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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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带着欺瞒与奸诈降临瀛洲那条街道没有灯火的照耀,陷入完全的漆黑。带着恐惧与不安的呼吸声在街道的一个阴暗角落幽幽传来。如果不是这死水般的沉寂,如果不是在这只靠听觉的阴暗街道,这呼吸声是不会传开的。
好一阵,“咕”的一声从那个角落中传了出来,继而有个男声带着一丝尴尬说道:“饿了一天,它不受控制。躲了这么久,就算他们折回来也离开了。”只是他又在犹豫,“可说不定他们没走,在这儿搜索着。”
其实那青年心里清楚这么一天没有动静应该就没出什么事,可他心中总是没底,所以一躲就是这么一整天。
那女子站起身来,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对那青年道:“殇河,他们应该走了,我们也离开吧。这里不知有着什么,躲了一整天全身都有些发臭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连一丁点的尘土也容它不得。
殇河也站起来,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许久之后才安下心来。他见云诗蕴浑身不自在,口中说道:“我们去投栈吧!”
云诗蕴的表情却有些无奈,“可我们没有钱,钱全丢在风流香了。”
“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看你浑身不自在,总是有点不舒服。”
云诗蕴也没说什么,也许她觉得那是自然的事也是殇河应该做的事。他就该如此呵护自己。可她也有些奇怪,好象殇河不该对自己这么好,原因是什么,她也说不出。
也许对她来说,她的感情只是出于规则,而殇河对她却超乎规则。这令她有些无所适从,所以她宁愿殇河不这么对她。
但她终究没说出口。两人出了小巷,转到将瀛洲对分的庆乐大街。殇河在瀛洲也住了好些时日,对这瀛洲的交通也了然于胸,他带着云诗蕴拐入庆乐大街之后再绕入另一条小道,拐过一个弯后便到了一家名为“客满客栈”门前。
殇河微一皱眉,说道:“这老板也太不会取名字了吧,这摆明把客人往外推嘛!诗蕴,客满了,我们到下一家。”说着便对云诗蕴微微一笑。
云诗蕴也觉得好笑,“你别说笑了。”说着便走入客栈内。
由于天色已晚,客栈一楼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掌柜在敲打着算盘。他一瞥殇河他们两人进来了,脸色一沉,“两位没见着那招牌么,我们已经客满了。城守大人下了禁令,今日不做生意。”
殇河这才发觉刚才一路走来不曾遇上一个百姓,倒是远处的护城军在巡逻,也不知是否在搜寻他们。
殇河向那掌柜一抱拳,说道:“掌柜,夜色已晚,请通融通融。”
可那掌柜脸更阴沉了,倒似殇河他们欠了他几十万两一般,他压低声弦说着,“都说客满了,客官可别在小店无理取闹,小店对付您这种人的法子可多得是。”
云诗蕴拉着殇河的手臂,“不行便算了吧,我们走。”
只是殇河满脸尽是不解之色,口中不清不楚地呢喃着什么。这情况也太奇怪了,商人是以和为贵,就算真的客满了,对于他的好声好语也不能说是无理取闹。那掌柜这么急着将他轰走,只怕这客栈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殇河也冷着脸,“掌柜,您说我出去之后对护城军的军官大爷说这儿藏了不该藏的东西,他们会相信吗?”他嘴里说得好听,他根本不敢行动,而且他这么说了之后,那掌柜若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不可能放过他。
只是他也没有法子,如果出了外面,怕一下子便让护城军逮住,到时候就是夜君少也不能私自放了他,所以他只能赌。
如果是以前,他有百分百的把握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如今,他一成把握也没有。他身体在那掌柜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都在微微颤抖。而他也不敢再说话,他怕一开口,牙齿都抖得说成话了。
那掌柜目光一寒,口中淡淡问道:“阁下是谁?”
也许是对以前自己的名声有几分自信,也许与自己一般害怕着护城军的他说话的口音并不是萧骑国的口音,殇河在万般思索之后,终于说道:“慰殇河。”
那掌柜还没有下文,二楼却传来“是他”两声。那声音很是熟悉,虽然那口音也非萧骑的口音。
殇河听到那声音之后,脸色数变,脑海中浮现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口中低低道:“月茗音?”
