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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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世界在这一瞬间被点亮了也不为过。平平碌碌的尘世中,只有他是那么的耀眼,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他是埃及的法老,伟大的太阳神之子拉美西斯。他的功勋将遍布埃及各地,他的名字将铭刻青史。拉美西斯,连破译埃及文字的伟大天才商博良也不得不佩服他为“最伟大的胜利者,真理的守护神太阳之王”。
法老穿着镶金边的亚麻袍子,配着七圈的黄金勃饰,手臂和手环都套有金灿灿的手环。头顶上下埃及的红白双冠,手握权杖,踏着白凉鞋威严的走着,拉美西斯就像太阳神一样高贵神秘,不可企及。
有一瞬间,铃兰恍惚的只望到一片耀眼的光芒,这位法老如神般的魅力,让尼罗河边突然一片肃静。黑色的假发垂在他浅黄的肌肤上,透出致命的蛊惑。被深深的眼线勾画出的赤金色眼眸淡定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冷着细致光滑的脸颊,性感魅惑的双唇竟没有一丝微笑的弧度。精致却高挺的鼻子恰当好处的柔和了西方和东方的美。
铃兰痴痴的愣在了那里,穿过层层光线的阻隔,她终于看到了法老的相貌。
是他!拉美西斯,埃及历史上最俊美的法老!
拥有长长的脸颊,金黄色头发,高挺鼻子的埃及伟**老!
可是再怎么描述也没有这样的见面带给她的震撼来的强烈。
不仅是他惊为天人的长相,而是,拉美西斯,竟然长的和她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我一定又在做梦了!”铃兰抽出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痛的她差点大叫起来。
“唔,好痛。”她懊悔的揉着脸颊,真是的,难道没有不用疼痛就能试验的方法吗?为什么每次在这种时刻,她就像个自虐患者一样呢!
伊斯诺芙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她侧过身,对打理完毕的侍女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重新堆起满脸的柔和:“看来铃兰姑娘很喜欢法老吧。”
“嗯……不……”铃兰突然慌乱的不知所措,“我不确定这是怎样的感觉,但是我敬重他,佩服他。”
“哦?是吗?不过如果你想得到法老的心,就必须比大皇后还优秀,要知道她可是很得宠的。”
“大皇后?”奈菲尔塔莉吗?铃兰顺着伊斯诺芙的手,正望见昨夜威胁她离开埃及的大皇后。
奈菲尔塔莉穿着紧身亚麻长袍,**在透明斗篷下愈加的迷人,身上饰有金项链,天青石耳环和碧玉手环。华丽的假发上顶着插着两根长羽毛的皇冠,象征着来自宇宙的大气和孕育生命能量的水源,预示着她的出现将使干旱消失,生产复苏。奈菲尔塔莉是如此的从容镇定,就像高贵的女神一样。
她独一无二的贵族气质确实折服了这位来自异时空的少女,使她更加深信拉美西斯宠爱着这位冷静尊贵的王妃。
“她很美丽。”铃兰喃喃着,却不料倏地被人粗野的拉住了手臂,然后一把扛在肩上。
“干什么?!”她喊叫起来,双脚胡乱的瞪着,无奈力量怎能与眼前这位粗壮的侍卫相比。
侍卫直直的把她扛离人群,蛮横的摔在地上。肥大的脸上露出阴狠的冷笑,从腰间抽出长鞭,在自己左手心上试了几下威力。
“混蛋!”铃兰闷火的揉着又被摔疼的地方,怎么古埃及人就这么不讲理,她几乎是叫嚣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还横了。”侍卫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一个异族人,装作埃及居民混在贵族区,不是要对法老不利,那是什么?!今天你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我很久都没尝过尽情挥鞭的滋味了。”他伸出舌尖,享受般的舔了一下嘴角:“我真期待呐!鞭子抽在姑娘细嫩的皮肤上绽出鲜红的感觉,一定好极了。”
伟大的法老拉美西斯在女仆的服侍下,脱去凉鞋,登上了他那有十二人肩扛的黄金轿。轿边各有两女仆举着长扇替法老扇风纳凉。奈菲尔塔莉紧随其后。
在法老车轿后长长的人群里,伊斯诺芙冷着脸远远的望着铃兰,她的女仆上前为她递上护肤油,好让女主人的皮肤在烈日下也能不受损害。这位埃及第一美女似乎心情出奇的好,竟然第一次抛给女仆一个微笑:“你做的很好,叫来了陛下最凶狠的侍卫。”
“啪!”侍卫不客气的甩下一鞭,声音回荡在尼罗河畔的土地上。
背上立即绽开了血色,铃兰吃痛的向前扑倒,发出的呻吟闷闷的,被土地生硬的挡住了。
“可恶!”吐了吐口水,好让尘土不进入口腔,铃兰攒紧拳头,双脚用力瞪着地,想要爬起身来。
在一排棕榈树后,隐隐约约的露出一个身影。
黄褐色的短发,淡蓝色的眼眸。
是普塔特!
