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权归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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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有没有指定谁负责这段时期全军的事务?”
一进入书房,舒琅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询问刚刚走进来的宗缭。
的确,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嬴梵失踪的过程,而是由谁负责的问题。能够看清楚眼前最重要的一点,就表明舒琅不仅是一个将才,而且也同样具备一个政客所具备的政治洞察力。
“没有。”宗缭回答的异常干脆,因为实际的情况就是如此。而且秦玉在他来之前就特别嘱咐过,只要是舒琅提出的问题的,一定要据实回答,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现在的态势已经到了关乎“自由军”生死存亡的时候,秦玉需要获得舒琅的支持,他也确信舒琅最终会支持自己,因为现在的舒琅已经没的选择。唯一不确定的是,舒琅支持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更明白一点,就是舒琅会不会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如果不能获得舒琅完完全全的支持,秦玉就没有任何的把握控制“自由军”的全局。因此,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秦玉绝对不会再对舒琅有任何的隐瞒之处,只有彼此的完全信任,才可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不测和动荡。
“没有!”
在舒琅的心目中,嬴梵从来都是一个做事干脆却也周全的人。他会冒险,但是他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在少帅的头脑中,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详细的计划,他不允许任何的差错。
盲目的冒险与自杀无异,但是在经过精心准备之后的险招,就是足以对手致于死地的绝招。在过去的两年不到的时间内,少帅与“自由军”上下的一次次胜利都表明了这句话的正确。
但是,正是这样一个在众人心中近乎于“神”一般的人,却一手将整个“自由军”推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不可能的,少帅绝对不会如此的粗心大意。
舒琅不能相信嬴梵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但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宗缭眼中的那丝痛苦时,他也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虽然整个“自由军“上下所有将领对于少帅都是忠心耿耿,但是如果论及其中最突出的,无疑就是此刻站在舒琅面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因为这个众人皆知的原因,宗缭才能够出任宫卫首领这个职位。在宗缭的心目中,少帅已经是一个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个绝对不会犯任何错误的神。但是,这次,嬴梵却犯了一个如此明显的错误,一个有可能断送整个“自由军”命运的错误。
“任何人都会犯错误的,即便是少帅,也是一个人。毕竟我们的少帅还不满二十岁。你是少帅最贴心的将领,你也应该清楚月儿在少帅心目中的地位……”
事实上,相比较在次之前一直扮演着“神”的角色的少帅,舒琅更喜欢现在犯了错误的嬴梵。
从一个胜利走向又一个胜利,从一次奇迹走向又一次的奇迹。嬴梵原先的形象在舒琅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两年前的嬴梵还能够让舒琅感觉到年轻人那种特有的朝气和冲劲。但是在经历了一次次残酷战争的磨砺,现在的嬴梵已经是一个让手下将领和敌人都感到惊惧的君主,统帅。特别是在经过“董氏城堡”那一战后,嬴梵的雷霆手段不但震慑了所有想与之为敌的对手,也震慑了“自由军”上下所有的将士。
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去路,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宏图伟业。一切胆敢与我为敌的对手,就等同与选择了死亡。
虽然当时的舒琅并不在前线,但是通过各种途径,舒琅还是听到了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在佩服嬴梵的果断的同时,也被其残忍的“手段”所震撼。
可是当他把这些告诉自己的妻子馨如的时候,一向温柔可人的妻子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和恐惧。
“杀罚决断原本就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做到的,非常人当行非常事。”
“只是这种过程未免太不人道了!”舒琅也清楚嬴梵作为一个君主,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自己效忠的君主是一个如此“残忍”的人。

“任何的改朝换代都是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一个时代的责任。我们不能去苛责少帅个人本身,应该说,这原本就是时代的选择。”
馨如的话让他这个做丈夫的自叹不如,也让他看到了战争和政治的内在残酷。或许,正是由于馨如的这两句话,才使得舒琅在政治上开始成熟起来,最终成为梵天帝国的开国元老之一。
宗缭难过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情愿犯错误的是自己,也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崇敬的少帅。
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两人的话题才转移到目前“自由军”面临的危机上面。
“诸侯一旦外联,祸乱全军”。
对于秦玉的这句话,舒琅是深有感触。实际上,“自由军”聚集了一大批出众的将领。在这近两年的征战中,这批年轻人在取得战场上一次有一次胜利的同时,也竖立了各自在军中的威望和势力。虽然现在还不是十分的明显,还没有形成所谓的派系,但如果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那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的确,这些年轻人都非常的杰出,相比较以前齐格诺那些贵族子弟和官僚,这些年轻人的能量是惊人的。在少帅时期,这些年轻人在战场上发挥各自的能量,横扫了大陆南方三分之一的土地。而现在,这些年轻人却成了一个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机。能量越大,危害也就越大。
“首席大人已经以少帅的名义向驻守各地的城守和军团长发出了召集令,要求所有人必须在本月25日之前抵达京城。”宗缭首先将秦玉的部署告之了舒琅。
没想到秦玉的动作如此之快,竟然胆敢伪造少帅手令,召集众将。
见到舒琅脸上的惊讶与疑虑,宗缭解释道,“少帅将自己的随身印信留给了首席大人。”
“既然印信在首席大人手中,就等若是少帅将整个‘自由军’的统辖权交给首席大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舒琅毕竟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至少现在的他在政治方面还远不及刚十七岁的秦玉。
“要担心的正是这个!”
书房屏风后一个婉转清丽的声音传出,同时镇住了宗缭与舒琅两名将领。
“谁?”宗缭腾的一下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双眼如环,紧盯着上手的那面屏风。
“宗将军不必紧张,在下不过是舒将军的内人而已。”
屏风后面随即转出一名衣着淡雅,脸带微笑的绝色女子。
“原来是夫人。”宗缭微微颔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依旧有一丝不悦。很显然,对于馨如此刻的出现,宗缭并不表示欢迎。
舒琅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妻子会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自己和宗缭的密谈,脸上也有些尴尬。
“两位将军千万别误会,早在两位之前,妾身已在此处多时。”馨如明快清新的笑容瞬时淡化了书房内原先的紧张气氛。舒琅与宗缭不自禁的转动了一下自己在椅子中的身子,改变了原先正襟危坐的姿势。
“整个事情的关键就在这方少帅的印信上面。”馨如并没有因为宗缭脸上的不悦而停止自己的分析。
“为什么是印信?”宗缭显然还不了解馨如话中的意思,而作为丈夫的舒琅则从自己妻子的话中想到了什么,低头凝神,在心中重新考虑整件事情。
“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没有印信,那‘自由军’上下所有的将领都不可能取代少帅控制整个‘自由军’。但是现在不同,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印信,等若把权力放到了各地诸侯的面前。谁取得这个印信,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取得‘自由军’至高无上的权柄。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印信不但不会是震慑各地将领的凭证,反而会成为各地将领发生冲突的导火线。印信之事公布之日,就是‘自由军’上下分崩离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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