只听得“咯咯咯咯”数声,一位女子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即使灯火昏暗,可那张脸似乎反是清晰。明眸皓齿,身姿盈盈,正是与殇河分别三年的月茗音。她身上虽然穿着便服,可那娇美之资更是明显。她比三年前又美上几分,稍欠打扮的云诗蕴道是逊她半筹。
月茗音见到殇河立马转过身去,用手指沾了唾液在眼角擦了擦,之后便欲扑入殇河怀中,口中仍低声念着,“夫君。”就似心有万般思念终化成这一声。
只是她的真面目早在三年前殇河便已是知晓,而且是很是彻底的清楚。他忙退了几步,身子靠着客栈的门,右手前举示意让她停下。

可月茗音也没打算就那样扑入殇河怀中。若他一身干净,出于对自己形象的保护,她还是会象征式地多做些动作,如今殇河比农民伯伯还农民伯伯,那就对不起了,要扑到他身上,自己都不知得洗多少天花瓣澡才能救得回,所以就算了。
那掌柜看了月茗音一眼,又忙对殇河道:“原来是姑爷,那就是自己人。月丛生失礼了,请姑爷见谅。”
月茗音看了云诗蕴一眼,又缠了上去,若非云诗蕴一身脏兮兮的,只怕要搂着她,“这位妹妹是?”
云诗蕴正要开口,殇河抢着说:“她是我表妹。”非是他不愿意公开云诗蕴的身份,只是这客栈应该是月氏一族所开,他与月茗音虽只有夫妻之名,但总是夫妻,此时若公开云诗蕴的身份怕会多惹麻烦。
月茗音白了殇河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哪来的表妹,敢跟本小姐胡扯,真当我是笨蛋吗?”只是她也没说穿,拉着云诗蕴,说道:“我们也别在这儿说话,上楼再说。”又转过身对月丛生说道:“丛生,给姑爷和表妹准备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声音轻柔,一点也没有命令的口吻也没有。
月丛生点了点头,“是,小姐。”
月茗音带着殇河他们两人上了二楼。二楼上站了好几个黑衣人,他们见到月茗音带着两人上楼,眼光均是一寒,淡淡问道:“小姐,他们是?”
月茗音带着甜甜的微笑,“他们都是自己人,他们让一间房间给他吧!”然后她转过头对殇河说道:“你先去梳洗,然后再到我房间来吧,我的房间在最里那一间。”她“嘻”了一声,“你的表妹就交给我打扮吧。”说着便拉着云诗蕴进了一间房间。
过了好些时候,等殇河梳洗完毕换上新衣之后走到月茗音房间前敲了敲门,“行了没?”之后就是月茗音的声音,“行了。”
殇河推开门走了进去,那时云诗蕴已经梳洗完毕,换上新衣,那清丽秀气直透了出来,那脱尘的气质直逼月茗音,在容貌上,她们是不相上下。殇河也只是一呆,随即恢复过来。
月茗音鄙视地看了殇河一眼,坐到床上,“看来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红杏出墙的可倒是你。”她突然凑到殇河身旁,勾住殇河的脖子,“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干吗对我说谎。”
殇河却青着脸,“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与你之间只是挂个名而已。”
月茗音松开手臂,脸又成了一副慵懒的神色,“干吗急着解释,怕妹妹误会?”
云诗蕴对月茗音似乎带有敌意,看她的眼神虽然平淡,可平淡之中却带有一丝敌意,或许她也不明白那一丝敌意从何而来。
殇河淡淡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茗音打了个呵欠,脸上带有怒色,“全是拜你抛妻所致。三年前你是逃了,可怜我一个小女子一直被关在夜家。”然后就是一副眼泪欲下的模样。
可殇河打死也不相信她会哭,可那样子也令他有些罪恶感,忙扯开话题,“当下城门大关,那些护城军在城内四处搜寻,想要出城是难上加难!你打算怎么离开?”
月茗音转过身,坐到床上,手轻轻拨弄脚上戴着的脚环,摇晃着脚环上的铃铛,“本来我打算做一些我并不大想用的方法,不过你来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殇河托着下巴,“现在最简便的方法便是从夜家地下密室的密道离开,而我们进入那密道的方法当然还是——声东击西。”
月茗音迎着殇河的视线,“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看来,我还是得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毕竟他们也算是你的干爹干娘。”
殇河眉头一皱,月茗音的话是否说明她也知道夜家密室的存在。以月茗音的本事,与月氏的实力,怕就连夜家也无法困住月茗音三年,可她始终在夜家待了三年,那是否说明了一些问题。而且她当年与自己回到瀛洲夜府似乎也说明什么问题。
“你要暗杀夜刑纵?”
“我到底还是儒车的人,杀了夜刑纵,当可以去了儒车一个心头大患,若有这个机会,我当然得去做了。只是夜刑纵很难对付,未必杀得了他,可至少可以引起夜家的人的注意。”
云诗蕴站了起来,对着月茗音淡淡道:“刑纵不会死的,你的做法怕反会被他看破。”那股敌意却是越来越浓。
月茗音看着云诗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若月茗音是男的还可以接受,可月茗音是女的,那种炽热的目光,很是奇怪。月茗音许久才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你说他死不了,那应该就死不了。”她转过头看了殇河一眼,“那该怎么做呢?”
殇河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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