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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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玉珍看到了前面的黑影,她吓的一下子躲在了一棵大树后,掏出了手枪。玉珍的手在不停地抖动着,她使劲瞄着那个黑影,心扑通通急剧地跳动着。
“是我,玉珍!”一个男人回答到。
“是邵队长啊!”玉珍听出了男人的的声音,她的精神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人也随之一下子坐到了厚厚的落叶上。
“玉珍,我想和你好好谈谈!”邵德玉四处环视着走了过来。
“邵队长,吓死了我了,你怎么在这?刚才我不是看你在王书记身后吗?”玉珍抬头望着已经走到跟前的邵德玉问到。
“我,嗯,我出来查查岗哨,刚好又碰到你,想和你说几句话,看样子把你吓坏了!”邵德玉说着伸出了手要扶玉珍起来。
“我自己能起,邵队长别。”玉珍看到邵德玉的双手要拉自己的手,吓的赶紧说到。
邵德玉怏怏地收回了双手,插在袄袖里,直直地盯着玉珍俊俏的脸蛋,一语不发。
“邵队长,您找我要说啥?”玉珍扶着树干站了起来,黑暗中,她看到了邵德玉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她觉得那目光火辣辣的。
“玉珍同志,我想,嗯,我可以和你谈几句生活上的话吗?”邵德玉显得很不自然。
“生活上的,啥事呀?我能帮你吗?”玉珍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问到。
“嗯,就是我的个人生活,我想……”邵德玉说了半句话就停住了。
“啥事,你说,看我能帮你吗?”玉珍想着赶路,有些着急的问到。
邵德玉犹豫着,他依然死死地盯着玉珍秀气美丽的大眼睛,慢慢地,他的眼神向下移动着,他看到了玉珍鹅蛋型清秀、匀称的面庞上高挑的鼻梁,让他砰然心动的唇线。邵德玉的目光停留在玉珍有些微微凸起的胸部,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急剧加速,即使在此寒冷的夜晚,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一种燥热,感觉到了棉裤裆里那个东西已经硬硬地挺了起来,随着急剧的心跳也一跳一跳的。邵德玉望着玉珍鼓鼓的胸口,尽力控制着自己,可是,他还是一下子伸出了双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玉珍,语无伦次地说到:玉珍,不行,你不能跟那个国民党军官,我喜欢你,玉珍,真的,不能,不能啊!
“邵队长,你想干什么?请你自重!”玉珍被邵德玉的模样吓坏了,她使劲地想挣脱邵德玉像钳子一般紧抓着她的臂膀的大手。
“不,玉珍,我喜欢你,我不允许你把自己献身给那个国民党军官!”邵德玉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竟然抱住了玉珍。
“你快松手,不然我喊人了!”玉珍压低了声音警告着邵德玉,并用力推着紧抱着自己的邵德玉。
邵德玉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害怕玉珍大声叫喊,情急之中一下子用手捂住了玉珍的嘴。玉珍极力挣脱着,躲闪后退着,突然间,脚下一软,俩人倒在了软软的落叶上,邵德玉重重地压在了玉珍的身上。玉珍被邵德玉压在身下有些喘不气来,她想大声呼喊救命,无奈,嘴被邵德玉用力地捂着张不开,她只能“呜呜”的叫着。
“什么人?“远处传来了区小队哨兵的问话声,随之听到了哗啦枪栓拉开的声音。
“是我,邵德玉,别开枪!”邵德玉听到哨兵的问话,赶紧一骨碌从玉珍身上滚了下来。
“是邵队长!我们是第三巡逻小组,是张排长让我们过来这个方向查查。”哨兵远远地打着招呼。
“啊,好,别让坏人偷袭,好好巡逻。”邵德玉躺在地上装模作样的说着,他不希望哨兵看到他的身影走过来。
玉珍也躺在地上没敢动,她也怕哨兵看到自己和邵德玉滚在一起没法说清毁了名声。哨兵朝着相反的方向渐渐走远了。玉珍翻身坐了起来,怒视着邵德玉。
“邵德玉,你究竟想干什么?”玉珍小声质问着邵德玉。
“玉珍,我喜欢你,我怕你真的和那个国民党军官……”邵德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躲闪着玉珍的眼神说到。
“无耻!”玉珍感到了一种羞辱,她明白了邵德玉想说的是自己把身子献给刘镝,她觉得害臊极了,咬着牙重重地骂了一句后,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邵德玉想爬起来追过去,可是当他一只手扶着地正要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从侧面远远走来的人影,看轮廓,他猜得出那是张排长。邵德玉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望着远去的玉珍的背影,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中午时分,玉珍进了良家的院子,她从良老爷子嘴里得知海英已经被保安团抓走了。看着急得不知所措的良老爷子,玉珍撒了个谎,说自己在阎庄子下车后就和海英分手了,并没和海英一直在一起,是海英让自己在阎庄子一个亲戚家住着等她第二天回来。这不,没等到海英的人影,自己害怕就跑了回来。
刘镝一早也已经听舅舅说海英被保安团抓走了,正急着托人打听是被保安团哪部分抓走的,正当他着急地在营部里等着通讯兵从城里回来报信,玉珍一下子闯了进来。
“刘镝哥,海英姐被保安团抓走了,你快派兵救她呀!”玉珍一下子扑到了刘镝怀里呜呜地哭着。
“玉珍,别这样,坐下说!”刘镝被玉珍一弄显得有些尴尬。营部里的人看到此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知趣地起身出了屋子。

“刘镝哥,我猜一定是柳小会那个保安团的人把海英姐抓走了。”玉珍哭着说着,越发抱紧了刘镝。
