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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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一阁,凌乱的脚步虽然不再沉重,但是仍然迟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大梦。
“奇迹?哼,凭一枚小小的戒指就想创造奇迹?真可笑我竟然会相信。”戒指在他的指间不停的滚动着,他眯起眼睛,嘲笑般的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做着大梦。
“人的最大爱好之一就做大梦,看来我终究也是人啊,这戒指究竟会怎么起作用呢?它是一枚运气戒指?戴上它我就好运不断?抓彩票中奖就算预测国足能出线也能出现乌龙大逆转?可惜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可不想被砸破脑袋什么的。”
“要么这是一枚至尊魔戒指?只要戴上就能加入索伦的大军?呵~~真是那样的话我可不想毁灭它,没有力量的人甚至连那戒灵都不如,一个很容易就死掉,另一个根本就没活过,前者只能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后者虽然不能改变自己,至少还能主宰他人的命运,恩,那还是算了,估计我要是敢戴,第一个死的就是我,好不容易活这一次,我才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呢!
“那这戒指还能怎么用,半夜的时候我在家里振臂高呼:神力无敌?要么举起戒指喊我是西曼?切,这太扯了!非要喊的话我也愿意喊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块块显灵之类的,恩,支持国产—_—!~”
刚想到这,一个猥亵的男人走上来,塞给凌乱一大张传单,“哎,兄弟,兄弟,支持民族产业,玩网游吧,练级PK打宝样样具全,绝对让你爽到底,支持民族产业,支持民族产业啊!”
“滚!”凌乱用葛朗台一样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传单,“支持民族产业?就这破烂对得起民族俩字么?真的支持起来让外国人看见还不丢死人了,扯!”
凌乱连接都没接,快步朝家里走去。
刚一进门,厨房里传来了老妈的声音:“回来了?”紧跟着她就一边用手擦着围裙,一边走了出来,一看是凌乱,不禁怔了一下,随即盯着凌乱手里的蓝皮信封问道:“考上哪了?”
“潇湘学院。”
“哦,那什么时候走?”
“月中,他们好象比较急,上面写着要二十号前报道。”
乱的老妈顿了一下,“哎?你回来了,你弟呢?”
“不知道,校长要拿他做宣传吧。”
“哦。”
“没事我先进去了。”
“恩。”
凌乱打开自己的小屋门,一脑袋扎在床上,满脸无奈。
屋外,凌乱的老爸猛的合上报纸,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说咱们家这孩子是怎么养的?不都是你一块带大的么,怎么一个就能上清华,另一个只能走三本。”
“得,得,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凌乱不是少考一门么?”
“连自己的准考证都保护不好,这么大人了还能干点什么?”
“行啦,你知足吧,没给你落榜就不错啦!腿起开。”
凌乱的老妈把沙发上的“报纸沙发罩”重新收拾好,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这时听凌乱的老爸点起一棵烟道:
“你说是不是咱俩的遗传基因有问题?亲生的这么蠢,抱来的却这么聪明。”
凌乱的老妈一把把他嘴里的烟扯了下来,怒道:“你有病啊,不是说不提这事了么,十几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不说你会死啊。”她紧张的看了正门一眼,“万一厉儿碰巧进来可怎么是好。”
“没关系,凌乱不是说厉儿被校长缠住了么?一时半会回不来的。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奇怪,你说俩孩子一起长大,从小又玩在一起,可你看看他们俩,怎么老跟对仇人似的,天天大眼蹬小眼的,烦不烦啊?”
凌乱的老爸趁他老妈不注意,又点了一棵烟放在嘴边道:“我看就是基因有问题,人家袁隆平那么大的科学家不都在研究杂交水稻,我看,就是杂交的有优势。咱们俩这本地种儿,没戏!”
“祖宗,你今天吃什么吃多了吧!有病”凌乱的老妈又是一把掐,把烟从凌乱的老爸嘴里夺了下来,死死的按在了烟灰缸里,转身进了厨房。
“好好好,我有病。”凌乱的老爸无奈的拿起了张报纸,看了两眼就不耐烦起来,随即站起身追进了厨房。歪靠在门口道:
“要说你那姐妹儿人真是挺有心啊,我原来一直奇怪她怎么想的,靠上个日本人,结果人家扭头回了国,从此就音训全无,把她一个人撇在这,我一直认为她是缺心眼,现在看来,她这才叫远见卓识啊!”
