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内外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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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西部,阿尔卑斯山,测天宫。
“尊敬的大祭使,请原谅我在这个冬日的傍晚还上山打搅您!”嬴烈在墨星面前显得相当恭敬。
“没什么,你最终还是来了。虽然我不太清楚来的会是谁,但我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墨星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无奈。
“大祭使,我这次冒昧地打搅您,是想……”
嬴烈下面的话被墨星挥手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在你提问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大祭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在下一定如实相告,绝不会有任何的欺瞒。”嬴烈站起身躬身行礼道。
墨星点点头,很满意嬴烈的表态。
“我想知道你儿子,也就是‘龙凝血’今世的主人是否已有婚配,或者有了中意的女孩?”
虽然不知道墨星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但嬴烈仍据实回答道:“有,是一名叫舒月儿的女孩,比我儿子小了三岁。”
“这样看来就不会是他了,雅丽丝命相中的那位应该就是‘天龙紫薇星’啦。”墨星喃喃自语道。
见墨星一个人自言自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嬴烈也不敢打搅这位德高望重的星相大师,惟有立于一旁静待其回过神来。
许久,墨星才从自己情绪中转悟过来,记起自己身旁还有嬴烈这位客人。
“哦,不好意思,人老了总是特别容易走神,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想问的是‘血煞龙星’和‘龙凝血’的事情。”
“你知道‘血煞龙星’?”墨星没想到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竟然也知道“血煞龙星”。
“是的,在我儿子出生时,族中的一位辈分极高的长辈曾言这孩子命犯血煞,却具有龙形,是嬴氏一族未来的希望。后来我跑遍了整个言月大陆,终于在一本非常古老的东方典籍中找到关于‘血煞龙星’的记录,但其中文字都是东方的上古文字,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其中的意思。”
“‘血煞龙星’与‘龙凝血’其实是两位一体的,至于具体怎么样,我也不能过多地告诉你。现在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血煞龙星’是一种非常危险而霸道的命格,你们家族中的那位长辈一定是一位高人,能看出你儿子命犯血煞。但是,这命犯血煞也不是绝不能解的,我想关键应该在那位叫舒月儿的女孩子身上。至于你们嬴氏一族的将来,我只能给你十二个字。”
“大祭使请讲!”
“上则兼善天下,下则烟消云灭!”
嬴烈将这十二个字在自己口中又默念了一遍,确信自己记下后,向墨星躬身致谢。
“好了,你今天就在测天攻留宿一晚,明晨下山吧!”
“多谢大祭使!”
墨星摇了摇摆在茶几上的铃铛,那名原先进来通报的侍从从大厅门外的角落转了出来。
“大祭使有何吩咐?”
“将这位客人带去休息,明天再让他下山。”
嬴烈跟随侍从一直走到了大厅的门口,墨星突然唤住了两人的脚步。
“在你儿子身边有没有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孩子?”
“有,叫秦玉。”
秦玉,看来“天机文华星”最终还是选择了“血煞龙星”,真不知道谁将会是最后天命所归之人。
第二天清晨,嬴烈离开了测天宫。可现在的他决不会想到,等他再次踏上大陆南部的土地时,不仅整个南部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自己的儿子嬴梵也早已失踪半年有余。
克米拉,迪尼梅斯,王叔府。
“黑狐”冯建邦,大陆南部最有名的谋略纵横家。正因为有他坐镇克米拉,才使得地处大陆南部中央的克米拉王国安如磐石,至今还未有一个国家敢于插手其内部事务。
