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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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柳非邪失忆之后,雷默日夜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在雷默和白昊冉的细心照料下,柳非邪的高烧退去,整个人可以十分安稳地睡着。
在白昊冉的眼里,雷默已经不同往常,除了柳非邪醒来时,他自始自终都是眉头紧锁、深沉不语,彷佛在考慮什么一般。
这天,白昊冉又去县镇置办食材和用品,留雷默一人照看着柳非邪。
雷默守着沉睡中的柳非邪,轻轻地握住柳非邪的手,“小辰辰,你叫我怎么放心扔下你一个人呢。”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本来说好,要永远离开你,不再给你添麻烦,不让你再伤心的。可现在……”
雷默取来沾湿的布条,擦拭着柳非邪的脸。他曾经如此向往可以像这样,靠她这么近,聆听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心跳,抚摸着曾经从不敢奢望的脸庞。曾经,他知道这永远是梅子夜独享的权利,也是将来凌天狼的姻锁。
但此刻——
他欣喜,如今的他,是唯一一个她愿意依靠的人。
他狂喜,即使她失去记忆,但依然“记得”他。
他害怕,怕此刻只是他另一个地狱的开始,他怕当柳非邪再度回想起一切时,自己又会遭到她冷淡的回绝。从前她不曾给过他希望,所以即使屡次被拒绝,他也只是痛苦和悲伤;然而,如今,他看见了,抓住了希望,如果再次将他打回原形,恐怕等待他的,就是那无尽的绝望和永不见天日的情感死寂。
小辰辰……这次我也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吗?就像我曾经期待那一盏绝世的笑颜是为我一个人而绽放的一样,它支撑着我从沉睡中醒来……
即使我可能永远再也无法摆脱那已纠缠我多年的梦魇,我也甘心只为你醒来……
即使你真的不是我寻找多年的那个人,我也愿意摆脱命运的纠缠与束缚,只为你活下去……
即使将来依然会遭到你无情的拒绝和对待,我也愿意為了此刻我梦寐以求的幸福,献上我的一切……
从前,為了不让你为难,不让小狼为难,不让所有的人为难,我愿意永远深埋这份两难的情感,我不愿意在追寻别人身影的同时,三心二意地对待你。
但此时此刻,我清晰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比小狼,或者是其他任何人都要更早的沉沦。
所以,就算要我放弃自己多年的追寻,我也要……
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开口对你说出,我深埋已久的思念——
就算今生我并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
“……雷……”柳非邪从睡梦中醒来。
“小辰辰,你醒了!”雷默恢复了他一贯的笑容。
“雷,你怎么了?”柳非邪在雷默眼中看见了泪光。
“没事!”雷默惊觉自己的眼眶湿润,“可能是刚刚睡醒的关系。”
“对不起,我一个人霸着床。”柳非邪伸手想拭去他眼角的一滴泪。
这一举动,让雷默一时没有适应,他猛然抓住柳非邪伸来的手,“这是我第二次握住你的手。”的确,这是雷默第二次在柳非邪清醒时,握住她的手。第一次是他梦魇发作那天晚上,他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
“第二次……?”柳非邪开始确定,她在失忆之前与雷默的关系非比寻常。
“嗯。”雷默一脸欣然的笑容,“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小辰辰今后记得我就行了。”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他喜欢那个面无表情、但情感比任何人都要细腻、比任何人都要脆弱的凌北辰;那种脆弱,让他不忍心靠近她,生怕自己的靠近会伤害到她。但另一方面,他又渴望,那个凌北辰曾经喜欢过他。
此刻的雷默,觉得自己很卑鄙,竟然利用柳非邪的失忆,趁机侵入她的心里。
但是,他不后悔,即使将来柳非邪回忆起从前的一切后,不再理睬他,他也不会后悔。他后悔的只有,他没能在她受重伤时陪在她身边,他没能在她被追杀时保护她,他没能在她因为凌天傲而痛不欲生时安慰她。所以為了不让她再受到伤害,也為了将来自己不会后悔,他愿意做一次卑鄙小人,在此刻,在她需要他的每一刻,陪伴她左右。
“嗯。”柳非邪应了一声。
“等小辰辰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去游览名山大川,尝尽天下美食。”雷默满心欢喜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哦,不对。天下美食再多,也比不上小辰辰的手艺。”
柳非邪一脸茫然地看着雷默。
“小辰辰不愿意吗?”雷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是……”柳非邪顿了顿,“我只是不记得,我会下厨。”
“没关系。”雷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柳非邪又要拒绝他了。“小辰辰的手艺天下无双,尝过的人,都不会再想吃其他的东西了。”
“我的手艺真的那么好吗?”柳非邪看雷默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雷默伸手抚摸着柳非邪的脸颊。
“嗯。”柳非邪认真考虑着了雷默的话,“我以后要试试。”
“试试什么?”雷默开始逗她。
“下厨。”柳非邪回答道。
果然,雷默知道逗柳非邪也是枉然,在这方面她确实比别人少一个筋。
不过雷默还是非常满意地看着柳非邪,虽然她与从前没有什么改变,依然面无表情、依然语气淡定,依然态度冷淡,但是她已经对于别人问她的话,每一句都会回答。
“呵呵!”雷默笑出声来。
“……”柳非邪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雷默摇了摇头。
从前的柳非邪,话不多、面无表情、话语简短,对人爱理不理的,在雷默看来,只是因为柳非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笨拙的表现。雷默就是喜欢她这一点。他觉得她这一点很可爱。
但如今,这样一个给人全新感觉的柳非邪,又是另一番风味,不会表达自己,还勉强自己去回应对方。这让雷默更加觉得她可爱。
雷默欣喜地一把抱起柳非邪,“小辰辰!你好可爱!”
