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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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我们便是那一个个的戏子卑劣高尚猥琐纯洁,各不相同却又殊途同归。茫然和懵懂中,我们华丽地粉墨登场,一遍遍地排练着命运导演的人生大戏。只是没有观众,剧本也任由我们一个个的戏子自由发挥。虽没有剧烈的血腥,但一场场沉痛的现实用力地划伤了我们的心。得到其实是最大的失去。
进了卧室,我就站在那儿,任由奶奶细心地找出已经很老的纱布,任由她细心地裹住我受伤的手。心,也似那一层一层包裹的千千结,亲情肆意地在空气里流淌,伴着我激动的眼泪。
如果,我的哭能挽回所有失去的一切,那我宁愿哭瞎了眼睛。哪怕别人会不屑地骂我脆弱。不知是身体里的所谓的女性的激素惹的,还是灵魂逐渐地被这皮囊一样的身体所同化,我越来越爱流眼泪。
至少我明白了一点,如今的我可以很放肆地哭泣,而不用,被人骂作“娘娘腔”。原来,可以哭是很幸福的事。
“很痛吗?”奶奶裹好了我受伤的伤口,抬头看着泪眼朦胧的我,她心疼地说着。
我摇摇头,抱住了奶奶,将头埋进她的胸口,“我是高兴的,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了,呵呵。”
我在她的怀里笑着。哭笑不得,大概就是现在的我吧。而那不正常的反应,也惹得奶奶轻笑起来。
她就像小时候,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仿佛小时候,我被漆黑的魇惊吓。
“老婆子啊,我们还饿着呢,你们俩还不赶紧做饭去。”爷爷嗔怒的声音传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爷爷,只见他微微笑着,并不是生气的样子。他和裴健已经摆上了楚河汉界,而裴健正皱着眉头,低头苦思对策。很简单的两个人,一老一少,可看着,却充满了简单的温馨。
“鱼不是那样炸的!”
“别放那么多盐,你要齁死谁呀!”
“油放多了!”
“焦了!”
……
我狼狈地站在厨房里,以为会做饭的我,被奶奶驳斥得快找个洞钻进去,她背对着我,不咸不淡地说:“还早着呢,以后毕业了,你可要多做饭。”
“我学做饭干吗,大不了,我毕业了就和你们住在一起,您给我做饭不得了。”
“奶奶还能给你做一辈子饭哪,都老大不小了,还指望着奶奶做饭,难道你还要让奶奶给你以后的丈夫和孩子做饭?!”奶奶嗔怪地回头瞪我一眼。
我脸瞬间热到了极限,生活中,充满了炸弹!可我却不好驳斥奶奶。
想来想去,我打开厨房的门,准备躲到客厅去。却传来了爷爷和裴健的吵闹声。
“臭小子,耍赖!”
“不是啊,爷爷,我走错了啊!”
“不行,你都悔三步棋了!”
“那您就看在叶洺的份儿上,再让我悔一步怎么样?”
“不行!下棋如人品,你就是我孙女婿也不能再让你悔棋了!”爷爷气得胡子乱飘,口不择言。
而裴健也正好心虚地将头扭往厨房的方向,更尴尬的是,我正好走出厨房门。四目相对,裴健的脸瞬间胀红,而他的表情傻得让人恨不得一个脑瓜崩狠狠地弹下去。当时我是这样想的,甚至我想拎着他高大的身体从阳台上扔下去。
“好吧好吧,别说爷爷不给你面子,再让你悔一步好了。”爷爷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嘟囔。
两相权衡,我还是决定回到厨房,至少,这里只有一个人让我难堪,而客厅里,会有两个,尤其是裴健。
从爷爷家走的时候,他和奶奶坚持着送到了楼下,一步三回头中,爷爷和奶奶的脸上始终露着不舍的笑容,只是,他们不停挥动的手,就好像慢镜头,我知道,他们很老了。其实那一刻,我很想,什么大学,都去他的,我就这么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去享受丢失了很多年的爷孙之情。
楼前站立的一对老人,身后破旧的老楼房,淡黄的斜阳,在我的脑海里凝聚成一幅生动的水墨画。我甚至有个冲动,找到莫筱,通过我的描述,让她用笔墨再现那样经典的黄昏。
回学校的路上是裴健开的车,我也懒的再争执。一路上,我没说话,甚至都没去看他。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我和他仅此而已。永远也不能跨越雷池一步,一旦跨出去,那将会万劫不复。
这之后的一段时光里,我和身边所有的人都相安无事,裴健偶尔来找过我几次,可都被我用学习的理由推开了,事实上自从那次从爷爷家离开,我想我明白了些什么。我重拾了人生的希望,虽然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拼命地去学习。拼命地去啃着厚厚的国外大作家的著作,去理解他们勾勒的人生。
而对此,林楠表现得很是诧异,她目瞪口呆地说:“叶洺,你太可爱了,你不会真想以后靠卖字为生吧。”不怪她,虽然她的理解可以说是对作家的侮辱,但这是个事实。相比画家,作家更是荒野里的野草。
莫筱很为我打抱不平,她依然鼓起余勇去反击林楠:“如果没有了艺术家,那世界将会变得一张白纸般的苍凉。”
林楠惬意地看我们一眼,一边喷着她那1000多一瓶的补水喷雾(B市的干风很让林楠困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教导莫筱,当然也包含我:“你会画男人了么?你知道,在我们经济学的领域里,早已把你们的行为定性为1%能转换成财富的几率。几千万的人去争那1%,你觉得你很有希望么?”