他颤抖的握着尖刀,心陷入了无止境的痛苦与矛盾之中。
拉美西斯,伟大的埃及法老,太阳神之子,人民是多么的爱戴他,可是他却负心的对待了母亲。他到底该怎样对待他?
“啪!”侍卫没等铃兰站起身,又紧跟着一鞭。他欣赏着血色映过白色衣服的强烈视觉冲击,乐此不疲。
“哇!”铃兰惨叫一声,再次扑倒在地上。
声音是如此的凄厉,正准备游行的人们纷纷转过头来,发出一阵阵的唏嘘。他们深知这位侍卫的凶狠,暗自替这位姑娘祈祷起来。
普塔特全身突然一阵,立即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从棕榈树间,他望到了那个残忍的侍卫高举起长鞭,正准备施加另一轮的暴力。
“住手!”他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护在铃兰身前。法老的侍卫又怎样,也不能随意欺负弱小,滥用暴力。
端坐在高高的黄金轿里的拉美西斯听到声响,眼神移向了出事的地点,大游行即将开始,他必须差使侍卫们赶紧解决这种骚动。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他认出了肇事者之一正是昨天见到的男子,那么……他的目光聚焦在倒在地上穿着埃及努格白、蒙着面纱的铃兰身上……就是昨天的异族女子了!

拉美西斯也顾不得差遣侍卫,径自跑下车轿,向出事地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已有近十位卫兵团团的围住了他们所谓的外族人,个个面露凶色。
法老是太阳神之子,他的名字像拉神一样写在天上,他的寿命像神一样永无止尽,官吏们从心底发出欢呼声,百姓们由衷的为他唱赞歌。他掌控着全埃及的“玛亚特”,赐福尼罗河的土地。谁胆敢作出伤害忤逆法老的事,就是违逆了神灵,必将受到严重的处罚。
“回陛下,这个外族女子竟敢混在贵族队伍里,准备行刺伟大的拉神之子。”肥脸的凶恶官吏自豪的报告着,没想到他伟大的法老竟一点也没有露出喜色,更没有夸奖他的意思。
普塔特右手抱起铃兰,左手拔出尖刀威胁着:“快让开,放我们走。”
拉美西斯往前踱了几步,并厉声喝道:“让开!”
侍卫胆战心惊的忙退了几步,形成两条平行线。他们怔怔得看着法老王只身向着刺客走去,刺客手里还握着危险的凶器。心里不禁哀嚎起来,若是法老有什么三长两短,擦伤或者流血,自己一定会被治以保护不周之罪,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爹娘,见不到妻儿了。心里哀嚎归哀嚎,竟然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法老的旨意就是神的旨意,小小的侍卫根本没法提出半点意见。
“陛下!小心啊!请快停下!”终于有人喊出了大家的呼声,老天怜悯啊!只见大皇后奈菲尔塔莉殿下急匆匆的从轿上跑下,迈着“小碎步”飞奔而来。
拉美西斯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宠妃的呼喊,踏着沉稳的步子一点点的逼近普塔特。
普塔特把尖刀横在自己和法老之间,拉美西斯前进一步,他就顺势向后退一步:“不要过来!”
