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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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才更,因为前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写。
今天主要是为了小小亲亲的,祝你生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好了,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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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叔说只要我们在冰湖里,不用御寒咒,能够不吃不喝呆上一整天的话,就算我们有资格进入千年寒冰洞了。
说真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关的。最初用御寒咒,只是为了勉强能够进入冰湖中游泳,而且我真正能够呆着水中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尔后,我就算再如何使用御寒咒也无法再进入水中,所以第一天,我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不过,萧亦风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他也只不过比我多呆了一刻钟。
当然这样最受打击的人自然是二师叔,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啊!
到第二天的时候,天空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连下了好几天,其实,那冰湖的水并不是真的到了冰点,否则早结冰了,它只是温度很低很低,快要到达冰点而已。奇怪的是,一下雨它的温度就明显的高了许多,我和萧亦风携手共游,在施展御寒咒的情况下,居然轻轻松松的在水中混了好几个时辰。
然,二师叔却说这是借助了外力,他说要真到了千年寒冰洞里,是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帮助我们的,若真要保住小命就只能靠自己,靠自生的力量。
我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但是不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要发挥出来真的很难。所以,我除了努力、尽力,还是努力、尽力。
我知道自己的成败,也决定了萧亦风的成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他与绝世武功失之交臂,让他的报仇无望。
所以,我说,二师叔这次下的赌注真的很大,或许他已经算准了我是不会置萧亦风于不顾,算准了我只要答应别人,就决不会反悔,就会做到,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他要的就是我的这种决心,再加上萧亦风必胜的信念,我们的成功差的……只是时间。
不过,也真的被他掐准了。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废寝忘食、艰苦训练,在经过四十五个日日夜夜的相互鼓励、互相扶持,我和萧亦风终于顺顺利利地在冰湖中不废丝毫内力而整整呆了一天,也就是说……
千年寒冰洞之行即将开始。
这日清晨,我和萧亦风背上食物、水、衣物、帐篷和虎皮毯子等等必须用品,辞别了二师叔就向山里进发。
走出翠竹林,一直往东,经过一片高耸入云的乔木林,这些乔木都有发达的板状根,有1~2米高,像一垛垛自然生长的板墙支着树干,还有一些像藤条似的植物攀爬在它们的树干上,乔木林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小河,最深处也只是到膝盖处,淌过小河,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然后到了尽头就是连绵成垣看不到边际的群山的山脚。
我四处望了望,已没路了。萧亦风回头微笑地望着一脸疑惑的我,俯身,拎起我的裙角挤出了一大滩水,随后,又将自己身上衣服的水挤尽,才指了指前方两山之间一个像“人”字似的微小的狭缝,笑着说道:“就是这里。”
还没等我答话,他就上前,弯下腰,钻了进去,扒开那些层层叠叠,攀扭交错的灌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猛烈灼热的气流。
“雪儿,当心一点,跟上我。”他嘱咐一声,率先爬了进去。
热,真的好热!热得仿佛要将人烤焦一般。低头看了看,刚才被河水侵湿的衣服早已被蒸干了,我和萧亦风将外衣脱了去,只余下了白色轻纱单衣、单裤,此时我们的额上、背上不停的有汗水冒出,我将袖管、裤管都撂得老高,唉!还真想把衣服全脱了,现在的感觉就像在蒸桑拿浴,而且越往里走似乎就越热了。
忽然,我在一个类似井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那灼热的源头,那汹涌澎湃灼热的仿佛能将人瞬间融化。
真没想到,这个山洞里汇聚的竟是岩浆,怪不得会这么热,我说嘛,怎么会有莫名其妙就会发热的洞**,感情全是这岩浆的功劳。
“雪儿,怎么了?”见我发呆,萧亦风轻唤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他,笑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岩浆。”
“岩浆?”萧亦风一脸困惑,“你是说血池?”
呃?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是。”
“雪儿,”萧亦风的目光熠熠地射向我,“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事物,你总是表达得与别人不一样,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呢?比如说血池,你说是岩浆;比如说冰点,你说是零度;比如说凫水,你说是游泳。”
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拳,瞟了他一眼,神色也开始转为严肃,跟他说么?说我的秘密,似乎还是说不出口。他会相信我说的吗?不会以为我是在怪力乱神、胡言乱语?
