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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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接近炎华院时,楼雪衣突然皱起了皱眉,站住了。
“怎么了,衣儿?”一直跟在他身旁的东方鹰也停下来问道。他一停其他的人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楼雪衣。
“风里传来血的味道。”微合双目,楼雪衣以一种梦呓似的语气说道。
“吓?”众人愕然,什么意思?风里有血的味道?我们怎么没闻到?
白光一闪,风天使拉斐尔出现在楼雪衣的身边:“你也闻到了?”他精致的容颜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轻轻地问着身边的楼雪衣。
“是啊,奇怪,怎么会有这样浓烈的血腥味?咦?”楼雪衣突然一呆,然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爱怜与悲悯的奇异表情:“原来如此啊。”叹息声轻柔如风。拉斐尔却是一脸厌恶:“人类果然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啊。”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拉斐尔如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于众人面前。
“他什么意思?”东方虎眉毛打结,反倒是梅映初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远方林木掩映中的炎华院,那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冰华,雪华。”楼雪衣轻声唤着二人的名字。
“什么事圣母?”两个小家伙恭恭敬敬的一躬身。
“你们先回栖风宫吧,帮我们泡两壶茶,然后准备一些水果点心,呆会我们回去时应该会用的上。”
“咦?为什么?”两名少年瞪大了眼睛。
“因为,等会儿要看的东西不适合你们观看啊。”
“哦。”两人失望地答应了一声,明白自己没有可能去炎华院了,只好乖乖的听话回栖风宫。“水华,圣母为什么说我们不适合观看呢?”雪华不解地小声问着冰华。
“咦?大概是因为国主要对德妃娘娘用刑吧,圣母怕吓到我们,所以才让我们先离开。”冰华猜测。
“用刑?”雪华小声的惊呼,“哇!会怎么用刑呢?吊起来打德妃娘娘的**吗?”雪华猜测着。
“也许是打手心也说不定哦,听说用竹板打手心很痛的。”冰华也猜测道。
“哇!那的确很可怕呢!”
“是啊。”
…………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去,后面的几个你眼望我眼,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天哪!这两个小家伙未免太可爱了吧?楼雪衣清丽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混杂着淡淡忧郁的浅笑:“两个傻孩子!若只是这么简单,我又何必将你们遣走呢?”声音低如蚊蚋,连与他仅有一步之隔的东方鹰都没有听到。
“走吧。”轻轻说了一声,楼雪衣率先往炎华院行去,众人连忙跟上。当炎华院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堵透明的墙壁亦同时出现,阻住众人的去路。
“路西华,可以解除结界了。”楼雪衣淡然的声音响起,白光闪烁,黑发黑眼,一身黑衣漆黑如墨的路西华出现在半空:“小楼,你决定了?”他英俊无匹的面庞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楼雪衣平静地回答。
“也罢!”路西华叹息一声,嘴里嘀咕着“人类这种生物啊,还真是可怕”之类的古怪话语,身形在白光中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原本挡住众人去路的透明“墙壁”也消失无踪,此时,梅映初与东方兄弟都发觉了不对劲:诺大的炎华院为何一丝声息也无?
