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发白，朝阳从地平面喷薄而出时，城市随之苏醒了。空旷的大道上，仿佛是一眨眼便车如潮涌。嘈杂喧嚣盘旋着鼓噪着行人的耳膜。而社区内，离大路渐远的公寓楼里则还是夜来的静雅。
起床了，儿子。爸爸推着身边的儿子对昨夜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嗯。烟草哼哼了一声，不想起。
上学迟到了啊！当爸爸的说了这么一声就不再管身边的懒虫儿子了。一直蛮好的，今天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当他走出卧室时，感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在卫生间里拉撒的时候，他才运过味儿来。那就是安静。曾几何时，自己和儿子一样也是一个大懒虫。每天都爬不起床。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起身穿衣服的。后来当兵没少受夹磨。好在末了倒是练就了一个早起的习惯。如果说当兵落了什么好呢，大概就这一条吧。生活一旦养成习惯，便很难有新意。这就是习惯的好处和坏处。没个好习惯，生活会显得杂乱无章，跟着念想随意做事难免就会蹉跎岁月。那就是养成了坏习惯。至于能坏到什么程度，那就很难说了。这家里的日常生活就很有规律。每天这个时候，刺藤会早早起来去小区内晨练。多半能听到他动静或者在刷牙洗脸的时候碰着。儿子也会跟着自己一块儿起来，然后早早的去上学。跟着是老婆和茉莉起来。跟着就是自己出门到公司上班了。如果不出差，在这城里守生意，每天的开始大概就是这样的。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刷牙的时候，还是没什么动静。想着想着牙刷把牙花子顶了有些疼。他也就不再想了。左边上头的牙龈有些发炎，痛苦的很呢。可是他不愿去看牙医。那个太疼了。不到实在挨不下去的时候，可是不得去看牙医。他正这么想着牙的事情。老婆硬是挤了近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他急了，差点没把一口牙膏沫沫吞进去。
哎呀，人家要上厕所。当妈的反手就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了。
嘿嘿，让我出去嘛。
怕什么！当妈的披着黄色的小棉袄撸下睡裤就坐到罩着滚花软垫的马桶圈上了。
你也不怕孩子们起来，看见！当爸爸的斜眼瞟着老婆露出的那一截子白嫩嫩的**，把嘴里的沫沫吐到了洗脸池子里。
冲干净了！门关着谁看得见啊？我正要跟你说他们的事呢。
什么事？问过话就是含上一口水，仰起脖子使劲的漱。
茉莉拉着草草和刺藤三个人半夜里在一个床上。
啊！一口白沫沫直翻腾的漱口水咕咚全下了烟草他爸肚里。
我看着就不对劲。当妈的还兀自低着头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边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你说会不会？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丈夫，见那傻样便乐了：你把它，喝进去了？
都不是你害的！
是不是我害的！当妈的乐啊。
哪有你这样的？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烟草妈妈把昨天夜里看到的一五一十说给孩子他爸听了。
这也没什么啊？
糊涂。这还不反常啊？我就觉得茉莉这孩子怪。她到我们家这也快有10来个月了。就没见她怎么长头发。
那是人家的发型，剪的勤。草草不是跟你解释过嘛。刷完牙的爸爸一边说，一边开始洗脸。
还有就是，你说怪不怪，没见过她来好事！
你是个特务啊！人家姑娘家这些个事能让你看着？
那好歹也得有个卫生巾，棒棒棉什么的吧？不能没有一点痕迹呀！
哪谁见过你穿旧的内裤？
人家都烧了。
是啊，你拿到人家店子里烧了。茉莉就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啊？
会不会是个石女啊？
你哪来这么多事？刚刚还担心怀了你孙子。现在又，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洗好了，出去了。真臭！
哎不行！门关不上！
我在门口为你守着。
好好。
赖在被窝里的烟草也没睡。半夜里被老妈发现后，他回到床上压根儿就没再睡踏实。偶尔迷糊一下，也是立刻恶梦缠身惊醒过来。还是起床算了。得跟茉莉好好商量个对策出来。想到便做。等到他穿好衣服，登上鞋。拉开房门，一看老爸守在卫生间门口就奇怪了。当爸爸的被看的不好意思，随口说了句：你妈在里面。