“不要捏。”寻思间,萧亦风把我捏紧成拳的右手缓缓打开,他的神色温柔又纵容,“雪儿,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萧哥哥,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尖,就只是那么一点点的犹豫都被你看出来了?”听到他的话,我失笑一声,“你总是这样纵容我,什么都由着我,这样下去我会被宠坏的。”
萧亦风低头看着我,唇边噙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会吗?我看……”他故意拖长了音,“不用我宠,你就已经够坏的了。”
“你……”我噘嘴,瞪了他一眼,猛地一甩手,快步向前走去,“不和你说了!”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打得我的脸生疼生疼,漫天飞雪让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置身于北国的冬天。这里是一个风雪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很厚,走在上面就能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同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雪把周围映得透亮,犹如白天一般。
三个时辰前,我还在抱怨自己是不是在走火焰山,而这一刻,我却不得不说自己是不是在过雪山。走出火焰洞后,由于两股冷暖气流的交汇,有好长一段路都是在下雨,搞得我和萧亦风都成了落汤鸡。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早已备好了衣服,此刻,我们早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同时也穿上了二师叔事先为我们准备好的淡青色的棉袍。
抬头向上望了望,山洞顶上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冰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么,这雪到底上从什么地方降下来的呢?唉!大自然的奥妙真是无穷啊!我想……就算我想破了头,也不一定能想出个所以然了,倒不如省点力气赶路。
伸手轻轻掸掉粘在脸上、衣服上、头发上的雪花后,我心中不由庆幸,在冰湖的苦练没有白费,现在我除了疲劳、饥饿之外,倒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不由自主地低低念出了孟子这句名言,在前世每次遇到挫折和磨难,我总是会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使自己变得坚强,现在……似乎更需要这样的鼓励。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身……”萧亦风喃喃重复了一遍我刚才无意识下脱口而出的句子,我转过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掸掉他头发上、衣服上的雪花,笑道,“是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萧哥哥,连上天也在帮我们,我相信经过此次的历练,你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的,一定可以手刃仇人。”
“雪儿,”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黑眸转暗,忽然间没了任何光彩,却在那双轻蹙的剑眉映衬下愈发深邃,我不由一愣,说错话了?好像没有啊。
见我呆愣的神情,他嘴角扯出一道动人的弧线,声音懒懒的多了点兴味,“你一直不问我,仇人是谁?是不是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如果我说……我要这个天下,你也会帮我吗?”
“我……”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刚缓过神了又怔住了。凝望着他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眸半晌,才轻声开口道:“整个武林都称你们为‘魔教’,所以我想你的敌人应该就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朝廷……”
“朝廷?”他冷冷一笑,拉起我的手继续迈开步伐,“若不是当时朝廷下令格杀勿论,我们又怎会被整个武林围攻,以至于所有人,包括老、弱、妇、孺,一万余人,全部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而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如一阵细腻忧伤的风,轻轻地在人的心中划出伤痕。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漆黑如缎的长发,光洁无暇如同白玉的面庞,黑翘浓密的睫毛……
为什么这么悲伤的事情,他却可以用那么平静的语声说出来呢?他明明很悲伤,却可以把自己的伤痛,隐藏得如此深,如此不着痕迹!看着他这样子,我的心反而越加难受,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他俊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随即掩去,却让我没来由得一阵心惊,多么久未的表情啊,似乎很久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了。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冰冷的语声从他的喉中缓缓溢出。
我捏紧拳头,定定地凝视着他,心中已作出决定,轻启朱唇,语调仍旧平稳,却是掷地有声,“我陪你,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想毁灭这个世界,我陪你毁。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天下,我陪你夺。”
他身形猛地一顿,又停下了脚步,原本平静黯然的眸子忽然荡漾开来,仿佛一泓被细石投中的深潭,涟漪一圈圈儿散开,清澈动人,他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雪儿,今生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补偿。”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冰冷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缓缓俯下头,唇轻轻落了下来,覆上我的,轻轻啃咬,**舔舐,然后他抱紧我,唇辗转到耳边,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不要天下,朝廷并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他眼中寒光一闪,语声却已变得冰冷,“我也要他们为当年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至于那些江湖各大门派,我会将他们逐一铲除,而那个幕后操纵者……”
“幕后操纵者?你是说,这件事还有一股隐蔽的力量。”我蹙眉,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朝廷下令斩杀你们的理由是什么?”
“窝藏前朝太子。”
“窝藏前朝太子?”我一怔,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好狠!”
他放开我,低低一叹,轻不可闻,却又是异常的清晰,“当政者,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好人是坐不了那个位置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几点想不通,为什么独独陷害的是他们玄衣圣教呢,以我对康景皇的一些了解,他似乎并不是愚蠢的人。
赶上他的步伐,拽住他的手臂,我抬眸望向他,“萧哥哥,空**来风,未必无因,没有十足的原因,又怎么能断定你们窝藏太子呢?难道就因为你们是‘魔教’?”
萧亦风轻瞥了我一眼,冷然一笑,道:“不,你错了,当年那里不叫玄衣圣教,叫玄门,而且还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弄了半天,我一直搞错了对象。那就更没道理了啊,既然是名门正派,那为什么整个武林还要对你们赶尽杀绝呢?”
萧亦风冷哼一声,“也许是因为玄门掌握着漕运的执掌权和全国银矿、铜矿的开采权吧。”
“啊?”我瞪大了眼,惊道,“玄门的势力居然有这么大,那么,难道是因为朝廷忌惮你们,所以……”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亦风笑着掸掉粘在我头发上的雪花,叹道,“的确,这么多的权势,这多的财富,迟早会给玄门带来横祸,所以当年外公主动向康景皇提出交出矿山的开采权,以示臣服,可是……”他的声音忽然一顿,深吸了口气,才又道,“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玄门即将交出矿山开采权的时候,却爆出一条惊人的消息,玄门窝藏前朝太子,欲帮其夺回天下,这交出开采权只是一个幌子。”
“在那种非常时期,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有假,康景皇也不会放过,”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于是他就下令让玄门几天之内交出太子,如若不然,格杀勿论,是吗?”
