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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南展示了白绫之后,问道:“诸位,决定哪一个和我同去?”
田荣抢先说道:“我去。”
江玉南道:“金塘主和高兄有何指教?”
高泰笑一笑,道:“既然田兄愿去,兄弟同意,但不知金塘主有何意见?”
金长久道:“这种事,福祸难料,田少侠既然占了先着,那就由他去吧!”
高泰道:“金塘主,咱们留在这里的人,只怕也不轻松。”
金长久道:“是,那位二教主,随时会找上来,除此之外,咱们还要防备他们的暗袭!”
放低了声音,接道:“不过,丐帮中的周鹏已经有信传来。”
江玉南道:“他说些什么?”
金长久道:“他说,带我们去见识一下魔教中人开设的毒店。”
江玉南接道:“毒店?”
金长久道:“也就是魔教吸收中原武林同道的地方。”
江玉南道:“哦!但不知周鹏是否知晓魔教中的二教主已到了此地?”
金长久道:“我们也是刚才见到,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过他,我现在也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江玉南道:“在下觉着,这件事应该跟他说个明白。”
金长久道:“好!这就不要两位费心了。”
江玉南道:“田兄,咱们走吧。”
第二十五回苦练奇技
金长久道:“现在就走?”
江玉南道:“是!我和田兄还要用一些时间准备。必须我和田兄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不受惊扰。”
金长久道:“你们难道不能在这地方准备!这里不是很安全吗?”
高泰道:“对!由我和金塘主替你们护法,难道你们还怕?”
江玉南道:“在下的意思,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田荣道:“为什么?”
江玉南道:“第一,这里可能会遭到魔教的突袭,第二,这里人手太多,咱们很可能受到自己人的惊扰。”
金长久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两位就请便吧……”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江兄可否告诉在下,你们要准备什么?”
江玉南道:“不论我们明天能否有所收获,但我和田兄,必须要有一些准备,有一套两人合手武功,我要和田兄详细研商一下,尽一夜之功,使双方能够配合。”
金长久道:“原来如此,两位请去。”
这一夜,江玉南和田荣隐在一座荒凉的树林中,研演了一套合手剑法。
直到天色将明。
金长久和高泰也没有好休息。把人手撤离了原处,以防对方的突袭。
但这一夜却在平静中过去。
第二天中午时刻,江玉南和田荣到了达了黑衣老者的地方那是一处左依小山、右临水潭的茅舍。荒野清静,篱门紧闭。
江玉南低声道:“我去叫门。”
提高了声音,道:“末学晚进江玉南如约来访。”
茅舍中传出了那老人的声音,道:“篱门未拴,两位自已进来吧!”
江玉南推开了篱门,大步而入。
那老人端坐在正厅中。他仍然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微闭双目,脸上皱纹很多,直垂下来。
田荣在距离江玉南身后五尺处,停了下来。
江玉南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在下江玉南面请教益。”
黑衣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道:“那一位是……”
田荣道:“晚辈田荣。”
黑衣老人双目中突然暴射出湛湛神光,道:“江玉南,你可知道,神府弟子,应遵守的戒条吗?”
江玉南道:“晚辈知道。”
黑衣老人道:“你说出来我听听。”
江玉南道:“神府诫律,只有两条。第一,不得欺师灭祖,第二,不得为非作歹,虽只有两条,但这两条却包罗甚广。”
黑衣老人道:“你现在为了对付魔教,必须别习技艺,那是否算是欺师呢?”
江玉南道:“这个,晚辈很难自下断语,还要老前辈指教。”
黑衣老人沉吟了一阵,道:“唉!江玉南,神府剑法之中已隐含有玄机,你练剑有成,难道一点体会不出吗?”
江玉南道:“晚辈愚昧。”
黑衣老人道:“你知道老夫是何许人吗?”
江玉南道:“晚辈不知。”
黑衣老人道:“大体上说,老夫也算是神府中人,只不过,你出身前府,我是属于后府罢了。”
江玉南道:“哦!”
黑衣老人道:“前府承继了武术正宗,后府却学的是剑道大乘。”
江玉南道:“我们在府中,辈份很低,对府中事知晓不多。”
黑衣老人道:“所以,我在告诉你。”
江玉南道:“晚辈也在洗耳恭听。”
黑衣老人道:“你愿不愿意由前府弟子身份转入后府?”
江玉南道:“是否有必要?前府中可允许?”
