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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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严郎中带着从峨眉镇买到的药材回到了村里。
担心了一下午的乔老爹这才安下心来,紧张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放下心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躺在床上看着乔老爹皱眉皱了整个下午,本来觉得没什么的赵然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感染,开始跟着一块儿担起了心。在得知严郎中已安然到家后,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做为一个有数十年行医经验的郎中,严郎中果然相当敬业,第二天一大早便将连夜配制好的药丸送到了赵然手中。
“这里一共是四十九粒药丸。其中红色的是四十八粒,早午晚各服一粒,足够你连服十六日。不过应该用不到这许多,多出来的,你留在身上以防万一。剩下那粒黑色药丸,是专门打通淤塞经脉之用,切记要待到体内经脉彻底修复后,方可服用!”
看着那一粒粒药香四溢的小小药丸,赵然不禁有些感动,为自己这么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如此尽心尽力,古人之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一番感激和一番叮嘱后,乔老爹将严郎中送出了门。赵然则遵照医嘱,按时服下了药丸。
因为是初次服用,所以药丸的效果如何,还无从判断。只是那股入腹后便升腾而起的热气,倒是让赵然颇觉受用。
如此这般过了两日后,赵然已是服下了六粒药丸,而经脉的伤势竟在不知不觉间好了大半!
严郎中配制的药丸能有这等神效,赵然却是不曾料到。在他想来,这名山野郎中所制的药丸,能让自己体内伤势有所好转,便已属不易,哪敢奢望更多。
此时算来,赵然在这峨眉山下的小山村中已住了将近五日。凭着他的修真底子,身上的外伤已好了个七七八八,内伤也已好了一半,是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午饭后,赵然叫住收拾完碗筷准备离开的乔老爹,说明了自己的去意,然后拿出五颗金豆塞进了老人手里,做为自己这几天来的食宿之资。
不料老人却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了,他只告诉了赵然一句话:“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乔老爹那有些佝偻的背影,赵然久久没有说话……
晚饭时,当乔老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进屋里时,赵然已不见了踪影。那张陈旧的木桌上,静静的躺着五颗圆滚滚的金豆,散发着阵阵耀眼的光芒。
此时的赵然,已经离开小山村很远了。他之所以选择不告而别,一是担心老人会挽留自己,自己难以拒绝。二则是因为那五颗金豆,短短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已看出,乔老爹是个热心却又有些执拗之人,假如明着给他金豆的话,他绝对不会收下。可自己却没有更好的报答老人救命之恩和照料之情的方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金钱上有所资助。所以在迫不得已下,他只能选择了留金悄然离去。
当然,留金只是赵然报恩的一个开始,绝对不会是结束。假如日后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还要再回来看看!
离开小山村后,赵然选择的下一站是峨眉镇。他打算先去镇上的客栈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找找看有没有铁匠铺,给自己铸一把长剑。因为之前的那柄,已经在那次偷袭中,变成了一堆铁屑。
可惜的是,赵然计划的虽好,却忘记了一点:现在的他,不是以前那个身具神通的修真者,而是一个伤还没好利索的病人。
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赵然直走到月上枝头,还没瞧见峨眉镇的影子。
古时的人口没有现代那么多,这一点赵然以前在看历史书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可直到今天,他才算是有了亲身体会。
从傍晚到天黑,这其间要经过一两个时辰。一直在赶路的赵然在这段时间里,却没碰上过一个路人。
形单影只的又走了片刻后,赵然终于认命的放弃了在峨眉镇过夜的想法,一头钻进了官道旁的树林中。
你还别说,这古代别的不行,这自然环境保护的倒是真不错。赵然这一路行来,沿途所见的除了树林外,还是树林。
“逢林莫入”这句话,以前赵然在看那些武侠小说的时候曾多次见到,只是如今放到了自己身上,他却是完全抛在了脑中。
在林子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赵然拣了些树枝架了堆火后,再也抗不住那股从骨头逢里渗出来的疲倦,一坐在了地上。
此时早已入秋,白天时还算凉爽,只是这入夜后,却有了几分寒意。再加上腹中饥饿,仅着一件布袍的赵然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自从成为修真者后,赵然这还是头一次因为外在原因的引响,而感到不适。

