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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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闪光的瞬间开始他就失去了意识。停留在脑海中最后的影像,也就是飞舞在房间中的鲜红的花瓣。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位于了一条雾气沉沉的河边。这就是所谓的黄泉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可以很平静的注视着这些。
在排列在那里等候过河的队伍里,还有十几岁的长发女孩。啊,这孩子也是死人了吗?
就在他想要过河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叫着“不行”的声音。回头看过后,有个背部长着白色羽毛的人出现在那里。黄泉和天使,好象是很不塔吊的组合呢。
“你们还不能过这条河!”
“为什么?我确实已经死在医院里啊。”
听到旁边的少女的声音后,薰吃了一惊。这小子原来是男人?
“你的身体还或在地面上。”
“还活着?”
将目光从茫然的少年身上转开后,天使重新打起精神面对薰。
“你也还活着。”
“是吗?”
这就是所谓的假死状态?薰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四周。因为他想等自己醒过来之后也能好好记住这些。
“只不过,你的身体已经死了。”
“啊?”
“好了,回到地面上吧。”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问,周围已经被浓重的雾气所覆盖。但随后他发现,原来他以为是雾的东西居然是云层。当被他踩在脚底的云层也消失后,眼底出现的是青色的地球的身影。
“虽然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但是你们确实还活着。同一个身体里面存在着两个灵魂。请你们要好好配合对方哦。”
耳边回响着温柔的声音。感觉上,自己和同时坠落的少年撞到了一起,并且融合到了一处。
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禁因为天花板上的刺眼的灯光而眯缝起了研究。他好象是躺在摸个银色的类似于手术台的东西上面。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般会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都很能表现出什么个性。坐起来以后,他用手摞起垂在胸前的长长的东西后,不仅相当愕然。
“头发?”
究竟要过上的多长时间,才能长到这个长度啊。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头发应该不是这么漆黑光滑才对吧?
还没来得及考虑,周围涌上的杀气已经让他反射性的做出了迎战准备。
除了台灯所照射到的地方以外,到处都是一片黑暗。他从躺的地方一跃而下。感觉到背后的气息后,毫不犹豫的以一个踢腿回应,但是对方滚落到地板上的身体,马上又爬了起来。
——没有伤到他吗?
原本认为应该正中腹部的飞腿,似乎只是浅浅的擦到了对方的身体。感觉上手和腿都短了不少,个子也边矮了一些。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确认了。眼前就存在着身份不名的敌人。对方全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面,所以无法看到他的样子。
两个敌人同时扑了过来。薰在瞬间迅速的抓住了一个男人的手笔,用过肩摔将他摔了出去。被任扔出去的男人的身体撞到了另一个男人,两个人纠缠着滚到恶劣地板上。
被扔出去的男人好象暂时动弹不了,而被撞到男人则缓缓支撑起上半身。看来他受到的冲击也相当不小,所以摇着脑袋,拼命试图恢复清醒。
他绕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后,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快说!你为什么要袭击我!?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痛苦的抽搐起了身体,从他的样子上薰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缠在他脖子上的手笔感觉不到原本应该有的人的呼吸。而所勒住的脖子的质感,也不象是属于由骨头和肌肉构成的生物的,反而象是橡胶……
——这小子是!?
他摘下了抵抗的男人的蒙面布。从下面出现的是模拟战斗用的机器人的面孔。而且是警视厅最为推崇的格斗类型。平时薰也没有少受过他们的关照。
“到此为止。”
房间里面亮起了灯光。早已经熟悉的四周都是镜子的模拟战斗房间出现了原型。从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象是有房门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老人的身影。
“筱原教授!也就是说这里是新东京大学?”
这为教授不仅是医学界的权威,而且在天文物理学上也有极高的造诣。如果单单是从博士的称号来看的话,从各种领域来说他都是一为天才的博士。
总而言之,为了对付精英恐怖集体DC那些层出不穷,出乎意料的秘密武器,他曾经不止一次来寻求过这为教授的帮助。
但是,要说他信不信赖这为教授的话,那就又不好说了。长长的雪白头发和胡须,永远的一身白衣,他的外表就已经充分酝酿出了科学狂人的感觉。只要是为了达到科学研究的目的,他的热情可以让他无视任何世间的常识,所以就连薰那些无法无天的队员,在见到这为先生的时候也要退避三舍。
教授来到他的眼前,好象打量着商品一样审视着薰的全身。这让薰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教授的视线居然和自己的视线处于平行的高度。以前自己明明去要俯视他的啊。
“恩,运动能力好象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
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教授一边检查着战斗用的机器人们。
“不过力量可是削减了很多。不过没办法,以这个身体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教授,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啊。请你给我说明一下情况好不好?”
