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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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各位是否有过打架的经历。我虽不是个争强好胜容易热血沸腾的人,但是运气比较背,所以总是会因为误会卷进是非麻烦里。我常常说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可是如果有人已经挥舞着拳头要朝你暴力相加,我想任何人也没有了和其讲道理的心思。所以虽然我为此进过几次医院,但我的确是个性格温顺乖巧的好孩子,如果要说我我有什么不讨人喜欢的,也就是不大喜欢读书听课和偶而早上睡过头,其实也不是经常睡迟的,一周也就那么5、6天而已。除此之外,我其他方面绝对都是众生典范啊。体育不是我的强项,打架更加不是。
所以我在多次被打的经历里总结出两个道理,一是在危机面前不可怯战,面有惧色只会让要揍你的人斗志勃发,他是不会因为你的求饶放过你的,否则,就不叫找茬了。第二点嘛……就是,人类的潜能绝对是无穷的,尤其是在被逼的情况下。
因为这两个道理,与其呆在家里坐立不安,还不如立刻行动起来,如果能比别的人都更早找到占天,先杀他灭口对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和烈焰带了盘缠,做好出远门的一切准备,前往西方的主城——赤雾城。
这一路飞过荒漠戈壁和草原绿洲,因为周围的景色都差不了多少,我几乎都有了老在原地打转的错觉。幸好烈焰的方向感和记忆力都是一流的,大约是第三天的清晨,我们终于到达了红谷原野的边缘。
“这个地方还真是偏远啊。”我不禁叹息,烈焰缓缓着陆,他飞了很久,也有些累了。
红谷原野遍地是一种红色的草皮,鲜艳的红雾在我们身边飘绕,远处赤雾城的影廓已经依稀可见,我们慢慢的走着,让烈焰得以休息一会。
草原上风声烈烈,居然也没能将雾气吹散。
这是一座充斥着红色的城市,站在红砖铺砌的街道上,仿佛置身于古土尔其的首都。红色砖土结构的建筑并不华美,却看得出很实用。本地的居民几乎都穿月白和米黄一类颜色的袍子,那窄袖长袍的式样和烈焰的衣服有些相似,只是比他的更收身,下摆也更长些,很有异国风情。
烈焰在僻静处变回人形,我们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起来。当地的民风实在很特殊,对我们的打听丝毫不予理睬,仿佛没听见一般,可我们一旦走开,他们就立刻对我们指指点点。其他修行者的待遇好像也都差不多。难怪如此众多的人找了这大半年,也毫无消息。
我们就这样逗留了两三天,即使整日在街上走也得不到一点收获,居民们格外的安分守己,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半句哪怕无用的话。
每当我因为无计可施而变得沮丧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想起神封,他一定有很多办法应付眼前的状况吧。
第三天我和烈焰出门比较晚,因为反正也是在街上瞎逛,我俩对压马路皆已兴趣缺缺了。
路过一家包子铺,烈焰闹着要吃包子,我一再给他解释这城里物价贵得奇怪,容不得我们奢侈。可这小祖宗哪管你这么多,不给买他说话就要动手抢钱袋。
算了,我犯不着为了一个包子被他闹腾一整天,于是连忙上前买了俩个塞住他的嘴。
转身从包子铺出来,却正面迎上最意想不到的人。
我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我很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戮。”神封语气平静,就好像碰到在隔壁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一样,朝我走过来。
一时间,我竟连叫一声他的名字都做不到。

“怎么了?”他在我面前咫尺之遥,关切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里总算平衡了点:强做镇定是这小子的强项来的。
“神封。”我好不容易才低声喊出他的名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我变得多么强,我已经可以立刻就决定要他人的命而不用他再给我讲任何道理。这对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人来说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对我而言却简直是里程碑式的飞跃。
神封见我这副模样,才终于装不下去了,皱起眉头颇有些心疼的说:“看你的样子,似乎过得并不好。”
“不是。”我忙连声否认:“只是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个能吃的家伙,养着他日子都越发拮据了。”
神封这才注意到烈焰,烈焰停止了进食,神色犀利的盯着他,并不做声。
神封看了他片刻,居然认出了他的身份,单膝在烈焰面前跪下:“鹰王殿下。”
烈焰微微一笑,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人,低沉着声音说:“起来吧。”
他问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本应该是个告诉他现在困境的大好时机,可却不只为什么又被我全生生吞回了肚子里,轻描淡写的说:“来送些东西。”
神封点点头,并不起疑。
我细细看他,虽然不知道修神是什么样的日子,可看起来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面无倦色,也毫无伤痕,甚至就连晒黑一点都没有,那种肤色哪里像风餐露宿好几个月的人,真是欠扁。
不过,这我也就放心了。
“这几个月来,你都吃些什么?”
“呃?”他突然这么问起,我一时间给问愣了。
“总不会,天天吃白饭吧。”说到这,他又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来。
于是我连忙说:“没有,怎么会呢,雪龄姐挺照顾我的,别担心。”天晓得雪龄现在完全脱离我的视线了。
神封伸过手来,掌心覆在我脸上,热度真实得令我有些忧伤。
我看着他,恨自己居然连一句关切的话都不会说,因此神色更加愁云密布。
他笑笑,柔声说:“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不必勉强说些不习惯的话,你只记得你答应我的话,避开事端,静静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低声说:“凡事小心。”
他笑着应下。
我看着神封的笑,他以为我只是因为思念而忧愁,因此这样温暖的笑着安慰我。并非我执意食言,如今的情势是不由得我躲在事端外静静等待,这样等下去只怕一个不小心我就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了。
这时,神封身后的药铺里冲出来一个抱了大堆药的姑娘,面容姣好,穿一身淡绿纱裙,见到神封同我站得这么亲近,便看了我一眼,然后神色焦急的朝神封喊到:“神封,你还在磨蹭什么,日落之前不回去就要误事了。”
神封看她一眼,转而对我轻声说:“我要走了。”
我木然点头。
他又对烈焰说:“殿下,劳烦你替我保护她一段时间了。”
烈焰一边啃包子,一边用微微不耐烦的语气答道:“不用你特意提醒。”
“神封!快点。”那边的姑娘已经走出很长一段。
神封追过去,没再回头,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转角。
我望着人影熙攘的街道,愣了许久,对于刚才的事,全无真实感,恍若梦境。
陌生的街道上,这般巧遇。我毫无准备,慌乱之中只怕说了不该说的话令他担心,只好连连否认,结果连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于是他再度离开,让我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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