黑衣人道:“前府和后府,虽然同称神府,但却有着很大的不同,前府中人,全以武功求进,后府中人,却是以丹术为主。”
江玉南道:“丹术?”
黑衣人道:“是!明白点说,就是接近魔教的手法,资质适合,很快会有杰出的成就,如是资质不对,遇合不巧,穷毕生之力,也无法练成什么。”
江玉南道:“哦!晚进的资质成吗?”
黑衣人道:“老夫的看法,你还可以,不过,这种事,自然有一番磨难,还得与它有缘,你究竟能成个什么气候,我还无法肯定。”
江玉南道:“老前辈,你的身份是……”
黑衣老人道:“别问我,现在是我问你。”
江玉南道:“是否要先禀明师长呢?”
黑衣老人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只要答应我,你是否愿意?”
江玉南道:“老前辈,晚进主要的是,想求教老前辈应付魔教之道。”
黑老衣人道:“我就在回答你这件事情。”
江玉南道:“除了由晚辈转入后府一途,就别无良策了?”
黑衣人点点头。
江玉南道:“果真如此,那只有答应了。”
回顾了田荣一眼,接道:“老前辈,晚进不知道后府中的规矩,在下这位朋友,是否需要加入神府门户?”
黑衣老人摇摇头,道:“他倒不用,后府弟子,比前府的条件更苛刻,更严厉。”
江玉南道:“老前辈,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对抗魔教吗?”
黑衣老人道:“那倒不是,我既然要你带他来,自然另有传授……”脸色忽然间转变得十分庄严,接道:“这里有四大戒条,属于后府弟子遵守事项,你先看看能否守得住。”
江玉南伸手接过,展开看去。
那是一片白绫,正楷写出了四大戒条,一目了然。
看完后,躬身说道:“弟子能够遵守。”
黑衣人道:“那就好,老夫先带你去见识几样东西……”
目光一掠田荣,道:“小娃儿,你也要做一点事。”
田荣道:“晚辈敬候吩咐。”
黑衣老人道:“守住这座茅舍。不许任何人进来。”
田荣一转身,道:“晚辈遵命。”
黑衣老人抬头望了江玉南一眼,缓缓站起身子,道:“你跟我来吧!”转身向后行去。
江玉南紧随身后,行入了后园中一座青石砌成的小屋前面。
黑衣人推开石屋的黑门,缓步行了进去。
江玉南紧随身后而入。
黑衣老人回头推上门户,石屋中突然间变得黑了下来。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江玉南一皱眉头,道:“这是干什么?”
黑衣老人道:“你坐下来,闭上双目,等适应这石屋中的黑暗之后,再睁开眼睛。”
江玉南哦了一声,依言闭上双目,盘膝而坐。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黑衣老人才缓缓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江玉南依言睁开双目,果然目光已能适应黑暗。
隐隐间可见室中景物。
江玉南低声说道:“老前辈,这石屋中放的什么?”
黑衣人道:“老夫正要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江玉南道:“剑。我看到了一个木桌上,放了五把剑。”
黑衣人道:“那不是木桌,那是一张黑石桌子。”
江玉南道:“哦!”
黑衣老人道:“你仔细看看那五把宝剑,有什么不同?”
江玉南道:“五把剑,长短不同。”
黑衣人道:“还有什么不同?”
江玉南道:“好像颜色也不同。”
黑衣人道:“不错,你能不能分辨出是什么样的颜色?”
江玉南道:“一把红色,一把白色,一把好像是黑色,还有两种颜色,我看不清楚了。”
原来,这石室之中,一片黑暗,除了鲜明一些颜色之外,很难看得出来。
黑衣老人道:“不错,那上面五把宝剑,有五种不同的颜色,但你只看到三种,你只能由这三种颜色中,选出一种。”
江玉南道:“选一种?干什么用?”
黑衣老人道:“你先选出一种颜色,再问内情不迟。”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白色的看起来清白,我就选白色的吧!”
黑衣人道:“白色的?”
江玉南道:“是!白色的。”
黑衣老人道:“江玉南,老夫必须声明,你有绝对选择自由,但在选择之后,你就没有反悔的自由了。”
江玉南道:“老前辈,我只想请教一件事,希望老前辈不吝赐教。”
黑衣人道:“你说说看吧!”
江玉南道:“这些颜色不同宝剑之中,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黑衣人道:“练法不同,威力也不同。”
江玉南道:“没有正邪之分吧?”