楼雪衣盯着炎华院朱红的大门,目光有片刻的茫然,然而很快便回复清明,且有一丝极坚定的眼神显露出来,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地走近大门,楼雪衣伸出白皙如玉的右手,按上朱红的门扉,艳丽的红与如雪的白相互映衬,让东方兄弟与梅映初看的一阵目眩神迷。
“吱呀”一声清响,看似沉重的大门被楼雪衣轻易地推开,然后,除了楼雪衣,其他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微退一步:天!怎会有如此浓的血的味道?!!炎华院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声无息的,楼雪衣走进了炎华院,院子里很静,不但没有来回走动的宫女侍卫,连鸟儿的鸣叫声也听不到。微微停了一下,楼雪衣便毫不停留的向西厢房走去。后头的三个人呆了一呆才懂得跟上,只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
西厢房,张德妃的寝室门前,楼雪衣又站住了。
“你们……也要跟进去么?”背对着三人,楼雪衣轻声询问。
“那是当然了。”三人答的理所当然。
似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后头三人还没有听个真切,就听楼雪衣一向温和平淡此时却显的有些空洞阴森的声音传来:“那么,做好心理准备吧,接下来,你们将会看到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说完,不理三人的反应,楼雪衣一把推开紧闭的房门,雪白的身形如幽灵似的飘了进去。
门开的瞬间,门外的三人只觉的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仿佛正置身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一般。紧接着,三人只觉的身上一冷,恍惚间似有无数凄厉的哀号着的黑影迎面扑来,三人一惊,正欲闪避,黑影却已如影随形地依附住三人。一时间,三人身边阴气森森,鬼声大作,仿佛有无数的冤魂正围着三人厉声惨号,饶是三人皆是胆大包天之辈,一时间也被吓动弹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温和的白光柔柔地从三人身上缓缓渗出。黑影似是甚为惧怕这白光,不甘心似的怪叫几声,黑影消失无踪。惊魂甫定的三人互相望望,一咬牙,三人也抬脚踏入张德妃的寝室。
一进门,入目的便是极艳丽的红,张德妃一向喜爱红色,她的寝室里,不论桌椅、衣柜,还是房顶地板,全被红色的轻纱覆盖着,艳丽异常也刺目异常,她却从不在意。然而此刻,这些火红的轻纱上已染满另一种妖艳的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
“呜!”梅映初发出一声呻吟,转头狂奔出屋,跑到院子里呕吐去了。东方兄弟脸色惨白,只觉的一股闷气憋在心口,难受的要命。不过,两人好歹上过战场,因此,面对这满屋子的断臂残肢还能保持住镇静。

断臂残肢?没错,此时,这间不大的寝室里,除了浓郁的血腥之气外,就是满屋里零零碎碎的人类的**,头颅、手臂、大腿、身躯,甚至还有眼、耳、鼻、舌和白花花的脑浆!!!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嘻嘻!嘻嘻!”猛地,安静的有如鬼域的房间里响起女子的轻笑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但在这宛如修罗屠场的房间里却更显诡异!
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浑身震了一震,东方兄弟才四下里搜寻着笑声的出处。很快,两人就找到了坐在床脚,双手环抱着一颗人头的张德妃!此时,她浑身沾满鲜血,如血的红唇微张,一声声清脆若银铃的笑声自她口中传出,在房里飘荡。而在张德妃身前三步外,正飘着衣白如雪的楼雪衣。
突地,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房内响起:“你这又是何苦呢?”楼雪衣轻叹一声,语气里蕴满哀伤与怜悯,他温柔地看着状若疯妇的张德妃。
闻言,笑声忽止,张德妃抬起头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溅着几滴鲜红的血,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黑白分明的美目清澈如婴儿。
红唇微张,她惊喜地笑了:“呀!是陛下吗?”她望着楼雪衣,艳丽的玉容上现出小女孩般的娇憨与天真:“陛下,您终于来看臣妾了,臣妾好想你呢。”她喃喃地诉说着她对“陛下”的相思之情,似乎把楼雪衣认成了东方鹰,她像小孩子一样撒着娇,噘着小嘴儿要求得到“陛下”的宠爱。在这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和人类的血肉的房间里,浑身鲜血染满的张德妃怀抱着一颗人头,如同撒娇的孩子一般对着飘在空中状若女神的楼雪衣诉说着相思之情。这诡异的一幕让东方兄弟看的目瞪口呆,遍体生寒,只觉得本就阴森幽暗的房间似乎又暗上了三分。
