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衣绰绰西湖水,风云处处京华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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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力笑着道:“小姐,我去找郝大哥他们。”夏晓菲瞪了他一下,道:“也好。你去找三哥和四哥他们。”杨简等朱大力远去,顿了一顿,道:“是不是找到了白天的那些人?”夏晓菲得意一笑,道:“那些蠢蛋,自以为找了个好地儿,在这儿睡安稳觉,却不知早就中了我的计了。”
杨简一愣,道:“说来听听。”夏晓菲得意道:“我在他们抢去的东西中‘送’了点儿香料。”杨简哑然失笑,道:“这些蒙古贼子确实笨得可以,你就跟着香味找到了这儿来?”夏晓菲笑着看着他摇头,道:“杨大学士可有些爱瞧不起人。”
杨简一愣,转而道:“也是,他们那些人都是极精明之人。不该想不到这些。”夏晓菲道:“那些人和你一样,精得跟猴儿似的,他们把香料送给了几个无赖小厮,出钱让他们往城外去,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开……”杨简接道:“岂不知正中了你的计中计。”夏晓菲道:“这一回说对了,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中计了,在城中安静地呆着。”杨简颔首道:“不错,他们若是冒险抢出城去,再捉他们就又难了些。”
夏晓菲道:“他们白天时分出城非得跟官兵交锋不可,但你们宋兵,多半也捉不住他们。但是他们现在却自作聪明,不愿冒险,想等官兵松了再大摇大摆地走,怎不会误事。”杨简暗赞她心思缜密,道:“那你如何找到他们的?”
夏晓菲道:“还是香料。”杨简虽然还不知她使的什么计,但一听还是香料,不由赞道:“好手段。”夏晓菲却不买他的账,自个儿道:“那香料却是涂在那些货物上。这种香料本是多种药材混合之后磨成粉的,我在其中少放了一味药材,所以那东西是无色无味,所以他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发现不了。”
杨简听出些名堂,道:“然后你就再让人拿着缺的一味药寻着香气找来,对不对?”夏晓菲却眼珠子一转,道:“对你个大头鬼。你的鼻子有那么灵吗?是用狗找的。”杨简练过通玄内功,六识皆过常人,鼻子自然能闻到,但夏晓菲却不通此道,以为他志大才疏。杨简落个没趣,正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她和话中和狗沾上了关系,多说铁定会被她奚落一番,是以生生忍住,突然想到一事,笑着道:“夏小姐,这是主意谁想的?”
夏晓菲一愣,道:“自然是我。”杨简笑而不答,夏晓菲一再强调是自己,可杨简总是笑而不语。夏晓菲面有怒气,哼了一声,道:“是我和李大哥商量的那又怎样。”杨简笑道:“我猜也是。”夏晓菲怒道:“你又小看我。”杨简摇头道:“非也。”夏晓菲只道他狡辩,并不言语。
杨简道:“你不过是做生意,没有必要将人赶尽杀绝。你这么做定然还有别的打算。”夏晓菲面色稍缓,道:“他们是蒙古高官,如今蒙古正和高丽、大宋交兵,自然留他们不得。李大哥早先时候,本来是怕蒙古鹰爪暗算于他,便在城中安插了不少探子,所以这些蒙古人一进城便被他盯上了。”
杨简点头道:“主动出击,否则敌暗我明,提防确然不易。”夏晓菲道:“李大哥他是不便出面,便让我来帮忙盯着。我假装和他们做生意,但觉得他们对生意一窍不通,便想……今天却有些不小心了,不知怎么的就让他们给围住了。”杨简道:“他们都是高手,呆会儿动手时刀剑无眼,你且避开。”夏晓菲眉眼生晏,道:“那还用你说。”
正说着,突然夜色之中一个黑影似苍鹰一般凌空掠来,转瞬之间已经到了三人身前,探爪便向夏晓菲抓来。杨简大惊,当下横臂一格,将夏晓菲拦腰揽住,脚下一恍向旁避开,一招“混元连珠式”轻巧地避开,道:“见了面招呼都不打么?”
