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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爱吃的人必定爱做,这话不错,厨房变成了我的天下。当我成功地蒸出了荤素相和的的包子,太阳已经转至中天。当我就着辣根儿吃下去第三个包子时水缸里映出的我的表情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早上江淮的的狼狈形象,真是精彩绝伦。
"千树小姐!!!!"一声绝望的呼喊。
我连忙吞下嘴里的包子,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个包子,推开面目狰狞的徐妈,边跑边喊,"锅里有包子,中午不必做饭了!"
"是!我得花七天时间收拾厨房,七天我都没空做饭了!"徐妈的威力真是不减当年,这种音量的的呼喊和三年前的某一天相去不远。幸好手里还有一个包子,偏院还有备用厨房,二胖的手艺还过得去。七天嘛!勉强坚持得了。
路过花园,只见二哥气鼓鼓地朝我走来,美人生气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但是今天?对哦,每天他都是这个时候回家吃饭,可是徐妈……我心怀愧疚地往二哥面前一站:"二哥,对不起哦,七天内徐妈是不会做饭了,你要是实在饿我这里还有半个包子。"二哥一声不响地停下来,依旧气呼呼地三口两口地吃光:"做得还不错,比刚才天香楼的好吃多了。"
"天……天香楼?二哥,你到天香楼吃过午饭了还吃我仅有的包子?"
"是你给我的被有吃了一半的包子。"他咬牙切齿的更正,"况且今天天香楼的饭菜真是让人食不下咽。"
"天香楼名菜哪里不对了?让你吃不下?"我可是美食的忠实拥护者,朝着他的背影喊去。
"不是菜不对!而是人不对!"
今天是怎么了?一家人喊来喊去的,你不想吃让我吃嘛!眼前突然银光流转,心里已是了然,原来,二哥是在和一起吃饭的人生气呀!这个人……还真是非同小可呢!细节问题,等有空再细细算一卦吧。先知的好处就在于什么感觉都是对的,可惜惟独不知自己的事。边舔手指边回房,等进了房门,我已经把手指甜干净了。
"小姐,您去哪了?我找您半天。"青青走过来凑过脸来闻了闻,"一股包子味儿。"
"对呀,我刚刚做了包子……"
"什么?"青青哭丧着脸,"我们又要啃七天干粮了!"
"所以说叫你嫁给二胖,包你天天有饭吃。"吃完包子就有些困了,我拖到床边,往床上一躺,"我蒸的包子还有很多,你饿了就自己吃。至于西厢房的的那两个衰人,你看着办吧!"我合上了眼睛。
青青轻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小姐,西云山庄少庄主孟凡5岁的时候,山庄来了个道士,未要金银,只说了句话就走了,事关20年后,现在就快满20年之期了。所以他们来求小姐算算,道士说……"在最后一丝神志还清醒时,我突然想到,能吃能睡就是福,这句名言不是我说的可真遗憾。
好新鲜的气息!这山这水都饱含着清冽之气,让人舒服、清爽。一条小路,在掩映之间,可以看到通往一座古旧祠堂。迈进祠堂,一个胖小子半坐在地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直往外掉眼泪,胖胖的小手捣着眼睛,硬是没哭出声来。
"小家伙!"我坐在旁边,不禁伸手楼住他,"为什么哭啊!"他抬头看看我,我冲他甜甜的笑。
"他说公公的债要我来还。"
"公公欠得什么债?宝宝这么小,怎么还?"
"他说20年后,等我长大了……就得还。"胖小子竭力忍住哽咽,"我来问公公,为什么我没做错事,还有人要杀我……"
"那个人说,20年后有人来杀你?"我擦擦他脸上的泪痕。
小脑袋瓜儿一直点个不停:"我每天做梦,梦见有人追着杀我。"
真是可怜的孩子!好在身为先知,总有些玄力,从颈上拿下一块玉来。玉呢,是我5岁时自己磨的,磨成了个四不象的动物。原来粗糙无比,现在被我戴了十几年,肌肤磨滑了玉质,也给了它灵气。这样的小玩意给小孩子最适当不过。修整了一下锦带,把它挂在了小宝宝的脖子上:"姐姐给你一块护身符,时时带着就不会做噩梦了。宝宝乖,如果有缘,再和姐姐见面。"
小胖子很乖的点点头,。我多留无益,也缓缓的往外走。刚跨出祠堂,突然回头,脱口而出:"哪个说有人要杀你的是谁?"
他紧握着玉说:"一个很凶很凶的道士。"
眼前祠堂突然变得好远,黑暗慢慢从两边密密侵入,我再一睁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里床上的纱帐子。一个梦?不象。先知的梦总会有些说道,一摸胸口。自幼随身的玉果然不见了,心中已经明白。但是还有一些不对劲,什么事没想明白呢?我又闭上眼睛,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慢慢来,记住的事不会忘掉,只是一时记不起来,慢慢来……一个小孩子,在祠堂里哭,有人要杀他,在20年后,说话的人是个……道士……道士!我起身下床,道士,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吗?孟凡5岁的时候,有道士说20年后……难不成,我的玉给了他?如果是,我不得不说,孟凡小时侯可比现在可爱多了。早知道是他,刚才我就趁他个小力弱,揍他一顿了,正好解我心头之气。人要想承认自己小气,真是太不容易了,作为先知,总会有微词以对,为了表现高尚的人格就得宽宏大量,不去计较。要是为了孟凡那无知的一句话就不应所求,似乎有损我刘千树的英名,但要是以德报怨,凭什么我自己生闷气?刚才哪怕是拧小宝宝几下肉肉的耳朵,这气也算是消了。偏偏还搭进一块玉去!