“雷……”柳非邪因为雷默的突然举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爱……?”
雷默轻轻放开柳非邪,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柳非邪的额头,满脸笑容地说道,“小辰辰,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吗?”
“你从前都不幸福的吗?”柳非邪反问道。
“……”雷默没有想到柳非邪会这般问他。“不是。人家是说现在人家更幸福了。”
雷默突然又恢复到从前玩世不恭的说话态度。自从他确认自己的心意,决定要永远留在柳非邪身边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改变了。他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有担当。值得被人依靠的男人,而不是从前那个动不动就耍孩子脾气、缠人又任性的“小男孩”。当然,他自己也清楚,那些原本就是他用来武装自己悲痛的面具;可是,此刻他已经决意收起面具,直面悲痛,因为他清楚,他身边的这个女子的痛苦,也需要他与其一同分担。
“小辰辰。”雷默忽然十分认真地凝视着柳非邪。
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开口对你说出,我深埋已久的思念——
就算今生我并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
“……?”柳非邪看着近在咫尺的雷默的双眼。
“我爱你。”雷默用轻柔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情感,用充满怜惜和爱恋的眼神看尽她此刻所有的表情变化。
“……”
基本上,柳非邪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有少许异样的也只有在眼神中;也只有雷默才看得出她的动摇。
雷默笑了笑,伸手整理着柳非邪的额发,然后轻轻地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柳非邪没有反抗,只是不知该怎么反应。
雷默再度看向柳非邪,欣赏着她此刻不知所措的表情,太可爱了。他用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悠扬的长眉画过,再滑过因羞涩而隐隐泛红的脸颊。雷默的眼神在柳非邪的脸上游走着,手指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曾经,他亲眼看见凌天狼品尝过它,他嫉妒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雷默看着它,他心痛着,它已经不再像他初次见到时那么红润,此刻已经变得血色苍白。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

“雷……”柳非邪不明白他正在干什么。
柳非邪一口开,唇瓣一张一合之间,雷默痴迷地看着它。
虽然如此苍白,但依然那么诱人……
现在它是属于我的……
雷默点住柳非邪唇瓣,收起了笑容,难得正经地开口,“可以吗。”
柳非邪发现雷默温柔的眼神中闪动着一簇火苗,她警觉到雷默想要干什么,下意识地身体往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雷默没有给柳非邪任何抗拒的机会,俯首轻柔地吻了上去。
果然,与他想象中的一样,那么柔软,那么芳香,那么惹人怜爱,让人品尝过一次后,再也不愿放手。
柳非邪睁大眼睛,看着紧贴着自己的雷默,双手抵住雷默的胸前,可是力道却完全敌不过雷默的倾身而来。
雷默彷佛在品尝他心仪已久的果实一般,小心翼翼、细细品味。在最后一丝的理性就要离他而去时,他微微睁开眼睛,想知道柳非邪此刻的表情,却意外地发現柳非邪睁着一双杏眼眨也不眨,屏住呼吸,而且还是一脸惊羞。
雷默想着,如果他再继续吻下去、不停下来的话,她可能会是这世上第一个因为接吻、长时间无法呼吸而导致气绝身亡的人。
雷默依依不舍地离开柳非邪的唇瓣,看着她因为羞涩以及屏住呼吸而引起的脸色涨红,他笑了。
柳非邪在雷默笑出声的同时,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双手抵着雷默的胸膛,低首喘息着,彷佛要将他们周围所有的空气据为己有一般。
“小辰辰?”雷默担心地看着她。哪有人会因为接吻而差点憋死的!
“……”柳非邪抬头看向雷默,鼻息紊乱。
雷默被此刻的柳非邪惊艳到了,濡润的眼眶、游离的眼神、泛红的双颊、诱人的唇瓣、芬芳的体香。
“小辰辰,你这叫引人犯罪,知道吗?”雷默强忍着想扑上去的冲动。
“嗯……?”柳非邪并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我是在说,我爱你。”雷默笑了笑。他了解柳非邪,她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从前是碍于她的身份,她从不主动向别人是好;而如今,她的性格仍未变,即使忘记了以前的种种,她依然不是一个会主动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所以,雷默如果自己不主动靠近她,她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和他有任何进展。先下手为强,雷默吃定了她如今不擅长拒绝他的个性。
“……”柳非邪面對他的再次告白。“我……”
雷默点住她的唇,摇了摇头,“不用马上回答我。”其实,雷默是害怕再一次听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
“不要逃避我,也不要拒绝我。”雷默凝视着她,“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雷……默……”柳非邪唤着他的名字。
“叫……雷……”雷默更正着她的叫法。
“雷……”柳非邪才要开口就被雷默堵了回去。
这次的吻与先前的不同,热情的、猛烈的,雷默彷佛想要倾注所有的情感在这个亲吻上一般,他**着她的唇瓣,辗转不愿放开。
柳非邪惊觉他使出的力道比先前的要重得多。
先前的吻,雷默表达的是怜惜,而这次的是爱!