夏晓菲惊魂稍定,失声道:“是你?”正是白日里那个棕衣男子。杨简也认出来了,只是叫不出名字。棕衣男子仍是一言不发,双掌凝爪,铺天盖地一般向两人掠来。杨简见此人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而且爪功之凌厉是平生仅见,只一合功夫,衣服便被撕开了三道口子,好在他平日里谨慎只守不攻一直也没有伤到筋骨,可是那一会儿功夫却似坏了脑子一般,竟然没有想过要放夏晓菲下来。
三招不到,棕衣男子爪子已经欺进到杨简身前三寸之处,眼见要穿筋洞骨,杨简突然肩头一偏,将劲力卸去,谁知这一卸却全落到了夏晓菲的胸前,夏晓菲吓得惊呼一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一招却是十分地刺眼。棕衣男子的这一爪目的在于锁人琵琶骨,而杨简却听证行说过,当世之中,锁琵琶骨的功夫中,天下有两门为最,一是杨简所会的“龙爪手”,二者则是蒙古三朝门里,孛里叉所会的“天鹰劫掌”。此门武功原名却是“天鹰劫爪”,只因功夫太过于阴狠,孛里叉是武学大宗师,出手总不能动辄就卸人一条手臂,或者一爪就抓人一个大窟窿,是以他在此基础之上创出了“天鹰劫掌”,相比之下未必就厉害些,只是冲和了不少,但他此人一意擒人,一出手就是最狠毒的爪功。

杨简立时认出是天鹰劫掌,也知此人是三朝门的人,但具体叫什么却忘了。眼见一爪要落在夏晓菲娇弱的身板儿上,杨简大喝一声,反手一计龙爪手将孛里叉的手扣住,刚一抓住立时感到不对,好像有几丝凉气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让手臂酸软无力,忙送功相抗。这一比拼内力手便停在了夏晓菲的胸前。
杨简内力比之孛里叉颇有不足,不一会儿,额上的汗涔涔而下,手臂也酸地直不起来,眼见要糟却不敢松手。
夏晓菲一声惊呼之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愣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却见两人的手停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的,十分不雅,一时羞怒难当,看了杨简一下,又看了孛里叉一下,还是觉得这蒙古贼胚子舍得下手,突然抡起五根纤指便掴了孛里叉一巴掌。谁知孛里叉此时正劲凝全身,夏晓菲这一打反被震了回来,一只手臂松软垂下,但她没有内力,反震之力不大,只是脱了臼。
两人斗内力正在紧要关头,孛里叉突然挨了一个大嘴巴,虽然伤不得他,却陡然一分神,怒视夏晓菲欲开骂。杨简感到他的内力有变,趁着此空档,内力猛增,似大江惊涛一般打过去。孛里叉惨哼一声,一个跟头摔出丈余,脸上似爬满了蚯蚓一般,极为恐怖。
杨简不料夏晓菲这一巴掌起了大作用,正高兴着,孛里叉又似苍鹰一般掠来,喝道:“臭娘们儿,打你爷爷。”他一动气说的却是蒙古语,杨简听了不由敛眉喝道:“休得猖狂。”话还有一半在口中,孛里叉已经一爪抓住了他的腋下,这一招当真是疾如闪电,杨简万料不及,立时身子一软便要受制于人,突然一声长啸,单臂送出,将夏晓菲扔出丈许,反手回来便是一计少林的大悲手,孛里叉不敢托大,松手闪开。杨简感到体内一股真气似棉花一般塞住了各个**道,令自己内功一点点消失,大骇之下反运内力,一下子将那股真气冲得无影无踪,一振衣袖,昂然站起,道:“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正说着,一个年轻喇嘛飘然而出,双手合十道:“檀越。”杨简见是八思巴,心头略一惊,他虽然没有见过此人的武功,但一看气度和架势,武功定然低不了,自己一个尚且敌之不过,奈何又来一强敌,冷笑道:“好啊,都来了。”
这时夏晓菲突然惊呼一声,道:“杨简,救我。”杨简回头一看,夏晓菲已被另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瘦男子扣在手里。男子傲然道:“孛里叉,怎么被这小兔崽子打得吐血?”周围还有七八个人,皆是白天船上的一行人。
原来,夏晓菲虽然将他们找了出来,但盯梢却是个外行,只一会儿功夫便让他们给发现了。
孛里叉有口难辩,怒哼一声,道:“慕容井你罗嗦些什么,一起上解决了这点子。”慕容井不屑一笑,道:“区区竖子,何需一起上。”说着似要一人单挑杨简。他的话刚说完,杨简却先发难了,一掌劈向赵正,一掌分击钱雄。慕容井和孛里叉皆是一惊,奔袭来救。杨简这一下却是虚恍,倏地收回,一爪直探向夏晓菲,顺势单指撩向慕容井胸口大**。慕容井有意托大,不松手反而收掌打来,欲一掌将其击退。
杨简本来意在逼他松手,谁知他竟不不买账,当下化指为掌,一掌重重地落在慕容井胸前。慕容井也似孛里叉一般,重重摔出丈余,哇出一口鲜血来。
杨简此围魏救赵之计救得夏晓菲,脚下不停,向旁闪去。谁知突然身前一道人影横住,却是八思巴,杨简心头一惊,暗想:此间数人皆中我计,惟此人能洞悉明辩,当是劲敌。
八思巴好像早就在此等着一样,单掌劈来,果是一招密宗的大手印。杨简带着一人,避无可避,惟有推掌相抗。但他为人远没那么实际,方才见了八思巴智虑过人,早就去了轻视之心,此时不知根底哪肯贸然出手,在双掌相接的一瞬,陡然间化掌为爪,扣住其手腕,运足劲力向一边卸去。八思巴却仍似早已洞悉一般,也跟着连换手法,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反扣了过来,杨简身处劣势,不敢托大,忙松手一掌拍出。八思巴也同样一掌拍出,两人皆是浑身一震,各退了五步。不过八思巴是有意卸力,杨简则是有意避敌,都不是被震开的,是以一时半会儿仍没有试出对方的深浅。
杨简不料他竟有此种本事,由衷赞道:“好个八思巴,竟然现炒现卖。”八思巴从容退开,见他已经将人救出,合十道:“檀越技高一筹。”杨简着实不觉得,回礼道:“大师言过了。”正说着,见夏晓菲嘤咛叫苦,忙帮她把肩膀接上,道:“此地久留不得,我们走。”
孛里叉对慕容井阴冷着道:“此人留不得。”慕容井道:“一并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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