无奈的摇头苦笑了笑,赵然只好朝前挪了挪,尽量的挨近了火堆,这才感觉好手了些。
夜色下的树林,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夜枭那难听的叫声外,再无其他声响。远远望去,黑压压的偌大一片树林,就仿佛一只在黑夜中匍匐沉睡的巨大猛兽,虽悄然无声,却静谧的可怕。
“啊……”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惊呼声在漆黑的树林中乍然响起,显得如此突兀刺耳,惊醒了许多已然沉睡的生物。
蜷成一团的赵然正糊糊的做着一个梦,却被那突然响起的叫声一下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目光茫然的四下打量一番,赵然才慢慢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火,早已熄灭,地上的余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赵然收回了自己望向黑暗的目光,伸手挠了挠头,疑惑的想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打斗声,飞进了赵然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路。
诧异的站身来,赵然实在想不明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的里,是什么人会在这前不着村后着店的漆黑树林相互打斗。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前去看看。
盘算了半天后,最终还是好奇占据了上风。赵然俯身摸到包裹背在肩上,然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行进了二十丈左右的距离,赵然隐身在了一棵宽约三人合抱的大树后,稍稍探出了半个脑袋。
借着微弱的月光,赵然不是很清楚的看到:前方,离他藏身处约莫三、四丈远的地方,四个黑衣人站成半圆围在了一棵树前。而一个似乎同样身穿黑衣的人正背靠着那棵大树,右手提剑,左手却象是捂在小腹上。
眼前这一幕,让赵然的神经瞬间绷紧!不久前在峨眉山上被人偷袭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人难道是和那三个人一伙的?赵然疑惑的想到。
可突然响起的对话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们四人象狗一样的追了我整整一路,究竟想怎么样?”声音发自背靠大树的那个黑衣人。话里的意思让赵然不由得有些吃惊,而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黑衣人居然是个女的!
“小贱人,你莫不是真的嫌自己命长?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敢口出狂言?”另外四个黑衣人的其中一人喝道。
“口出狂言?真是笑话!天下有谁人不知你等乃是那个畜生跟前的四只狗,姑奶奶我有说错吗?”黑衣女颇为不屑的冷声道。
“嘿嘿,小娘皮果然够辣,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骂咱爷们是狗……嘿嘿嘿,咱爷们其实当狗也不是不成,只是咱这条狗,如今却是要好生的尝尝你这身细皮嫩肉,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另外一人语气下流的戏谑道。
“无耻狗贼!你要敢动姑奶奶我一根寒毛,姑奶奶我绝不会放过你!”黑衣女厉声喝道。
“嘿嘿嘿,你真咱爷们是吓大的?且不说你如今自身难保,就算换做今晚之前,咱爷们难道就怕了你不成?不怕实话告诉你,爷们老早前就惦记上你这小娘皮了。要不是以前大人护着……”黑衣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有什么顾忌,然后嘴中含糊将话带过,又接着说道,“哼哼,哪知你这小娘皮却不知好歹,不但逆了大人的意思,竟还敢叛出门来!害的咱兄弟四人追了你整整一月,费了好大手段,这才将你截了下来。不过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只要落在咱兄弟手里,那便是插翅也难飞!”
“哼!当真是吹得大气!”黑衣女道。
“按着大人的意思,只要你放下手中长剑,乖乖的跟我们回去,那么过去一切,都既往不咎。可如果你还要继续顽抗的话,那可就对不住了,说不得咱兄弟四个要费费力气,叫你这小娘皮尝尝什么是欲仙欲死的滋味!不过嘛,对于费这等力气,咱兄弟可是一万个心甘情愿啊,哈哈哈哈……”黑衣淫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狗贼,姑奶奶和你拼了!”受此侮辱,黑衣女再也按捺不住,一声娇喝,扬起手中长剑,奇快无比的连刺四剑,分别袭向了另外四个黑衣人。
面对状若拼命的黑衣女,原本站成半圆的四个黑衣人不慌不忙的让过了刺来的长剑,接着脚下连闪,身形转了几转后,竟将黑衣女围了起来。
四个黑衣人也不拿兵刃,就那么空着双手,任凭黑衣女如何挥剑攻击,都只是来回躲闪,嘴上却不住的出言调戏,言辞越来越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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