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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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城郭,水光山色。
萧瑟一身绯红色,穿梭于绿林间格外显眼。那一身的翡翠绿,飘飞的秀发,紧随其后。萧瑟狼狈不堪地说:“你干什么追我?要杀你的又不是我!”露露气得嘴角颤抖,说不出话来。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只好用做的。露露原地后空翻,身体周围飘起“八门”——杜死景伤休生经开八字徐徐上升。
萧瑟顿觉四肢僵硬,木偶般地转过头,害怕极了。露露收起胸前交叉的手臂,慢慢地走进萧瑟。“你不是很会跑吗?你再跑啊!”露露愤怒的拳把萧瑟的肚子打出了一个坑。萧瑟嘴角流血,皱着眉头说道:“八门……八门金锁阵!”
露露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点见识,说吧你想怎么死?”萧瑟满脸的委屈,低着头不出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别跟我装委屈?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露露想到刚才萧瑟极尽无耻的话语,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再粘上,然后再撕碎了。萧瑟抬起头,面部肌肉抽搐着,含着泪花说:“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你的面前。那样……那样你会伤心的。”
露露深深体会到不要脸的真正定义,喊着:“那你就让情怀杀我。为了保存你自己,你连你妈你都卖呀!”露露真的生气了,再一拳打得萧瑟胸前凹陷。八门金锁阵制止了萧瑟的身躯,没有飞,就没有对伤害的缓冲。
“请你不要问候我母亲。”萧瑟坏笑着,“呵呵,我是让情怀杀你,但是绝对不是为了保存我自己。”“狡辩!”露露收起拳头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萧瑟深情演唱着。
下一秒可能死亡,这一秒我依旧放声歌唱;生命的力量使我自强,天大的错一人肩扛。露露听着充满生机的歌声,呵呵地笑了:“你丫,你不是不要脸,而是没有脸。别唱了。”萧瑟再一次化解了生存危机,暗暗自喜。“我真他妈的是个天才。萧瑟结论第一条:不怕美人闹,只要美人笑。”
八门金锁阵的时间殆尽,萧瑟双手恢复了行动力。哪里是萧瑟的歌声有感染力,其实露露打了他几拳后气出得差不多了。萧瑟讨厌不假,可露露就是喜欢他猥琐的性格。时间在萧瑟的指尖流逝,他看着远处四溅的火焰,满怀惆怅地说:“逝者如斯夫,不分男女。”
露露也感觉到强大的能量波动,不免为点点担心起来。“萧瑟,你不是很热爱生命吗?”露露眼睛闪烁着,“我们打个赌,你赢了你继续享受生命,输了你就没命。”萧瑟脑筋可没秀逗了,立刻说道:“说来说去,这个不合理呀。不玩!”
“不玩你得死!”似曾相识的话,吓得萧瑟改口道:“玩,为什么不玩!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露露会心一笑,心说:“我就喜欢你这明知道吃亏,还把吃亏当捡便宜的性格。”话是怎么说,可理解不能这样肤浅。你精心策划一件事情,它的每个细节都了然在胸。面对现实,忽然发现你计算好的人跟你打退堂鼓,所有的美梦都在娘胎中流产,你是什么心情?
萧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只要你能想得到,就会头也不回去做的人。而且不管代价怎样后果如何,他都不知道问个为什么。
“我们来赌他们谁能活着回来?”萧瑟心里大喜,想:“女人智力真有限呀。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你笑什么?”“我没笑呀!”萧瑟咧着嘴说道:“我赌点点胜!感觉她的寡妇双刀够犀利。”聪明的萧瑟盘算着:赌点点胜,成了活命;不成,看在如此关心点点的份上,露露也会饶了他。
可惜呀,他忘记了世界上有一种动物爱吃醋。“你倒是对点点很有信心嘛?你就不想你大哥情怀赢。”露露意有所指。萧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握拳道:“大哥你安心去吧!我们下次见面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尴尬。”露露看着萧瑟,气也不是。

目光回到瀚海草原,秋风阵阵,煞气袭人。
老族长德高望重,拄着拐杖,在阔阔出等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田逵闭上了嘴,这个场合不是他臭屁的时候。
“许晓蕾,花蕾的妹妹。”族长看着面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说,“果然和你姐姐当年有几分想象。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表露你的身份呢?”