克米拉的首都迪尼梅斯,一个充满奢华但又崇尚粗犷的矛盾结合体。城中央是克米拉王室的王宫,除了一般王宫的华丽以外,还有一点让所有到过此处的外国使节叹为观止,那就是王宫建筑的高度。克米拉这块区域即是一块高地,平均海拔在两千米以上,被称为“南部屋脊”。或许正是由于这种先天地势上的相对高度使得这个王国的人,上至王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对高度有种神经质般的痴迷。
在迪尼梅斯,最高的建筑就是王宫的正殿。其高度有普通三层楼那么高,而且王宫本身就是建在一处土丘上,因此更显得克米拉的王宫建筑群高度惊人。由王宫正殿正对下来的是整个都城的中轴线,一条约数十丈宽的大道之通迪尼梅斯的南城门。这是一条地地道道的贵族道路,不允许普通百姓在道路两旁摆放摊位,而且该街道两侧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贵族府第。因此这条街上除了巡街的士兵外,只有贵族的轿子,马车在上面来来去去。在街道最北端的两旁是两座面积不相上下的巨大府邸。左边是王叔府,右边则是仇府。
若在克米拉提起仇氏一族,没有一名克米拉人会不知道。在克米拉的建国史上,对于王室贡献最大的就是仇氏一族。当年仇氏一族一父七子带兵上阵,仅余一子独回。到后来克米拉又遇到危机时,仇氏一族十几名女将出征,再次挽救了克米拉。为此,克米拉的开国君主曾授予仇氏一族“铁血忠心”亲笔牌匾,至今还悬于仇氏府门外。克米拉所有的文武百官,即便是国王,进出仇府也只有走偏门,可以想见仇氏一族之荣耀。以前曾带兵入侵齐格诺的仇志雄正是仇氏一族现任族长仇炎之子,而仇炎也就是如今克米拉王国的宰相。
虽然仇府与王叔府相差无几,但其建筑风格却是南辕北辙,也如同仇炎与冯建邦在克米拉朝堂上各自所执政见,你赞成则我反对,我反对则你必赞成。
仇府经历了百年的风霜,许多地方都经过了一代又一代仇氏族人的装饰和修缮,整个府第富丽奢华,而且院中有院,园中有园,倍显其精致与小巧。而王叔府则是一派西方风情,整个建筑格局大开大阂,显得凝重而粗犷。
“黑狐”冯建邦此刻正一人独坐书房,门外则是他的两名贴身家将冯光,冯南替他把守门户。
唉,真没想到嬴梵那小子竟有如此胆量。现如今“自由军”占领了整个季天,已非昔日弹丸之地,数千之众。如果假以时日,势必将威胁到克米拉。看那小子当日在董氏城堡外的铁血手段,比起之前的凤天扬,不论心智还是手腕,都要高明狠辣许多。看来当日自己的那招棋是下错了,扳倒了一个凤天扬,结果反而来了一个更难以对付的嬴梵。而且那小子现在手下可谓人才济济,仅仅一个十七岁的秦玉,就轻而易举的将季天第二军团一万大军收归己用。至于“虎刀宗缭”更是威名赫赫,恐怕现今克米拉军中还找不出一名能与之相比的虎将。不过,嬴梵你也别太得意了,既然我冯建邦已决定了要对付你,那你威风的日子也算走到头了。

“冯光,冯南,你们两个都进来!”
两没中年人由门外掀帘而入,进书房后垂手立于一边。
“梵云山的信鸽飞了几天了?”
“已经七天了,今天是第八天了!”冯光回道。
“八天,那我们的客人就要到了,冯光,你去准备一下!”
冯光点头转身迈出书房,去处理冯建邦吩咐下来的事情。
见冯光离开书房,冯建邦踱回自己的书桌后面,并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南边的一切都联系好了吗?”冯建邦的声音显得有些阴冷,就象是外面的天气,干燥且寒冷。
“一切都联系好了!对方派遣了一名高手过来接应我们的客人。”冯南小心翼翼道。
“高手是吗?呵呵!”冯建邦笑声宛如夜枭,看了面前的冯建邦一眼继续道,“这回我们的客人可是真正的高手!”
当日深夜,迪尼梅斯的王叔府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一身夜行衣,个个都身佩武器,仅仅在瞬间即跃入王叔府高大的围墙。这几个人似乎对王叔府的整个建筑布局不是很清楚,但却个个身手惊人,几个起落已上到王叔府正厅的屋顶上。
一共是六个人,在屋顶上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即分别向六个方向飞跃而去,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这六名黑衣人又聚到一起,只不过这次不是屋顶,而是王叔府一个偏僻的小院落。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小院落的房间在如此深夜仍亮着灯,门口房梁上挂着一个灯笼,上书一个“剑”字。
六名黑衣人在见到这个灯笼时,竟然都取下了原先蒙在脸上的黑布。
“欢迎三位剑使光临寒舍!”一个苍老的声音由房中传出,房门随即被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克米拉王国的王叔,“黑狐”冯建邦。
原来这六名行迹诡异,身手不凡的夜行人正是梵云山三大剑使与“十二宫”中的青羽,红光,蓝电三人。
众人在小屋中分主次坐了下来,冯建邦首先开口道:
“日老,在下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问啊?”
