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天外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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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谭德镇上有一家风格典雅人气颇旺的茶楼
这家茶楼之所以人气旺,一来是这里的店小二勤快,手上的活比其他茶楼做的都细腻。二来是楼主为人随和,常来捧场的人经常可以免费品尝到新茶。
但更重要的是,这家茶楼里有一个说书人,来客十有七八是冲着听说书人说故事而来的。
这个说书人之所以如此招人捧场,是因为他所讲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关于英雄气短啊,儿女情长啊之类的故事。而是将城中发生的一些怪事,改头换面添油加醋一下,让人听上去似是而非,很是玄乎。
这日,又到了说书人开讲的时间。茶楼里高朋满座,一派生意兴隆之气象。
按照惯例,说书人应该接着上回的‘梅家庄四十二女鬼与梅家老爷发生的暧昧故事’继续讲下去,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说今天得插播条新闻。
听客们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事能让说书人打破惯例呢?
“你们听没听说,最近镇上出现了一位从天而降的仙人?”
说书人这么一说,听客们恍然大悟。那么好的故事灵感,难怪能让这说书人动心。
据说,某日谭德镇上忽然怪光大作,天空明明晴朗无比,却有雷电如乱蛇般飞舞。然后便看见天空飞下一位仙人,解决了这一异象,便飘然而去。
这种超出凡人想象的事情,在镇里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以这说书人的说书风格,自然是要扯上一番的。
“近日来,关于这仙人的传言我也听了不少,可是都与事实真相相差甚远。也不想想,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能想象出仙人有何手段吗?”说书人不屑地哼道:“古人曰,乞丐论帝餐食,则言每餐必有一馍。而你们凡夫俗子与仙人相较,岂不正是乞丐与帝王的差别?”
说书人将扇子在众人面前指指点点,一副师父批评学生的模样。可是听客们却不生气,有些人甚至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仙人者能力非凡。超脱尘世,长生不老,便是帝王见到也要大礼待遇。传说中,仙人最喜用剑,可仅仅只是随意地那么一挥,一个山头便会化作飞灰。”说书人一脸的憧憬之色。
众人倒吸口冷气,往日爬山采药都要走上一天,而这神仙勾勾手指山就塌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当然,这只是众口相传,未必能当真。但仙人的手段,我倒是窥得一二。”说到这里,说书人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众人一听,先是惊得张开了嘴巴,后又嘲讽地摇了摇头,面露不信。谁都知道,这说书人最爱胡编乱造,偏偏却编的跟真的似的。
“嘿嘿,这回你们可别不相信,当我说的话还像往日那样胡扯一通。上天有意托言与我,让我真的见着了仙人的手段。”说书人一脸的唏嘘道。
“只见那天空中飘下一朵云儿来,上面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那老者全身瑞气腾腾,便是稍微靠近了分毫,便觉得通体舒畅。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人诚不欺我也。但待我仔细一看,这才发觉这老者坐下的哪里是云彩,分明是一把灵气逼人的宝剑,只是芒光极盛,便被人误认罢了。”
“那你可知这仙人是如何解决那怪象的吗,不会又是谁家妖孽作祟吧?”忽然有听客好奇地问道,他常听说书人的故事,早就摸清了套路。
“你若问别人,恐怕还真没人知道。”说书人得意地笑道:“我胆子大,眼睛尖,脚又快,便跟着那仙人进入了一处无人的院内,那怪光果然是从这院中传出的。你们猜猜,我看见什么了?”
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提起,茶楼内鸦雀无声,就等着说书人的后话。
“那院子显然是常年未有人打理,脏乱不堪。但古怪的是,这房舍居然坍塌了一半,仿佛是被人砸塌似的。如果不是那仙人进去,恐怕还真没人发觉。我一咬牙,看着那仙人进了坍塌的房舍,便悄悄地潜入了院中。”

“我躲在一个空缸里,就往那房舍里瞧,便看见里面好大的一个大坑,就好像天上的神石掉下来砸出的一般。这坑中有一个银白色的铁疙瘩,怪光缭绕,好生古怪。”
“嘿嘿,我虽不认识,但看那仙人的神情也大为讶异。他绕着那圆球转了数圈,便动用了他的仙剑,想要劈开这铁疙瘩。”
哇,什么东西连仙人都不认识?听客们大惊。
“嘿嘿,这东西的来历确实古怪。那仙人连续劈出数剑,剑剑斩在那铁疙瘩上面,甚至漏过的剑气触到墙壁上,便是一条深深的剑痕。可是这样恐怖的手段,却没有将它劈开,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些白印。仙人大怒,举起手掌,掌心闪现阵阵雷光,噼里啪啦好生吓人!”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仙技——掌心雷?”有人听了出来,倒吸口冷气。
“没错,就是掌心雷。仙人用这掌心雷,再次打在这铁疙瘩上。结果还是神仙手段更胜一筹,吱啦一声,开了!”
“那仙人好奇地向里面张望,最后面色古怪地抱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那少年昏迷未醒,身穿奇装异服,绝非常人!”
“咦?这么说来难道是上天的儿子?”
“别瞎说。上天的儿子只有帝王,恐怕此子……哼哼……”说书人一阵冷哼,就是不把话讲明白。
“那之后呢?”
“之后?没有之后了。”说书人赏了个白眼给他:“我虽说书,但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要给你们编出个结局来?那仙人抱着少年便架云飞去,哪还有后话?”
“你说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那便带我们去看看,如何?”有人面带促狭之色,道。
“唉……”说书人长叹口气,道:“异象消失之前,是不是还听到好大一声轰响?哼,这可不是仙人在作法,而是那荒废的庄园被天火给烧了!你们不知啊,若不是我离开的早,恐怕再也没法站在这里给各位说书了。”
听说书人这么一说,众皆大笑。这说书人最喜欢把城内发生的各种异事都联系起来,听上去好像真的一般。而且事后这说书人还一口咬定,这些全是亲眼所见,不过是稍作加工而已。但每到最后,都会找出理由来,无法拿出真实确凿的证据。
于是乎,再没人相信他的话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定不相信我的话。”那说书人见听客不信,脸上露出愤慨和隐藏起来的些许得意。
只见这说书人诡异地咧咧嘴角,郑而重之地从怀中掏出一件银白色的物品,不知他如何摆弄了一下,居然凭空跳出了一张半透明的光幕来。这光幕的上面不断地播放着一幅幅山水画面,真实的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这等神奇的事,立刻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跑到近处围观。
“这便是我在那铁疙瘩里发现的,神奇不?说还敢说我的话是假的?哈哈哈!”说书人哈哈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
“那这少年到底是何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天外来客?”
“哈哈,糊涂了不是?天外住的都是仙人,难道仙人还认不出仙人吗?”
众人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如此一来,再没人认为那迷之少年会是天外来客了。
石易,也就是那被仙人抱走的少年,尚且不知,自己的来历竟然被一见识肤浅的粗人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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