彩儿彬彬有礼,先鞠躬然后说:“族长,虽然我是花蕾的妹妹,但是我对管理草原事物一窍不通。”“呵呵,”慈祥的老人笑着道,“既然你已经表露身份,从今往后,草原的女主人就你,许晓蕾。”
还没等彩儿拒绝,矮胖子通天巫阔阔出就单膝跪地说道:“赞美我草原上的美丽月亮,我愿成为你身边温顺的绵羊。”波浪延续,不分男女纷纷跪地,尊敬地说道:“赞美我草原上最美的月亮,您的美丽如同马奶酒一样香醇芬芳。”
宏滔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幼小的心灵难以接受。从一个受伤被救的可怜人,到参加射术比赛的选手,再到被猎杀的所谓白羽,角色转换的太快了。现在唯一一个懂自己心的人也变成了高高在上,无比明亮的草原月亮。
彩儿示意众人起来,上前一步,纤手一挥道:“长生天,我将尊崇您指引给我的命运。”宏滔和她四目相交,两个人凝望许久。
黄昏,草原的落日真的很圆。
宏滔穿着黑色毛衣长坐在望星破上,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彩儿穿着盛装,带着镶有青鸟的头冠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还好吗?”彩儿殷切地问。
宏滔扭头看看了彩儿那张凝脂般的脸,悻悻地说:“我是叫你彩儿呢,还是叫你许晓蕾,亦或者是草原上的月亮?”“看看你那小气的样子。”彩儿笑道,“一个男人还和女人斗气,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宏滔沉默着。彩儿撩起裙摆,坐到黄皮肤小子的旁边。“你还是叫我彩儿,好吗?”宏滔站起身,背对着彩儿说道:“不敢当。我可不敢和你坐在一起。”彩儿脸色一沉说道:“你过来!”
“你是以草原女主人的身份命令我,还是以彩儿的身份?”宏滔问道。
“二者都有。”彩儿说道。“你要是以草原女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对不起。我现在是你们的猎物,我不买账。要是以彩儿的身份命令我,我愿意为这个朋友留下。”
彩儿赧然一笑,站起身拉着宏滔的手说:“别和我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大粪勺子,你可真对得起萧瑟给你的外号。”
宏滔听到萧瑟的名字,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是啊,萧瑟这样的活得很快乐,自己何必难过呢?
两个人的身份截然不同,可受到的关注程度是一样的。彩儿喊道:“躲在草丛里的人请你们散去。你们要猎杀白羽请等三天以后。”嗖嗖,几道身影消失在秋风之中。
“呵呵,你看看我们的命运是多么的有趣。”宏滔和彩儿携手坐在草甸之上,苦涩的风吹过两张反差极大的脸。
“是啊,同样是一起看星星的人。哎,都是命运在捉弄啊。”宏滔感慨地说。彩儿嘻嘻地笑着说:“白痴,你要你能找到花雨神弓,就能成为白羽——草原上的神。”
“可是我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追杀,我能活吗?别说神了,我连狗都不如。”宏滔有些自暴自弃。彩儿第一次偎依在宏滔肩头,一股暖流温暖了这个秋天。
“死要是死多了,那就是鬼了。”彩儿流畅的秀发碰到了宏滔的脸颊。“果然,但是鬼也比我活得潇洒。”“是吗?呵呵。”彩儿仰起头,两个珍珠般的眼睛盯着宏滔。
宏滔回避了灼热的目光,轻轻吹了吹自己嘴边的几根乌黑发亮的头发。再过三天,就是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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