“既然我们选择与你合作,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答与不答则在于我。”日剑使显然对冯建邦没什么好印象。
“这当然,这当然!”冯建邦笑着继续道,“梵云山一向不理会世俗之事,不知这次为什么会出手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还要劳驾三位剑使亲自出马?”
“关于这件事我不能给你答案,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请说,在下洗耳恭听!”冯建邦脸上掠过一丝不悦,自然没有逃过日剑使的目光。
“如果我们此次行动成功,你不得泄露我们曾参与此事。反之,万一我们没有成功,我奉劝你早日归隐山林,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
冯建邦夜枭般的笑声再度响起,下手的月剑使皱了一下眉头,身上的杀气骤然加强,直迫冯建邦,而星剑使依旧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冯建邦显然觉察到月剑使身上的凛冽杀气,赶忙止住笑声道:“多谢日老提醒,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唉,只怕你是永远不会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啊!
日剑使瞧见冯建邦脸上阴冷的表情,心中暗叹。
“对了,日老,差点忘了给您介绍一位年青人。您这次前往达尔那斯,一路上都将由他负责你们的日程。”
一名年纪约在二十三岁左右的年青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踱到日剑使面前躬身行礼道:“晚辈舒风拜见日剑使及在座诸位前辈。”
日剑使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面前的年青人,从他说话时不断变化的眼神及眉宇间的一缕时隐时现的煞气,即知道此人性格阴冷孤僻,出手定然也是辛辣无情。
“你应该就是近些年声名鹊起的年青一辈中的高手,舒氏一族情报网的组织舒幻风吧!”
日剑使的一句话使得舒幻风脸色大变,没想到对方一见面就瞧破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那可算上舒氏一族的最高机密。但他既然身为一名刺探情报的高手,情绪控制方面当然有着非常好的“功夫”。脸色稍一变化后有迅速恢复正常。
“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连我这等无名小足前辈都知之甚详,晚辈也算是颇感荣幸。”
日剑使不搭理面前的年青人,而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冯建邦。
“没想到你们的内应竟然会是舒氏一族,但你是否清楚舒氏一族与嬴梵的关系?”日剑使此刻话语中明显带有一丝不满。
“这个在下当然清楚。”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肯与他们联手。万一舒氏一族是嬴梵设置在你处的反间,那我们这次行动也就必败无疑了。我想你对此一定有什么要说的吧!”日剑使语带威胁道。一旦冯建邦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那“黑狐”就很有可能变成一只死狐狸。
“虽然舒月儿极有可能成为嬴梵未来的妻子,但商人重利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开出的条件可比嬴梵那小子有吸引力。舒腾现在虽然是‘自由军’的一名核心成员,但据我所知,他现在所处的地位并不因为他是少帅未来岳父而一呼百应。在‘自由军’中有许多人的权位都在他之上,而许多重要的会议也将他排除在外。至于舒氏一族现在的生意,也没有因为他身处高位而在政策上有所倾斜,并不令人满意。而我开出的条件是,在克米拉控制的所有区域内,舒氏一族的商业活动将免除一切赋税。”冯建邦此时颇有些洋洋自得。
“王叔说的一点都不错,族长现在是碍于形势才与嬴梵周旋,事实上他极不愿意将月儿嫁给嬴梵,因为她将会是我舒幻风的女人!”舒幻风说到这里时,其脸上的阴毒表情即使是日剑使,乍见之下也暗自心惊。
“这下日老与在座诸位可以放心了吧!”冯建邦呵呵一笑。
“好,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南下?”日剑使对于冯建邦的回答并没有再提出其他的疑问,明显已经赞同了对方的论点。
“随时都可以,一切在下都已安排妥当。”冯建邦回道。
“我们要在12月之前到达达尔那斯,其他的一切你们自己安排。”日剑使说完闭上了双眼,显然想结束这次谈话。
“各位一路辛苦,我等也不便多做打搅,先告辞了!”冯建邦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即起身离去,舒幻风亦紧随其后。
“这次不知有多少人要遭受池鱼之殃!”日剑使感叹道。
“日老,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啊!”月剑使开口安慰道。
天意难测,谁又能说得清楚我们这样做是对是错。
日剑使心中暗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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