“百闻不如一见。你自己好好看看现在的模样好了。”
薰转向了教授所指示的方向。模拟战斗房间的墙壁全部是魔法镜,所以不管看向哪里都是一个样子。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映射在那里的无数个自己的身影,并且很快尝到了惊讶无比的滋味。
“……”
据说如果太过惊讶的话,人类会暂时说不出话来。
漆黑的长发一直延伸到了腰部。而且是光滑柔软的直发。
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不对,那就是自己的眼睛。就算不睁得那么大,那双黑黑的眼睛也大到了让女孩子嫉妒的程度。眼白的部分还有些湛蓝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晶莹美丽的眼神,。而环绕着这双眼睛的长长睫毛卷曲得甚至可以放下一根火柴。
好象透明一般的雪白肌肤,玫瑰色的面颊,就连嘴唇也是让人无比怜爱的樱色,同时形状优美。就连鼻子也是小巧可爱。
至于脖子,所谓的好象天鹅一样修长的脖颈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脖子吧?手脚都修长纤细,比例匀称,让这个人整体酝酿出了好象没有性别的精灵一样的美丽。
“这算什么玩意啊!!”
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再次让他吃了一惊。那不是他所习惯的低沉成熟的大男人的声音,而是中性甜美的男孩声。
他慌忙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平板的感觉让他松了口气。他甚至于检查了类似于医院的白色病服裤子里面的内在。这下子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对!就算是该长的东西还长着。这个状况也没有什么改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我吗?既然我的意识在里面,那应该就是我了,可是,这个不是我啊!”

出现在镜子里面的,是个十五六岁左右,很容易被人错当成少女的少年。但是,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拥有充分的雄性的面孔和体格了啊。看起来,还不仅仅是时光倒流的问题。
“不愧是JASS的队长。你就不问问这不是梦吗?”
“虽然我是很想逃避进梦境了,可是这毕竟是现实……”
薰不禁开始痛恨自己久经训练的、不管在面对什么样的危机的时候都可以沉着冷静的神经了。但是,目前他面对的好象就是人生最大级别的危机……
“由我来进行说明吧。?”
“高圆寺警视总监?”
一个好象老鹰一样精悍的壮年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虽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其实能够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而他有幸被叫到总监的时候,大都是因为群众对于JASS的抱怨。
一个黑色的皮夹被递给了他。看到总监的身份证后,对方说到,“不是那边,是反面。”薰这才把皮夹掉转了过来。
那里是一张照片。雪白的病房,躺在床上只有面孔冲着这边微笑的,正是之前刚刚所见到的那个身影。
“他是高圆寺薰,我的儿子。”
“和你的名字一样。”总监补充了一句。
——那可真是巧啊……现在好象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薰所患的是不治之症。他的脑部有先天障碍,所以从脖子往下都完全无法动弹。”
说出上面这番话的人是筱原教授。
十七年来,他的生活都没有离开过这家大学的附属医院的病床。
如果是普通人一直躺在床上的话,就算身体还是健康的,内脏和肌肉也会萎缩。但是随着医学的发达,现在却可以保证这样的人也能过上普通的生活。所以尽管他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身体却还是获得了正常的成长。
虽然高圆寺薰自己经常开玩笑地说,“真是的,明明这个身体一点用处也没有不是吗?”
