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失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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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月啊,阿景来找你了,快下来啊楼下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子的声音,是式月母亲。
“哦……”这是第二天早上,式月刚刚起床,穿着睡衣匆匆下楼,心里念叨着:这个欧阳瑾,大早上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啊,连个觉都不让我睡。
楼下客厅很安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懒地穿过阳台透过玻璃轻轻地铺满地面,像一块金色的丝绸轻盈美丽;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基本杂志,旁边一杯热茶冒着热气,缓缓地消散;墙角是一些盆景,类似兰花的花,只不过这花红得妖艳,也许是特殊品种,或者是变异了吧。
一个女子站在客厅,弯着腰看着这些花。式月下楼的声音惊动了她,转过头,看着那边。
“欧阳瑾!”式月喊着,并环顾着四周。
没人回答。
眼前站着一个女生,明亮的眼睛,深邃的眼神,安静地看着式月;微笑起来,露出了若隐若现的酒窝;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刘海浅浅地向右遮盖着眼睛。
“你……”式月一脸疑惑,面对眼前的人似乎失去说话的能力,接着大喊,“妈,阿瑾呢?”
“不是在那嘛。”
“这……阿瑾……阿景,原来是这么回事,可……”式月还是有些疑惑。
这是式月母亲走过来,微笑地说:“阿景啊,你们先聊啊,阿姨要去上班啦。”说完招招手,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景悠看着迷惑的式月,露出诡异的微笑:“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式月先是呆呆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转身跑回楼上,不多久,穿着一身休闲服走了下来,原来是想起了自己还穿着睡衣,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吧。
看着景悠坐在沙发上,式月假装镇定地走过去坐下:“嗯……我妈,认识你?”
“嗯……”淡淡的表情。
接着景悠继续说着:“我家刚搬到这旁边啊,所以要和邻居打招呼啊,然后就和你妈妈说我们是同学的……”
式月盯着那红色的花:“你早知道我住在这吧,真是的……”
景悠笑了笑:“说真的,还真是……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真的有事……”
“去学校不可以讲吗?”
“是关于你的眼睛的。”说着,景悠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红色的液体,是式月以前都没有见过的那种奇怪的药水。
“这是?”式月怎么也不能将这药水和自己的眼睛联系上。
景悠打开瓶子:“是能让你的眼睛看起来和平常人一样……”
“和平常人一样?”
“就是让你的眼睛变回原来的样子。”
式月接过透明的瓶子,其中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显得妖艳,他将信将疑地喝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他能够喝下这么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式月忽然感到自己的右眼微微发热,然后是越来越热,之后是一阵剧痛。式月用手紧紧地按着右眼,汗珠不住地留下。不久,疼痛消散,式月匆匆跑向洗手间。
镜子中的男生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自己,深蓝色的右眼变回了原先的黑色,但并没有露出应该有的欣喜,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真相,又或许是因为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吧。
走出洗手间,首先看到的是景悠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寂寞的背影,不知道她究竟背负了多少沉重的秘密。眼见微弱的阳光洒下,编织着斑驳的伤。
式月走上前去,站在景悠身旁:“你,是怎么会有这样的药水的?”
景悠笑笑,有些勉强:“家族流传下来的。”
“家族?流传?”
“两千多年前,中国西北部有一座繁华的古城——楼兰古城,你知道的。”
“楼兰?是那个神秘消失的楼兰吗……”式月仿佛充满了兴趣。
“是的……古城曾经叫‘库罗来那城’,是人们生息繁衍的乐园。它身边是烟波浩淼的罗布泊,门前环绕着清澈的河流,天连水,水接天;人们顺应自然之法则,并运用了一些神秘力量,创造了伟大的库罗来那城,高度发展的政治经济文化是当今人类所无法想象的。
但是,直到一天,大祭司嘉琳突然请求国王集体迁徙,国王问她原因,她只是说一场无言的灾难即将降临。之后,嘉琳召集所有能力者,利用各自的奇异力量打开空间之门,并将库罗来那城东城纳入其中,应该是想先将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美丽的库罗来那城上空布满了阴霾,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天际。顿时风雨大作,罗布泊的湖水瞬间涌向天空并重重扑向库罗来那城。眼看支撑不住的时候,城中的雨帘中裂开一道血红的缝隙,越来越大。
之后,雨停了;或者准确地说是时间让雨停了,就像那晚我们遇到的一样,世界变成了蓝色,一切禁止了,只剩下嘉琳和四个能力者可以稍微活动。
眼看从裂缝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是虚之空间的异形,形体类似于人类,动作各异,有些笨拙,有些敏捷,但各个凶神恶煞,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怪兵器,轻而易举地将城中的建筑物砸毁,见到人类则将其抓住,是吸食灵气以壮大自己。
嘉琳和能力者虽然一定程度控制局面,但是裂缝中涌出越来越多的怪物,是注定了库罗来那城要在那夜被毁吧。
嘉琳画出灵阵,口中念着:“圣化痛苦,解释真谛,以真源之名。”
双手合十的她漂浮在空中,旋转几圈,突然将手打开,两道耀眼的白光颤动着猛扑向那个鲜红的地方,而此时,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一声巨响,怪物伴随着裂缝的消散而迅速消失,蓝色的世界恢复正常。

结束了吧,其实,没有……
原先静止在空中的湖水汹涌而下,还是淹没了遍体鳞伤的库罗来那西城。而逃脱的只有一些库罗来那人,从此他们向东迁徙,另觅家园。嘉琳在走之前在城市的废墟附近唤出一个沙漠,如今叫作白龙堆沙漠,沙漠中经常有风,将流沙卷入空中形状如龙,迷失从此经过的行人,也覆盖了古城曾经的辉煌。
而原先嘉琳想将东城移向安全的计划也由于异界入侵只完成了一半,现在不知落到何处,事后,嘉琳曾经说过,东城中藏着‘一本书’,一本复兴之书,是希望后人能够找到,重建楼兰辉煌吧。
但或许这场灾难是再也避免不了吧,两千多年后,他们又回来了。”
景悠说完,如释重负地坐在了沙发上,微低着头,眼神被什么模糊了。
式月仿佛失去了意识,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两千多年前的楼兰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慢慢走向悠:“你……是怎样知道这些的,还有这药水?”