“的确如此,”萧亦风赞许地揉了揉我的头,“三天,他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
“那……萧哥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罪魁祸首不是朝廷呢?难道不是康景皇要灭你们吗?”我疑惑地眨眨眼。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发现那些官兵都不是官兵?”
“什么?”我一惊,“什么意思?”
萧亦风冷笑,“官兵都是武林人士假扮的,他们的目的只有……宝藏和绝世名剑……玄天剑。”
“宝藏、玄天剑?”越听我越糊涂,脑子都快成为一团浆糊了。
“玄门宝藏富甲天下,玄天宝剑无与争锋。”
“就因为这两句话?”半阖双眼,我抬头望向萧亦风,“玄门真有宝藏?真有玄天剑吗?”
萧亦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云雾山的禁地乃是历代门主的安息之所,哪来的什么宝藏,至于玄天剑,那也只是个一百年前的传说,玄门又怎会有那绝世名剑。”
“这么说来,当年这件事虽然是康景皇授意的,只怕有些事情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我冷静地分析,“玄门富可敌国,势力太多,可是却树大招风,也必然是一块被恶狼虎视眈眈的肥肉,然后又被某些有心人士这么一利用。”
“他利用了人类的劣根性……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无论这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玄门的确富甲一方,也的确在武林中的威望很高。”我的思路清晰起来,一边思索一边接着往下讲,“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的武林众人早已被**冲昏了头脑,不到玄门一探究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偏偏这个时候,又传出玄门窝藏前朝太子,康景皇下令格杀勿论,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为达目的,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惜联手,甚至迷晕了官兵,假扮成他们上山,在得不到明确答案以后,他们为了掩饰自己丑陋的嘴脸,就丧心病狂、大开杀戒。”
“等那些真正的官兵上山的时候,见到的是横气竖八的一个压着一个的躺着的死尸,惨不忍睹,犹如人间地狱,他们明知道不是自己所为,却也将杀人的罪名揽在身上,为的只是怕皇上怪罪他们失职之罪,我说对吗?萧哥哥。”
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从萧亦风说朝廷不是罪魁祸首的那段话里猜测出来的。因为萧亦风当年目睹了整个过程,所以他才会对那些武林人士恨之入骨,恨不得要将他们全部毁灭。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隐藏的人到底是谁?为的是什么呢?为名?为利?还是与玄门有仇?
萧亦风静静地听我分析完后,点了点头,淡淡道:“完全正确,当年的官兵们怕承担责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外宣称玄门的确勾结了前朝太子,他们才不得不将其就地正法,而且为了消灭证据,他们还将整个玄门山庄一把火烧了七天七夜,将所有的一切,包括爹娘在内的一万多具尸体全都化为了灰烬。”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萧哥哥他这些年来到底是怎样忍受这些痛苦的折磨的,从无数次的噩梦中醒来,他都要孤独的一个人去面对,那是怎样的悲哀,怎样的恐惧,无法言语。这一刻,我忽然很感谢上仓,让我到了他的身边,他不再孤独,他不再寂寞,他不在恐惧,我会陪着他,永远永远。
忽然脚步一顿,腰上一紧,我整个人已被拥入一个冰冷但有温暖的怀抱,鼻中呼吸到淡淡的龙涎香。他的脸紧紧埋在我颈窝,温暖的气息喷洒在我耳侧、颈间,酥**麻。他的手,紧紧环在我腰间,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我生生折断。
我呆愣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办法……动弹半分,是身,也是心。
湿湿的液体滑入了我冰冷的脖颈,那样的滚烫!那样的灼热!灼烧着我的心!
漫天飞舞的雪花慢慢地飘落在我们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上,仿佛也在感受着我们的哀伤。
我没有抬头,自始自终没有抬头,我没有勇气去看那张脸,那张哭泣的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只是未到伤心处。
萧哥哥的苦,萧哥哥的痛,其实一直都深埋在他的心底,被他埋得很深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快找不到了。的7380ad8a
“雪儿,我好恨,真的好恨,”温热的身体,拥紧了我,轻轻颤抖,声音哽咽,“那一夜,我失去了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那一夜,全天下似乎只剩下了我,只剩了被鲜血染红的山庄,只剩下了毫无止尽的仇恨;那一夜,我发誓一定要变强,变得强大,我要毁了这个世界,哪怕堕入魔界也在所不惜……”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涩痛,缓缓地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了那具精壮却脆弱颤抖的身体,颤声安慰道:“萧哥哥,你还有我。”萧哥哥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给你希望,给你温暖。
雪花,依旧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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