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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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很热,又盼不来雨点,连四周的花草树木也是不奈烦的,或东倒西歪,或曲倒枝头,把茎干要弯拆了似的。时而有周动的洒水车,轮辋处才能度得少许凉快。街面上因无隙可乘,行人们走的匆匆忙忙。这里是山西太行山脚下,一个无甚名气的小城市,只因地势还有些平坦,且叫做平城吧。虽说没甚名气,但从四面八方来的人流也不少,乡土气息还不至于那么重,一些人是颇认可的。
赵寻林来到这儿有几天了。他无非是一个稚嫩少年,因思想呆板,不见有使坏的毛病,家里倒不太操心。不过前几月他从学校回来,竟一直没去。自然受了些家里的气,心里头便觉的前途一无是处。因他年小,毕竟不知志向,家里不愿荒了他,就答应让他上中专,想学有所成,是万万不能奢想的。他在<<技术大学府>>报了名,交完复杂的费用,因报了电子系,就分在一不大不小的校区。相较之下,学校外的高楼别墅、时尚店铺倒更让人心神向往。在这地段住的人太多是一流政客,学校里不少人毕了业就呆在这附近,或许也渴望这样生活。
处在黄金地带,有很多车子挤的放不下,理所当然,学校这个贫民区,成了一些车的栖息地。午时,见一个沙涩的镇上妇女的声音经过一路探问来到新生宿舍,这妇人容颜略黄,说话有些年轻时的姿态,她是来看儿子的,才进了宿舍,便有人怨着说道:“我以为你顺路旅游来了。”那妇人应承说忙,把东西放下,不到一会看了几次表。见宿舍里面是许高和赵寻林。看着笑道:“忙的脱不开,不然多陪你会,现在放心了,要和同学好好处事,不能坏性起来就打架、逃课。”许高随手翻着她拿的东西,见是些饼类的食品,拿了些给寻林吃。妇人坐了会,起身扫了扫灰尘,又说起生意,口又回身笑道:“还是不放心,你看。”寻林说道:“阿姨,你放心吧没事的。”妇人道:“那好,我可记着你呢,呵呵,记着你这话,到时来我家里玩。”许高道:“好了,好了,没见过这样烦的,我这么大了。”那人又说了几句才走了。
许高往床上一坐松了口气,寻林此时越见他炭眉目秀、两颊灰亮,心下想着有些不如,又想到自已是来迟了的,不知还有没人来。就笑着道:“许高,咱不去军训了,前面丢的太多不会,别人也不想管咱。”许高想着笑道:“也好,反正是迟到了,跟不上倒拖累他们,不知还有没人来,咱俩人真有些无聊,不热闹一点。”寻林道:“有,还有几个,上回听一个胖子说还有三四个要来。”两人聊着见有饭了忙跑出去看,又回来收拾了餐具往餐堂去了。
食堂里外让人眼花缭乱,尤其是大些的男女关系,不拘泥传统,不拘束形态?或还有些一时更说不上来的奥妙令人心醉在其中。
食堂外边的园子妩媚,却不像外面那幅热腾毒猛。餐厅的右边是篮球场,中间隔了有百米来宽,称着一条道正向教学楼,道旁是一色或两色的桃花,映着行人也红璞璞的,这条路上另还铺了长廊凳,有几只过往的燕子正在上头跳跃或是传情。
每到夕阳时这里总有三五个人聚着说话、玩闹。乍一眼看去,会不自然地想要过去主动和他们搭讪几句。穿过一桥头堡似的涵洞,眼前孔子的石像正用他那儒雅的候礼接纳着南来北往的一切事物。顶上葡萄架遮掩着日光,看着一串串透红黑亮的珍珠子泛闪着香气,真就有了些止暑天的作用。从这儿曲折,得比平常多走上几百步到教学楼。在往后边是操场了,寻林来这儿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因为树多觉的清朗。
今天是周末,吃过饭两人睡了会,等到阳光萎靡了些,许高说到操场散心。两人才出来,见几个女孩子正蹬着石阶和一楼的男生说笑。寻林便不大自在。路过球见几个人在长廊上看书,三五个运动生在打球,在往前时有一男一女在拉扯着。来到操场不久,又传来播音声、口哨声、杂乱而活跃。两个人此刻好像征求了拥抱自由女神像的机会欣然而忘形的说笑起来,互相谈着开课,谈着女同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天色淡了起身往回走,意外的见开着门,两人觉的有人来了。

大大小小的挤着十来个人,有的托箱,有的抱铺,有的清闲着两手走来走去,有的拿着行李木讷地看着。这时许高、寻林二人哪看大人,只盯那些少年模样的,想着他们也会住下,一时更起兴了。两个介绍完自已,又说些开学到今的情况,等那些罗嗦的家人走完才随意起来。
几人依次介绍了一回:分别是许高、赵寻林、李莽、李善、何聚、暮悟这几人一来,许高乐了,嘴巴也没遮拦的道:“没想到在今天日落时你们来了,不要说我不爱守这空屋子,一人害怕,不要再说什么挤着打饭没个伙伴、没个挤座的人了,我的老天,你可会捉弄人了。”说着这话,就逗的几人直笑,不久出去吃了饭,回来后因各自没什么事也忙的一天,就睡下了.
