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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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将一切的辉煌掩去,那座金碧辉煌的屋子却在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一个男人孤独地坐在那张白玉砌成的椅子上。他手托着腮,呆呆地看着这空荡的房间。他的脸很是憔悴,很是病态,而他的眼神就如这房间一般地空荡。
此时,漆黑中传来声音,“主人,朝曲已传来消息,已经找到少主了,正带他前来。”
那男人听了之后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咳嗽几声。
那声音再次传来,“主人,您可得保重身子,既然少主已经前来,您就别再使用征天上术,不然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那男人摇摇头,“水愚墨那个老匹夫多次想铲除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刻停下来。就算那小子过来,封住征天上术的他也未必成事。说我们是异端?什么才是异端!自古只有成王败寇,败者自无话可说。”
那声音道:“这终究是信仰问题,我们是否一定要将它提升为政治问题。”
那男人咳了一声,“信仰也能说是一种文化,当文化不同的时候便会产生矛盾,毕竟人都希望别人认为自己才是正统。而排除其他文化坚持自己的文化是政治所必为之一,那么不将这信仰提升为政治问题能成事么!”男人就如一位智者,不紧不慢说着,“我们别无选择,既然这个时代容不得我们,那么我们便要创造一个可以容得我们的新时代。”
“借氓国之手取得天下一统,再取而代之?水愚墨凭水氏一族自不会容我们乱来。再说胜栗也是难对付得很,他们一文一武,我们绝无插手之地。”
“承宣,那是你看不到背后的一切,如果你也拥有征天上术的话,每个人所做的所有原因你都将一清二楚,那么任何破绽便尽收眼底,那还有什么不可能之事!”
“只是如此非凡之功自有其触犯禁忌的后果,主人,还是少用它吧!主人就算不凭借它也已经纵横鼎天七国了!”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承宣,你知道征天上术使用过度会带来的另一个后果是什么吗?那是对自己的信心的流失。依赖它之后再放开它的话,什么事都不敢想,也不敢放手去做了。就如那小子一般,如果他敢去想敢去做,朝曲与夜歌如何捉得住他。如今的他已失去了拥有征天上术时的自信。”
智者,仅有智者才拥有这份的冷静与从容,拥有这等才识。那是他们一脉的特色,也是侍奉怒兽真麟而获得的才能。
男人缓缓闭上眼睛,“而且我想做的也非你所想的谋朝篡位,就是氓国在萧骑衰败的现在也无法取得天下的。能取得天下的只能是一个谁都料不到的国家。可惜我怕是见不到那一日了。承宣,我死了之后,带我回碧水云宵吧!”
那声音沉默了,饮家并非是喜欢杀戮的家族,所以他们以往选择了低调。只是他们的信仰却被称为异端这一点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因此才会认他为主。可是八年那一日,血似乎流不尽一般。知道了真相的青年,真的可以被称为“少主”么!也许等待的只是血的复仇。
那声音久久才道:“主人,您后悔了!”
“没有,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的。那只是我的一个希望而已,原不原谅也是无所谓的。”他露出浅浅的笑容,那个笑容却多少含有一丝苦涩,说不定他真的后悔了。
“主人,早些歇着吧,明日早朝怕水愚墨又会与您过不去。”
“我再等等,你先下去吧!”
只是那屋子始终空荡荡的,从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消失,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发着青光的油灯的灯火在摇拽着,之后在气息的吹拂下熄灭了。
萧骑,瀛洲
自那一日饮朝曲放火烧了草屋之后,殇河便一直发着高烧,那三人也就在殇河昏迷中赶了好几天的路,到了东南大城瀛洲。
这些日子,瀛洲第一大家夜家要举行祭祖,整座城也热闹不少,不时可以见到萧骑成名大将出现在这座大城中。
饮朝曲到客栈一打听却被告之客满了。夜歌一个闪身,绕过那客栈老板闯入一间客房,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她指着那老板道:“你这人可真奇怪,会不会做老板,这生意上门却推掉,有这么做生意的么!”