“其实……”景悠迟疑了一会儿,“我们早就认识了。”
“嗯?”式月感觉她答非所问,的确是的。
“……没事,这些都是一个人跟我说的,是他让我来找你,让我把这些告诉你。”景悠出人意料地回答,看着式月,似乎还有话,但是还是停了下来……
时间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陷入了沉默,阳光又在客厅里漫延开来……
而此时艾蒙正准备去那里去为他的主人取回“预言之书”,而那,正是,灵之界和虚之空间的空间缝隙。
艾蒙看上去仿佛并不怎么高兴,也没什么让他高兴吧。他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似乎在思考什么,思考着这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又或许是不想被人看见他现在的表情,是焦虑还是恐惧。
是时候走了,还是那身黑色的斗篷,背影变得模糊。在这之前,主人曾经跟他说,谁都不曾尝试去找寻“预言之书”,也没人敢去尝试,只因为两千多年前的计划被那本书摧毁,至少,那些人是这么说的。在这方面,这“预言之书”就是“死亡之书”,记载着虚之空间入侵灵之界的真正原因以及他们之后的命运。
艾蒙起身向外走去,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味道,暗色的世界静得可怕。突然升起了浓雾,艾蒙逐渐被雾包裹,随即闪起一道红光,旋转的浓雾消散开来,他也消失了。
这是一个非常干燥的地方,只有深灰色的岩石,坚硬无比,没有生机。也许是因为几乎没有生灵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保持着这个世界建立之初的模样,除了在那条猩红色的河流旁的庞大的古城——库罗来那东城,这就是它最终到达的地方吧。
东城没有变化,依然是两千多年前的模样。古城规模庞大,东西南北望不到边,周边是利用巨石修砌的城墙,坚不可摧;城的主体是一座高塔,其他建筑都依其对称而建,塔是由黑色花岗岩累建而起,直冲云霄;高塔东边是东城的神庙,两翼是平台,虽然一些台阶已经出现裂缝甚至断裂,但依然坚实平整;高塔西边是东城的宫殿,也应该是库罗来那城的主宫殿吧,气势恢弘,宫外竖立着许多雕塑,奇形怪状的动物,神态各异的神灵,应该是原始崇拜吧,殿内很空旷凝重,只竖立着几根圆形立柱,墙壁上都是美丽的浮雕,栩栩如生,可见当时工匠的超时代的智慧和创造力。
这并不是人们印象之中的那片楼兰遗迹,被风沙埋没,被风化摧毁,被历史掩盖,留给人们的连躯壳都不是。而遗落在空间缝隙中的东城幸运的保留了下来,也许是幸运的,但或许也是不幸的,它被世界遗弃了,谁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它的曾经,它的存在。
城还是那座城,只是现在只是单纯的建筑,苍凉、悲壮,没有人的地方都将死去吧,不管它曾经是怎样得辉煌。
艾蒙站在猩红色的河流前,河中的液体缓缓地流淌着,闪动着妖艳的光。
他感觉有些眩晕,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存在于缝隙之中产生的恶性反应吧,他知道,这件任务并不轻松。
河对岸是那座古城,“预言之书”应该就在其中吧,竟然就在眼前,感觉却是不可触及。
世界上有两种害怕,一种是知道害怕而害怕,而另一种是不知道害怕而害怕。艾蒙应该是属于后者,不可一世的人在面对未知的恐惧也是会暴露自己的脆弱的吧。
是真的开始眩晕了,他快要倒向红色之中。是这河流奇怪的颜色和让人作呕的气味缘故吧,总让人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是那种钻心的痛,几乎迷失了自我……
“真是个受到诅咒保护的地方?”艾蒙强迫自己清醒着,想起了从前就听说的预言之书受保护的事。
没想太多,他便一脚腾起,跨过河流,只是在空中感觉有什么再将他往下拉,自己却无法动弹,索性最后还是顺利落地了。
虚之空间在两千多年前的空间侵略就是在库罗来那城终结的,而面前的,正是迷失在空间缝隙中的东城,不知此时艾蒙的心情如何,是憎恶,还是惊恐,总之应该不会很好。
突然,东城上空卷起了乌云,伴随着惨白的闪电和凄厉的雷鸣,甚至可以微微感到地面正在颤动,狂风席卷着沙砾而来。古城怒了!
但艾蒙只能继续走下去,没有退路,后退意味着背叛,背叛意味着灭亡。
他将伴随着这迷失的古城迷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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