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舍身之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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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银色而冷冰的月光照进房间。宿静静睁开眼睛,侧头透过镂空的窗户看向院中,月光下随夜风轻摇的花显得很灿烂。窗边摆有一张书桌,焚香轻飘,是那种淡淡的兰香。光线很暗,房间内其它的摆设看不清楚。
“唔。”宿支撑着坐起来,头有些痛,身子空虚得似乎耗尽了一切。起身摸索到桌上的烛台,那银制而精细雕有紫罗兰花纹的烛台上是一朵紫罗兰造型的蜡烛。
“嗤!”蜡烛燃了,温暖的光温暖了房间,那银色而冰冷的月光被覆盖。鲜红的火焰一憩一憩,融化的蜡顺着烛台一滴滴滚流而下,像在流着的眼泪,无声的叹息。
火苗映在宿清亮的眸中,彩光焕发,出神的凝望烛台。是的,她看不见,她看不见那银制的精细的雕有紫罗兰的烛台,她看不见烛台上那朵紫罗兰造型的蜡烛,她看不见那鲜红似小火舌的火焰在一憩一憩,还有被烛光照得很明亮的房间,那满屋的温暖。
烛光很明亮。阿轩蜷缩在床头的小角,光线射在阿轩的脸上,使它不自在的转了个身,轻微的磨擦声,宿听到了。
“啊!”然而,宿却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或许,她怕吵醒阿轩,又或许她真的叫不出口。静立一会,宿伸手用食指和大拇指触摸火焰,轻轻一捏,灭了火焰。
房间里仍残留着烛光的温暖,指间也有那灼热的温度,可宿的心却是出奇的冰冷,她心里的那团火焰——阿轩,虽残留在心里却无法温暖,痛,只有痛。
宿走出了房间又经过了夏院来到了四院相交处。决判坐在自厅堂到这儿的阶梯上,十指相交放在膝上,下腭则由相错的十指支撑,抬头望着天空眼神幽远而又迷惘。
“决判!”宿轻唤,然后同他在一起坐在阶梯上抬头仰望天空,“今天的天空很美吗?”“嗯?”决判将支着下腭的双手自然下垂轻搭在双腿上。“你,仍感到迷惘吗?为什么?宿侧头看决判,她感觉到他的迷惘。“啊,就正如你所说过的‘那些来自白昼的光明不过是一些淡然模糊的蓝色光亮,不久,这个世界观就不在会有光亮了’”。

“是,”黑暗溶入宿清亮的瞳仁,模糊了瞳孔中的彩光,“我也知道,宇宙的根本就是黑暗,一切的起源皆由黑暗的深渊处而来,没有黑暗为本,就根本没有光源的形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迷惘些什么,只是觉得……”决判瞌上了眼,一闭上眼他就感觉再次回到了白天宿给他的幻境中——那个有着深蓝暗光的黑域。冷风的吹过不由使他拉紧了王袍的衣角,将自己紧裹,第一次竟然觉得寒冷!
这,这是为什么?!我,我的身体似乎冷得在颤抖!
宿感觉到决判在颤抖,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置身于黑暗之中,在无止尽的黑暗里看不到一丝光茫,恐慌绕在四周,越缠越紧却无计可施的横冲直闯。”
“唉。”决判猛的睁开眼睛,瞳孔缩在眸内颤动,这种感觉就是内心的恐慌,一眼就能被别人看穿的感觉比恐慌更恐慌!
“呵,”宿轻咳淡笑,“我明白这种感受,因为我也切身的体会过啊,要明白,就算是最强大的人他的心也是脆弱的,啊,那种感觉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无声的推入望不见底的深渊中。看不见光的黑暗伴随下坠的惊慌,很像一个永无止尽的噩梦吧,一个让人无法接受无法相信的噩梦。”
“啊。”决判的恐慌已全无,他侧头看着宿嘴角边的淡笑,“宿,你似乎很了解这一切,而且还全然接受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是这样的,你太高估我了,”宿嘴角的淡笑变成了苦笑,“占星师三大忌晦:一、绝不可以占卜前尘往世;二、绝不为自己占卜;三、绝不在灵力耗尽或极度疲倦的状态下进行占卜。”“那,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决判轻皱了一下眉,又展开了眉,不解宿想说什么。“你不要太急,听我慢慢讲——那天,我刚为精灵谷进行了大型的天气占卜,当疲倦的回到竹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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