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罪恶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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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友克鑫市——
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顺着人流走在的幽月正跟着库洛洛悠闲的朝集会地点进发。
“你以前来过这里?”库洛洛却突然问了一句。
这使得幽月微微有些惊讶:“啊,没有来过啊!怎么了?”
“你一点也不好奇。”库洛洛示意幽月看向那些跟着旅游的父母,想买这买那的小孩子,“这么热闹的景象,丰富的商品,没几个小孩子不动心的。”
“我已经过了喜欢玩具的年龄,而且,不该好奇的时候,也没那个必要。”幽月淡然耸肩。
“没必要?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该好奇?”库洛洛似乎有些感兴趣地问。
“不是要在这里开战吗?喜欢的东西,我舍不得破坏,所以,不投入感情,以免伤心的好。”幽月回答得很自然、直接——即使不是现在,以后,这里也差不多是毁在你们手中的。
“开战啊……信息没收集齐全,还没有确切的计划,现在还不到时候的。不过,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库洛洛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色梅塔利大楼,深邃的黑色眼眸中闪现着夺目的光辉,“真是很令人期待,标志性建筑的色梅塔利大楼,以及这座充满罪恶的城市毁灭时候的壮观了。”
“……你想毁掉这座楼,甚至整个城市?”幽月不得不震惊,漫画里面,好像没这么极端吧?这哪里是打劫,真这样的话,完全是恐怖活动了。
“你不觉得越美丽、越壮观的事物,越有毁灭的价值,令人产生毁灭的**吗?”库洛洛笑了。
这个突然绽放,明亮且耀眼的笑容,吸引了不少赞赏、倾慕的目光,却令幽月苦笑不已,怀疑这些人要是知道谈话的内容,不知道反应究竟如何激烈了。
“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幽月只能叹一口气。
但库洛洛摇头:“这里不存在无辜的人,黑道可以在这里光明正大的活动……完全可以说,是这里的居民纵容出来的。所以,他们得为此负责。”
“你不可能要求没有能力、实力不够的他们去反抗、送死!”幽月赞同库洛洛的观点,但坚持自己的信念,“能明哲保身,不因来得快的财富而完全迷失,已经算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
“……真不象乖巧天真的小孩!”库洛洛主动结束了无果的话题,微笑着,颇有些无奈、沉重地叹气、摇头,“外貌果然还是会骗人的,现在和我说话的,就像是个悲天悯人的老人家。”
“哼,谢谢你的夸奖!”幽月不客气地忽略了库洛洛的话中深意,“虽然没达到你说的悲天悯人的地步,但我不介意你叫我老婆婆的。”
“……”库洛洛沉默,半晌才颇为奇怪、不解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和我说话要放肆点。对越不熟悉的人,反而越和善?”
“这个啊,大概就是说我们相对比较熟悉了!”幽月点头,也有些苦恼,“嗯,那我收敛点吧!”
