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喜丰收农家举欢庆 见村色稻香引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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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梦书每日不是和小表弟们及村里的孩子们玩耍说闹,便是和外婆去亲戚家里串门子。这晚的饭桌上,外婆问幺舅娘道:“说是今晚上要放电影,是当真的吗?”

“是真的,还说是很不错的片子呢。”幺舅娘回答道。

“要是这样,那梦书呆会儿吃过饭,你就同着你舅娘他们去看电影吧。这乡下没有城里那么多玩处,难得放回电影,就去看看。”外婆笑道。

幺舅娘听说,便也笑道:“正是呢,下午时你大舅娘和你姨儿都说要同你表弟们去看来着。等会儿吃过晚饭我们同着她们一块去看电影。”

于是,梦书便同了舅娘们去看电影,在乡下是没有电影院的,要看的也是露天电影。好在看电影的地方离家还不算太远,梦书是手牵着舅娘们在黑夜里的田坎或小路上走去的,各条小路或田坎上都有些零星的手电光不时地一划而过,总也听得见一两声互相吆喝着的农人的嗓音,梦书知道那些都是要去看电影的人们。杜梦书边走着边不时地回头去看后面的人们,觉得很像电影里打游击战的样子。路总是弯弯曲曲的,到处都是谷田和竹林子,这夜又吹着风,很是凉爽,众人连扇子也不用拿着。这样的黑夜里高一脚低一脚跟了去看电影的情景让杜梦书觉得又是惊喜又是好玩,简直与城里大相径庭。

这日早晨起来,梦书听舅舅们说今天开始打谷子了。吃过早饭,梦书便跑去田边看打谷子是怎么一个样子,只见那些农人们都穿着短裤或者把长裤裤管卷到膝盖上,站在放了水的田地里,一边割下稻谷来,一边就往一种木材做成的形如大斗的打谷器具上挥动了胳膊使劲摔打着稻谷,那成熟的谷子就会顺势落入大斗式的木器底部。那些农人们都头顶了草帽,身上全是湿漉漉的,被蜇人的稻谷蜇刺着的黑黑的肌肤在太阳下闪着亮光。

打谷子的活是劳累的,但农人们又如过节般喜悦,男丁们都是要下田地去打谷子的,而妇女多是留在家中忙着做些可口的好饭食,以预备打谷子的人收活儿回家来能够有酒有肉吃,犒劳着打谷子的人,也欢庆着一年的收成。

“等这新谷子打出来得了新米,便可以带些回重庆去,你爸妈都喜欢这个,说是熬稀饭硬是好吃得很。”外婆在饭桌上对梦书说道。

“就是,我们乡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们城里缺少的,就这新出的米你们那儿还是件稀罕东西,带些去也算是来我们乡下走一趟。”幺舅娘笑道。

“正是呢,明后天我就想要回去了。别的都还好,就这蚊子实在叫我受不了,看我这一双手臂一双腿,被蚊子咬得都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了。”梦书笑道。

“那也得等我把谷子打完了,送你回去,总不成让你一个人回去。”幺舅咂一口酒,说道。

“唉哟,那要等多久呢,我实在是想回去了。”梦书有些着急。

“不是不让你走,但只是你一个女娃儿上路我不放心,再说你爸你妈稀罕着这新米,我送你也好多带些回去。”幺舅笑道。

梦书见如此,也只好作罢。吃过晚饭,便来院坝里乘凉,这村里也有一个同梦书同名同姓的一个女孩子,只是岁数比梦书要大些,这晚饭后,同着几个女孩子过来同梦书闲话。

“看你们两个都叫杜梦书,同着一个名字,真是件稀奇的事。”邻居一个叫芳芳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说道。


“那有什么,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着呢。”一旁的幺舅娘笑道。

“虽同着一个名字,但我们两个却不是一样的命,你看你住在城里,我却生在乡下。”那个大些的杜梦书叹了一声。

“城里自然有城里的好,可乡下的好处也多着呢,你有什么可叹息的,虽然现在看着我住在城里似乎比你要强些,可说不准哪天乡村里生活的你会强过城市里生活的我呢。”杜梦书赶紧劝说道。

“就是,你看现在我们农村分了责任田,日子越过越有过头,不仅家家粮食年年有余,就连吃肉也是平常得很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没准有一天还真会胜过城里呢。”幺舅娘也笑着劝说道。

“但愿着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大些的杜梦书便也笑说道。大伙儿便又说东道西地一直闲聊到近半夜才散了,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午睡起来,杜梦书便捧了衣服拿了肥皂去小溪边洗衣服,还未走拢便已听见欢悦的笑语声。梦书绕过溪边的稻田才看见芳芳她们一群女孩子已围着石坝洗起衣裳来了。梦书早已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一下便加入到洗衣的人群中。

听见一个女孩子高声说道:“芳芳,昨晚咋没见你去看电影呢?”

“我嫌路远没去。”芳芳把衣服放在石坝上用木棒拍打着回答道。

“可惜你没去,昨晚那电影可真是很好看呢。”另一个女孩子笑道,说完又回头和头一个说话的女孩子谈起昨夜的电影,时而发出嘻嘻的笑声。

一旁搓衣服的梦书听着她们的对话,看见那两个女孩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心想昨夜的那电影信许是非常的好看吧。正洗着时,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来,梦书便停了手,深吸了口这空气,闻到风中夹杂着稻谷的清香。

洗罢衣服回来,便见有一位舅舅们认识的李老师和外婆坐在堂屋里说话,见梦书进屋,便问道:“听你舅说你等不及想回重庆去,我明天正好要去重庆我爱人那里,若果你愿意可以同我一起走。”杜梦书听说当下便答应了。

晚上,梦书便把东西收拾好,吃过夜饭后,正无事,想着即将结束的这段乡村生活和刚下午去小溪边洗衣的情景,一时心中有些感触,便拿出日记本来,写了一首小诗,题名为:

《洗衣》

头顶草帽到溪间,未见形影笑语先。

欢畅犹随水一去,稻香自在岸两边。

写完后正玩赏时,却见大舅舅、大舅娘、姨儿都过来了,带着一些新鲜的绿豆、黄豆之类的土产,叫梦书带了回重庆,又说好明早让大舅娘送梦书到车站去,闲话一回也就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梦书便起了床,吃过早饭,单等着李老师来叫她。一会儿李老师来了,说是先去车站等着,梦书便等到大舅娘来之后也就上路了。到了早上七点钟左右梦书同着李老师才搭上去重庆的汽车。一路颠簸着到了重庆,下车后,因为杜梦书还要换乘一趟市区客车,就请李老师先帮着照看一下东西,自己便去分局里找父亲,可巧她爸今天不在,只好折回来请李老师帮着上了公共汽车,到了站上,下了车,背起沉甸甸的背包,咬着牙硬撑着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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