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北冥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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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白芳傻靠在床头,我们没想到雷坦在房间里,而且还一幅“美人出浴”的样子。
雷坦走到床前,很自然地靠着我,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望着照片说道:“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这张照片的水面,没发现龙影。”
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偏偏雷坦还对白芳说:“白芳,去楼下给我叫杯咖啡上来。”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起来了,难道他居然敢把我当成十四年前的我?
“不好意思,我累了,要休息。”白芳拉着我向门外走去,我还能感觉到背后目光的灼烧。
“好肉欲哦!”在走道上白芳悄悄地对我说,语气也有一丝丝厌恶,我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
白芳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我回了房,照顾好我在床上躺下。我真的感动于他的贴心,事隔多年,我依然害怕跟雷坦近距离独处。有些伤害伤在根处,越生长越疼痛。想到此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白芳听到了我的叹息。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应该拿本书过来看的。”我随口说道。
“我给你拿去。”白芳“嗖”的一声就窜出去了,我想拦已是来不及。
过了一会儿,白芳拿着个本子进来了,得意地跟我说:“我教育他了一下。”
我拿过白芳手中的本子,一看,根本不是书,而是一本相册。看来这家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要教育雷坦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怎么教育他了?”
“我教育他:做男人不要太猥琐了,挺不直腰就不要直老二。”
我晕哦!我都想不出雷坦听这样的话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出来。当然我也不会问白芳,相信他当时也是吓得不轻,要不然不会把相册当书拿了过来。
我翻着相册,跟白芳有句无句地拉扯着。白芳跟我说,他想变回人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想高原上的哥儿们看见他这样一幅鬼样子。鬼样子?我传递给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他则跟我嬉皮笑脸。其实他真要变成什么样的话,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是偶尔投下反对票,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让他有些许的满足感。
就在我跟白芳两个讨论着他要不要变回人样的时,雷坦走了进来,衣冠完整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汪曾祺的《孤蒲深处》。这本书的确适合睡前读,能在睡意来之前把人的心灵荡涤得清清净净。
“请问,我这个样子还猥琐吗?”雷坦站在门口,一脸真诚的样子,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我和白芳面面相觑,雷坦自顾自地走过来了,规矩地坐在床边,把书递给我:“相册不是书,要不要换一下。”
“不用了。”我没好气地说,赌气似地把相册翻来翻去。白芳也跟着我假装很认真的样子,我就想这样把雷坦架空,让他识趣离开。可惜,这点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雷坦。他依然坐在床头,拿笑眼看着我们。
我和白芳不自在起来,象做了坏事的孩子。就在这时,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雷坦西点的毕业照。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大鼻子中,两张东方面孔是十分醒目的。一个是雷坦,另一个居然是,庄北冥!

白芳抓住了我的眼光的聚焦处,顺着看了去,也不由瞪大了眼睛。雷坦看出了我们的变化,也凑了过来。我说不出话来,拿手指着庄北冥的脸。
“他是我同学,你见过吗?”
我点点头:“他是不是姓庄?”
“不,他姓宋,名有周,台湾人。”
这可不是小事,刺杀舅舅的人毕业于西点,并且有台湾背景。我只好放弃前嫌,如实对雷坦交待:“前不久在武汉刺杀舅舅的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叫‘庄北冥。’”
雷坦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我手里拿过相册,说了句:“你先睡觉吧!”然后就走出门去。我知道他去找舅舅去了。
我和白芳沉默了半晌,白芳才说:“不会吧!庄北冥看上去至少比坦哥哥小七、八岁。”
“而且他也没有台湾腔。”我也找到一个漏洞。这没用,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危机教育,在事情没明了之时,我们会严阵以待,处于紧张状态。再见说火车上的玫瑰话不是分明想告诉我庄北冥还活着吗?
“做人真麻烦呀!”白芳拱了拱身子,变成一只狈。我没意见,一只钻进我被窝的狈,和一只想靠进我的雷坦,我欢迎前者。我搂着白芳,闭上眼睛,睡觉。天蹋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们家的高个子太多了,男的就没有低于一米八的。睡觉吧!睡醒了舅舅和雷坦自然会找我谈话的。抱着白芳真暖和呀!
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被雷坦叫醒了。比我更不愿起床的是白芳,仗着自己是只狈在那里哼哼叽叽,翻来滚去。最后雷坦不耐烦了:“再不起来,就把你丢这里。让你会不到高原那些老情人!”
白芳眼睛一睁,一下子爬起来,住卫生间冲去。
雷坦无奈地望着他:“这小子,居然还敢说我猥琐。”我乘他看白芳的当下,赶紧把衣服穿好,忍不住刺激他一下:“人家起码不吃窝边草。”
雷坦盯着我,长长叹了口气,半天不说话,我对他做了个往外请的手势。他弹了我一鼻子:“坏丫头,不给人留活路的!”
我不得不说,在飞机上不是段愉快的旅途,我成了被审查的对象,因为庄北冥。对此我并不意外,我也没习惯在家人面前隐满什么?除了我和雷坦的事之外。关于庄北冥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不顾雷坦的脸色难看,连“转身之吻”我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反正我不说,次仁也会说的。
看得出来,舅舅对此次谈话比较在意,因为不但有文书做笔录,而且还用MP4进行了录音。
舅舅听了,很久都不说话,一时间,机舱里被沉默填满得快要爆炸。白芳趴在我的腿上,问我:“你会不会做错了什么,一会儿不会被扔下去吧!”
“会啊!你到时候得陪着我啊!”我用心语跟他开着玩笑。
“不陪,高原上的狼姑娘还等着我呢!”
“没义气的东西!”我把白芳从腿上一把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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