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汪汪的含笑放下电话后还在抽泣。见她这伤心的样子，年轻的吧台小姐摇了摇手不要她钱。在街上，一个相貌英俊的小伙子站在咖啡店的橱窗外，盯着吧台前哭泣的女孩，眼都直了。
手指搽去脸颊上的泪水，一股滚烫的怨气却从内心深处窜了出来，灼的人痛苦不堪。含笑抽着鼻子，坐到了旁边的桌前，旁若无人的继续哭泣，不想报警，也不想独自回家。咖啡店内的灯光和玻璃橱窗外街灯的亮交织在一起，在餐桌上勾画出许多手影。她不断的掰着自己的手指，那些影子也跟着变化，她轻轻抚摩着手指，好像那是别人的，是一件艺术品，可以随时扔掉，有没有都无所谓。她觉得自己在芝麻眼里就是这样的。他不要你了。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反复的回响着，让她心中的怨气嘭的燃烧起来。
熊熊的大火映亮了半个街区，浓烟翻滚着腾上夜空。厚朴无奈的看着眼前失控的局面，心里似乎有些感觉到了疑犯的心情。但愿这该死的家伙还活着。他默默的念叨着，打定主意只要那家伙活着就一定要去问问搞这个爆炸的原因。着装齐备的战士从尚未停稳的救火车上跳下来，白色的水龙很快就冲进了火焰。
局长，局里的。
接过对讲机，听了值班警官报告后，厚朴开始跟踪芝麻拜托的事。这的确是件可以按原则办的事。虽然与生俱来的个性让他从不屈服于权贵；但芝麻这个年轻人却给了他与众不同的映像。就像现在提出的请求，丝毫也不超越法律。这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一次拜托。含笑这个女孩子，如果不出意外过些日子八成会做了芝麻的老婆。只是这含笑没报警，难道要我去抓风啊。追问下来的结果让厚朴感到为难啦。
没有手机的生活的确太多不便。但是抱怨这种事只会白白让人笑话。所以，芝麻现在学会了不抱怨。除非为了达到什么目的，需要这种手段，否则，他绝不抱怨。要做的事情太多，也没时间停下来抱怨啊。在餐厅一看到佛手柑，就招手把人叫了过来。在唤人的当口，芝麻注意到看见自己的懒虫神情不大对头。这感觉怪怪的，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跟个疙瘩堵在胸口上让他好不舒服。
跑过来的柑子见芝麻皱着眉头，还以为自己这边又出了什么事呢，心里一紧，脸上就跟蹦了板似的僵啦。一听说只是安排草草3个吃饭，他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着去了。出餐厅的时候，芝麻又回头瞧了一眼，没看见懒虫。这家伙打好饭都坐下吃了啊。可要是往常怎么着也要来招呼一下的不是嘛。虽然心思重重，他还是没有逗留，出了餐厅就直奔军部新闻处。一路上风阴阴的，很有些凉。
3号楼离餐厅有些远，距大院西门比较近。龙胆的办公室在5楼。芝麻来这里从不乘电梯，上下楼都是带着小跑。在哪儿他都是这样的。在走路这种事情上花太多时间简直是急死人啦。内保哨位上的值勤军官都认识芝麻，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芝麻也逢人一脸笑，跟个大孩子一样，人缘好。但这些资历不浅的军官却都不敢因此便怠慢他。大将军义子的头衔就够吓人了的；再加上那些恐怖的传说，这院子里的人有事没事就先在心里敬了他三分。
推开龙胆办公室的门，见一屋人，芝麻停在了门口。宽敞的处长办公室内灯光雪亮。见芝麻来了，龙胆的**一下就从椅子面上拔了起来。正开会的军官们见处长起身了，也都呼哩哗啦先先后后站起一圈。
你来的正好。盒饭马上就送到。请进来呀，我的芝营长。背的什么，这大一包。
龙胆离开座位，走到门口一把挽住芝麻的胳膊把他拉进了屋子。站在门口的军官上前一步伸手把房门轻轻关上了。
休会。一会儿吃完盒饭继续。
听了处长这话，众人都奔门口去了。有跟芝麻熟近的，出门前特意过来寒暄几句，把个近乎又套了套。芝麻应酬着，跟人互相拉着话儿，把记得的些事脱口一说，对方激动的眼里都闪闪的。等屋里只剩哥两个的时候，芝麻取下背包放在了龙胆排场的大办公桌上。
这回又要麻烦龙哥。
什么事你尽管说。
龙胆从抽屉里拿出烟盒，两个人点上了烟。
