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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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足以让她分不清黑夜白昼。意识早已在朦朦胧胧中渐渐远去,只有周身抹不去道不明的黑暗。
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像被禁锢住了似的难以**,每个细胞都过敏的泛着酸痛。在深邃的令人恐惧的寂静暗夜里跑了好久好久,却始终找不到出口,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捕捉那一丝光明,却又不料在混乱的思绪中越陷越深。
尼罗河三角洲,拉美西斯还是摄政王子的时候,亚玛尼,烈火焚身,乱箭穿心……
一连窜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加的清晰,清晰的就像真真切切的发生过。难道真的不是梦境?难道自己真的早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被惊醒在床上,眼泪簌簌的下落,不住的告诫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只可能是一个梦。而且根本没有留下焚烧的后遗症,更没有箭痕。
可是,为什么心里的痛是那么的真实,就像被抛弃在墙隅的洋娃娃一样满脸殷红的血泪从心底深处不停的渗出。
“怎么了?”一声富有磁性的低语,铃兰只觉得头部失重,一下子被人搂在了温暖的怀抱里。这种温暖来自他温热的胸膛,直流入她的心际,渐渐的抚平她的混沌与不安。
她试探着抬了抬眼皮,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眼角悄悄滴落。
是拉美西斯,他正坐定在纱帘垂撩的床头,合着寝被抱着她,手搂着她的肩头,让铃兰半躺在自己的腿上。
“为什么又流泪了?”拉美西斯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无措,他用剩余的手抚上她的眼角,抹去那滴苦涩的晶莹。难道自己就叫她这么痛苦吗?
铃兰垂下眼皮,不自觉的向他的怀里埋了埋:“没事,只是做了噩梦。”
“那我带你去荷花池赏景,散散心。”拉美西斯站起身,抱起还**着全身仅被寝被裹住的铃兰向外走去。
法老寝殿外的小院落里
几颗栽种甚密的棕榈树迎着烈阳傲然挺立着,它们倒映下的小片树荫里大批的侍女或坐或站的围聚在一张草席边。快值正午十分,她们见得法老王抱着那个女孩从寝宫里出来,才有几个胆大的侍女前去打扫,而其余的则在这里大肆讨论起这个离奇的事件。
“我昨夜亲眼见到法老王抱着女孩进了寝殿……”一位侍女激动的几乎涨红了脸,“还以为我的眼神出了问题,没想到其他人也都见着了。”
“我当时差点昏死过去。”一边的侍女插嘴道,“我正面撞见了法老王,被那一幕惊呆了,从未见过法老王如此温柔的脸色,竟忘了行礼,可陛下却没有生气,更没有追究。”
“怕是法老王只在乎怀里的美人了,根本没见得你吧!”又一位侍女调侃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那又怎样?”一边年纪稍大神色凝重的侍女开口了,“我在底比斯王宫三年多来,从未见过陛下碰过任何女人,就算是抱着进了寝殿也未必会是**之事。”
此话一出,又引起了一大片的??。
“那倒也是。”
“就是,陛下平时如此冷酷无情,从未正眼看过一个女人。”
“也是,陛下生得如此好看,又能有几个女人比得过他,让他见得上眼的。”
“也许陛下真喜欢男人也不一定……”
突然,全场一片哑然,根本没人敢回话。虽然早有人在心里思索过这个问题不下百遍,却没有人敢在公众场合里挑明。气氛一阵尴尬,也没见得有人接下话题。
正在这时,去法老寝宫打扫的一位侍女急匆匆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咳咳!不好了……不好了……法老他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早有不少人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询问了。
侍女顺了顺气,咽了一下口水,终于鼓足气息说:“那个……床单上全是处子之血……”
全场同时被雷到了一般,个个表情僵硬。
“陛下,他真的……”其中一个沉下头去,神情哀戚,倏地又猛然抬起头来,笑容灿烂,“真的……喜欢女人!!万能的阿蒙神啊,我有机会了……”
“啪!”旁边的侍女狠狠推了她一把:“别做梦了,还轮不到你呢!要是陛下喜欢你,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陛下喜欢。”一片讨论声又起。
“就是就是,陛下也好像只是第一次见到她呢,可就是这一面让陛下改变了不知多少……”“看着陛下凝望她的眼神,真让人羡慕。”
“昨夜陛下刚迎娶了新王妃,他不仅没有去第二皇妃的寝宫,反而宠幸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这新王妃岂不是太憋屈了……”
“看看御封的大皇后,那就更可怜了,不仅被陛下冷落,还要整天忙着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连我都替她惋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开了。
就在讨论最激烈的时候,她们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竟突然出现了,并且脸色铁青、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们。侍女们纷纷拜倒在地:“请大皇后,皇妃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多嘴了。”

