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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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两名打着灯笼巡夜的家丁首先发现了他。
回答他们的是两道剑光,两道快捷无比的剑光。
血花飞溅,两名家丁在死去的前一刻唯一见到的是一头披散的银发。
因为家丁的惊动,没等年青人再往前十丈,已经有十多名手执刀剑的护卫将其团团围住。
“什么人,胆敢跑到王府来杀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一名护卫首领模样的人喝问道。
“凡是冯府的人,都该死!”
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死神的召唤,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小子找死!”那名首领终于忍不住挥剑扑了上来,其余人一见之下也一拥而上,简直就象是要把这名年青人大卸八块一般。
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依旧是血,但却不再是血花,而是血河,血流成河。所有试图阻止年青人的家丁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中。十七个人,十七条命,年青人只用了十七剑。每一个的咽喉处都有一道细微的血痕,看上去就象是一条红线。
“你,你是恶魔!”最后一名家丁不断地朝后退去,在台阶处被绊倒,手中的剑也掉落地上。
年青人根本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只是朝他身后的园门处走去。当经过那名家丁身旁时,剑光一闪,人倒地,咽喉处仍是一道红线。
杀!杀!杀!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自己的剑下,自己也不想去计算,那只是让自己徒增烦恼。自己的周围埋伏着十九名高手,以自己进府杀第一个人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既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跟踪,但也没有阻止自己杀人。如果自己出手,相信有九成把握能在一个照面中解决其中一半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提不起那个兴趣,唯一让现在的自己感兴趣的只有此刻躲在自己洞中的那只老狐狸。
年青人终于进了王府最后一个院落,当他行至这个院落中间时,那十九人终于出手,将其围在中间。
“老夫怎么觉得自己这两天眼皮直跳,原来有贵客临门。真没想到,‘自由军’的少帅嬴梵竟然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拜访我这个老头子,真是令我的王府蓬荜生辉。”
嬴梵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昂首望月,但其手中的一柄黝黑长剑却早已被过多的鲜血染红,正一滴一滴地从剑身上滴落下来。
厅堂的门被打开,第一个跨出门口的正是“黑狐”冯建邦,在他身后除了冯光,冯南外还有三名中年人,人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显然都是高手。
“你是冯建邦?”嬴梵依旧昂首仰望苍穹,并没有因为冯建镑等人的出现而收回自己的视线。
见到嬴梵竟然仰着头和自己说话,冯建邦心中暗斥其大胆,但脸上依旧是那副阴冷的笑容。
“我就是冯建邦,不知道少帅为何在此深夜独创我王府?”
“我只是想问一句,达尔那斯郊外的刺杀事件有没有你一份?”
“有,不但有,而且我还是主谋,只可惜没杀了你,只杀了个小丫头,可惜啊!”
“好,很好!”嬴梵终于将视线从天上收了回来,紧紧地盯住与自己相隔十余丈的冯建邦。
被嬴梵目光盯住的冯建邦心头一丝阴影掠过。
自己回事,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在克米拉朝堂上混迹了数十年,被戏称为“不倒翁”的自己有什么好怕。难道自己手下这么多高手还挡不住他一个,难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能扳倒我。
虽然冯建邦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但嬴梵那有如三九寒冬的冷酷目光仍使他感到一丝不祥。
“既然你是主谋,那就让你的家小怪自己投错胎和你搭上关系。”
很显然,嬴梵现在不但要他冯建邦的命,还要将他满门屠杀殆尽。
“好小子,那你就试试看!给我杀!”冯建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双手一挥向自己的部下下了格杀令。
一共是二十四人,围在嬴梵的周围,人人都是全神戒备。而此刻身处包围圈内的嬴梵却似乎并没有十分注意这些围在自己周围的人,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盯住包围圈外的冯建邦。
嬴梵的气势在一点点积聚,一分分加强,身上的蓝衫无风自动,发出列列的响声。
首先是最早的十九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接着是冯光和冯南,最后则是那三名中年人。他们现在已经发觉自己与这名银发少年之间的实力差距,即使这里的人再多一倍,恐怕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无尺的长剑在一点点变长,颜色也由原先的白色开始转变为亮丽的白色。
不,不是剑在伸长,而是剑气,真正的剑气。
练剑之人都很清楚,练剑到极高的水平就会产生剑气,一种及其霸道恐怖的力量。但那还不是最恐怖的。一旦剑术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那原先无形的剑气就会聚齐成形,由一种气转化为一种实质有形的破坏力量。
而根据嬴梵此刻的表现,其剑术显然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境界,而进入一种“无为而剑”的境界。任何的事物在他手中都可以变成致人死命的利器,甚至可以以指为剑。如此境界的剑术再加上手中的“龙凝血”,其威力可想而知。
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嬴梵,整个庭院中唯一能够呼吸的只剩下嬴梵和冯建邦两人。前者仍是一副冰冷而罩着寒霜的面孔,后者却已经坐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到现在,冯建邦才明白日剑使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因为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一个人会是魔鬼的对手。
“现在应该是你为自己家人祷告的时候了!”
