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奇袭索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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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夜。
索伦关,南城门。
一个三百余人组成的“护粮队”此刻正停驻在南城门外。
“什么人啊?”
城楼上守夜的军士攀上城墙垛口处向下张望。
“护粮队!”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路上遇见流民,***,别提了,死了十多个兄弟!”
城楼上的士兵还想再多问几句,旁边的人却不耐烦了。
“这么晚了,鬼叫什么,下去开门啊,老子的好梦都给你叫跑了!”
“是,是!”
一听说话的是队长,那名士兵连连点头哈腰,一路小跑的下了城楼,去开城门。
到了城门处,拉开门闸,刚打开一条缝隙,一只手就伸了进来,捂住了他的嘴巴。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一柄短剑已经插进了他的心窝。
尸首被拖到了一边,城门“吱呀”一声,完全打开。
那名杀人的“护粮队员”取过同伴手中的火把,在身前左右来回晃了三次。火光照在他脸上,不是别人,正是嬴梵手下的苏梦寒。
远处林木深处隐伏着的嬴梵等一见信号,立即从林中飞身而出,一千多名轻装的黑衣武士随即跟着跃出,无声的接近索伦关的城墙,从城门处蜂拥而入。
而原先早已站在城门口的苏梦寒和三百名穿着霍尔军服的士兵此刻已经潜上城楼。
在城楼上呵斥下属的那名小队长在听闻城门的开门声后,久久不见有何动静,起身趴在城楼上往下张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无数的黑影正迅速的通过城门,涌入城中。可没等他开口叫人,他连同他的手下一小队士兵都被苏梦寒等人解决掉。
这次攻占索伦关的计划,因为有独孤明提供的关于索伦关南部地形等资料后,秦玉又做了一些改动。“黑虎骑”舍弃马战而改为步兵近战,这样就使得整个行动更具有隐秘性。加上“黑虎骑”的大部分人都拥有“少剑士”以上的实力,比一般士兵的战斗能力强上许多,因此并不惧怕近身搏斗的步兵战斗。
进入索伦关的嬴梵军有嬴梵,蒙放,苏梦寒率领,借着夜色,根据独孤明提供的城市地形图,迅速控制了关内所有的重要据点和交通要道。而此时此刻,所有的霍尔军依旧在被窝里会周公。
六名“暗血”成员是第一批进城的。
一进城,他们根据嬴梵的命令和事先由独孤明提供的情报,直奔位于城中心地带的城守府,他们的任务是刺杀霍尔军驻关指挥赛尚。
“暗血”是嬴氏一族秘密训练的一批杀手,成员只有六名,直接受命于嬴氏一族的族长。这六名杀手都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和考验,从无数人中间挑选出来的,其对族长的忠心和刺杀的效率都是无庸置疑的。但也因为他的残忍和血腥,被后世的学者称为“血乌鸦”。
这是“暗血”成立以后的第一次行动,也是唯一一次全员出动的刺杀行动。
六名“暗血”成员凭借其训练出来的高超技巧,借助一些建筑物的阴影和巡逻人员在时间上的缝隙,将所有的城守府内的巡逻人员一一刺杀,并拖到阴暗处,以防不小心被人发现。六个成员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杀人的,隐藏的,监视的,收拾血迹的,彼此通过一系列的暗号联络,以防止出现一丝一毫的失误。
等到六人潜到赛尚卧室外的时候,整座诺大的城守府**一百九十六名守卫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六人彼此间对看了一眼,交换了几个别人看不懂的手势,随即互相点了点头。
两个人封锁门外,三个人封锁住窗户,甚至有一个人飞身上了房顶。
门碎!
窗破!
