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寻迹鹦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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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迎来一个早晨,窗外的雪已经票得没有任何新意,快下了大半个月了,雪越积越厚,能不出门的人就尽量不出门。可是我得出去,我得去找贱三爷。白芳用仅有的人性表示他不放心,请了假陪我。
我昨晚没睡好,老叫花的歌谣象耳鸣似的乱响。其实他不用这么吵,我也已经想到他就是贱三爷了,至少是跟贱三爷密切相关的人。明昌大师也说了:有缘自有相逢人,汉阳自留鹦鹉洲。既然无论贫富,无论香臭是个人都叫我去汉阳寻人,那晚行动不如早行动。
都已经早上十点了,街上还是没有几个人。我在武汉十多年了,还真没看见过这里如此冷清。我让白芳开着车,无论是听觉、视觉还是感觉,狈永远比人类灵敏。让我成为他的负担,或者他的义务,白芳没什么意见,我更没意见。只是白芳忍不住要唠叨一句:“女人啦!还是离不开男人!”
“男人?你什么时候丑得跟个人似的了?”我用他的话反驳他。他半天没吭气,得意得我哟!这么久的窝囊之气全出了。现在看他还敢种族歧视攻击我是人类不?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颢的诗词红了黄鹤楼,荒了鹦鹉洲。其实登武昌岸边之楼,所观隔江之汉阳的景者是重点。只是崔颢的意景太强了,使人忍不住将心定在了黄鹤楼。是啊!这世上能让李白感觉到无法超越的,就只有崔颢这首《黄鹤楼》了。
崔颢的千古咏叹“芳草萋萋鹦鹉洲”,原在武汉市武昌城外江中,是三国时名士祢衡的墓葬地。以文化沉淀划分,鹦鹉洲成为我国著名的五大河洲之首。(我国著名的五大河洲———鹦鹉洲,白鹭洲,桔子洲,琵琶洲,系龙洲。)既然是洲,注定只能随水势变化,时沉时浮,捉摸不定。明末清初,鹦鹉洲尚在江中,不是靠汉阳,而是近武昌。
相传三国年间,名士祢衡由刘表荐引给江夏太守黄祖。祢衡和黄祖的儿子黄射非常要好,常常在一起玩耍作乐,饮酒赋诗。
那时候,长江中有一座江心洲,洲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野兔出没。有一天,黄射邀请祢衡到江心洲上去打猎饮洒。江夏太守的儿子请客,又选在长江当中的沙洲上,去的人不少,有的人还带着歌伎、美女打算痛痛快快玩个够。那天,一位名叫碧姬的歌女斟了满满一盅酒棒到祢衡面前说:“久闻先生清高的美名,只恨没有缘份见到你,今天有幸,希望先生满饮此杯,别嫌我卑贱低微。”
祢衡没想到在酒场上遇到知己,很受感动,按过洒杯一饮而尽。
正在笑闹的时候,有人将一只羽毛碧绿的红嘴鹦鹉献给黄射,黄射高兴地又将鹦鹉奉给祢衡说:“这只鹦鹉转送给你,但是你要写一首咏鹦鹉的文章,让今天参加宴会的人欣赏欣赏。”碧姬一听,马上挽起袖子磨墨。祢衡是个有名的才子,才华过人,只因生在乱世,才智不得舒展,所以一直心存怨恨。今天他见了鹦鹉,不禁触动心事,便借物抒怀,一挥而就写了一篇《鹦鹉斌》。那赋的意思是说:鹦鹉是一只神鸟,可是没有人认识它,只把它当作笼中的玩物。祢衡写完赋后,又把鹦鹉转赠给了碧姬,以表达同病相怜的情意。后来,这篇《鹦鹉赋》被黄射看见了,他怕祢衡以后得志对自己不利,就借故把他杀害了。黄射把他埋葬在江心洲上。

碧姬穿一身重孝,带着祢衡转赠给她的鹦鹉来到洲上,哭倒在祢衡墓前,表示愿意随他的灵魂一起飞去。她哭够了,就一头撞死在墓碑前。那只鹦鹉彻夜哀鸣,第二天,人们发现鹦鹉也死在墓前了。江夏城里的人们集资为碧姬修了一座坟墓,把鹦鹉也一同葬在洲上,从此,人们就叫江心洲为鹦鹉洲。后来,到了明成化年间,鹦鹉洲沉入江底。可是三百年后,汉阳南门外江边又升出一个新沙洲,人们在沙洲上发现了碧姬的尸体,那只鹦鹉已经变成了一块绿色的翡翠石。这只翡翠鹦鹉被地方官拿去献给了乾隆皇帝,乾隆便将汉阳南门外的新沙洲,重新命名为鹦鹉洲。
原谅我在鹦鹉洲上花太多的笔墨,因为这是明昌大师给我的线索。有一阵子我看《达•分奇密码》,觉得书面把达•分奇的每一幅画都用来作线索,似乎大师早几百年前就安排好了未来的事宜,当时觉得带着把玩的态度就行了,不可太认真。今天我感觉到我也一样,我在前人给我画的圈圈里转,还不能有任何意见。我要找到贱三爷,就必须是他的有缘人。既然两位前辈都给我留了线索,一个提到鹦鹉洲,一个提到汉阳树(其实就是指晴川),我就必须把这两样东西相结合之处找出来,才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已经十一点半了,我有些着急,真在这时找到的话就象专门赶了个饭局似的。根据我收集的各种信息看,鹦鹉洲和晴川相交的位置应该就是长江大桥北头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路边。这里位置偏僻,积雪也没人打扫,白芳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一会儿两脚就冻得没有知觉了。此时我恨死脚上的莱尔斯丹了,要知道只能在有空调的房间里才能直到御寒作用,那它可真不值那么高的价了。
胡乱想着,走到桥墩处,看到不少用油毛毡搭建的临时窝棚,露天处一群人围着一个石油桶做的大火炉在烤火。我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滴,对白芳道:“亏得这地方我们是怎么找来的哟!”
白芳瞪我一眼:“你以为呢?我是闻着人味儿跟着走的。凭你,下辈子你也不会往这些地主转!”
我想朝他伸大指姆,可实在舍不得从袖笼里抽出尚还暖和的手,只好嘴上夸他一句:“那是,谁象你呀!丑得跟人不一样!”
白芳不耐烦了:“你再没完没了的,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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