凌乱的老妈不理他,继续忙活手里的饭。于是凌乱的老爸继续说了下去:
“哼,我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是日本鬼子?你那姐妹儿明显的是远视眼,光惦记杂交优势了,结果忘了自己,那鬼子一走,看看,死咱们家了吧;不过她还算有点良心,至少给咱家留了个优良品种......”
“不说话你会死啊!”凌乱的老妈怒道,手里的锅咣当一声扔了下去,顺手关了火摘了围裙,径自走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按开了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
男人凑了上来,“你急什么嘛,我不也就是说说,你怕厉儿会知道,我也怕呀,我现在可是清华状元的爹,我还指着他给我养老呢。我就是顺口说说都不行啊!”
“那乱儿呢?”凌乱的老妈双手叉在胸前,问道。
“他?一个三本,你再看他那窝囊样,人嫌狗憎的,指望他?他现在就卡嗤我一笔,将来结婚还得再卡嗤我一笔,你说这养孩子光往里投钱也不是个事啊,总得讲点回报率吧?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着足以当大事。我估摸着活着我是指望不上他养了,更别提我死的时候了。”
“我还是指望厉儿吧,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不过他不是不知道嘛,哈哈哈哈!”
“乓乓乓”忽然有人敲门。
“不会是厉儿回来了吧。”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在男人的怂恿下,凌乱的老妈去打开了门。
“哎呀楚校长,真是稀客稀客啊,快请进。”门一打开,凌乱的老妈就看见一大票人站在自己家门口,打头的是自己孩子学校的校长,连忙热情的把他往里让。
“凌厉,没回来么?”校长满面带着笑。
“没有啊,他不是在学校么?他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我今天来啊,是特意请了电视台的同志,来采访一下高考状元的真实生活啊,呦,你们家电视声音开的好大!”
凌乱的老爸一把把电视关掉,整了整衣服走上来,朝校长伸出手道:“您好,我的凌厉的父亲。”
“啊!久仰久仰......”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外面乱哄哄的,不过凌乱理都不理,继续躺在自己的小窝里“挺尸”。为了不防碍凌厉的学习,几年前父母装修家的时候,特意把整个房子修的异常隔音,所以虽然外面人来人往,凌乱这边却没受什么影响,噢,顺便说一下,凌乱和凌厉两兄弟的小屋,是同一间,只是分别在屋子的两个角落罢了。
只要还没有离开家,凌乱就被束手束脚的,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爱好”和“特长”可言,非要说特殊的地方的话,恐怕就只有他异常集中的精神和心志可以勉强一提吧。
其实这种习惯也是最近两年才刚刚养成的。
因为易霜被凌厉抢先夺走,凌乱心烦意乱的只剩下考出故乡这一个出路了,可是他一看到易霜和凌乱两人说笑就几乎处在暴走的边缘,每次都是强行克制才忍耐下来——他知道这是凌厉在故意气他,那就更不能中了他的计策,于是他只好靠学习来“冲淡”这种念头。学习的内容并不重要,他只是用它们来让自己专心致志,忘掉周围的一切事情。
开始这样做很难,在学校自己见不得凌厉,在家里却要与他每晚相对,还有凌厉信口几句的嘲讽。在强大的压力之下,凌乱只能强迫自己把心思全部放到面前的课本上,这样经过了半年多的自我训练,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忘记身边的一切骚乱,专心致志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的话,虽然看到凌厉还是不免动怒,但是只要自己专心致志,就连凌厉也开始拿他没办法,只好在当他面时加重的嘲讽他,同时和易霜的关系也处的更近了。