哦。烟草应了声走到客厅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阳光从户外折射进堂屋后给这个家增添了欣欣向荣的气氛。
刺藤出去了？草草问了老爸一句。
没有吧。可能还在屋里。当爸爸的从儿子的神色里没看出什么出事的迹象，心下安了许多。
草草见老妈一时出不来，便推开了书房的门。他其实更想回自己屋看看。茉莉在里面呀！可有老爸老妈在家，还真不敢。都怪自己小不忍。结果乱大毛。夜里名正言顺的和茉莉睡一起，什么不能做啊？为什么偏偏那天傻的要亲茉莉呢？老妈可是就在门外洗衣服啊！哎，也没什么好说的。茉莉大病初愈，自己也就是安慰一下嘛。都怪老妈不近人情。现在连上厕所还要老爸守门。娶这样的老婆，老爸也够可怜的了。
刺藤一见草草，立刻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当刺藤把衣服穿好后，外面便在叫他了。草草看着刺藤说了句：等会儿，我们要商量个对策。便出门接管卫生间去了。
商量对策？刺藤回味着烟草的话，心里是一筹莫展。
茉莉等烟草妈妈一出去，便起身穿好了衣服。她想跟刺藤一起出去晨练。可穿好了衣服，整理好床铺后，她又犹豫了。所以，烟草的妈妈回来见她已穿戴整齐，有点意外。因为昨天夜里的事，两个人这一见面居然还都有些不好意思。
草草，该上学去了。
哎呀，我不想去。
堂屋里传来父子俩的对话。让屋里的其他人听得都一愣神。茉莉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到堂屋劝烟草去上学。
不。这个你知道。烟草看着茉莉打哑谜一样的说道。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塔敦仑人都离这儿只有1小时的航程了。还去按部就班的上学，那还不是等死啊！茉莉也是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一边可着急坏了跟出来的妈妈。她还以为儿子在恼怒昨天晚上的事情呢。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也是有点过头。连茉莉的表哥都留宿在家里了。这茉莉和草草的事还不是明摆着的。即便真有个什么事，也是人家茉莉委屈啊。可你也不能不去上学呀！当妈妈的急的也找不着话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可现在？唉，也许当初不该那么心一软。如今成了这么个局面又能怪谁去呢？
草草，去上学。中午，我去看你。茉莉忽然想到了一个奖赏的办法。
哦，这可是你说的。老爸老妈没意见吧？
没有。你赶快去学校。要迟到了！妈妈着急的，直是恨铁不成钢。
中午啊！烟草又强调了一句。这才起身出门。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爸爸，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心里就盘算着，晚上要好好和儿子聊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想知道。
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了。走在校门前的林荫大道上，烟草浮想多多。会是怎样的一个新年呢？元旦放假3天，正好，都不用挪日子。会不会塔敦仑人就这3天里打过来了呢？一直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呢。看着地上自己长长的影子，烟草在路边的早点摊前停下来。
一碗热干面，师傅。他把两块钱的硬币夹在拇指和食指中指间递了过去。金属的硬币在阳光下闪着亮。
要不要葱？烫面调料的是一个头发微卷脸膛清瘦的中年汉子，下巴上满是胡茬，鬓角上还有几根白发。
要。不要辣椒。烟草透过热气腾腾的蒸汽看着给面加调料的师傅，想着自己今后会是怎样的一副胡须。现在除了上嘴唇上有一排还说得过去外，下巴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直让人莫名烦恼啊。
接过这碗烫手的面，还没吃浑身就暖和起来。烟草一边拿筷子挑着面搅拌佐料，一边抬起头仰望天空。他真的是不愿意相信月亮上正发生的事情。淡蓝略微显得有些许苍凉的天空，看上去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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