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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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对于因为嫉妒而残忍杀害兄弟的该隐的惩罚是什么?对于血液的渴求?不,不,不,那算不得上是什么灾难。
身为吸血鬼,其实可以吃食的东西很多,但,唯一能够维持他们生命的只有那拥有着鲜红色彩的血液。传说中,该隐因为杀害了自己的弟弟而不得不受到这种惩罚,但在我看来,其实吸食血液,并不算得上是什么所谓的惩罚。就像每个人类都要吃食谷类、肉类来活命一般,血液,就是吸血鬼的食物。只不过较人类而言显得不公的是,人类可以选择性的吃食各种东西,吸血鬼则绝对不被允许挑食。因为血液,是他们唯一能够保证活命的东西,缺失了它,便只能够去迎接死亡的到来。在说句可以当作笑话的话语,其实……吸血鬼往往比人类更加的注重环保。因为,他们永远不需要进入拥有“WC”大字的地方,也就永远不用去考虑如何的来处理某些让人不得不厌弃的东西。
那么,神对于这些无法挑食的种族的最为残酷的惩罚究竟是什么呢?那便是让他们永远失去了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下的权利。他们永远的身体冰冷,永远的缺失温度,永远的见不到那明媚的阳光,永远必须可悲的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一人的享受着寂寞。
越得不到的东西越值得渴求,越显得珍贵。
温度,多么让人向往得到的东西。对于永远无法站在太阳之下沐浴阳光的种族而言,身子片刻感受到的温暖,是多么让他们感动到想要哭泣的恩赐。所以,吸食血液的他们喜爱温暖的液体,喜爱那种存在于人类的身体之中,代表着生命,充满着生机的红艳。他们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类,在感受着他们身体所传递着的温暖的同时,伸出锋利而尖锐的犬齿,刺进他们的肌肤,贪婪的吸食着那甜美的血液,从而让自己得到比美丽的烟花更为短暂的幸福。
看,红色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喉咙滑进身体。那是带来生命的液体,那是给予了温暖的液体。轻轻的叹息,满足的伸展着四肢与腰身,手捂着心口,感受着从那处宛若冰块的地方传来的温度,嘴角上勾着,幸福的滋味。想着想着,眼睛便开始变得湿润,感动得无法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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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我的头顶、身边晃动着,时不时的照在我的脸上,逼得我不得不用手抵挡。吵杂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觉得它胀痛不已,随时有爆炸的可能。这就是舞厅?一个被众多人所喜欢,却让我痛苦的感到不愉快的地方。我喜欢听到心跳的声音,于是喜欢将自己处身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但是,与其在这种杂乱的地方寻求着刺激与快感,我更愿意呆在阴暗的角落,独自一人的抱着书本进行着阅读。至少,孤寂的黑暗之地,要比这种充诉着各种震耳欲聋的音乐,不停晃动着的人影,以及那些女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刺鼻香气的地方,来得好上了太多。
站在阴暗的角落,我尽量的缩着身子,让自己与众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是兴奋而快乐的,而我选择将自己孤立出来。看到眼前这些不停扭动着腰身,摇晃着脑袋的家伙们,我深刻的认识到,疯狂,真的不适合我。
“你的小宠物,真的不是个合格的血族呢。”阿叉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他从交错着的人群中挤了过来,站定在我的身旁,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他蓝色的眼睛在我不曾注意的时候变为了红色。
“这个可爱的小宠物一定还没有主动的觅食过。”他的脸微偏,看着紧紧拉着我胳膊的人儿。红月低垂着脑袋,像在恐惧着周围拥挤的人群似的,挨着我的身子,蜷缩着,躲在我的身后。偶尔的一下抬头,然后在解除到阿叉的视线后再次飞快的低下。
“啊~”我轻微点头,“红月,一直都是在吸我的血的。”手腕上的血量计除了在刚进游戏时是满栏的以外便一直仅仅维持着一半的程度。轻笑的抬手在那抓着我衣袖的手上安慰的拍了两下。惨白的色彩,冰冷得让我无奈。他抬眼头看向我的眼泛着金色的光彩,我知道,他又饿了,很饿。红月的食量很大,几乎每日都要进食2~3次,这样大的食量,常常让我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
“你养的肯定很辛苦。”
“不,我很快乐。”我摇头着否定了他的看法。我很快乐,非常的快乐。我喜欢红月吸食我的血液。我喜欢他扑进我的怀抱,喜欢他紧紧抓着我的衣袖的举动,喜欢他的脸贴着我的肌肤的冰凉感,更着迷于他的牙齿刺进我的肌肤时的那种疼痛。我喜欢被人依靠与需求,喜欢红月带给我的这种“专属感”。所以,就算的吸干了我的血液,我也会幸福而高兴的笑出声音。
“恩~~”阿叉从喉咙处发出一句拉长了的意味深长的声音。他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理解你,太过的理解。这就像我不喜欢我可爱的银蝴蝶碰触到其他人一样。独占欲,一种真的是让人不得不认输的情感呢~”
独占欲?是吗?或许是吧。我低头看着红月,用手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看着那双让我着迷的红色眼睛。对,独占欲。不想让他与任何人接触,不想让他见任何人,也不想他被任何人见到。但是,我想要的,并不单单只是一只真正的宠物呢~
饿了就要求吃的,吃饱了便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是乖巧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很乖,太乖。如果是这样的存在,那我曾经不断追求着的一切不就变得失去意义了吗。人活在这个世界之上,或长或短的时光,总是希望有一个同伴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吗?若只是只宠物,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你要知道,养一只宠物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如今你养的是只吸血鬼啊~吸血鬼的食性,我真的是太了解了。你确定你能够养的活他?补血剂的价位可不低哦~”阿叉的眼睛看向我手腕上的血量计,笑得古怪,让我有一种正被他所同情的错觉。
“那……一般人养吸血鬼的话,是怎么做的呢?”不得不听从阿叉的建议,不得不赞同他的话语。现在的我养不起红月,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满足他的食量。所以,不得不妥协。
“如果是有钱的人的话,一般会出钱购买他人的血吧。”
“购买?”