“不!”冯建邦听出嬴梵话中凌厉的煞气,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们!”此时的冯建邦已经完全丧失了其超越普通人的睿智,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仅仅是让自己的家人避免这场血腥的屠杀。
“是的,他们是无辜的,可小月也是无辜的,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语气中没有一丝热度,没有一丝感情。
嬴梵走上前,一把抓住冯建邦的衣领将他甩进其身后的厅堂中,厅堂里顿时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喊声。事实上,嬴梵从进府的那一刻起,即凭借自己的龙力查探了整座王府的动静,确定冯氏的家人都聚集在这个院落中,方才毫无犹豫地一路杀到这里。
嬴梵提着剑跨进了这个厅堂,厅堂中大约有二十余名冯建邦的家人。每一个人都脸带惊恐地望着他,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一把推开母亲的手臂,奔至嬴梵面前,对他拳打脚踢,所有的人都瞪着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嬴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男孩,轻轻举起左掌极其轻柔的按在男孩的脑袋上,刚才生龙活虎的男孩就如同一摊烂泥般倒了下去。没有血肉模糊的景象,也没有痛苦的呼叫声,一切就在一种出奇的平静中结束了。
“魔鬼!”小孩的母亲终于忍不住朝嬴梵冲了过去,但还未碰到嬴梵的衣角,“龙凝血”的剑尖已从她的后背伸出一尺多长。
缓缓抽出妇人胸口的剑,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住手!你要杀就杀我,不关他们的事!”冯建邦站起身拦在了嬴梵的面前。
“你终于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嬴梵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真正的屠杀在瞬间开始。
当冯建邦回头看时,他所有的家人都已经在死神的召唤下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倒了下去,真正的倒了下去。
嬴梵拖着冯建邦走出厅堂。现在冯建邦的双眼再也没有以前的狡猾与奸诈,散乱的无神的眼眸毫无疑问的说明此刻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
但嬴梵的杀戮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当第二天人们发现王府出事时,府中上下二百四十一口人竟然无一活口。
冯建邦的尸首被吊在迪尼梅斯南城门外的城墙上,瞪着一双眼睛的冯建邦似乎至死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嗜杀的修罗。
当冯建邦的尸首在第二天清晨发现时,嬴梵已经身在位于迪尼梅斯西北方向的一个小镇上。
依旧是一碗面条和两个馒头!
克米拉高地平原除了地势平坦,面积广大以外,还有一种别处没有的特殊地貌,温泉。
将近有一个多月未曾洗澡的嬴梵此刻就泡在一处野外温泉中,随身的衣物都抛在了岸上,但五尺长的“龙凝血”却依旧被他置于怀中。在失去月儿之后,这柄剑就成了他生命中唯一能与之倾诉的对象。由于原先蕴藏在剑身中的“终极龙怒”已经完全转移到嬴梵身上,因此那道醒目的血纹也消失不见,原本沾血即红的特性也没有了,但就其锋利度与材质而言,仍然是一柄旷世难寻的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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