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邪 的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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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昌大师燃烧了大约半个小时,湖面的冰甚至都开始有点融化,那把轿椅半限入冰中,奇迹般地没有随着大师的身躯燃烧。当大师化为灰烬后,留印在其骨灰中寻得舍利八枚。一大七小,大者浑圆如婴儿之拳,小者不一,或若珍珠,或若滴露。
留印大师捡起七枚小舍利,交于跟随的小沙弥收藏。留印把那颗大舍利放入林登城准备的铜盒之中,亲自下到桩井之中,安放妥当。只见桩井之口,光芒四射,大师的道行太深,铜盒也未能遮其光芒。留印大师出井之后,次仁忙指挥人投入扎好的钢盘,并浇铸混凝土。
忙完这一切,晨雾已经下下来,众僧先撤离,武警随后。为了稳妥,次仁留下了最后一道防线。约一个连的人仍守着贺家湖,如有异动,次仁会在第一时间听到汇报。
当众人离开冰面时,只见湖心处环光一闪,冰裂之声随即入耳。转身回望时,贺家湖面波光涟涟,点点灵光摇摇依依,湖边草冒青芽,晃若春日。一时间我也迷惑起来,向湖面走去。次仁把我拉走,说:“这是大师的福祉,我们能见一面已经是缘份,切不可太贪。”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湖面,当走到车前我再回头看时,却只见贺家湖转眼之间又冰封霜冻。我叹了一口气,暗自感伤,不管现实多么地冷酷,我们始终得面对真实。
这一觉睡得那个爽呀!到了下午四点钟我被白芳和次仁打耳光打醒了。我眼睛一睁,吓了一跳:“操,你们两个大老爷儿们在我床前想干嘛!”
白芳和次仁相视苦笑,次仁道:“大小姐呀!我们叫你都叫了半小时呀!”
“跟她罗嗦什么!”白芳把衣服砸到我被子上:“快点起来,林大哥已经在客厅准备好好多吃的了。”
晕,要不要这么夸张呀!
等我走到客厅,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林登城他们不仅仅给我们准备好了晚餐,简直是给我办好了年货。
我端着林登城熬的小米粥,粮食的清香让我头脑清新了很多:“你们到底想干嘛?”
“回家吧!”次仁掏出两张火车票。我一看时间,居然是当天夜间九点半的,软卧。买火车票对于七部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不是连日的雪天,估计今天送到我的是飞机票。
“看样子,你们是来通知我的,并不是来跟我商量的。”我接过票,白芳怕我生气撕了,早一把抢在手中。
“首长回家今近几日也要回家过年。”林登城盯着我道。
我不说话,不想说,慢慢地一勺一勺地把粥喝完。被人盘得象个傻子似的,感觉并不好。我得仔细思考一下问题,用我还不太清醒的头脑。首先我得知道我没理由发脾气,因数眼前的这三位,没有任何人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我的事。关键是他们提到了,我舅舅要回家过年。回家,当然,我想家了,我愿意回家,我愿意回到一个舅舅跟舅妈齐全的家。眼泪滑进我的粥碗里,我哽咽道:“回家,白玛也要回家。”

白芳是个不错的劳动力,林登城置办的东西很多,但是大部分都被他抗上了我火车。我是空手上车的,不是还有次仁和林登城嘛!
林登城和次仁满意地看着白芳,一致认为他早该变**样了。前几年为了安排白芳能随我自由的来去,次仁可费了不少神,他那个时候是只狈嘛!次仁甚至拍着白芳的背承诺:“只要你能装出一幅人样,以后你上厕所我也给你买飞机票。”
白芳笑笑,一脸憨厚的样子。这小子,所有的伶牙俐齿都用来对付我了。我等着看以后遇到班德鲁了是什么德性!林登城把我最喜欢的火龙果和矿泉水放在餐桌上,拉着次仁跟我们告辞了。实际上再不告辞的话,他们就只能干脆陪我直接到家,火车马上要启动了。
头天晚上太累,我靠在床上,甚至不想跟白芳聊聊天说话。火车开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到我们包箱来,我不得不怀疑次仁是不是把这个车箱包了起来,或者用了别的招。也行,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不会相信我的自我保护能力,清静点好。我跟乘务员买了一份当天的晚报,翻来翻去却发现世界已经被几张照片搅得天翻地覆了。
我拍了拍白芳,他正沉浸于他的MP4。白芳摘下耳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我问他:“我忙的这阵子发生了什么大事?”
“湖南雪灾呀!我帮你捐了一千块钱!”
“你哪来的钱?”
“我的工资和提成呀!”白芳向我伸出手:“你什么时候还我?”
我“啪”地打了他手心一下:“回武汉了给你!还有其它事吗?”
白芳愣愣地看着我,眼光落在我的报纸上,恍然大捂:“艳照门呀!”
白芳邪邪地递过MP4,邪邪地笑着:“好看哟!”
我接过MP4,翻来翻来翻去,我的妈哟!这个白芳,居然收藏了两百多张,我一边看得热血澎湃,一边自责:大意呀!白芳的教育问题怎么放松了呢?
靠着枕头,翻着照片,我希望我能慢慢地睡去。火车的空调开得很大,我很干渴,却不想喝冰冷的矿泉水。我习惯把头靠在窗那一头,所以免不得受车轮轰鸣的干扰。注定这样的夜不会安稳的,不过我不是很介意,旅行的途中,我从来都休息不好。
旅途上的夜,对于我来是说黑暗中无尽的下沉,下沉。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把我位入他的怀中,沉重的呼吸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努力想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不要——”我惊叫道。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白芳也从他的床上跳下来,把矿泉水到我的嘴边。原来我在做梦,我舒了一口气。我把身了向上靠了靠,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右手却触到一根细长的梗状物。
一只火红的玫瑰安然地躺在我的枕边,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姐姐你看。”突然,白芳惊叫道。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车窗上用英文写着一句:I’mnotyourlast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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