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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众人一片哗然,大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耶律斜轸和哈答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亲自检测,发现这张弓的弓弦是牦牛筋制成,又特殊处理过,真是铁杠一般,拉它不动。。大鹏翼心下不禁泄气,说道:“嘿嘿,本将军今日身体不爽,想早歇了,平局就平局吧,杨四将军请了,我等明日再分高下,见输赢!”
夕阳西下,杨家三兄弟牵着马沿着汾河河谷缓缓散步,三个人都没让小厮亲兵跟着,三郎首先说:“四郎,你动作再快点,就赢了那大鹏翼。。何必这么窝囊,弄个平局!” 四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五郎说:“四哥,八王还有几位观阵的大人一直关心你那把弓,是什么门道啊? 大鹏翼那样的蛮力气居然拉不开?” 四郎死气沉沉地说道:“没什么门道,我也拉不开” 三郎有点生气地说:“老四,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玩世不恭的臭脾气,这是两国比武,不是你我兄弟较力打赌,你弄了个假弓上来,幸亏大鹏翼缺脑子,否则看你如何收场?” 四郎依旧面无表情,闷声说道:“谁说是假弓? 我这是借别人的。。弓是真的,就是使的人是假的”“是谁使这张弓?”三郎和五郎齐声问道。 “亏你们还是哥哥,居然不知道? 这是小六最心爱之物,他总是藏在卧房里,从不示人,要不是小重和杨泰告诉我存放这弓的地点,我也没处找去”
“小六怎么用这么华丽的弓?难道他有这么多的存钱?” 三郎皱眉问。 四郎还没说话。 五郎落寞地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郡主提起过,他父皇有张宝弓,是一位隐士进奉的,说是按照大唐李元霸的硬弓仿制,天下能开此弓者寥寥无几。 周世祖皇帝将它装饰华丽,准备以后作为御赐之物赠与其麾下有大功者。 后来世祖病薨,世宗皇帝自弑前,将此弓藏在郡主宫里。。。”“噢,这么说还是个风流信物。。” 三郎的鼻子里发出一丝哂笑。。
四郎瞟了一眼三郎,一言不发,飞身跳上思雪, 扬长而去,瞬间即逝,只留下白衣飘飘的背影和思雪散乱如花的鬃尾。。。三郎望着四郎的背影,哼了一声:“ 这小子,什么毛病?” 转过头来对若有所思的五郎说:“小五, 明天比试马上功夫,你有多少把握赢那个大鹏翼?” 五郎问:“三哥,你要不要下场?” “皇上没派我,只是让我保护八王他们。。”
四郎心情不好,任由思雪肆意狂奔,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二月早春,山谷里小溪中的冰雪开始融化,但是树枝上还是光秃秃的,不见一丝嫩绿。 四郎下了马,牵着思雪走到小溪边,让它喝水, 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小溪对面的一棵老枯树下, 半坐半靠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背影使四郎的心急速跳动。。
四郎顾不得找淌过小溪的最佳地点,放开思雪,一纵身,腾空而起,几个起落,溅起一片浪花,来到对岸,看见树下的人仍然一动不动,不觉好奇, 放轻脚步,走到正面,他看到的是六郎痛苦的惨白面孔

四郎轻轻蹲下,用手抓起六郎的手腕,把住脉门, 果然脉象细弱无力。 四郎低声问道:“小六, 你今天可曾用过饭啊?”
六郎睁开眼睛, 却把四郎吓了一跳,他迷茫的双眼只盯着远处的树丛,根本不看眼前的四郎, 四郎又叫了声:“小六,是我,你怎么啦?” 说罢,用手试探六郎的额头,温度正常。 “是。。是。。四哥?”六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扭转了头,却看的不是四郎的脸。
“小六,你。。你的眼睛怎么啦?” 四郎发现了异样,六郎明亮的眸子中似乎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四哥,让我摸摸你,我才能肯定是你” 六郎伸出手,摸索着四郎的脸颊和肩膀。 四郎的眼泪无声地滑落,难怪,六郎那好的内功,怎么自己来到近前还一动不动?是因为他只知道有人来,却看不见是他的四哥!
过了良久,四郎问道:“小六,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马上送你回京,咱们不回家,直接去找郎中” “四哥, 不妨事,有一个多月了,我的眼睛一到傍晚,就开始模糊,天越黑,越看不见,这几天,更厉害了,天色一暗,就只能看见影子。 不过只要天亮就好了,大白天没有问题。 我今天去看打擂,所以耽误了砍柴,要不我这会儿早到家了,只要到家,点起灯,我就能看见个大概” 四郎拼命地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六,你今天没吃饭?” “白天看打擂,啃了半个玉米,还没吃完,就见那个孕妇有危险,等我回来,玉米不知丢到哪里了。。后来忙着坎柴,刚忙完,想打两只野兔子,天色就暗了,看不清,忙活半天一无所获,正想喘口气,四哥你就来了”
四郎听了,叹了口气,“小六,你一定不肯和我回营了?” 六郎摇摇头。 “四哥,我。。没脸见人” 四郎狠狠一砸弟弟的肩头,本想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拿不起,放不下。 可是看到六郎空洞茫然的眼睛和苍白瘦肖的脸庞,心里一阵不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默默扶起六郎,问道:“小六,你住的地方怎么走?” 六郎点头:“翻过这道山梁就是黄崖村,我在那里的酒肆做学徒” 四郎打了个唿哨,思雪奔了过来,四郎扶六郎上了马,自己牵着马走。 六郎急忙道:“四哥,我走惯山路的,还是你骑马吧” 四郎严厉地说:“小六,我是你哥。让你干什么,你就别争了” 说罢,径直牵着思雪向山那边走去。
六郎伏在思雪的身上,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全身像在云端里,飘飘然。。
四郎看六郎的样子,知道六郎没有说实话,他一定是病了,四郎并没有朝黄崖村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山外的一个小庄子走去,他记得那里有个背靠绵山,面临汾水的村落,山清水秀,而且路边就有一个客站。
杏花村客店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生意做多了,脸上总是堆着笑,看见一匹神气的白马驮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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