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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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母女的哭闹引来了护士,娃娃脸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看着跪在门前的贵妇人,还有那个落汤鸡一般的高贵公主,她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叶洺你们认识?”
听着冰渣子一般的声音,林楠一挑眉,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真应该让你去北极给企鹅作护士”听着好像面前的护士认识叶洺,她有了主意:“叶洺要自杀。”
娃娃脸慌了神,她焦急地拍着门,大喊:“小叶子,你干吗啊!你给我把门打开。”
拍了一会儿,见还是没反应,娃娃脸意识到问题大了,赶紧掏出手机给值班的梁医生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是那个看着很五大三粗的医生,他一脸焦急,带着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用他厚实的身体撞开了病房门。
而我,也被这一声地震般的巨响惊醒,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却被着急冲过来的娃娃脸搞懵了。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悲伤地哭喊:“小叶子,你别做傻事儿啊,你干吗要自杀呀,大不了,姐姐不逼你做我的伴娘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林楠和那个女人进来了,一时之间,忘了该说些什么。而曾经给我做手术的梁医生一脸的焦急,他甚至要我去做些检查。我这才知道,林楠导演的一出闹剧,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滚了出来,“你们走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们。”我把脸扎进娃娃脸的怀里,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宁愿让娃娃脸做我母亲,而不是她,站在林楠身边的那个贵妇人。
“这怎么回事?”娃娃脸惊愕地说着。
“她是她的亲生母亲!”林楠冷漠地说。
“小洺,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告诉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她哭得很伤心,可是哭就能挽回一切吗?
梁医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带来的实习医生打发回去。他说出了一切,当梁医生说到我和正常女人没两样时,那感觉像是在说一个机器人似的,确实,这事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可以很义正词严地规划这种病人的未来。最后,他对林颖说:“叶洺的经历我们也知道一点,我不好说什么。只是,既然你们已经相认了,我希望你能尽一点迟来的母爱,多关心一点她的心理健康,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然后把娃娃脸也叫了出去。
听他说话的时候,林楠瞪圆了眼睛,而且一直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林颖早已哭成了泪人。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个很奇怪的组合。我和林楠这对没有任何靠谱关系的姐妹,我的亲妈林颖,林楠的养母。我默然地坐在床上,任由她慢慢地擦干我的眼泪,只是她擦不完。
她说她不指望我能原谅她,她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她知道她很卑劣。她说她也一直在心里放着一个小影子,那便是她离开我和爸爸时刻在心里的一个伤口。她曾在林楠爸不在身边的时候,也孤独地站在阳台上,努力地在心里勾勒出一个长大的小洺,但是她永远勾勒不出来一个传神的已经长大的叶洺。她只记得那个蹦蹦跳跳用半生不熟的童音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的黑眼睛,茫然可爱晶晶亮的黑眼眸。她想过要回来看我和爸爸一眼,但是她不敢,她已经跨出去那一步,一个新的家庭需要她去付出。
而如今,儿子变成了女儿。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呀,她悲苦地喊。
而林楠说,难怪你喜欢穿男人衣服,还说不喜欢男人。
生活就是一杯深红色,琥珀般的红酒。淡淡的涩,淡淡的甜。连握杯子的手都不能直接去碰触,只能,握住那长长的杯脚。
但我始终,没能喊出那一声“妈妈”,尽管我的心底很想很想。我只是从她身上剥离出来的血肉,而并没有,培养出感情。她现在,是别人的,妈妈……
“哼!我觉得我们的故事都可以拍出一部电视剧了。生日宴会上,被好友泼了酒,男友也走了,爸爸死了,而我妈,竟然不是我的亲妈,我最神秘最关心的好友居然是我养母的亲生女儿,而且她还曾经是个男的。老天爷喝多了吧。”林楠冷笑着,如是地说。她脸上精致的妆被泪水洗成了颜料,就像莫筱的颜料板。
我冷笑:“你直接说你恶心得了。我是变态,但我能怎么办,我有的选吗?我宁愿当初那人的匕首杀了我,也省得看到这乱哄哄的遭遇了。”
林楠嗤笑:“你得了吧你,还跑来装可怜。你多幸运啊,这种万分之一的离奇事件都能让你赶上,泰国的人妖要是赶上了怕是激动地感叹被老天爷的馅饼砸死了。”
“你!”我气得龇牙咧嘴。却动弹不得,身体正被林颖牢牢地抱着。怒火控制不住地卷上来,我用力去挣脱她的拥抱,一边愤怒地大骂:“你别跟这假慈悲好不好?你是她妈,你去抱她OK?”说的时候,平息很久的眼泪再一次滚出来,心里,就像洒了一把沙子,硌的,隐隐地痛。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痛苦忏悔的眼神裹挟着强大的能量,穿过我的心,但也燃起了一丝温暖。我无奈地放弃了挣扎,扭过头,但好像听见林楠叹了一口气。
娃娃脸再一次跑回来,手里还拿着简单的衣服,“林小姐,要不,你先去我们员工澡堂洗个澡吧。”
林楠这才悲伤地笑笑,她的身上还有浓郁的红酒味,而今天对她来说,是最惨烈的时刻。我惊慌地说,“我也去。”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其实我只是想逃离那个女人。跟着娃娃脸到了浴室,我只是站在外面,林楠歪头想了想,然后说:“你也一起洗吧,正好,有人给我搓背。”

我尴尬地猛摇头,在一个寝室也住了接近半年,每一次洗澡我都避开她们的时间段。原因无它,我不敢。
林楠笑了,我以为她从失去父亲的打击中恢复了,她嘲笑我:“瞧你那熊样,就算是个男人又怎么的,老娘还怕你呀。”
于是我迅速加入了她,面红耳赤地走进浴室。一来是残存的和美女共浴的旖旎念头,二来则是她的嘲笑激起了我磨灭以久的勇气,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我哆哆嗦嗦地默念这四个字,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却好一会儿不敢睁开眼睛。说实话,进去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耳畔传来林楠戏谑的笑声,猛然,病号服被她扯开。“啊!~”尖叫声响起,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只妖孽发出的。
尖叫过后,再经过地狱一般寂静的10秒,林楠痛呼:“叶洺,你他妈抓哪儿呢?”