这使得库洛洛笑了:“不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能了解和接受产生的后果。太过考虑对方的立场,经常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看着库洛洛拍着自己头的手,和他那认真的神情,幽月有些恍惚,却不得不在心里苦笑:我早就不是我了,更不清楚,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时刻处于矛盾之中的自己,压抑着阴暗心理的自己,带着孩童面具的自己,微笑着友善对待一切的自己,想彻底毁灭一切的自己,会因为别人的伤痛而痛苦的自己……我究竟是谁?而怎样的我,才算是真正的我?还能有怎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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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在行动之前,飞坦和玛琪抓到了十老头手下的高级谋略人员,派克诺妲得以通过记忆搜索,得到了准确、丰富的情报。
由此,经过库洛洛的分析推断、实力对比,旅团没有和十老头发生大规模的正面冲突,避开了被两面夹击、围捕的危险,也间接暂时消除了流星街的势力冲突。
而幽月也这时候才知道,即使是在流星街,也仍然是有派别、利益矛盾,绝不仅仅是所谓的弱肉强食、个人实力至上——
流星街的街区议会,一直占优势的是与黑道交易、合作的“和平右派”。而强硬独立的左派,虽然势力大增,但毕竟是以自身实力强大的青壮年为主,根基、势力仍有不足。
至于颇有势力的中立派别,则大都是甘于现状、左右观望——于是,在外界游荡、名气不小的幻影旅团,成为了一个砝码和标志。
盗贼是流星街出生的人们,在外界生存的一种方式,旅团被评定为最危险的A级,这反而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也自然成为不少流星街人仰慕、崇敬的对象。
黑道拉拢、收买不成,再加上和平右派对旅团任性妄为、旁若无人的做法,以及与“那个人”的渊源、传承的担忧……旅团居然被视为强硬独立左派的象征了。
达科斯的背叛,不仅仅有金钱、权势的引诱,也有议会右派的威压——想借此机会,收罗失去“头脑”的蜘蛛们。
即使达科斯失败了,绝对会报复,习惯以牙还牙的旅团,肯定会找上十老头……那时侯,再两方合作,借助潜伏的右派流星街的高手,一举消灭旅团,以此打击寻求独立、准备战斗、思想激进、迅速发展的左派势力,起到以示警告、惩戒、打击的作用。
库洛洛大致推测、明白了十老头和街区议会的意图,虽然不知道两方确切的约定,但他笑了:“没想到……我们也有成为交易品的一天。看来,不能保持沉默了。”
“团长,是要大干一场?”最兴奋的仍然是窝金,他的大嗓门,很令坐在不客气地坐在库洛洛旁边的幽月头大。
这算是被出卖吗?语气平静,那么,是觉得理所当然的,所以没有伤心?
趁着大家都看着团长,等待他的回答和指令,幽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淡笑中的库洛洛。
那是很有信心的微笑啊,看来,的确没什么大的影响。
“不,不是现在。”库洛洛摇头,简单地说了一下“半年计划”:
大家装做不明所以,不知道内情,小打小闹地“拿”一些感兴趣、有意思的值钱商品,确保能传达旅团到此一游过的意思。然后,团员分散或者组队活动,各自全力收集信息、情报,并留意一下能力特殊、有实力、可以用得上的人。

待明天3月,猎人考试结束,再在友克鑫市汇合。综合大家的信息、猎人网站上的资料、派克诺妲的分析确认,再确定行动目标。
除了教训黑道,必须要让议会,特别是右派知道我们的意思——我们不属于那个派别,我们只想随心所欲,但是,一旦触怒了我们……那么,我们将更胡作非为。
“攘外必先安内……你们不回流星街,帮助那些独立派?”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幽月也不在乎其他团员的想法——特别是注定被西索杀掉的4号,她根本没兴趣认识——径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那是团长师傅的期望……团长为什么不干脆帮强硬独立的左派呢?
还有,为什么现场的气氛居然陡然有些紧张了呢?
幽月发现,派克诺妲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动了,飞坦的眼神更为阴冷、锐利了,玛琪、信长、富兰克林等人也各有细微变化——看来,有什么还是自己不知道的吧!毕竟,不是流星街的人。
“也对,派克,那你和我一起回去一趟。”但是,库洛洛居然略一沉吟,神情反而并无什么变化,笑着问向幽月,“用‘你们’这个词语……你不去?”
“啊……”没想到库洛洛这么会抓字眼,幽月偏头想了想,“我就不去吧,反正也还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在天空竞技场锻炼一阵子,顺道,熟悉一下友克鑫城吧!”
虽然对神秘的流星街向往已久,但是,一是有些担心派克诺妲的记忆搜索,二是,有人在身边,还是会习惯性偷懒、依赖,拒绝长大吧!
最重要的是,寻找能成为旅团大脑的侠客,离开旅团的安排,也要开始着手的好!