但是书本上的内容同样枯燥,而且很多东西都是自己用不到的。一个内陆小城,平时能见到一只外国鸟那回头率比看见美女的回头率都高很多,如果不是为了那点分数,学外语干什么?中国话人人会说,如果不是要那点分数,学语文干什么?就算语文考试能打满分(实际上那也是不可能的),来了起点该TJ还不是得TJ,那学语文干什么?;至于数理化,凌乱家灯管坏了,凌乱的老爸要是敢跟他老妈讲电子的激发原理那他们早就离了,也用不着让凌乱郁闷这么多年了—_—!~”

所以在专心致志之外,凌乱还有一项本事,那就是死记硬背。
有人说死记硬背也叫本事?那你要看他是怎么练的。
因为凌乱能全神贯注的做他想做的事情,所以他记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记是记住了,但是他能在记住的同时不对书里的内容有任何理解,完全的死记硬背。曾经有一次他抄了本金瓶梅跑到小区附近最热闹的市集,在一个卖肉摊的边上认认真真的“拜读”了一整天,把旁边一左一右两个卖肉的看得是欲火焚身,色狼似的盯着任何胆敢前来买肉的,而凌乱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不是他不好色,是因为他纯粹是拿面前的金瓶梅当做是一本印满了字的册子,和平时看得语文数学之类的教材也没大区别,只是一个印满了字的本子而已,因此看是看了,记住是记住了,但是书里面写的是什么,完全没有走脑子。
不过在许多年后的某天他回味起来之后,啊,对这本书那是推崇备至,奉为经典!不过那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表。
另外还有一点要说的是,那两个卖肉的“色狼”自从那天之后,名声在小区周围一臭千里,别说是美女少妇,就连八十老妪都绕着他们走,唉,小脚侦缉队传闲话的功力,那可也是天下一绝,无可匹敌!
昏昏沉沉中,凌乱脑袋上蒙着被子,渐渐的睡着了。
又是昏昏沉沉里,凌乱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子夜时分到了。”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愣了一愣,然后开始在衣兜里摸索起来。
“戒指呢?”
在手里了。
“时间呢?”
凌乱连忙抬眼望去,11:59.
凌乱猛的拿出戒指套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嗖的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屋子中央,在屋子里吼道:“会有什么?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一片寂静。
凌乱就这么立在房屋中央,机警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风声,钟表的指针声,被子渐渐滑到地上的沙沙声,任何细微的变化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般仔细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家还是原来的家,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
“他骗我。”凌乱喃喃道。
“他骗我!”凌乱怒道,随即右手一记直拳打出,就要用那戒指猛砸墙壁,诅咒它能被一拳砸碎!
“他没骗你!”一道声音在凌乱的脑子里直接炸响,随后就见一道红光穿墙而过,顺着那戒指的直接钻进了凌乱的右手。
“啪”的一声,凌乱的拳头打在墙上,那戒指应声而碎,凌乱顿时手臂巨痛。
红光入手,那疼痛愈发剧烈,只一个转瞬,凌乱的右手上的红光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凌乱如被电击,丝毫动弹不得。
他只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身体里说:“今日以吾血神之名,与汝定下契约,自今日起,吾即随侍左右,奉汝为主,你可愿意。”
凌乱疼的满头大汗,可仍然咬牙大叫到:“无论你要我付出什么?只要能给我力量,我都愿意付!啊!~~”
一个声音答道:
“我要你付出什么?哼!只是要看着你生,看着你死而已。再说,你又能给我什么!”
