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威尔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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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回家,进门,打开冰箱,从里面取了一瓶可乐,玻璃瓶装的,300毫升打开,狠狠地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钻进透过胸腔窜进胃里,火热的心渐渐清醒过来。一直处于晕乎的脑袋也清晰过来。他肯定的相信自己要加入戴维的乐队。太好了!终于加入了!可以出名了!可以成为明星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有狂热起来。
厨房里,传来他母亲的声音:“托尼,你先去换衣服。饭一会就好了。”
托尼将饮料放在茶几上,起身,进了卧室。换了一身长袖T恤出来,轻快了许多。
饭很快就上了,两份煎鸡蛋,四个,一杯热开水,这就是母子俩的晚饭。
托你看着鸡蛋,感伤起来:“妈,我们以后要过好日子了。”
托尼母亲看着托尼,满眼的幸福,道:“妈知道,我家托尼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以前,托尼听母亲这样说,他总是高兴地说,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不会。他知道母亲这样说是安慰自己。
九岁,托尼开始学着打鼓。已经打了十七年,不可谓不长。但没有一点成就。期间,他们家也发生了很多的变故。二十岁的时候,他正在读大学,突然传来噩耗。他的父亲去世,车祸。全家失去了依靠,失去了顶梁柱,天塌了下来。母亲是家庭主妇。家里一下失去了生活来源。母亲虽然很辛苦地找工作,但没有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技能的母亲,怎么也没找下工作,只是给人家当一个钟点工,为人家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他实在是看不下母亲如此辛劳,退了学,帮家里减轻负担,白天做工,晚上去俱乐部演出。他也参加过一些音乐比赛,上帝从来没有眷顾自己,每次都与自己擦肩而过。当他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上帝却眷顾了他,让他加入了戴维的乐队。
托尼道:“妈,我加入乐队了。”
托尼母亲开心的像孩子,道:“这是好事。不过,你要努力。”
托尼点头:“知道,妈妈。我一定会努力的。”
吃完饭,托尼母亲收拾着,托尼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六平米。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单人床,一架鼓。鼓占了一半,床占了一半,剩下的角落放着几本书。他抚摸着鼓。鼓是父亲在他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给他买的。当时的一幕依旧记忆犹新。父亲让人卸下鼓时,对他说:“希望你也能成为像林戈·斯塔尔那样的巨星。”托尼的父亲是利物浦人,从披头士第一次演出,他的父亲就喜欢上了这支乐队,直至死,他也没有再喜欢任何一支乐队或一名艺人。
托尼放学回来,便会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停地练习着。有时吵着邻居,邻居抗议。父亲总是打开门,挡住他们,粗声地吼道:“你们不要打扰我儿子的练习,他未来一定会是一名巨星。”
一位邻居轻蔑地说:“你儿子能成为巨星,我的头让你当球踢。”
其他邻居们也附和着。
父亲毫不相让:“你说的,我儿子成为巨星的那天,我一定踢球,球是你的头。”
托尼哭了,摸着鼓哭了。父亲没有机会去踢人家的头,也没有机会对别人说,自己的儿子要成为巨星。
托尼坐在凳子上,取过自己的鼓槌,疯狂地击打着鼓,发泄着胸中的闷气。
托尼的母亲早就洗完了餐具,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躲在了儿子房间的门口,从门缝里观察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疯狂地打着鼓,一会,停下来,摸着股,克制着眼泪掉下来,总究是没有克制住的,还是掉了下来。她知道儿子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哭了。
“吉姆,你在天堂一定保佑儿子,让他早日成为巨星,实现理想,是他的,也是你的。”
托尼从自己的书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自己大学入学时拍的。在大学校门口,一家三口拍的。父亲与自己搭着肩,母亲挽着自己的胳膊,自己站在中间,一家三口全都开心的笑着。
走进大学门的时候,父亲突然高声喊道:“托尼,不要忘记,你会是巨星的。”声音依旧是粗的。
托尼挥着拳:“我知道,我一定会是巨星的。”
现实总是会与你开着玩笑,不是吗?
托尼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依靠。他退学了。可他放不下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巨星。这不是他的梦想,是他与他父亲的梦想。
托尼开始一边打工,一边参加乐队。他很努力,努力未必会得到回报,可能你得到的只是失望,无尽的失望。他被乐队开除,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母亲说,利物浦没有乐队要你,咱就去伦敦。他们搬家来到伦敦。自己继续着在利物浦做过的事情。原本带着的希望,很快就成了失望。有一支乐队的主唱,他对自己说,你的鼓敲的太烂,就是三岁小孩都能做到这样的。他没有放弃,依旧在追寻着梦。他来了莫耶纳俱乐部,莫耶纳俱乐部的老板莫耶纳收留了自己。自己不再漂泊,可以安定下来。现在,他不仅不用漂泊,而且插上双翅,很快就会飞翔。
托尼的母亲看着托尼睡着,抹去自己的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向上帝祈求:“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主,请你保佑我的儿子这次不要再让人给开除了。”
电台的办公室里,基思与萧瑜面对面坐着。基思右手夹着烟,看着萧瑜,问道:“你说你找到了鼓手?”