“你不去,真有些可惜了!”库洛洛看着幽月的为难,苦恼,反而不以为然、有些期待地笑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你能什么时候去观光旅游了。真不去?”
“……不去!”幽月果断地摇头,“我看大家都很想和你一起去,要不你随便再带一个就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团员会神情丰富、表情各异地看着自己,但难得下定决心的幽月,还是能坚持立场。
“难得你这么肯定,那就算了。”库洛洛似乎颇为满意幽月的肯定、坚持,“记得好好锻炼,还要去参加明年的猎人考试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这才稍微细致地进行安排,交代注意事项,以及组合的配对——一切完毕后,这才率先带着派克诺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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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刻,幽月知道情况会有些不妙了。
“如果团长出了什么事,我会杀了你!”直直走过来的飞坦,声音冰冷,看着茫然的幽月,他的眼神更为恶狠狠的,“不明白,就不要乱说话!”
“你就只会吓唬小孩子啊!”接话的是带着小滴的富兰克林,“团长要去,自然有他的把握!你这是怀疑团长的决定。”
就这么简单两句话,两人似乎就对上了——
“……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们先走吧!”无视僵持中的飞坦和富兰克林,玛琪招呼正和小滴打招呼的幽月跟上。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估计玛琪有什么想说的,默默远离其他团员,幽月很自觉的先问了出来。
而立刻,玛琪回过头,仔细地凝视着幽月,那双淡然的眼睛中有什么情绪闪现,却也立刻消散。
“我不知道团长为什么会同意你的提议,但是,那些闹独立的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他们也很忌讳团长的实力和影响。”
这使得幽月感觉头痛起来,难怪旅团会禁止内讧了:“真够复杂的了……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至少现在,根基复杂、势力庞大的和平右派们,要比我们人员有限的旅团更有危险性吧!”
玛琪沉默了片刻,这才点头:“那么,你去哪里?旅团有紧急活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不在天空竞技场,就在友克鑫城……如果集合地点还在这里,我到时候自己能来。”
“好!”玛琪点头,不再多话,转身独立离去了。
真是潇洒,拿得起,放得下的个性。幽月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转头看向不知道过了几招,仍在僵持着的飞坦和富兰克林。
颇为感兴趣的小滴,居然不以为然地旁观。似乎是认定打不起来的,还向自己挥手示意不必担心——难怪人们说,最纯洁的孩子,也是最恐怖的。
幽月转身也打算离开,去发现身后有个声音突然响起。
“小家伙变强了不少啊,要不要和我玩玩!”那是窝金特有的大嗓门。
幽月回头,嘴角扯动了几下:“……这是内斗……”
“切磋切磋而已啊,又不会伤着谁!”窝金似乎很期待,紧紧盯着幽月,似乎她会发光。
“我怕累……”幽月仍是摇头——开什么国际玩笑,和你这好战分子切磋,我可不想自讨苦吃,“要不等团长回来了,你麻烦他和你切磋吧!”
“……真狡猾!你知道我不敢的!”窝金大笑,伸手要拍幽月的头,却被她灵巧躲过。
“不错了嘛!进步真他妈快的!”窝金有些惊讶地笑着。
“早知道如此,还是应该建议你和团长一起去的!”插进来的是信长阴沉的声音。
这使得幽月一愣,不由得将疑惑的眼神投射了过去:“为什么?以团长的能力,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派克没什么战斗力,对方就不必过于担心团长。但是,团长反而就危险了,右派的家伙想杀他,左派的……也忌惮着他,中立的就不用说了——蚂蚁多了,可是也能咬死大象的。”信长紧紧盯着幽月,微微摇头。
原本以为你们都是感情淡漠的家伙,不过……这么看来,不过是有些别扭,回避着情感话题的家伙了……
幽月笑了,虽然不知道确切效果如何,还是发动了对心灵的影响能力,传递着安定、平静的信息:“我相信,团长会顺利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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