声音落下,只见得凌乱的身体也开始产生变化,只见他衬衣之下的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上下起伏,盘旋不定。
猛然间,那起伏的东西冲破了衬衣激射出来,竟然是一只鲜血淋漓的凤凰。
古人云,凤凰集香木而焚化,而后于烈火中重生。可是眼下这只凤凰却只有手掌般大小,全身并无一丝火焰,相反,其上还有鲜血淋漓滴下,同时伴着凌乱的一声惨叫。
那血凤凰在凌乱身后盘旋了一周,复又重新钻入他的身体,它出来时就在凌乱的后背上戳了个洞,钻回去则又戳了一个,然后就如同穿针引线般,在凌乱的脊椎左右进进出出,一共打了左右各六个洞。
它每打一个洞,就伴随着凌乱的一声惨叫,不过他只是叫,却即不求饶,也不抗拒,而且前问说过,这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之好,外面根本听不到屋子里的惨叫。
血凤凰再一次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拍打着翅膀,让凌乱稍做喘息;随后血凤凰仰天一啸,直直的冲上了屋顶,血神心道:“能不能活,就得看你的造化了。”想着,猛的向下钻了进去,从上到下,直直的戳进了凌乱的脊髓,这下凌乱只是轻叫一声,随即圆睁着双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鲜血从凌乱的身下漫了出来,将地面染的通红,那血凤凰却挥动双翅,地上的血液诡异的发出了一道道的血线,随着血凤凰的拍打盘旋上升,汇集到了血凤凰的身上。那鲜血越聚越多,以那血凤凰为中心凝结起来,渐渐的形成了血神的本来面目,直到地面上再无一丝血迹。
看着大睁着双眼的凌乱,血神也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调匀气息,这才恢复了平日傲然的姿态,叹道:“这下只要你不死,咱俩算是彻底的绑一起了,今生今世。修夜影,我也算对得起你了,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在天之灵,或许可以瞑目吧。”
说着,血神掏出那一乌两金的三颗元丹捏在手中,自语道:“现在他这身体可不能直接吸收这些元丹,趁他现在昏迷,还是我来帮他一把,免得他醒来在还要再遭一次罪。”
血神心思一动,那颗乌黑的元丹就腾空而起,血神檀口微张,口中飞出一道血焰,熊熊燃烧如火,却是无声无息,将那乌黑元丹紧紧包裹起来。
那元丹被烧的滋滋做响,冒出了一股股的黑气,血神轻轻一吹,将那烧灼出来的黑气统统吹到了凌乱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起来。因为这相当于把修练金丹的过程逆转过来,别人都是先练气,化真元,最后修金丹,而血神眼下所做的,却是把金丹重新化气,直接吹进了凌乱的体内,所以他这即不是修真(因为他没有引气),也不是修妖(因为他不是妖),更不是修魔(他没有直接吸取元丹),可就算是有能力度过天劫的修士,怕也不能将着金丹随手而化,逆转成气吧。
但是血神可以!
更奇异的是,按照正常的修真过程,无论是修真修出来的气还是真元,都不能超过身体的强悍程度,一旦超过,真气之类的还可以去疯狂发泄一下,若是真元之类的就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而眼下那乌黑的内丹眼看就还剩一点点,其余大部分都吹进了凌乱的体内,他却没有一点变化,他正在昏迷。
那仅剩一点的乌黑内丹转瞬就被烧了个干净,血神看看手中的另两颗内丹,不禁皱眉道:“虽然我已经全力扩充了他的经脉,可是这两颗实在是塞不进去了。他也太弱了点。”
血神犹豫了一下,随即下定了决心。
“也罢,既然开始了,那就做到底。”血神把那两颗内丹望空一抛,血焰再次裹了上去,只是这次并没有烧灼,反而包裹着两颗内丹落了下来,被血神吞了下去。
血神吞下了内丹,凌乱的身后却起了反应,只见他身下一阵阵的冒着金光,同时血神身上也是如此,两者频率相同,交相辉映。不久,一切终于重归平静。
血神再次调息后才看着仍然昏迷的凌乱,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毛:“修夜影说的还真没错,他三十岁才开始修阴阳道,小五十岁才有资格做我的主人,可是你这个毛孩子却只有十七岁,居然有了和他一样的资本。再算上你现在浑身真气充沛,我又在你脊髓里填入了液化的内丹,以后你每能把体内的真气液化一分,脊髓里的内丹就会帮你补上一分,直到两颗内丹全部耗尽,嘿,我还真有点期待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是啊,我也比较期待啊。”地狱里隆隆的响道。
“那你还不赶快写?”血神怒道。
“大姐,打字的速度是一定的。我也想啊,可是没有办法—_—!”
“为什么不行,你看看人家凌乱!人家才十七!”
“欧买噶,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啊!我能跟他比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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