黑衣人道:“没有。”
江玉南道:“那就行了。”
黑衣人道:“你是否还准备改变主意?”
江玉南道:“不改变了。”
黑衣人道:“好!你过去,把那柄白色的剑拿过来。”
江玉南应了声,行过去,取剑入手,才发觉那把剑很短,只不过尺许左右,心中暗暗忖道:“这柄剑如此之短,会有什么用处呢?”
只听黑衣人道:“这柄白色的剑,在五把短剑中,排在第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初习剑道,应以白色剑光为主。”
江玉南道:“晚辈承教……”
语声一顿,接道:“老前辈,晚辈进入了神府之后,习剑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算太短,但却从未习过这样的短剑,这把剑的妙用何在?”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不是让你练一般的剑法,自然不需太长的剑……”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你拔出这柄短剑瞧瞧,这柄已为你所有,除非日后你有了什么特别的精进,这柄剑可能要伴你一生。”
江玉南道:“这样重要吗?”
伸手一按机簧,咔的一声,短剑出鞘。
顿然间,一道寒芒,直逼过来。
这把剑虽然不长,但却是一把十分锋利之物,剑上隐隐透出霞光。
江玉南点点,道:“好剑,在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利器。”
黑衣人道:“从此之后、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也是这把剑的主裁人,此后,你要一刻不离开它。”
江玉南道:“晚辈明白了。”
黑衣人道:“明白就好……”
沉吟了一阵,道:“现在,咱们去见见那个传授你剑法的人吧!”
江玉南奇道:“不是你老前辈吗?”
黑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要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江玉南道:“是!在下极希望知道老前辈的身份。”
黑衣老人道:“我的身份吗?是一个看管宝剑的人,我们在内部,被称作为剑奴。”
江玉南道:“剑奴?”
黑衣老人道:“对!我们叫做奴,专门看守宝剑。”
江玉南道:“这些剑,都是神府所有吗?”
黑衣老人道:“是!都是神府中后府之物。”
江玉南道:“既是后府之物,为什么摆在这里?”
黑衣老人道:“此事说来话长,但老夫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现在,学剑要紧,咱们走吧!”
江玉南发觉他走的后门,心中大感奇怪,忖道:“奇怪呀!我们由后门直出去,那田荣如何知晓我们已离开了?”
心中所疑,还未来及开口。
那黑衣老人已经开了口,道:“不用管别的人,他和我一样。”
江玉南道:“和你一样?”
黑衣老人道:“对!和我一样,只能当一个剑奴。”
江玉南道:“老前辈……”
黑衣老人摇摇头,不让江玉南再说下去,放腿向前奔行。
江玉南紧追在黑衣老人的身后。
只觉那黑衣老人越跑越快,到了后来,简直如一阵疾风。
江玉南紧追在身后,只跑得满头大汗,双腿发酸,但他仍然咬着牙苦追不舍。
忽然间,黑衣老人停了下来。那黑衣老人停了之后,面不红,气不喘,但江玉南却气喘如牛。
这时,他才发觉了一件事,自己这身武功,和一个剑奴,竟有如此之大的距离。
眼前的景物很荒凉,四周都是杂树乱草,满生着高可及腰的荆棘。就在那乱草丛中,偏偏有一幢茅舍,像是一座久年没有香火的尼庵。
江玉南大喘过一阵气后,逐渐恢复了平静。
黑衣老人缓缓说道:“推门进去吧!”
经过了这一阵奔走之后,江玉南实在不敢再存有半点轻视这老人之心,躬身说:“老前辈不进去吗?”
黑衣老人道:“你是否忘了,你还有一个姓田的朋友?”
江玉南道:“没有忘。”
黑衣老人道:“老夫还要去照顾他。”
江玉南道:“老前辈,这座茅舍中是什么人?”
黑衣老人道:“老夫不是说过了吗?是传你剑术的人。”
不再理会江玉南,转身而去。
江玉南望着那黑衣老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伸手一推木门。
进入了大门,才发觉这座荒凉的茅舍相当的宽大。
江玉南行过荒凉的庭院,到了大厅前面。
厅门大开,一个灰衣老者,端坐在大厅之中。
这座大厅相当大,但除了那老人坐的一张木椅之外,别无陈设,看上去有种不调和的感觉。
端坐木椅上的老人,冷肃得像一座木刻的人,而且,一动不动,实在叫人无法判定他是否已死。

江玉南吸一口气,缓步而入,撩衫拜倒,道:“晚辈江玉南,拜见老前辈。”
老人双目未睁,但却开了口,道:“你是神府中人?”