雷默一手托住柳非邪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生怕她逃开。
在亲吻的间隙之间,雷默开口,“小辰辰……不要紧张……”雷默发现她又忘记了呼吸。
柳非邪以为雷默的亲吻停止了,欲张口呼吸,却被雷默下一波孟浪给攻下。
雷默趁柳非邪张口呼吸之际,巧妙地探入她的口舌之间,品尝她口中甘甜的**。
柳非邪因为雷默突然而来的举动,倒抽一口气,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雷默也随势倒了下去。
雷默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柳非邪被他吻肿的唇瓣,看着柳非邪一脸迷乱的表情,他又笑了。
柳非邪整理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双手捂着嘴唇,不敢相信地看着雷默。
雷默也克制着自己略微急促的骚动,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喜欢吗?”
“……”柳非邪被雷默这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不回答就是喜欢咯。”雷默自说自话地替她作出的回答。
雷默伸手拉开她捂住嘴唇的手,另一只手撑在床板上,调皮地又在柳非邪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原来亲吻也是会上瘾的。
雷默的手指滑过柳非邪的脸颊,开始不安分地抚弄着她的耳垂。
忽然,雷默注意到柳非邪的颈间红印。由于先前衣衫整齐没有发现,此刻凌乱的衣襟,柳非邪的整个脖颈露了出来。
雷默欲一探究竟,伸手拉开了柳非邪的衣领。
“雷!”柳非邪下意识的阻止他的动作。
“没事。”雷默警觉到自己越轨了。“让我看一下。”
柳非邪抓紧衣领的手并没有松开,“……”
“不用担心,让我看一下。”雷默安抚她。
柳非邪听话的松开手。
雷默打开柳非邪的衣领,触目惊心的斑斑红印呈现在他眼前。这是什么?
雷默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
柳非邪看着雷默的表情都纠结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安慰他,“我没事了。”
雷默被她这么一说,心想,前不久还是他在安慰她的。
雷默不想让柳非邪看见他此刻痛苦的表情,他俯首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我会保护你!”雷默用自己颤抖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坚定。“我会……”
“雷默!”一声怒吼随着小屋门的打开传来。
雷默和柳非邪随着吼声望去,白昊冉站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名老者。
“你在对凌北辰做什么!”白昊冉夺步而上,抓起了雷默的衣襟。
“小白……”柳非邪想必一定是白昊冉误会了,开口道。
白昊冉的眼神立刻杀过去,盯着柳非邪的脸。
泛红的脸颊,凌乱的衣襟,红肿的双唇,是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不要叫我小白。”白昊冉对柳非邪吼道。
“……”柳非邪没有再开口。
白昊冉转向雷默,“你在干什么!”他用力提起雷默的衣襟。
“我……”他是做了一些越轨的事,但他问心无愧。
白昊冉看了一眼柳非邪颈脖间触目惊心的红印,对着雷默怒斥道,“你和那些男人一样吗?!趁人之危的禽兽!”
果然,如雷默所料想的,那些斑驳的红印是人为的轻薄导致的。
白昊冉一直都以为,柳非邪的突然失忆是因为她遭人轻薄,不堪回首才导致的;所以看到雷默此刻的行为,自然会怒火攻心。
雷默心疼地看向柳非邪,“我……”
“你给我滚出去!”白昊冉欲将雷默揪出去。
柳非邪奋力起身想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闹剧,可是在左手支撑时,一使不上力,整个人跌落下床。
可能是跌落时敲到了头,柳非邪又昏死过去。
“小辰辰!”
“凌北辰!”
“药师!”白昊冉将柳非邪抱上床榻,然后回头唤着身后的老者。
老者上前,伸手探脉,然后脸阴沉下来。
“她怎么了?!”白昊冉问道。
“回天乏术啊。”老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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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第一次寫那么長的吻戲,真纍啊~~希望不會很怪
越寫越覺得雷默適合柳非邪。夜子曾經說過,不設定男主角,在寫作過程中,与主人公一同成長,漫漫挖掘適合的人選,現在看來,想必是雷默了。夜子覺得,如果是柳非邪的話,她應該會愛上雷默的。雷默的愛,包容了她所有的好與壞,雷默甚至對于她不善言辭的冷漠,也覺得可愛。
而雷默的成長源自于其心境的變化,他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好男人,雖然他本來就是一個好男人。夜子曾經有意無意對雷默的自我稱謂有過具體區別,他自稱“我”的時候,和自稱“人傢”的時候,心境和對象都是特定的、不同的。為了雷默這個角色,夜子下了一番功伕啊~~
還有就是覺得,失憶后的柳非邪變得不太像她了,難道是夜子塑造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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