“不可思议的是,除了运动能力以外,他在知识方面的发育完全正常。而且是个非常善良好心的孩子。”
虽然教授从来没有失去过作为科学家应有的冷静,但只有这个时候,他满是皱纹的面孔上似乎流动出了某种类似于感情的东西。
“薰的病情一年年恶化。最后一年他只能依赖人工呼吸器生活。到最后终于连心脏也无法控制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死心了。而且法律也禁止让明明没有希望的人还依靠机械强行活下去。”
以前,伴随着科学的精益求精,只有依赖机械而存活下来的人类逐渐增加。所以在很久以前,政府终于制定了禁止这种行为的尊严死法律。
“我儿子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对于自己来说没有用处的身体,可以让其他人增加存活的机会。”
“然后,风间队长,你就成为了最适合的对象。”
即使听到这两个人表情微妙的说明后,薰还是一时间无法让自己的脑子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整个身体都进行移植啊?”
“移植的并不是薰的身体,而是你的大脑?”
“大……脑……?”
“没错,你的身体已经因为爆炸而四分五裂,损坏到了无法复原的程度。最后能残留下来没有受伤的,就只有被头盖骨所覆盖的脑子而已。”
“法子她没事吧?”
“比起自己来先关心别人吗?你倒是很善良啊。她没事,因为你用身体作盾牌护住了她,所以他没有生命危险。”
“是吗?”
我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狠狠瞪着筱原教授。
“脑移植应该是法律禁止的吧。我记得,作为克隆技术的附属物之一,将大脑移植进再生身体的事情一直都是禁忌啊。”
这样的话,人类就可以获得不死之身。如果被独裁者等邪恶人事利用的话,事情就不得了了。
“那只是针对克隆技术啦。我想在这个国家的法律里面,对于脑移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
老博士露出了无视伦理道德的恶魔般的笑容。看来自己找错了抗议的对象。
“总监,总监你也不在乎吗?被人随便使用你儿子的身体。”
“进行脑移植是我自己提出的希望。”
“什么?”
“就算是已经死亡,如果要让人把我心爱的儿子的身体四分五裂去进行移植的话,我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所以从做家长的角度出发,我宁愿他就如此保持着原来那让人疼爱的模样。”
这里也有一个疯狂的男人。看来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应该是法律和正义化身的警视总监的立场。他那种狂热的表情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的妻子在生下薰之后就立刻去世了。而随着薰的成长,他和我心爱的妻子越来越相似了。在他临死以前,已经和我第一次见到的少女时代的妻子一模一样了。如果要让人割破这样的薰的雪白肌肤,让他成为其他丑陋人类的一部分的话,我绝对不能容许。薰对于我而言,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拜托,这个父亲该不会是对于亲生儿子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妄想吧?
但是,当薰看到对方失去了平日的威严,只是象个单纯的父亲一样哭泣出来的样子后。
——爸爸……
令人吃惊的是自己居然滚下了泪水。明明并不觉得悲伤,为什么自己觉得不能不哭呢?
“筱原教授。你是不是接错了哪里的神经。为什么我会突然流下泪水来。”
“你很失礼啊。我的手术不可能存在失误。大概是因为你第一次进行全身运动,所以精神比较亢奋的关系吧。既然没有抗拒反应,就证明你们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了。”
“就算你这么保证,变成了这个样子让我今后怎么办才好啊。事到如今我连JASS也回不去了吧。”
十七岁的美少年队长吗?拜托,开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
“要是关于这个的话我有个想法。”如此说的人是总监。
“让我们来实现薰生前的愿望吧。”
“生前的愿望?”
“就是去上学。他经常对我说如果身体好起来的话就想要去学校。”
“学校?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让我去做高中生吗?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去和小鬼们混在一起学习呢!”
“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学生的话反而很不自然吧?如果儿子在家无所事事的话,我身为总监的名誉也会受伤的。”
“我又不是总监的儿子!”
“只要你还保持着这个样子,你就是我的儿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起脑移植来,也是奇迹性的战胜病魔比较可信吧?”
“……”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说的确实没错。就算是他自己,在遇到这种灾难以前,也会去相信那个更有现实性的说法吧?
“也就是说我今后都要作为总监的儿子生活下去吗?”
“看来你脑子转的不慢嘛。那么赶紧出发吧。”
“去、去哪里?”
“我已经在某个学校办好了手续,只要薰康复的话,就能立刻入学。那里是私立樱花学院,虽然是全住宿制的男子学校,但就读的都是名门子弟。听说相当不错。”
“我要去那个飞天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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