江玉南道:“是。”
灰衣老人道:“虽属同府,但前后有别,前府行侠,后府练剑,前府不忌名禄,后府却是苦修。”
江玉南道:“晚辈知道。”
灰衣老人道:“你选过宝剑了?”
江玉南道:“是!晚辈选的是一支白色宝剑了?”
灰衣老人道:“白色的短剑?”
江王南道:“是!”取出短剑,双手奉了上去。
灰衣老人接过白色的短剑,仔细瞧了一眼,道:“你自己选的?”
江玉南道:“是晚进自己选的。”
灰衣老人道:“前府与后府,虽然规戒不同,但总是属于同一个府第,这中间,有很多相似之处……”
凝目沉思处刻,接道:“说起来,也许有很多方便。”
江玉南道:“前府、后府,两个境界,晚进是否要重行拜师大典?”
灰衣老人道:“不用了,我先传你剑术。”
起身把江玉南带入一座密室之中。
其实,这地方每一个房间,都算是密室,四周荒凉,不见人踪。
灰衣老人只传授江玉南一种投剑势的手法。
那是一种巧妙的回旋之力。
白色的短剑投出去,打了两个旋转又飞了回来。
问题在飞回来的那一刻,如何能安排的恰到好处,刚好能握到剑柄。
投剑出手时,固然要有很深厚的内力,才能使剑去如流星电掣,但更重要的是那一股巧劲,能使剑该转的时间,突然转身。
江玉南只觉得好玩,同样是一种劲道,只要安排得好一些,竟能使一柄短剑,变化无穷。难道所谓剑道,就是这样简单吗?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江玉南感觉到投出剑的折转,已可大约的控制。
灰衣老人有些嘉许地点点头,道:“不错,你练得很妙。”
江玉南道:“老前辈,这就是前府和后府的技术区别吗?”
灰衣老人笑一笑,道:“别看这几个投剑手法,就算是武功很有基础的人,也不一定会很快练成,你因出身神府,运剑手法中,已经暗合这种旋转力道的运用,所以学起来特别快。”
江玉南道:“哦!”
灰衣老人道:“这不过是一种初步手法,只能是剑道的一种外围,一个人真正练成剑道时,用的不是剑,而是一种剑丸了。”
突然一皱眉头,双目中煞芒,一闪而逝。
可惜,江玉南没有留心,看到那灰衣老人的神情。
只见灰衣老人缓缓站起身子,道:“听说,你是前府之中很优秀的弟子之一,所以,才奉命下山。”
江玉南道:“弟子愚昧,不堪受教,才被师长派下山来。”
灰衣老人道:“前山武功,如能练到炉火纯青之境,正是非同小可,但后山的剑气,亦有过人之处。”
江玉南道:“哦!”
灰衣老人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后府中运剑之学?”
江玉南道:“弟子很想开开眼界。”
灰衣老人道:“好!你留心了。”右手一扬,一道白光,穿窗而去。
江玉南心中暗忖:这和高明的暗器手法,相差不多。
忖思之间,突闻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紧接着白光一闪而逝。
江玉南意识到那是灰衣老人收回了剑势,只是速度奇快,快得来去之间,一般相同。
但闻灰衣人哈哈一笑,道:“走!咱们瞧瞧去,来的是什么人?”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江玉南紧追在灰衣老人身后,行了出去。穿过了一层高可及人的荒凉草地,一株高大榆树后面,躺着一个人。
明白点说,那已是一具尸体,前胸沾满了鲜血的尸体。
江玉南仔细地打量了四周的形势一眼,发觉了那具尸体的四周,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但却被一剑穿心。
这却不是一种暗器,或是投掷长剑的手法,所能伤到他。
除非,那柄剑是活的。
一把活剑,可以自由弯转的活剑。
一念及此,江玉南想到了传说中的飞剑。
一把藏于袖中的剑,可以在十丈之内取人首级。
江玉南呆住了,望着那一具尸体,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江玉南忽然想起那灰衣老人急急叫道:“老前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剑吗?”