太阳明显的度过了最灿烂的时期,这一天又快过去了。不知刘大美人的中午气生的怎么样了?不如找他玩玩。说来二哥这几个月也够郁闷的了,只不过是三年前出使南邦功成而返,谁知道会影响到三年之后。圣上突然调了他的职,从内务直转外交,几个月前刚任外交大臣的刘千花,任谁看了都不禁为他掬一把辛酸之泪。倒不是他成天愁眉苦脸,只是绝美的面容上飘着一层淡淡的思虑和困惑,朝中大臣无不起怜香惜玉之心,就连圣上也怕自己因动心而收回成名,不忍天天看到刘千花幽怨的眼神而命他一个月不必上朝。当然,在看惯美人的家里,他是没有什么特别待遇。只是二胖自作主张给他加料而已。徐妈做的饭菜二哥吃得干干净净,可惜二胖的加料二哥硬是不领情。没办法,叫青青拿给园子里养的野狗阿花吃,连吃一个月后,阿花不幸身亡,惹得徐妈的小儿子哇哇大哭,我才知道原来那野狗是有主人的。后来又养了条狗,小孩子才作罢。只是谁也不敢再喂它了,前两天看它那个样子真是可怜,瘦成了一把骨头,我看到了他虎视耽耽地盯着我手里的肉骨头,连忙把肉啃干净,把骨头丢给了它。慢慢啃吧,还是我好心。

二哥的房间里永远流散着他身上的体香,暖暖的闻起来**。只是他自己不太舒服的样子,垂着头,满脸的不甘心,从东走到西,从西又走到东。
看样子,中午真是没吃饱饭吧。
"哥,你拿那个人没办法的!别想那么多,白费精神。"我推门进去。看到了他毫不意外的表情。这么多年,他从未要求过我为他算一卦,。而一旦我说出他心中所想,他也不奇怪。我往椅子上一坐,拿起凉好的茶,还没凑到嘴边,就被二哥伸手抢过,"别用我的茶碗。"
"有洁癖的怪胎!应酬的时候就可以和不相干的人共夹一碟菜,在家里就不让唯一的弟弟用茶碗。"
"两回事!"他坐在旁边,"我还没到这种程度吧,只是不想让别人吃我的口水。"
"哦!看来是今天有人想吃你的口水惹你生气了?何必呢!"
"我何至于为这样的事生气这么久。"二哥自顾自喝了口茶,"唉,冤家路窄,心里不太舒服。"
"今年哥哥24岁,12年一循环的本命之年,自然会有烦琐小事缠身。否极泰来,等明年自然会有好事。"等了等,也不见他为我斟茶,只有自己动手了。谁让哥哥不伺候!"总之,天意。"
二哥想了想,默不作声。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顺其自然就好。"我冲他眨眨眼睛。每天有江南第一先知为他免费预言,还有什么可愁的?人最难懂得就是这变中不变,不变中变的道理。可惜的是天下人之事尽在我胸,我自己的事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上哪里找先知为我猜度?二哥的命定之人我早已心中有数,那年十岁就要面对这么大的打击实在不易,但既是命就有道理,现在也能静观自在。虽说大病了一场,仔细想想也不全是为了二哥,任谁要是在一月之内将刘府中所有能喘气的东西通通算上一遍,还得忍住不说,都会大病的。哪象现在,算卦是对得起良心,一日一卦太累,七日一卦有忙有闲的,日子多滋润那!当年真是年少无知,拿算卦当玩耍。
不过也有好处,只要笑眯眯地别有深意地看看王妈,她马上就会变了脸色,一面嘱咐家中的孙男弟女万事小心,一面不敢再逼我读书写字,甜糕伺候。多少委屈事在十岁那年大翻身!想想就痛快!
"江淮来了?"二哥问道,"还带来了一个人?"
"二哥不当先知真是可惜了!你怎么知道?"
"西云山庄和金玉堂有生意来往,大哥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叫我怎么不关心?"刘千花摆出大大的笑脸。
"那快点让大哥早做准备,孟凡……是叫孟凡吧!他的确是有事,可我还没细想呢。"
"还让人家住那两间灾屋?"哥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好啊!才这么一会儿就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不怀好意地笑笑:"二哥,只要你这么冲那个人一笑呀,那你可终生到南邦免费游玩,回不来了。"刘千花的美脸就算是扭得乱七八糟,还是一个字:美!我"哈哈"笑着走出门去。身后传来二哥的声音:"我不是在管你的事,只是这个人还需小心担待……"
未到两日,青青已是叫苦连天,说是二胖堪称"心狠手辣",他的手艺已经让全府上上下下立誓保卫徐妈的大厨房,再不能让我去荼毒了。无心堂的客人们倒真切领略了主人,也就是我--刘千树小姐的待客之意,一连几顿都是名震江南的"千树大包子",虽然连吃两天有些怪异,但他们看到家仆们欲吃包子而不得的羡慕目光(我的包子和二胖的手艺相比,自是高出不知道几个级别!),也就能体会我们的诚意了。所以,据青青回报:江、孟二位定在饭时回府,但是今日,最后两个包子已被二哥带走,不知给客人们吃什么。
我愁的是不知给自己吃什么才是!关于二胖,前有阿花为鉴,后有青青提醒,我是断不能以身试法了。至于孟凡他们,就算是无心招待,也不能让心狠手辣的二胖在人面前堕了"无心堂"的威名。
"等他们回来,就说咱们家的厨子有要事回乡了,让他们自己找吃的吧!"
青青说:"这也不成个理由,就说江南小吃盛行,请他们外出领略江南饮食吧!要不,就说是您说的,近日外出就饭,必遇贵人。怎么样?"
"随便吧!"我忙翻出男装,哼!我自己是要出去找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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