“对,买。血量虽然是决定我们在游戏时间中多少的依据,但它还是会缓慢的回升的,不是吗?所以,若只是偶尔贩卖一些,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害。我记得前几年,有个十分有钱的家伙,可是为了他的宠物,花了大价钱的呢~”阿叉皱着了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会,“那个时候,100的血量他给的收购价是1千元~啧啧~真的是有钱的家伙啊~不过,1年前就突然没消息了。不知道是不玩了还是破产或者玩腻了~哈,谁知道呢~”(在这里设定,游戏中一般人的血量数值在10000左右。而钱方面,是与现实中等价的。)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是的,我没有多少钱。但是,我有至少十多种的办法在这个游戏中得到钱,只不过,并不想那样做罢了。
“那就牺牲一点,教你的小宝贝狩猎吧。”
“……”指甲陷进手心,心中一紧。让红月去狩猎吗?去吸别人的血,去抱着其他的人,用牙齿咬进他们的脖子……
“我可以去杀了某些家伙,然后……”对,杀了,然后让红月去吸他们的血,就像那个晚上一样。那个倒在地上的,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尸体。
“如果你想让自己在这个游戏中活下去,最好不要这样做。你的身份已经很敏感了,若是在因为滥杀而惹上不必要的仇敌,我保证你一天也呆不下去。”
僵硬的肩膀被阿叉拍上两下,转头,看着阿叉整个人依在我的身上,脑袋枕着我的肩膀,“为了生计,总还是要做出稍微的牺牲的吧。大不了,等小家伙吃饱了,你在杀了那个家伙出气,然后给你的小宝贝消消毒什么的?”
“要知道游戏中专门为了某些人而设定的感官强度调节功能~嘿嘿~”笑得十分YD的声音。我皱眉,一个手掌盖上他的脸,将他支得老远。
“红月,跟我走。”拉起身后的红月,我向前走去,挤进拥挤的人群。是的,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总还是要牺牲一些的,不是吗?不过是在游戏之中而已,不过都是虚假的人形罢了……唯一能够真实的接触到他的人,唯有我。
吸血鬼改如何的狩猎呢?
吸血鬼有双漂亮的眼。红色的,泛着金色的魅惑的神采。只需一眼,便可将眼前所看之人彻底的迷惑,失去神智,然后听凭处置,就算是死亡,也心甘情愿。
“骅……我饿。”红月在我身后停下脚步,扯住了我的手。我站定,这才发觉自己早就穿出了舞厅,两人站在了清冷的街道之上。
我没有出声,也没有看他一眼。我只是觉得冷,走出闷热的空间,置身在如今的黑暗而清冷的地方,风吹在身上,好冷。黯夜早在进入舞厅后就失去了踪迹。我至今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宠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性格,或者他具有的其他的一切东西,神秘,奇怪。
天是黑的,街道上除了十米一个的路灯与招牌上的灯光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色彩。身后是吵闹着的喧哗,身前却是冷清得不带丝毫温暖的空间。完全相异的世界,而我,正站在这2个世界的交界处。
金色的月牙挂在高空,我抬眼看去,突然想起那个血色的夜晚。我端坐在笼子之中,像每一个夜晚一般,痴傻的看着那个浸泡在红色液体中的脑袋,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唠叨,吵得让人头疼不已。然后疯子突然的出现,用手中的巨棒砸破了那个器皿。脑袋掉在地上,发出哈哈的笑声,不停滚动着,被疯子用棍棒拼命的打着。红色的液体散了一地,然后“碰”的一声,什么东西破了。
我看到红色,白色……笑声突然的消失,疯子喘息着,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脑袋不见了,红色的地面上只剩下一摊红白交杂着的垃圾……
疯子转头看向我,疯狂的眼神开始转为茫然。我看见一双眼睛,一双映照在他的眼中的眼,红色的,泛着金色的光彩,属于我的眼睛。疯子向我走来,然后,我吃了他……第一次的主动狩猎,只让我觉得恶心,反胃。腥臭的味道,布满整个房间。
“骅……”小小的声音打断了我所有的回忆。我转头向下,看着红月,嘴角僵硬的上勾着,弯出一抹微笑。我的手摸上他的脸,我的眼看着他的眼。他红色的眼眸印着我,平凡的样貌,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是的,黑色的眼睛,属于我的眼。
“饿了吗?”
“恩。”
“知道怎么去找吃的吗?”我问,他迟疑着轻轻摇晃着脑袋。
“那……就去看着那个人吧。”我直起身子,看着走出舞厅的黯夜,以及被他牵着,一脸通红的白衣女子。她醉了,所以成为狩猎的初学者最为合适的猎物。
“去。看着她的眼睛,在看到她眼中属于自己的红色带金的颜色后,吃了她……”
黯夜站定在我的身后,双手环上我的腰,将我的整个身子压上他的。我睁着眼,看着红月。白衣的女人半跪在地,痴傻的笑着。她的眼中有着红月的脸,茫茫然,像一面镜子。我看着红月环上她的颈项,看着他低下脑袋,埋进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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