不闻有人回应,江玉南才突然心生警觉。
转头望去,那灰衣老人却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江玉南迅快的奔回茅舍,哪里还有灰衣老人的影子。
他像一阵清风般的消失了。只余下荒凉的庭院,空旷的茅舍。
江玉南找遍了所有的房舍,竟然未再见到那灰衣老人。
伸手摸摸腰间的白色短剑,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就是这样子了吗?这就算传给了我的剑道?”心中念转,右手抽出了白色的短剑。暗中运气,短剑脱手飞出。
这时,他正站在荒草没径的庭院之中。短剑旋飞而出,化作一道白芒。旋转的内劲,加上那锋利的宝剑,划过了及人的荒草、棘丛。剑芒过处,断草纷飞。
剑光旋成了个很大的弧形,飞转之间,经过了一株碗口粗细的树,那树立刻被拦腰斩作两断。
宝剑的力道不减,仍然飞了回来。接住了短剑,还入鞘中。
又仔细在四下找了一阵,确定没有人时,才离开茅舍。
回到了那黑衣老人的住处时,发觉那黑衣老人早已离开。
但田荣还在。正盘膝坐在大厅之中。江玉南的脚步惊醒了他。
田荣缓缓睁开双目,站起身子.笑道:“兄弟正在恭候江兄。”
江玉南道:“那位老人家呢?”
田荣道:“走了,临走时,要兄弟在此等候江兄。”
江玉南道:“他说了些什么?”
田荣道:“他告诉在下,他姓剑,该见的时候,他自会去找公子。”
江玉南道:“只有这两句话吗?”田荣道:“还有,他传授了我四招武功,七招剑法。”
江玉南道:“什么剑法?田兄能不能告诉兄弟?”
田荣道:“自然可以……”略一沉吟,道:“七招剑法,其中有两招很玄虚。”
江玉南道:“那两招有何威力?”
田荣道:“手中之剑,可以飞出伤人,那是很奇怪的巧力,剑势飞出之后,还可以再飞旋回来。”
江玉南道:“四招武功,七招剑法,那四招武功又是什么?”
田荣道:“四招武功是两掌、两拳。”
江玉南道:“神府中的武功?”
田荣道:“什么武功,在下不太清楚。”
江玉南道:“田兄,你自觉那两掌两拳,和七招剑法如何?”
田荣道:“不错,很扎实,尤其是那七招剑法中,有两招飞剑出手伤人,更是奇妙。”
江玉南道:“田兄,你熟记了那两招剑法没有?”
田荣道:“记下了。”
江玉南道:“田兄,你用的什么剑?”
田荣怔了一怔,道:“就是用手中的金剑啊!”
江玉南道:“哦!这就是了,咱们回去吧!”转身向前行去。
田荣紧追在江玉南的身后,直奔金长久和高泰等人留守之处。
两个人见了面,才知已经去了两日夜。
原来,两人都在苦练武功,忘记了时间。
这两日夜中,金长久等一直担心那位二教主会找上门来。
很意外的是二教主没有来,周鹏却派人带来了口信,告诉了金长久,事情很忙,无法来此赴约。
就这样,金长久等度过了紧张的两日。
江玉南没有很详细说明经过,只含含糊糊地说,那些人是神府后府中人,传了他们几招剑法,以作对付西方魔教之用。
金长久又问田荣,田荣也说得很含糊,只说他们安排了一个老人,传授了他几招武功。
高泰皱皱眉头道:“真是以武功相搏,老实说,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就算打死了那也只怪学艺不精,问题是他们不用正宗武功和咱们动手,施用魔法,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金长久道:“你们去的主要用心,就是学一种对付魔法的手段。”
田荣道:“金塘主,咱们学了几招剑术,但能不能对付魔教中人,我们也没有把握,不过,再和魔教中人动手时,我和江兄先行出手就是。”
高泰笑一笑,道:“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怎么变得神秘起来?”
田荣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那传授我们武功的人,不准许随便地说出来。”
江玉南忖道:“这倒好,他连我这一关也挡了,想来金长久等,倒是不方便问我了。”
只听金长久说道:“田少兄,在下只想知道,你们是否学到了对付魔法的手段?”
江玉南道:“这个吗?很难说了,我们学了几招武功,但能不能对付魔法,我现在也还没有把握,不过,此后,遇上了魔教中人时,由在下和田兄出手就是。”
金长久道:“听口气,似乎是你们已经练成了对付魔教的武功,是吗?”
说话之间,突见铁剑三雄中老大谭纶,急步奔了进来。
金长久神情一振,道:“谭老大,有事情?”
谭纶道:“有一位伍姑娘,执着黑谷谷主的令谕,要见江少侠。”
江玉南道:“一位姑娘?”