那老板见被揭穿,脸涨得通红,“这店是我开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小姑娘倒是你,牙尖嘴利的可别找不到好婆家。”
饮夜歌可急了,正要上前好好教训那老板却让饮朝曲给拦住了。饮朝曲向老板一抱拳,“告辞了。”便拉着夜歌退出了客栈。“小妹,如今少主得了重病,这儿又是他相熟之地,我们别节外生枝了。我去找大夫,你去买些吃的,到时候也别集合了,直接回马车那儿便成。此时夜家一干英杰尽数到此,你可别惹事。”他见夜歌仍嘟着嘴,拍拍她的头,“乖,听话,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别老是把我当孩子,我也不小了。”饮夜歌小声说着。她回头看了那客栈牌匾一眼,心里那股气就是消不下来,右手抖开,缠在手上的布条自然松开,束成布剑。她轻轻一跃,奋力一斩,将那牌匾劈成两半。
那老板听得“哐”的一声,急忙出来瞧瞧,待见己家招牌让人给砸了,一时无名火窜上心头,“好啊,你这丫头倒没王法了,竟敢在瀛洲城里闹事,而且偏偏惹上我,我不好好教训你,我这招牌也不能重新挂上去。”

他好似昏了头,不曾瞧见夜歌束布成剑这手功夫,直接往前冲,右手提起那砂钵大的拳头,迎面就着夜歌就是一拳。夜歌往后踏了一步,身子一个半旋转,带动那柄布剑旋了半圈,一剑将那老板扫开。好在她用的是布剑面而非剑刃,不然就是布剑,也该将那老板扫成两半。
夜歌上前踏了一步,右手一抖,那柄布剑松开,那布条尾端甚是灵动,就在那老板脸上扫了两下,赏他两个大巴,之后故作无知,“嘻嘻,老板,小女子长得漂亮,也无须看着我脸红啊。”
围观之人众多,却也无人上前相助,见到那老板受辱,也只能低头叹息。只是人群中传来一声,“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声音甚是洪亮,之后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那人长得俊郎,一身军装,眼睛里尽是雾气,看不穿他的神采。
夜歌将布再次束缚起来,举着布剑指着那人说道:“你倒是问他,客栈打开门做生意,他不做我生意也罢,还出言辱骂于我,我不反击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夜歌话音一紧,“你们萧骑的王法就是欺负人的么!”
那人向客栈老板看去,问道:“老板,你如何不做她生意?”
那老板眼间,认出那人来,他连忙道:“夜上将!”他吐了口气,慢慢道来,“这些年夜家众儿郎誓死保卫我们萧骑边境,若无夜家,只怕萧骑也未能有如今的风光。小人卑微,自知在大事上是帮不了夜家什么忙,恰逢今年夜家祭祖,小人担心夜府虽大也未能容下所有将军,所以想留下上房,到时候可有荣幸迎接夜家将军入住。所以……”
那夜上将向老板一抱拳,“老板客气了,守卫边境,夜家身为人臣自然义不容辞。至于祭祖一事,夜家众人都是行伍出身,到时候是会住在军营中。不过还是多谢老板的好意。”那人转身对夜歌作了一揖,“这位姑娘,一切只是误会,在下向姑娘致歉。”说着又是一揖。
夜歌右手一抖,布剑松开,又成布条缠到他右手上。她“嘻”的一声,“夜家不愧为鼎天四大家之一,我看比氓国水家要好很多。这位哥哥,你不如带我到夜家瞧瞧,让我长长见识。我倒想见见夜家家主夜刑纵夜统领。”说着,眼里尽是向往的神色。
那人抱拳说道:“可真是对不住,伯父家正忙着祭祖一事,我伯父怕是没空接见你了。若姑娘真想与夜统领见面,可等到祭祖之后,到时候拜上名帖,也许伯父会见你一面的。时候也不早了,姑娘,告辞了。”说着便转身走开。
饮夜歌心中轻笑一声,“越不让我去,我就越想去。”她正欲往前走,可左肩已让人拉住了,一个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快些离开,我们被盯上了。对方是个高手,功力只怕比我还高,再留在瀛洲,只怕要多生变化。”
饮夜歌虽然有些任性,却是十分听饮朝曲的话,当下一点头,转过身随着饮朝曲往城里的一处旧宅奔去。
饮朝曲本欲引开追踪他的人,只是奔得少许路程再也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他深怕夜长梦多,便带着夜歌往殇河与云诗蕴那儿奔去。
夜歌眉头微皱,“哥,你知道追你的人是谁么?”
饮朝曲摇摇头,他也算看走眼了,这瀛洲也躲着如此高手。
不多时,两人已到了原出发地,只是那间小房子里空无一人,殇河与云诗蕴两人已不知所踪。夜歌心一慌,当初他们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找到殇河,此次不知又得花多少时间,可那位主人却无多少时日可等了,“难道是夜家将少主抓走了,该死,我们去夜家。”
饮朝曲摇摇头,“只怕是他自己逃走的。我们也是太大意了,即使‘征天上术’被封,只是才能毕竟是才能。”
“果然是慰殇河那个小鬼。”突然间,一个声音在饮朝曲与饮夜歌身后传来。那冰冰的杀意顿时传入他们体内。饮朝曲与饮夜歌同时转身,那时一柄散发着紫色幽光的长剑横在他们的脖子上。那人速度之快,行动之隐,已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慰殇河在哪?你们又是什么人?”那人将剑往前一压,在饮朝曲与饮夜歌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那鲜血一流到那柄紫色长剑之上便淡去了,连一丁点痕迹也没有。
“我这柄剑可是特别喜欢血的,再拖下去,它只怕是要吸干你们的血。”
突然间,饮朝曲往后一缩,他右手抖开,缠在右手上的布条卷了出来,被持在手上那一端绕着他的右手,而另一端则一圈一圈地卷起来,束成一柄布剑。这一手功夫与夜歌如出一辙,只是比夜歌更加地熟练。
那一刹那,布制的巨剑往那中年人头顶劈落。那布剑虽然无锋,只是那一劈绝对能劈落对手的项上人头。当然,前提是对手不是眼前这个中年人。他就鬼魅一般,在绝死之地逃开饮朝曲这必杀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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