“对了,陛下,你知道吗?我把他们都杀了哦。”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嘴里却说出了让东方兄弟不寒而栗的可怕话语,“瞧!”仿佛像大人邀功的小孩子似的,张德妃得意地指者不远处只剩下右半边躯体的一具男尸说道:“那是爹爹喔,他被我跟铃儿姐姐一刀就劈成两半了。厉害吧?嘻嘻!还有还有喔,爹爹右边的是娘亲,她被我一刀穿心哦,嘻嘻!爹爹说过,对自己没用的人就要毫不留情的杀掉。娘亲也说过,阻碍自己的人要想方设法的除掉。现在,爹爹和娘亲没用了,而且会阻碍到我,我就把他们杀掉了,陛下,你说袖儿是不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歪着脑袋,张德妃笑嘻嘻地看着漂浮着的楼雪衣,好得意地问着。
不等他回答,她又开口地指着墙角边两具被砍得七零八落残缺不全的尸体说道:“喏,那是我的两个哥哥。他们两个最坏了,总喜欢趁爹爹和娘亲不在的时候逼袖儿和铃儿姐姐脱光衣服伺候他们。哼!所以,袖儿我呢就和铃儿姐姐一起把他们砍成碎块了,嘻嘻,好开心呢。”她笑着,一副开心不已的摸样,却让东方兄弟骇然失色:老天!这是什么家庭?!
楼雪衣依旧面容平淡如水,只是眼中的悲悯之色更加浓重了,开心地笑了一阵,张德妃突然不笑了。于是,屋子里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静了一阵子,她又开口了,声音却闷闷的:“铃儿姐姐说,为了让自己以后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必须狠下心来杀掉一切知道自己秘密,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袖儿很听话啊,所以,袖儿就把宫女侍卫全叫进来,赏给他们每人一杯毒酒,把他们全毒死了。”她说着,渐渐地变得悲伤起来:“铃儿姐姐知道了袖儿最多最多的秘密,她肯定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呢我就把她的头给砍下来。可是,可是,铃儿姐姐说谎!她明明告诉袖儿说,只要把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全都杀光,袖儿就会很开心,很快乐。可是,为什么我杀了铃儿姐姐,心里反而很难受,很难受呢?呜呜,铃儿姐姐骗人!袖儿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呜呜,铃儿姐姐……”呜呜的哭泣声传来,张德妃漂亮的大眼睛里溢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她鼓着腮,气鼓鼓地对着怀中的那颗人头抱怨着。随着她的动作,原本遮盖在人头上的散乱长发四下里滑落,露出风铃儿那张平凡的面孔,苍白如纸的脸上双眼紧闭,然而她的唇角却挂着一朵满足的笑靥。看来,她死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呢。
“铃儿姐姐,你还记得吗?我说过的哦,如果你敢欺骗我,我一定会找你算帐的哦,可是,你现在死了,恩,铃儿姐姐,你好象说过,人死了之后呢,好人会上天或成神仙享福,坏人呢会下地狱受苦,铃儿姐姐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一定会下地狱的吧?不过,没关系,今天呢,袖儿也做坏事了喔,袖儿把爹爹他们全都杀了呢。所以,铃儿姐姐,稍等一会儿,袖儿马上就去地狱找你哦,嘻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无踪,东方兄弟愕然看去时,才发现张德妃唇角一缕缕鲜血缓缓流下,一缕香魂已然飘飘荡荡的去了。
“她……?”东方虎指着张德妃的尸体,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服毒自尽了。”飘在空中的楼雪衣说道。他这一突然开口,倒把东方虎给吓了一跳。
“衣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鹰终于开口了,他直直地看着楼雪衣,眼神里表达出坚硬的意念。
微微一呆,楼雪衣缓缓回头,冲着东方鹰露出一抹温柔如水的浅笑:“可以等我一会儿吗?等我做完我该做的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被那笑容晃的眼花的东方鹰压跟儿就没听到他说什么便乐呵呵地点头不已。傻乎乎的样子让东方虎看的直摇头,恨不能马上与他脱离兄弟关系:天哪!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大哥!他不由得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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