“玉珍,别这样,坐下好好说,让别人看到了可是咋说的。”刘镝用力扶着玉珍坐到椅子上。
玉珍终于松开紧抱着刘镝身子的双臂,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一双秀气的大眼睛流露着焦急的神态。刘镝看着玉珍的样子,赶紧拿了自己的毛巾递给玉珍。玉珍趁势一把握住了刘镝的大手,恳求道:刘镝哥,我带着你去杨家大院救海英姐吧!我熟悉那个院子的情况。
“海英真的关押在那吗?”刘镝并没有躲闪,他注视着玉珍的眼睛。
“嗯!我猜想一定在!”玉珍迎着刘镝的目光说到。
“好!通信兵,叫副营长、参谋长来我这!”刘镝冲着门外喊道。
“是!”通信兵洪亮地回应着。
“玉珍,谢谢你!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刘镝看到玉珍手上的白绷带已经脏了,便关心的问到。
“这两天疼的厉害了。”玉珍看了一眼刘镝,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卫生员。”刘镝又冲着外面喊道。
“到!”住在厢房的卫生员听到了刘镝的大嗓门提着药箱已经到了门口,刚才他已经看到了玉珍进了营部,所以,机敏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进来,给杨小姐换药。”刘镝命令到。
卫生员打开了玉珍手上沾了泥土的绷带,发现几天没换药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就赶紧消毒。刘镝看着玉珍消毒时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刘镝这些年一直未娶是在等着海英,母亲活着的时候和舅舅定了媒约,要自己娶表妹的。可是,等到亲人见面的时候,发现海英已是人母,刘镝失落至极,但在海英面前,却一直没有表现出一丝怨恨。
“营座,有什么重要情况把我俩都叫来了?”刘镝的参谋长和副营长一同进了屋。这时,卫生员也已给玉珍上完药包扎好了。
“认识吧,这是玉珍,我表妹的学生,她告诉我说我表妹应该是关押在水淀杨家大院柳小会的营部里。”刘镝一边招呼着俩人坐下,一边介绍着说到。
“在水淀,那营座打算去解救表妹喽!”参谋长问到。
“是啊!我找两位来就是商议如何解救我表妹海英。”
“参谋长,救救海英姐吧!”玉珍眼巴巴地看着刘镝的参谋长。
就在刘镝和玉珍还有自己的参谋长商议营救海英的办法时,海棠不顾孙向红和父母的拦阻,抱着柳儿摸黑出了院子,直奔杨家大院的黑漆大门而去。
“柳小会,你开门,我要你看看你女儿。”海棠站在杨家大院的黑漆大门前大声喊着,此刻,她真的希望柳小会能看在自己给她生了柳儿的情分上放了姐姐海英。
哨兵进去报告了柳小会,杨玲玲也听到了,她耷拉着眼皮说到:怎么着,营座,你的老情人抱着孩子来了,是给她姐姐说情来的吧!
柳小会默默地听着,没有言语。
“哼,去呀,门外站着的可是给你生了千金女儿的海棠啊!你不是嫌我不生吗?去呀!”杨玲玲见柳小会站在原地没动,便有些嘲讽又有些醋意地说到。
柳小会还是没有言语,他默默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告诉你,柳小会,你要是偷着放了海英,我饶不了你!”杨玲玲点燃了一支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悠闲地喷吐着淡淡的烟雾说到。
“够了!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柳小会重重地把武装带摔在了桌子上,正在闭着眼睛的杨玲玲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柳小会会如此骂她。
柳小会大步向门外迈了出去,他来到了大门前,命令卫兵打开了门,他看到了站在眼前的海棠和她怀里的柳儿。
“小会哥,求你看在柳儿的情面上,放了我姐姐吧!”还没等柳小会张口,海棠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低头哀求着。
柳小会没有言语,他望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海棠,心里如翻腾着一壶老醋,酸的他真想把一肚子苦水都倒出来,可是他怎么说呢,现在这支保安团还有几个自己的弟兄啊!他说了不算啊!自己在战场上被大军打伤,没有一个人肯舍命去救他,他如今又能救谁呢?
“小会哥,求求你,看在过去咱俩的情面上,放了我姐姐吧!”海棠见柳小会没有言语,就又抬起了头眼含热泪哀求到。
当海棠抬头一霎那看到柳小会吊着绷带的胳膊时,海棠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来到了柳小会的面前。海棠一只手抱住了柳儿,腾出了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柳小会臂膀上缠的厚厚的绷带,抬头紧咬着嘴唇,抽泣着心疼地问到:小会哥,你受伤了,海棠给你包扎,海棠就怕哥你受伤没人管,特地跟人家二十九军的卫生兵学会了战地包扎,海棠要给小会哥包扎。
柳小会依旧没有言语,他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海棠,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感受了海棠的那颗真心,他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海棠那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小会犹豫着,内心在做着艰苦的斗争,他回忆起了一幕幕海棠和他在一起的情景,柳小会终于横下了一条心,正当他转脸要喊水生带路时,声音未出,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紧接着大烟瘾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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