有四名“暗血”成员从门,窗处跃入,一落地即是一把暗器随手抛出。屋内一时间暗器四处横飞,将房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封锁的严密无隙。更有一名杀手埋伏门外,以防房中目标逃脱。而他们彼此间的落点则是经过精密计算,彼此间的位置知道的一清二楚,出手的暗器绝对不会伤了自己人。
躺在床上的赛尚也是身手了得,一发觉情况不对,马上挥舞起一床厚厚的棉被,自己整个人则躲在棉被后面,那些细小的暗器都被他用棉被挡住。
也就在房中四名此刻一愣之际,赛尚一飞冲天,身形向门外飞驰,但一蓬迎面而来的暗器将其档回屋内,正是那名事先埋伏在门外的刺客所为。
也就在门外那名此刻暗器出手,赛尚飞身急退之时,原先已经在屋内的四名刺客已亮出短剑,从四个方向向赛尚的落脚之处飞扑。
一见地上已有四把利剑在等着自己,赛尚一提气海最后一口气,第三次在空中转身变向,往上冲起一丈有余,单手抓住房梁。
屋顶的瓦片落下,
一道剑光自上而下一闪而过,
头落,
死!
最后一名刺客终于出手,退无可退的赛尚也只有一条路可走,死路。
等赛尚的无头尸首跌落尘埃的时,原先房中的“暗血”成员已经带着他的首级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夜在后世的历史学家口中被称为“暗杀之夜”。
在这一夜中,除了守军指挥死于“暗血”的刺杀外,无数的霍尔士兵在睡梦中被“黑虎骑”的成员所杀。
到了清晨,嬴梵与他的军队已经顺利地控制了整座索伦关,俘虏的士兵,再加上上次索伦关攻防战中受伤的伤员,共计一万多名,而在这一夜中死于暗杀的则有一千五百多人。
根据嬴梵“军中不养饭桶”的惯例,这一万多名俘虏在被收缴了武器盔甲后被赶离了索伦关。同以前的两千多霍尔骑兵一样,他们也需在雪地中饿着肚子走到德诺镇。只是这一次,卡梅隆或许就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来喂饱他们了。
至此,秦玉的作战计划顺利完成。三万多名霍尔军被孤立在德诺镇,在失去一切补给途径之后,进不能攻,退不能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完全落到了嬴梵的手中。

摩罗历473年12月13日。
驻留德诺镇的霍尔军总指挥卡梅隆将军在这一天收到了两封战报。
一封是莱特镇守军发来的,内容为敌军突袭莱特镇,在我谷口守军回援之际,取得谷中粮食的控制权,加里兰将军战死。
第二封则是来自索伦关方向斥候的报告,敌军偷袭索伦关得手,俘虏我军将士近万名,赛尚将军战死。
在收到第两封战报后,一向镇定自若的卡梅隆将军终于因为经受不住连番打击,昏倒在地。
三天后,躺在病床上的卡梅隆收到嬴梵发自索伦关的一封信,全文如下:
尊敬的霍尔统帅卡梅隆将军:
我军已于三日前控制了莱特镇的屯粮山谷并同时攻占了索伦关。至此,贵军补给已被我军完全切断。霍尔军三万余人在此寒冬之际,困守德诺镇,已是进退两难。为今之计,将军尚有两条路可供选择。其一,继续抵抗,但最终的结果只会使将军及手下的三万将士埋骨异国他乡。其二,放弃抵抗,只要将军命令军队放下武器,我军可以网开一面,放将军及众将士北上回国。盼将军慎思!
艾亚格城主:嬴梵
嬴梵,好厉害的年轻人!
以不足一万的兵力击溃了我六万之众,屡屡使我军遭受重创。时至今日,已经有三位王国将领战死沙场,而且每次敌军都是以少胜多。
拖着病体的卡梅隆在德诺镇召开了他有生以来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当卡梅隆的手下听说自己主帅选择放弃抵抗时,一时间群情激奋,反对声都快将会议大厅的屋顶都掀掉。
卡梅隆费力的喝止了手下的吵闹声后道:
“各位将军,我十分清楚放下武器对一名军人意味着什么!可是你们想过吗?时至今日,我军原先六万之众仅余三万,而且军中粮草已不足三日之需。在此天寒地冻之时,我们难道还要断送剩余三万将士年青的生命吗?要知道,他们家中都还有父母妻儿在等着他们回家啊!”