“姐姐,在我们艺术家的领域里,你们不过是代表着一张张铜臭的金钱而已。”莫筱继续抵抗,大有董存瑞舍身炸碉堡之雄浑的气势,可惜,林楠这座碉堡远不是地球上已知的元素构成的,恐怕C4炸药都不能耐她何,当然,这是精神层面的,她的和普通人一样的脆弱。
使劲喷了无数次,只见镜子里的小脸有了淡淡的水色和那一抹嫣然的红,林楠才收起那瓶足以让我和莫筱吃一个月食堂的昂贵化妆品,实际上,那一瓶才你不用吃饭了吗,你别忘了,你每天吃的是需要用那一张张充满铜臭的钱买来的。也许农民不用花钱,哦不对,农民就不用花钱购买油盐吗?”她笑得好像一束怒放的娇艳玫瑰,但,在我和莫筱的心里,她永远是一条蛇,一条会笑的毒蛇。
我还没说话,寝室的门,就被李小婉粗暴地撞开了,我提醒过李小婉,“你能不能文雅一点,轻轻地用钥匙转开,然后再轻轻地推开呢?”记得我当时是以一个小学校里,对顽劣的小学生训斥的年轻老师姿态去教导她。而李小婉翻翻白眼,她说:“你累不累啊你,开个门还说这么多话,其实我觉得有锁都麻烦……”
进来的李小婉一脸的沮丧,我知道,她再一次被裴健抹杀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这样的事,已经导致我们三个宠辱不惊了,所以,每次一听到李小婉扯起这个话题,我们仨一致的反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过,她每次提到裴健的时候,我心里都莫名的有一点点触动。我很难理解这种心理活动。
李小婉正准备抱怨之际。
林楠皱皱眉,“到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和莫筱心领神会,都放下了手里的书,就要往外走,李小婉一声嚎叫:“等等我,我刚出了一身汗,换件衣服。”
我们仨同时苦笑,当时已是12月24日,西方人眼中的圣诞节。而B市的空气早已沉浸在零下的寒冷中,李小婉居然还能出一身汗回来,我的脑海里不禁勾勒出她用少林洪拳和裴健打斗过一番。林楠固然穿着裙子,prada的皮靴,她不怕冷。我和莫筱早已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而且还是张大钻石男广告的“小鸭圣吉奥”牌子。对此,林楠批示:“你们俩,看起来就是两只活脱脱的母鸭……”这一点,李小婉由于身体过于强壮的原因,也同样地被林楠从另一个层面来羞辱:“大哥,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穿短裤去逛大街呀?”
当然,莫筱很不甘心,她十分鄙夷地取笑林楠:“你的打扮就像是一只鸡。”
“其实我说得不够贴切,你就像大街上穿着羽绒服等待客人的女人……”林楠停下脚步转身不屑地说,当然林楠这句话是对莫筱说的。
我每天就沉浸在她们和我的互相讥讽和羞辱中。人说习惯成自然,虽然她们两个看着很高贵的女生和我这个后天女生当然加上李小婉,我们时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曝粗口,各种粗鄙的词汇和京骂,不时地从我们的樱桃小口(李小婉应该是血盆大口)中轻易地吐出来,渐渐的,我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只不过有一次在学校那间高级咖啡厅里,一个男孩就因为林楠说出不堪的话咬到了舌头,那一声惨叫在整个咖啡厅里回荡。
这一年的天气很奇怪,原本应该下很多场雪的B市依旧毫无动静,天干燥得要死。而南方,无数场暴雪酝酿了一场巨大的灾难。看起来,就像是怪力乱神的老天爷将中国的版图整个翻了一个儿。火车停驶,高速公路封闭,而困在高速公路上大大小小的车辆不得不无奈地原地等待。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里,司机师傅们没有水喝,没有饭吃,更有新闻说,某一个长途客车上嗷嗷待哺的幼童差一点冻死。
林楠第一次关心起了时事版面,京华时报的版面就是南方的雪灾。林楠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头也不抬地说:“这次损失预估在几百亿美元以上,对于即将到来的金融危机,这对中国的经济影响很大呀。”
看了一会儿,她抬头说:“本市也派出了电力工作组去支援南方了。”
而我和莫筱则震惊与天灾中的普通人众,输送电力的铁塔都被冻得折断。而那些永远站在第一线的武警战士们,也牺牲了几个。
李小婉继续切着她的牛排,甚至把我那一份也扒拉过去(很早开始,她就独断专行地告诫我:叶洺你不能吃太多肉,会长肉。至于她为什么不去抢林楠和莫筱的,林楠从来就不点过多的肉食,而莫筱,她的身体仿佛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她永远知道自己该吃多少,而且吃下去的肉永远不会长在她的身。她一边饕餮一边说:“我说本市怎么不下雪呢,原来全跑到南方去了,对了,灾难死了多少人?”
我耙了耙头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李小婉的话头。
餐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邵溪又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和裴健勾肩搭背地走了进来。裴健偷偷地给了我一个打招呼的笑容,我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去看了看李小婉,而她好像并没有察觉,而且看着裴健,她的脸红得好像兔子的眼睛。我无奈地在心里给了她一个花痴的定义,便低头去喝我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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