新闻处的都不抽烟啊。
芝麻靠在大办公桌前，看着干净的茶几说。
抽。我不准他们在我办公室抽。我办公室的空气只有我能污染。
他们都怕死你了。
那是。还不是你害的。你以为新闻处是个什么好地方。
义父可是非常器重你的。离将军不远啦呀。
听得芝麻这样说，龙胆眼里一亮。正要细问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龙胆拿起电话听了一句就递给了芝麻。
是我，接过来。
芝麻一边跟接线员说话，一边冲龙胆挤眼笑。搞的龙胆是七窍升烟。电话是厚朴打来询问含笑位置的。
她没报警？
是的。
芝麻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过去半小时了，这个丫头在干什么。虽然心里烦，他还是把含笑在电话里说的位置告诉了厚朴：她一个人在民众乐园。我只知道这么多。
好吧。我会尽力办。再见。
谢谢，厚局。
别这么叫我啦。回见。
芝麻楞了一下，扭身把听筒放回到了电话上。
你搞的到处都像是你的特勤营办公室。
哪里。芝麻厚着脸皮笑道：我跟总机说了我的行动安排。她们自然就一路打来这里找我嘛。
要你在路上呢？
自然会帮我留在线上啦。好了，龙哥。小弟我今天总是来求你办事的，都一起还你情吧。
芝麻说话拉过背包来打开给龙胆看。
假钞啊？
龙胆拿出一沓钱来，哗啦啦一翻啦，心里就是一漾，脱口就问：真钱啦？
你以为我来卖假钞来的。
兄弟，这可是一大笔钱啊！都是？
我难道给你送一包草纸。
兄弟两个人正在说话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不知道喊报告嘛！
手里提着两份盒饭的上尉吓的一哆嗦，连忙立正挺胸抬头在门口大声喊：报告，盒饭来了！
放门口。出去！
送饭来的上尉都蒙啦。见门口什么都没有，隔远一点倒是有把椅子，可开会的时候被人坐过的，上校和芝营长的饭菜放上去哪咋合适呢。情急之下，他硬着头皮把两份盒饭放在了地板上后就赶紧抽身把门给关上啦。
走廊上，听到处长吼人的军官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瞅着站在处长门口呆若木鸡的上尉，一个个那眼神都五颜六色的。
在作战部也没见你这大的脾气啊。
芝麻过去门口把两袋子盒饭提过来放在了办公桌上。龙胆把拿在手里藏在背后的钱放回芝麻的背包，给合上了拉链后这才拉过一袋盒饭，一边打开一边半开玩笑的解释。
我那不是个副的嘛。
不是吧？
芝麻顶真。
让他进来看到我这桌子上这一袋子钱啊！
哎，这个情报有价值。
两个人都笑了，边吃盒饭，边谈起事来。芝麻开门见山把事一讲，龙胆二话不说满口答应，随即就又问起刚说的离将军不远那茬。
义父叫我别做甩手掌柜，让你一个人忙呼。说办这些事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叫我多熟些人，跟着你学。
跟我学？
龙胆觉得这话不像是将军的口吻，心下疑问，嘴上就问出了声。当芝麻面，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就这个意思。芝麻又把前天看望义父时听得的些话说给龙胆听：义父他老人家说你是大将之才，现在身边实在是离不开你。要不你早就是将军了。我看，这回让你到新闻处当负责人就是个梯子。再说了，在大院里这些部、处、室、中心当头的有几个手里同时还握有重兵的？我看也唯有你。义父把你当心腹一样。现在塔人又来了这么个6号通告。两湖的孤立之势已成。在人事问题上，我想义父肯定会有些新安排。
龙胆肝脑涂地也难报将军知遇之恩啊！
捧着饭盒的龙胆说话间，竟是流下热泪。
龙哥！
芝麻没想到自己随口几句平常话搞哭了龙哥，一时嘴里包着饭菜，也只能嘟囔一声龙哥啦。正在兄弟两个各自悱恻之时，门外却猛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
不知道喊报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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