“是的,在莫耶纳俱乐部。”
“我知道你是在莫耶纳俱乐部找到的。可你知道莫耶纳俱乐部是怎么样的吗?”
萧瑜摇头:“不知道。”
思站起来,走至窗前,望着外面,“我告诉你莫耶纳俱乐部是个什么样子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请你去演出吗?”萧瑜摇头,“为了打出他们的名气。为什么要打名气呢?因为他们是刚刚开业的俱乐部。知道刚开业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的人都是新人,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就是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要的人才会去这种新开的俱乐部。戴维,如果你不是在伦敦有了名气,我是不会同意你去那里表演的。即便他付再多的钱也不会的。”基思将烟头从窗户扔出去,“这样也就是说这个托尼·威尔逊以前是不出名的,没有人要的。”
萧瑜想起托尼的脸带着皱纹,胡子也是刮过的青色,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人,伦敦地下乐队有的是,随便找一个都可能比他强。”
萧瑜并不认同基思现在的说法,道:“前面的,我认同。你现在说的,我不认同。是的,他是不出名,甚至没有人要,可不代表,他没有实力,相反,他的实力真的很强。如果你见了他的表演,你就明白的。”自己是见过托尼的表演的,三十二分音符,八分之一拍,很轻松地就打了出来,没有一点勉强,甚至十六分之一拍,他都很轻松。
“好吧,他来了,让他打一下试一试。”
车库里,安德鲁与奥伯伦已经来了,他们在等萧瑜。萧瑜来了,道:“你们来的真早?”
安德鲁道:“听说你找了一个鼓手,我想见识下这位让你看上眼的鼓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就早来了。”昨天,他见过招募现场的。有两个人,他是知道的。在地下乐队也是很出名的。后来,也留了他们的电话,也只是说完了再试。这就是说,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们再来,有合适,你们就被淘汰了。现在,突然说是找到了鼓手,他便想来见识一下这位能打动萧瑜的鼓手。
奥伯伦也是怀着同样的想法的。
琳达在外面等着托尼·威尔逊。
托尼昨晚睡的太晚,早晨起来的有些迟,急急忙忙地洗漱了,便向这里赶来。他没有汽车,家里这里也很远。来这里要坐地铁,然后再坐公交才能来这里。他到了已经过了十一点。
琳达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与戴维描述的十分吻合,上前,问:“你是不是托尼·威尔逊?”
托尼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以为这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点头:“我是托尼·威尔逊。”
琳达没有认错,道:“跟我来吧,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萧瑜说是邀请托尼加入乐队。可其他人没有赞同,他们希望能够见识下这位传说中的鼓手实力,才会下定论。他也不好强加自己的意志,毕竟乐队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个团体。
托尼进来,见坐着三个人,中间的萧瑜,他是认识的,两边的人,他也是认识的。安德鲁现在经常上电视,他当然知道。而奥伯伦在地下乐队是十分有名,要不是因为他早年吸毒,他现在应该已经是TheSths乐队的贝斯手。
奥伯伦指了指鼓,道:“你现在可以为我们展现下你的实力吗?”
安德鲁此时说道:“你打个十六分之一拍吧。”
托尼按安德鲁的要求,打完十六分之一拍。
安德鲁看了下其他人,又道:“你能打出三十二分之一拍吗?”
这有些强人所难,三十二分之一拍,每秒打三十二个音。这要多快的速度。所有人都看着托尼。
托尼活动活动脖子,伸展双手,道:“我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但我可以试一下。”
“请便。”
奥伯伦可不相信眼前的人能打出三十二分之一拍。这不是一般的鼓手能够打出来的。
基思在车库的门口,透过门缝瞧着。刚才,托尼打的十六分之一拍,他是看见的。确实可以,不过,昨天,来的人也是能打出的。
托尼轻轻地敲着,打着节奏,舒缓的,像小溪流水,猛的,节奏激烈起来,越来越快。托尼的手也越来越快,很快,停止下来。
托尼站起身,平静的道:“我打完了。”
萧瑜笑看着托尼,伸出大拇指,道:“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你加入了我们迷乐队。”
安德鲁也站起来,道:“欢迎加入!”
奥伯伦觉的找到了宝,道:“我也欢迎你加入!”
基思在门外,目瞪口呆,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托尼却有些扭捏,呢喃的说道:“你们真的要我?”
“当然,我们为什么不要你呢?”
托尼还是觉的无法相信,再次问道:“你们确定真的要我?”
“我们确定要你。”
托尼这回相信了,他激动地看着所有人,走过来,抱抱琳达,又抱其他人,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长久积郁在心底的压抑全都释放了出来。自己不是一个没人要的鼓手,自己不是没人的鼓手。现在,自己有乐队了,而且这支乐队的人都是有名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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