谭纶道:“是!那位姑娘,自称姓伍……”
江玉南道:“是不是来自伍家堡的伍姑娘?”
谭纶道:“是!”
江玉南道:“她一起有几个人来?”
谭纶道:“一个,伍姑娘一个人。”
江玉南道:“好!有劳谭兄请她进来。”
谭纶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伍明珠行了过来。
金长久、江玉南,一起站起来,道:“伍姑娘。”
伍明珠回顾了谭纶一眼,道:“没有人跟我来?”
谭纶怔了一怔,道:“有没有人跟你来,姑娘不知道吗?”
伍明珠道:“我总觉着有个人跟在我身后而行,但我一直看不到他。”
金长久道:“有这等事?”
高泰道:“哼!难道又是魔法不成?”
金长久道:“伍姑娘,现在,咱们可以告诉你,没有人跟着你来,姑娘有什么事,只管放心说罢。”
伍明珠取出一块铜牌递了过去,道:“江少兄认识这个吗?”
江玉南点点头,道:“认识。”
伍明珠道:“黑谷的谷主,已到了敝堡,特命小妹来请江兄、田兄和高兄同往伍家堡一行。”
江玉南道:“姑娘,咱们已经不是初离黑谷的情势,这短短月余时光,江湖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对我们和黑谷,都很重要。”
伍明珠道:“咳!不论江湖情势有些什么变化,但三位都必须到敝堡一行。”
江玉南道:“为什么?”
伍明珠道:“家父和两位叔父,都被他们控制,如是小妹无法把三位请入伍家堡,三位老人家的性命,必为所害。”
金长久道:“明珠姑娘,江湖上事,本来就凶险异常,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令尊和你两位叔叔被人扣作人质,但也不能就这样把江少侠他们三位逼去贵堡。”
伍明珠道:“为什么不能去?”
金长久道:“因为,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伍明珠道:“难道比救人性命更重要吗?”
金长久道:“姑娘,同样是救人,救你们的只是数人,但我们这儿救的,却是很多的人。”
伍明珠回顾了江玉南一眼,道:“江少侠,这是真的吗?”
田荣道:“姑娘,那黑谷谷主,只不过是雷音寺魔教中一个弟子,如今,魔教的二教主已经亲自进入中原,不管黑谷谷主在魔教中是什么身份,都无法和二教主相比,相形之下她已经不重要了。”
伍明珠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决定不去了。”
金长久道:“人贵自立,我看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通知令尊一声,要他自谋解救之道!”
伍明珠道:“如是能够自救,他们也不会要我千里迢迢地跑来此地了。”
金长久道:“姑娘,事难两全;必须有个轻重缓急,在姑娘而言,父母亲人,都是必须全力救护的人,但我们从江湖大局上着眼,看贵堡受困一事,那就不是我们认为很重要了。”
伍明珠黯然说道:“江少侠,我求求你,救救家父吧!”
江玉南道:“这个,容在下想一想如何?”
伍明珠道:“好!江少侠,我满怀希望而来,别要我太失望。”
江玉南回顾了金长久一眼,道:“金塘主……”
金长久接道:“江少侠,你领袖群伦,决不能意气用事。”
江玉南道:“金塘主,在下觉着,抗拒魔教,必须要中原武林同道齐心,目下,咱们虽然有铁剑堡中一些人,但耳目不周,消息不灵,在下之意,何不借此机会一举剪除黑谷妖人,既可以先声夺敌,亦算告诉了武林同道,共御魔教入侵。”
金长久沉吟了一阵,道:“倒也有理,但必得有精奇设计才行,否则,咱们人还未入伍家堡,伍堡主等已可能先遭杀害。”
江玉南道:“不错,这方面,还得要金塘主代为筹划。”
金长久道:“老朽倒有一个办法,但不知是否可行。”
江玉南道:“金塘主请说。”
金长久低声说出了一番设计。
江玉南道:“办法可行,就依金塘主的设计行事。”
金长久笑一笑,道:“只是太过委屈你们三位了。”
田荣道:“好说,好说,金塘主经验丰富,足智多谋,如若能改变一下那自利的毛病……”
金长久哈哈一笑,接道:“放心,放心,金某人就算现在想回头,只怕也无法回得过了。”
天色刚亮,东方天际还只是泛着一片鱼肚白色。
伍明珠手中牵着一根索绳,索绳上排绑着三个人。
正是江玉南、田荣、高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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