晨曦的阳光还朦胧胧时,早听着校园子里热闹了。寻林、许高、李莽三人睡不着起来往外头去,这时的宿舍里几张闲杂的床上铺了棉软崭新的床单异常整洁、温馨。时而倏的一股清凉气透着纱窗传递进来,混上几层棉花和布料的香味,不觉让人忘怀。剩下的何聚、李善、暮悟三人也睡不着就起来了,漱洗完后聊着家乡的好景色。隐约听着外头有人说话,正生疑时进来两个人,几人正不知怎么说。他俩进门自已介绍起来,听着一个叫李渊,身高瘦削。另一个叫程演,白脸倒须。
两人坐下来笑,见适时了,李渊问道:“你们都是多会来的。”暮悟只应着说了两句,不久许高、寻林等人回来了,李渊又问了刚才的话,许高指点划说:“他们昨天,我俩是前天。”程演略有点紧迫的道:“班主任让和你们说一声,一会去上课。”许高问了班里有多少人,有多少女的,军训结果怎样,李渊两人坐了会觉的没话了,要回宿舍去。
寻林听着要上课,心里不自在了,还好想到身边有几人陪着。这时李莽、何聚、李善相继去吃饭回来,暮悟并没去,他听说要上课心里先一阵心悦,又一阵跳动,想着终于等到今天,几个人连说话都坐立不安,还没到上课时间就起身往教室走去。
教室设在五楼,从一侧的旁梯上去转个弯首门就是,可爬楼远没有说起来轻松,六人满脸幸甚的来到四楼,便唉呀声不断。终于到了五楼,寻林先停下来看着四周,听着耳旁涌出的一片嘈乱声,心想这么多人倒不知怎样走进去是好,蹉跎了会也迈不出半步。李莽等急了先推门而入,许高、李善、寻林他们才跟进去。
众同学早听说班里来了四五个人在宿舍里躲着偷懒,只是平时没机会见着,即便见了也不认识,这会见他们进来了,更是平添几分兴趣,把教室嚷着一团。寻林几人找了靠后排的位子座下,心里松口气,抬眼见一部分人在私议着,这会的心里也如那娶回来的新媳妇,想着不管死活都已进来了。怕羞什么!刚这么有点神思就听着门响,看见进来一中年人,圆脸大眼,面门占去一半,见面先笑,说起话夹些地方风腔,偶尔的一支半语令人难懂。
他从头到尾度量了会,走了3圈,复到讲台上迷着眼笑,想着说道:“大家以后彼此就是同学了。”他说这句话,李莽笑道:“不会吧,他也是来上学的。”那人继续道:“我姓张叫张治才,也可以说是你们的班主任,因为具体事宜还没磋商敲定下来,就不敢担保。自从学校招收中专生这两年,大多教师抱怨不好带,我平时就想,管你们好带不好带,又与我何甘,可刚这么想了几天,上头就说了,把这届的中专生分给我,我当时哪知道难,现在站在这儿,才很是后悔。”众同学听着不明其意,上下转身借问为什么,他忙道:“后悔不该多嘴。”几个同学视而不见相互又问:“何时多过嘴。”张治才似没听到这句话,又连笑几声,说道:“不过,我同样有信心也有责任把你们**色,这是我一惯的、作风。”他本想多说几个词,见大伙还没从初来时的兴味中回来,不愿默守陈规的乱成一团,也不多说了。一会他又相当开心起来,因为看上去,他接到一批模样可佳的学生,至少带大专时没这么好运,他又转了几圈,恍惚记起有课,匆匆忙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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