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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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江南的初秋已经没了夏日的炎热,丝丝清凉的气息,让人说不出的闲情逸致。
如今天下太平,皇帝是历史少有的明君,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盛世景象!
河阳城内,繁华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马车络绎不绝。
“卖梨咯!又香又脆的水晶梨儿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街边大声吆喝着,身下放着一担诱人的香梨儿。
一旁,一个年级相仿的少年听到卖梨的吆喝后,瞪了那卖梨少年一眼,似乎极不服气,扯着嗓子吆喝道:“卖苹果咯!卖苹果咯!又甜又脆的大苹果咯!”
“卖梨咯!吃一个梨子强身健体哦!”卖梨男孩同样不甘的回应道。
“卖苹果咯!吃一个苹果延年益寿!”
“吃一个梨子百毒不侵!”
“吃一个苹果长生不老!”
“吃一个梨子白日飞升!”
……
两个少年都是河阳城附近果农的孩子,卖梨的的那个名叫田万三,卖苹果那个名叫李富贵。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似乎都是誓不罢休的主儿,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这样一来,半天果子没卖出去一个,却引得不少围观看热闹的路人……
直到黄昏,人群逐渐散去后,两人才傻了眼,因为光顾着争吵,所以果子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诶,我说两位小爷,要不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们开张吧!”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拿着个破碗,笑嘻嘻地走到了田万三与李富贵中间,说着,伸手便抓向了李富贵担中的苹果。显然,从这一系列动作看出,三人都已经是老熟人了!
一见小叫花的脏手,李富贵神色一惊,立马俯身护住了自己装满了苹果的担子,骂道:“你个小花子,昨天不是给了你一个苹果么!今天还来?”
小花子讪讪地笑了笑,道:“你不昨天也来卖了苹果么?怎么今天还来?”
“你……”李富贵被气得一时无语,怒道:“我今天就是不给!”
“来!小花子,我给你梨子!”说着,田万三随意在担中检了两个半斤左右的梨子,给小花子丢了过去,同时,又狠狠的鄙视了一眼李富贵。
小花子一把接住了梨子,嬉笑道:“还是田小哥好!”说着,忙不迭的啃了一口梨子,“等我成了神仙,我一定不会忘记田小哥你的!”
“哈哈!神你个大头鬼!你是听天桥下的张先生说书听多了吧?”说着,李富贵看了看西沉的落日,“天晚了,收工!”他一把挑起了担子,回头盯了一眼田万三,白眼道:“你个田小子,明天不准和我争了!”说着,就一深一浅的向着街头走去。
“谁要和你争了?”田万三冲着李富贵的身影骂道,回头挑起担子,也准备回家,却见小花子仍旧一嘴口水的呆立在一边,似乎是在幻想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小花子,我也走了!”
“啊?”小花子被田万三的声音惊醒了,这才回过神来,又露出了那张嬉笑的脸,“田小哥儿,我这肚子……你能不能……”
田万三笑了笑,当然明白小花子的意思,于是又从担子里拿了两个梨子出来,递给了小花子。田万三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又不像李富贵一般吝啬,几乎每天都会给小花子好几个梨子。“明天再来找我吧,我先走了!”说着,他挑起了担子走向了街的另一端。
看着田万三远去的背影,小花子紧紧地纂着手中的香梨,眼眶一润,自从记事起,自己就几乎是吃田家的水果长大的,“田小哥!谢谢你了!”
田万三回头看着那落魄的身影,憨厚笑了笑,转身走了。
小花子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才回到了街边的角落,在格外深沉的黄昏中,孤单的守着那一口破碗。
小花子名叫田寻,无父无母,是河阳城的一个流浪儿。至于田寻这名字,其实是他自己为自己取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连自己的姓氏也不知道,索性心里就暗自跟着田家姓了。因为田家的人都比较和善,不仅经常给他水果吃,田万三的父亲还趁卖水果的空闲教他认字。所以,他自小就十分的感谢田家,并且内心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的报答田家。至于那单名的一个“寻”字,也算是他自己的心愿吧,在茫茫人海之中寻到自己从未见面的亲人。虽然,常听天桥下的说书先说一些父母如何狠心的抛弃孩子,但是田寻心里从没埋怨过自己的父母,他心里总是不断告诉自己,父母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不得以的将自己抛弃。

黄昏,街道的人已经很稀了,田寻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神仙,那该多好啊!”在他眼中,神仙是逍遥自在的,无所不能的。
“哈哈!无名小花子,你又在幻想神仙了啊?”一个衣衫同样褴褛的叫花子走过田寻身前,嘲笑道。
“怎么?”田寻不屑的盯了一眼眼前的同僚。
“没怎么啊!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要是你能当神仙,那我就能当玉帝了!”叫花子嬉笑着,一下子凑到了田寻面前,神神秘秘地左右瞟了瞟,“走,今晚李哥哥带你去看好看的!”
“什么好看的?”
“嘿嘿……最近,我发现以我们的个子可以从翠红楼的狗洞钻进去……啧啧!你知道么?上次我看见那翠红楼的头牌啊,那皮肤光鲜嫩白,别提多爽了,那声音保证你听着骨头都要酥……”当然,即便是叫花子之间,也有相互攀比之心的。李花子比田寻大几岁,所以理所当然的也要多懂一些事情。在田寻这黄毛小子面前,他最骄傲的莫过于窗子边偷看过翠红楼的头牌洗澡与接客了。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还没见过猪走路么?听李花子这么一说,田寻的小脸不禁红了起来,虽然他不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总感觉心里有那么点灼热,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切!小爷我没兴趣!”田寻推脱到。
“带你开眼界去享受,你还不去,真是好心没好报!那小爷自己去了!”说着,李花子便一路小跑,猴急地消失在街道。
见李花子走了,田寻又独自蹲在街角做起了神仙梦来。不久之后,他谨慎的朝着四周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破纸,昏黄的暮色下,破纸上依稀印着一些古老的文字以及弯弯曲曲的线条,似乎是一张地图。
现下天下太平,战火灾难少了,百姓都安居乐业,对于神仙的说辞,也不如从前那么强烈了,有的饱学之士甚至在怀疑世间根本就没有神仙。如果换作从前,田寻也未必相信世间真有神仙,因为神仙并没有在他快要被饿死的时候来拯救他。不过,就在一年前那郊外的奇遇,却让他彻底否定了自己从前的看法……
一年前。依旧是在昏黄的暮色下,田寻独自蹒跚在荒野的丛林,企图从林间找到什么野果,暂时的缓解一下饥饿。或许是由于饥饿过甚,他竟然在荒野迷路了,最后误打误撞的来到了一处悬崖绝壁。正是在那悬崖绝壁处,他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两人腾着云雾,双手不断的变化着法诀,飞剑流光漫天飞舞……最后,两人双双重伤,都化作了耀眼的真火,陨命大地……
而田寻手中的这张古老的破纸,就是在那团真火之中找到的。聪明的田寻当然知道,连真火的无法将破纸烧化,肯定不是凡物,所以便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自那以后,他便有了要做神仙的决定。那黄昏的奇遇,他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那破纸也是偶尔偷偷拿出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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