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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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竹旧弓,夕菊古冢
百年风,
满是糜紫残红。
尘弦满矢,霜钟空朦。
千瓣情,
散尽青苍碧穹。
“头!是……是……是千翼角龙!”
“什么?!”
“是它,幽冥八王兽,千翼角龙兽!怎么办?头,我们这次死定了!”
“他妈的,怎么在这种时候遇到这畜牲!”
“来……来了……它往这边来了!”
“狗娘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圣婴!快,将他放入潜鱼木,我用术将他送走!”
“可是……这风浪……这……”
“可是你爷爷!没听见命令吗?快,来不及了!”
“是!”
“……头,都准备好了,您老可以用术了。”
“你也进去。”
“什么?”
“我叫你他妈的也给我滚进去,一起消失在老子面前!”
“那头……”
“我留在这剁了这厮!”
“不!我不走!”
“什么?!你这王八羔子跟我耍什么花枪!我可跟你说清楚了,现在再不走……”
“虽然我还抵不过头的一根手指头,但我不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懦夫!不是!”
“……”
“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不会一个人逃跑的!”
“小子,懂术吗?”
“懂……懂一点。”
“保护圣婴。”
“是……是!誓死守着圣婴,牺牲生命也再所不惜!”
“嘿嘿!小子,是我小看你了。有种!像个爷们!等我捉这海味回来下锅,哈哈……”
茫茫离月海之上,有一座小岛,名为千菊。千万朵盛放的菊花覆盖了整座小岛,一年四季,永不凋谢。秋夏时分,红莲之焰将一切烧作浓烈的赤色。腾腾摇曳的火,在微风中飘洒着欢愉的。等秋末了,一夜,只需一夜,赤色的菊被来自天堂的圣泉染将成极尽的纯白,毫无瑕疵的白。却依旧开得惨烈,祥和而平静。
在岛的最顶端,还有一片苍郁的竹林,叫做迷竹。
迷住林就像一块巨大的碧石,静静地躺在烧满火焰的海洋之中,映射出青涩的流华之光。
岛上的居民就在这般惬意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安稳宁静的生活。
“姐姐!姐姐!”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边跑边焦急地喊道。
看他清秀稚嫩的脸庞,一头刚刚至肩的银白色长发迎风轻轻扬起,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眸子。
他上身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宽而长的破旧裤子。尽管腰带已紧紧地将树头般大的裤头勒出一层又一层的皱褶,却还是无法完全阻挡它下落的趋势。以至于不得不让他边跑边用两手提起裤头。屁颠屁颠的样子,煞是滑稽可爱。
小男孩极其轻盈敏捷地跳过浓密的赤菊,挑不多的空隙落脚。蜻蜓点水般来到一间简陋的木屋前,一头栽了进去。
“姐姐!”小男孩又喊道,只是屋内并无一人,只有一束开得正盛的菊花插在花瓶上,静谧地随风摇摆,为整洁的屋内更添典雅安逸的气息。
“姐姐?不在吗?”小男孩失望地喃喃道,孩子气地朝空气踢了一脚。悻悻地转过身,正欲离开。

“哇!”小男刚一转过身,便听一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轻吓。
小男孩果然吓了一跳,抬起头,只见一个十岁的妙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如菊花般清新淡雅的笑,极是美丽动人。
“姐……姐姐……”小男孩惊魂未定地低声道。
“哈哈,小傻瓜,被吓一跳了吧!”女子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脑袋,轻快道。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子。眼中滚烁着晶莹,小嘴轻轻嘟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哟,我的小沉渊,这是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啦?吓一吓就哭鼻子,呆会被邻家的可爱女生看到就糗大了哦!”女子笑着刮了刮男孩的鼻子。
“姐……毛哥他……他又欺负我,他说我是没有亲人的野孩子……姐姐……什么是亲人?”男孩带着哭腔,憨呼呼地问道。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哀怨,但瞬间即逝。她蹲下身子,素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脸,微笑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吗?”
男孩先是一愣,不解女子的意思,但还是缓缓回答道:“嗯……柳沉渊,你告诉我的……”
“嗯”女子点点头,又问道:“那姐姐叫什么呢?”
“柳霜云。”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
女子柔声道:“霜云就是沉渊的亲人。”
一颗黄豆般大小的泪珠,从男孩的脸颊上滚落,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划过一道清晰的痕迹。他强忍着拭去脸上的泪水,又问道:“那……那……沉渊是从垃圾堆里拣来的吗?沉渊……没有爸爸妈妈吗?”
女子一怔,似乎很避讳这个问题,生怕说错什么伤害了男孩。她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挽起男孩的手腕,看着他手腕上那一条用红绳串起的两颗兽牙,道:“小傻瓜,你当然有父母呀!他们就是留给你这两颗兽牙的人。”
男孩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兽牙,委屈道:“那他们……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和沉渊在一起?”
女子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因为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将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生活。等有一天你长大了,就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找到他们。”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又突然问道:“姐,毛哥说我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是被诅咒的孩子,谁和我在一起都会不幸的。这是……真的吗?”
女子一脸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现在跟他说实话……
还没等女子多想,男孩便“哇”的一声扑倒在女子身上,搂着她的脖子。放声大哭道:“姐!不要丢下沉渊,不要离开沉渊……沉渊不会害姐的……”
女子轻轻地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拥着男孩。泪水潸然而下,脸上是母性无尽慈爱与疼惜……
“傻瓜,姐姐怎么会丢下你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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