈刚幽幽的跟在罗小敏身后,也像是被他摄了魂。
罗小敏拖着步子走了半小时之久,最后在一幢半旧的单元公寓前停下,顿了顿,一口气上了五楼,最后在B座前停下,机械地叩了叩门。
“吱呀——”门被打开了,从门缝里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脸孔来。
“小敏回来了啊!快进来啊——”邹行之欢天喜地的叫着,侧了侧身子,将妻子让了进来,随合他便将门关上,一股血腥味在不经意间流窜了进来。
躲在过道里偷看的陈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在嗅到那股甘腥的味道之后,他更是想也不想的,几步上前拼命地敲开了邹家的门——
“谁呀?——”邹行之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陈刚咽了口口水:“我,我是罗小敏的上司,XX公司的总经理陈刚——这是我的名片。”
邹行之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将整个门大开,热情的将陈刚让进来:“啊!原来是小敏的上司,请进!请进!——外面有很多闲话,说您和小敏乱搞关系,不过我可不信,您是吧?——要不要喝茶?”
“是,是的。”陈刚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环顾一阵客厅,整个房间阴暗潮湿,待的越久,那股血腥味就越浓,几乎令人窒息,而罗小敏则坐在沙发上,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活像个人形娃娃,陈刚趁邹行之去泡茶之际,一下靠近罗小敏身边,小声的催促着:“罗秘书!喂,罗秘书!”无奈不管他怎么叫,罗小敏始终无动于衷。
陈刚被血腥味熏的脑袋沉重起来,他一下将客厅的厚重窗帘扯开,阳光顿时洒满整个客厅——
“啊!!”陈刚指着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声音都变了形!
罗小敏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上衣的纽扣散乱的扣着,露出雪白的胸脯,以及胸口上一个窟窿,森白的骨架清晰可见。
听到喊叫的邹行之扔下茶杯跑了过来,重新帮罗小敏整理衣服,“别叫那么大声,会吓坏小敏的!小敏的心在我这儿呢,是吧小敏?”
“嗯。”罗小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疯子!!”陈刚恐怖的尖叫着,连滚带爬逃离了邹家。
7.余韵
香港的早晨忙碌、充满活力,BRANT推开宾馆的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两个年轻人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微胖,正在手舞足蹈的发表言论。“澳大利亚的空气很好,不像香港这么浑浊,人也没这里的多。”他说,“那里的女人个个都长的很壮实,怪吓人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澳大利亚不好玩呢,其实待久了,哪都一样。”
另一个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你爸妈不是叫你学牙医去的么?听说在外国,牙医最赚了。”
“呸!”小胖子朝地下狠狠啐了一口,“你以为学牙医那么容易?!……”
两个年轻兴高采烈的说说笑笑,全然不知身后跟着个老人家。
三婆缓缓地跟在小胖子身后,银发上沾满银块,两只眼睛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身上穿着件鲜艳的寿衣,每呵一口气,周围的空气就像结了层薄雾一样。
三婆趁从BRANT窗下经过的空档,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BRANT倚在窗台上,笑咪咪的回了礼。
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了,老远还听的到小胖子的抱怨声:“我妈老叫我读书、读书,她懂个屁!那间学校本来就是个语言学校,做医生?做梦去吧!还有我爸,在外面包了个女人,几年不回家了,一回来就拿皮带抽我,都急什么,抢着吃元宝香烛吗?!……”两个人转了弯,去了另一条街。三婆也跟了上去,头和四肢都看不清楚了,只有绣着个老大“寿”字的衣服一耸一耸的,渐至不见。
“婆孙连心呐,”BRANT感慨了声,“到底让她老人家找着了。”
七月半,鬼门关大开,你烧纸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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