说到这里,身为一军之帅的卡梅隆已经泣不成声,所有的将领也掩面而泣。
“回去之后,一切战败之责由我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众位的。”
“将军!”
所有的将领都跪了下来,位于上首的卡梅隆也惟有痛苦的摇了摇头。
摩罗历473年12月20日。
霍尔军共三万四千八百四十三人在这一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嬴梵军的监视下,谨然有序的通过索伦关北上回国,躺在马车中的卡梅隆也见到了他的对手,年仅十八岁的嬴梵。
在确信眼前少年确是击溃六万霍尔军的军事指挥后,卡梅隆说了一句后来名动天下的话:
“天下将是眼前这名年轻人的天下,大陆以后的历史或许就将要由他来书写。”
据《大陆纪事》记载:
“诺达克争夺战”于摩罗历473年11月13日开始,止于同年12月20日,其间历时一个月零七天。霍尔远征军动用了五万九千人(不包括有些负责后勤的部队),最后活着回到霍尔的只有两万四千多人。此次战役经历了“森林突袭战”(由苏梦寒指挥),“暗夜突围战”(由苏梦寒指挥),“索伦关攻防战”(由秦廷章指挥),“戈瑞尔平原战”(由嬴梵指挥),“七百血骑突袭战”(由宗缭指挥),“暗杀之夜”(由嬴梵指挥)等前后六次战斗。而先后死于战场的双方将领也有六,七人之多。随着这些旧时代将领在战场上被淘汰,一批属于新的时代的将领迅速崛起,其中更以秦玉,宗缭最为突出。前者是以十六岁之幼龄确定了“拂晓会议”中整个嬴梵军的战略军事部署,后者则分别在“戈瑞尔平原战”与“七百血骑突袭战”中连斩敌军两员主将。在宗缭最终冲出重围,晕倒在艾亚格城下时,经军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共有十七处之多,被嬴梵誉为“虎将”。由此,“虎刀宗缭”的威名开始在军中流传。而做为霍尔此次远征军的总指挥卡梅隆,在回国半个月后,未等国王下旨处分,于病床上逝世,时年五十四岁。
“诺达克争夺战”在大陆南部政治格局变化中也具有深远意义。
原先应该属于南部一流强国的齐格诺王国土崩瓦解。而作为新生力量的嬴梵军队通过此次战役基本上统一了诺达克盆地(港口城市冯布尔还控制在舒氏手中),并成为该地区最强大的一支军事势力(另一支是驻扎在冯布尔的舒氏骑兵)。该政治格局的形成,为以后阻止季天继续北上创造了最为有利的条件。
在“诺达克争夺战”中,嬴梵不仅获得了他的第一块领地,以做为他以后南征北战的根据地,而且也锻炼了他手下的军队,使得原先毫无战争经验的“黑虎骑”获得了锤炼的机会,迅速成长为一支强有力的骑兵队伍。最为重要的是,他聚集了一批年青有为的将领,除蒙放,楼飞以外,其余秦玉,苏梦寒等人都在二十岁左右,为其以后的扩张战争准备了最重要的人才。
摩罗历473年12月21日,三名里通外国的原索伦三镇指挥被斩首,其手下一千多名士兵则被编入嬴梵军队的序列。
但是,战争并没有结束。
季天的军队依旧在向飘城发动潮水般的进攻,令包括嬴梵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是,时至今日,飘城依然被牢牢地控制在克米拉的手中。
而在诺达克盆地的两端,文康江的出海口处,原先齐格诺最大的海港城市冯布尔还掌握在舒氏一族的手中,那儿还驻扎着三千名能征惯战的骑兵。
战争,只是拉开了一个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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