大皇后奈菲尔塔莉不屑的扫视了一圈跪倒在地的侍女们:“说出现在法老王在何处,说不定我还会宽恕你们。”
侍女们跪得更深了:“求大皇后开恩,陛下往莲花池方向去了。”
“很好。”奈菲尔塔莉立即转身向目的地走去,半晌侧过脸对自己的贴身侍女低语道,“吩咐下去,每人各打二十鞭以示警戒。”
新皇妃伊斯诺芙只是站在一侧,见奈菲尔塔莉走远了才跟上。在本应洞房花烛的一夜竟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让她这个王妃的身份跌价不少,在未得到法老王的宠爱之前,最好还是洁身自好,以明哲保身。
荷花池畔
三三两两的高龄洋槐和棕榈树稀疏的栽种在池边,水面上浮着片片碧绿的大荷叶映衬着埃及特有的蓝白莲花,极富热带风情。它们在清风中招摇自己的舞姿,绽开蛊惑的馨香缭醉众人。
伟大的法老正拥着怀里的女孩坐在花架下的石椅上,周边还零零落落的放置着独脚的小圆桌,小圆桌上或摆有牛奶、面包、水果,或装饰着各种稀有花束,阵阵的清香直熏得人迷醉。
拉美西斯俯下身,轻轻的在铃兰微红的双唇上印下一个吻,像是起誓一般:“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不会再欺骗自己的心。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即使用我的生命。”
铃兰深深的呼吸着,好让她熏醉的脑袋清醒过来。
为什么这让她有种错觉,眼前伟大的法老就是自己梦里的拉美西斯,尽管那个时候的他对她是多么的残酷冷漠,他甚至毫不留恋的把她丢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村落里,决绝的带领着他的王军赶回孟菲斯皇城。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还没等她问出口,法老突然放大的脸凑到她的眼前,用他高挺的鼻子缓缓的摩挲在她的脸庞,引起阵阵的酥痒感。
铃兰抿着嘴,极力忍耐着,她有些愤恨起自己的懦弱来,现在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毒药一样蛊惑着她脆弱的心灵,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更让她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许久,拉美西斯半抬起头,眼神紧紧的锁定她的瞳孔,声音淡淡的轻柔:“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暧昧,只差一点,法老的唇就能稳稳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铃兰……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拉美西斯就趁机吻住了她,唇舌交结缠绵,呼吸急促,脸颊熏红,法老只是不断的加深他的吻,用他的一腔炽热侵占着属于她的领地。
芬香的花架下,拥吻缠绵的两人竟在不知不觉中融在了这浪漫唯美的美景中,彼此也仿佛融在了一起。
“嗒嗒嗒……”突然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大皇后奈菲尔塔莉和新王妃伊斯诺芙领着她们的贴身侍女匆忙赶来。一行人见得法老的举动几乎全部呆住了,他正用他全部的热情吻着坐在他怀里裹着白色寝被的女孩,这些年来从未展现在任何面前的热情。
“陛下!”奈菲尔塔莉跪伏下来,“请您三思啊,我听说您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
拉美西斯有些不满的直起身来:“大皇后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个?这种事我自有分寸。”
“陛下,您要三思啊……”奈菲尔塔莉慌忙抬起头来,而眼前的一切更让她震惊的难以平复,声音陡然变得怪怪的,“铃兰……怎么是你……你竟然还没……”
“大皇后似乎认得这个女孩。”拉美西斯冷冷的扫了一圈跪倒在地上的人,“既然这样,也不算来路不明。你们可以走了。”
伊斯诺芙狠狠的咬着牙,却不敢抬起头来。她怎么会想到从侍女贬为浣衣女,铃兰竟然还能遇到法老,而且还得到法老的宠爱……哼!走着瞧吧!等法老腻歪了,看我怎么整死你!
奈菲尔塔莉贵为大皇后,后宫之事自然都要由她掌管,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让铃兰留在底比斯王宫的。她再次冒死顶撞法老:“陛下有所不知,这个姑娘可是偷盗绿松石的窃贼。”
轰!铃兰的心直直的往下沉,该来的还是逃不到啊。她有些慌乱的望着拉美西斯冷峻的侧脸,他会不会相信他最宠爱的妃子的话,然后按照戒律处死偷盗绿松石的贼。
“大胆!”拉美西斯突然加重了语气,“难道我宠爱的女人会缺少绿松石吗?你这样刻意的污蔑居心何在?”
望着他坚毅的侧脸,铃兰在心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幸好这位伟大的法老精明过人,没有轻信诽谤之言,不然她就要白白牺牲在这里了。
“陛下恕罪。”奈菲尔塔莉扑倒在地上。看来法老这次是决定要袒护这个女人到底了,绝对不能硬碰硬,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只能是她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
“全部下去!”法老的声音犹如冷冻射线一样,炎热的正午阵阵寒风吹过,众人不禁打起了寒战,颤抖着行了行礼,急忙“逃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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