我哆嗦着松开手,刚才闭着眼睛胡乱出手,只觉得抓住了一团很柔软的东西,同时,沉溺于那种触感,我情不自禁地捏了几下。林楠一丝难以察觉的呻吟飘进我的脑海,同时被自己胸部传来的异样感觉惊醒,也包括林楠的声音:“你还真色上了啊,你的胸还真是货真价实呢。”
接下来,一条滑腻腻的大腿探进双腿间,脑海里过电一般。我大口喘气,身体也退到了墙壁,我不得不睁开眼,如今已不知道谁在调戏谁了。
而林楠那只妖孽,满脸桃红地瞪着我,“呵呵呵~”好一阵缠风卷柳地笑,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声,她问我:“反应这么强烈呀,哈哈哈。对了,叶洺,你之前,有没有和女人那个?”
我脸涨红,激烈地摇头。
她说:“那还好,否则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笑笑,“洗澡了,给我搓背。”她又恢复了一副公主样,颐指气使,高傲重新回到她的身上。这才是林楠,你可以打击她,可以无限制地压榨她,但她永远是坚强的,她计算机型的大脑总是会分析出减少最大伤害的处理方式。对她来说,只要有明天,那么发生在她身上的就永远是昨天,而她,不需要自作多情地回忆昨天。
这点上,我和她截然相反,我总是习惯沉溺于昨天。
很奇怪,我们俩的裸呈相见,并没有让我特别尴尬,一直不敢正视自己身体的我,也淡化了看见自己身体的难言的情绪。最重要的是,再看见一个女人的,也没有了任何心理和生理上的状况(流鼻血)。
“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激烈地抵抗她,你的亲生母亲。”朦胧的水雾中,林楠突然说话。
我黯然地说:“我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想她,包括做梦。呵呵,但我永远梦不见她的脸。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恨她。”
“但你不能否认,你很想念她。刚才从你的反应我就看出来。”
我扯了扯嘴角,终究是放弃了反击她的话,盘腿坐到地上。温热的水流铺天盖地地从头发上淋下来,看上去,就好像小小的水帘洞。
林楠也坐了下来,靠在我的身边,将头搁到我肩膀上,她一边用手招着水流,一边说:“还是向前看吧,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你还整天痛苦在回忆里。幼稚!”
“那你不幼稚,自己一个人去找刘然,好歹叫上我呀,最起码,我也当过混混好多年。”我愤愤地说着,手也攥起了拳头。
“你得了吧,你去,那畜牲祸害的就是两个女孩儿了。”林楠嗤笑,她叹口气,哀伤地说:“只是我想不到,莫筱居然会那样对我,起码,我也是为了她呀。她就不想想,我有那么贱吗,贱到自己送到狼嘴里?哼,这就是闺中密友啊,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说话,只是搂过她的肩膀。其实我知道,莫筱也很痛苦。这时,林楠突然哭起来,我只好竭力地安慰她。我从没见她哭得如此悲痛欲绝,于是我紧紧地抱着她,她哭到伤心时,我的眼泪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下来。
直到娃娃脸走进来,发出震天价的吼声,我们俩才醒来。
站起身,林楠白生生的身体刺得我眼睛疼。加上刚刚沐浴的效果,白里透红啊。我暗暗赞叹,经常用牛奶沐浴,真的不一样啊。也许发觉了我在偷看她,林楠很鄙夷,“看什么看,不会看你自己?”
娃娃脸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说:“烂树叶,你要正视你的性别,别给我乱来。”
回到病房,那个女人已经歪在病床上睡着,我不自觉地开始打量她,淡淡的眉毛狠狠地皱着,脸上的肉也不规则地挤在一起。“唉……”我暗暗叹口气,拿过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也缩了缩,继续沉睡。
“想叫就叫吧。”林楠在身后轻轻地说。
我摇摇头,走到阳台上,窗外的夜空,寥寥地挂着几颗星星。林楠跟过来,坐到我身边,我们俩紧紧地靠在一起。
“你打算就在这陪我坐一宿?”我问她。
她把头搁在我的肩上,长长的头发有一部分滑进我的胸口,痒痒的,“我不敢回家。”林楠淡淡地说。说着,我的衣服便被她的眼泪浸润,我无言地拍了拍她。
“要不,去弄点儿酒喝?”我兴奋地问林楠。
她也兴奋地应了声,但是她说她想喝家里的红酒。我说你得了吧,要不你自己回家喝红酒去,她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喝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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