法老没有答话,只是一步步的向前,直到普塔特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侍卫们倒抽了一口冷气,奈菲尔塔莉焦急而愤怒的大呼着卫兵,可是他们有了法老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尼罗河畔准备游行的底比斯居民也不安的躁动起来。
“我会放你走,但是我要……”拉美西斯迅速的伸手试图掀去铃兰的面纱,当他的手勾到面纱的同时,普塔特也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抱着铃兰向远处跑去。
面纱轻轻的坠落在黄土地上,可是人已跑远,只留下一抹纯美的背影。
尼罗河畔,人们依旧欢天喜地的进行着大游行,就如刚才的**动从未发生过。他们接受着来自伟大的法老与尼罗河母亲的祝福,锣鼓声天,轻歌艳舞。
供奉仪式结束,神女们便献上了她们精心准备的歌舞,欢庆又一丰收之年的到来。
踏着轻快的舞步,摇曳婀娜的身姿,款款摆动裙衫,点缀在身上的黄金饰物合着阳光耀出夺目的斑驳。而她们中间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埃及第一美女伊斯诺芙了,她就像诱人的野猫一样性感,扭动着水蛇似的腰肢,眼中如同闪动着魅惑的晶莹。
奈菲尔塔莉高傲的坐在她的轿子里,眼神冰冷的逼视着正在法老轿前翩翩起舞的伊斯诺芙,她低估了这位埃及第一美女的魅力,如果此刻她是一个男人的话,也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拥她入怀。不停的用余光瞥着身边的法老,尽管伟大的拉神之子仍旧寒着一张长年如雕像般的脸,奈菲尔塔莉还是紧悬着心,一刻也不敢松懈。她警觉到了伊斯诺芙投向她夫君的炙热而挑逗的目光,还有那志在必得的决心。
“哇!好痛!”铃兰背上光溜溜的趴在她的小木床上,任普塔特替她擦拭着伤口。她只穿了一件短裙,前胸用亚麻布紧紧的裹住然后固定在自己和床板之间。
“擦药酒本来就是痛的,忍一下就好了。”普塔特根本没有瞥她一眼,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喂!普塔特……”铃兰委屈的侧过脸,“你这个药酒有用吗?”
要是忍了这么久的痛还没用,她岂不是亏大了。不过以古埃及的医药水平,她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就她所知,虽然古埃及已经有了世界上最早的医书,还会进行外科手术,可是他们开出的药方里往往混杂了迷信和巫术,导致一大堆的药引子里只有少数几种平凡的滋补物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个药酒里不会也混有乱七八糟的稀有玩意吧?
若是单单稀有也就好了,要是混有令人作呕的东西就大事不妙了。
猪牙?臭肉?有异味的动物油?某些动物的粪便?还是婴儿的尿?
天啊,让她昏过去吧!
“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普塔特收起药酒,用轻被盖住铃兰背上两条触目惊心的鞭痕,“还在痛吗?不要担心,虽然现在底比斯居民都出去游行了,根本找不到医生,但是这种药酒可是百试百灵的神药。”
不要啊!铃兰几乎想要厥倒过去。
百试百灵?神药?
现在里面没有那种稀奇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了,经过巫医加工的神药啊……
她有幸在古埃及尝试了一回“神药”,回去真是值得炫耀的东西,自己竟然没有呕出来……
“我没事了,你把药酒拿回去吧。”若是再放着,她的胃真要开始泛酸水了。
“好。”普塔特拿起药水,往外踱去,到了门口,又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你好好休息。若是法老下令搜捕刺客,我们还要赶着逃命。”
他轻轻的合上门,嘴巴微张,终于似乎是叹息般的开口:“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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