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谷口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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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斐迪南军眼下的危机,扬克尔绝对无法无动于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兵海德城,攻占这座城后向身处前线的斐迪南军提供补给,以便在瑟瑞斯城下与法布尔军决一死战。而且,一旦攻占了海德城,那法布尔的王太子托克也会同他的父亲般,不可能再对这场战争有任何政治上的影响。到时,瑟瑞斯城恐怕会不攻自破。但是,到底分配多少兵力去进攻海德城,由谁来负责这场战役。不论是“狂狮”坎普或是少帅嬴梵,显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对手。或许当日自己不应该将拦截法布尔援军的任务交给斐迪南,由自己亲自率军也许就可以避免局势陷入如此境地。
在苦无将才以及兵力方面的限制,扬克尔放弃了分兵攻打海德城的计划,将目标放在了索朗山谷中的法布尔主力军身上。对于整个战局而言,与索朗山谷中的法布尔主力决战才是决定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所在。如果能够一举消灭这支军队,那即使自己的三万骑兵被消灭,也不会改变敌我双方的优劣态势。
在扬克尔的吩咐下,副官将一张索朗山谷的地形图摊在扬克尔面前。
索朗山谷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大峡谷,长约二十里,宽度有四里,整个山谷只有朝东一面有一个宽达百步的出口。虽然纽英曼帝**已经将山谷内的法布尔军围困了约一个月,但坎普早已事先将相当数量的粮食撤入山谷中。根据扬克尔的估计,那些粮食足够让五万法布尔军支持一个半月,而且敌军中有一万五千名的骑兵编制,那些战马也足够他们再支撑一个半月。因此,在难以迅速解决这支主力部队的情况下,扬克尔惟有分兵向法布尔境内快速推进,以便能够早日平定整个法布尔王国。可惜的是,斐迪南碰上了嬴梵这个难缠的对手,导致了整个战场局势出现了不确定的因素。
其实,在近一个月围困中,扬克尔也曾经几次试图率军攻入山谷,但都被坎普借助有利的地势击退,遭受了重大的损失。万般无奈之下,扬克尔才放弃了原先速战速决的打算。但现在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万一斐迪南的三万骑兵真的在瑟瑞斯城下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法布尔的主力军依旧没有被消灭,那整个战局都会倾向于法布尔一方。在胜利的鼓舞和法布尔王太子的正统旗帜下,许多地方贵族必然将组成联军支援此刻已经被占领的海德城。到那时,仅凭自己手中的六万将士,绝对不可能应付两线作战,而要想从纽英曼本土调集军队,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入侵法布尔的十万军队包括四万帝国南线边防军,四万帝国北部边防军与两万从帝国各地征调的军队。整个纽英曼帝国现在除了帝国北线边境的十万正规军以外,只剩余了不到五万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再增派兵员到法布尔战场。在帝国北部的边境上,普鲁士帝国常年驻有十五万大军。从北部的边防军增调兵员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唯一的选择就是由皇帝启动战时兵役法,向整个帝国征召新的兵力。可一旦那样,无疑是向大陆西部另外一个帝国宣战,战争将不可避免。由此可见,现在的法布尔战场对于纽英曼帝国而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着整个大陆西部未来的政治格局甚至大陆势力的重新划分。这也是嬴梵为何介入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在他的“自由军”挥军东进前,他绝对不允许大陆西部出现一个如同霁雨这样强大的对手。
必须先解决坎普!
扬克尔在面对索朗山谷地形图时在自己心中暗下决心。
既然你坎普一心想突围,那我就要让你永远见不到援军的影子。
一场将近十万人的大决战在纽英曼帝国“第一名将”扬克尔的头脑中渐渐成形。
呵呵,我要让那个姓嬴的小子看看,这天下并不仅仅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索朗山谷,法布尔军王帐。
拥有一头火红色头发的法布尔王坎普正以他特有的方式来打发这难捱的时间,发火。
在王帐中的法布尔王的怒火熊熊燃烧,即使是在山谷出口处巡视的渥佛根将军也能够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看来我们的王又在以怒火狮子的姿态出现了。
渥佛根是坎普手下的两员大将之一,深得坎普的信任。而事实上,这位平民出身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王后的兄长。也只有渥佛根这种特殊的身份,才可以在“狂狮”发怒的时候接近国王。但是,今天是渥佛根负责谷口的防御,职责所在,他不可能回王帐去平息自己妹夫的怒火。他现在惟有替自己的好友达喀尔将军暗自祈祷,希望他不至于被坎普的怒火给点着。
与渥佛根不同,达喀尔是正统的贵族出身,他的父亲正是王国的现任宰相。但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是,达喀尔从小便喜欢打打杀杀,拒绝了自己父亲早已铺就的仕途而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了王**,凭借自己的实力最终成为王**两虎之一。一身武勇的达喀尔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的父亲都忌他三分。但有趣的是,他对国王坎普却是怕得要命。而不幸的是,现在的国王是一个出了名的火暴脾气,那达喀尔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也就在渥佛根心中在想象达喀尔那张苦瓜脸时,战斗警报突然响了起来。
渥佛根站在法布尔军临时筑起的土墙上眺目远望,只见谷口尽头处,一支由近千人组成的步兵方阵向只见这边缓慢地移动,而在它身后面,尘土飞扬,显然还有后续部队。
闲了十几天了,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渥佛根心中庆幸于纽英曼军选择在自己当值的日子里发动攻击,自己已经有十多天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浑身上下都感到难受的不行,而这也是“狂狮”坎普近日心情欠佳的原因。
“长弓手准备!”
当纽英曼的步兵方阵接近长弓攻击范围时,站在土墙上的渥佛根举起手中的利剑高喊,位于土墙后的近千名长弓手排成了整齐的五排,弯弓搭箭,箭矢指向了半空中,动作整齐划一,甚是好看。
“预备,放!”
随着渥佛根手中利剑向前一指,成千的箭矢有如漫天的流星般越过土墙上法布尔步兵的头顶,直射上半空,然后又如同下雨般落在了敌军的步兵方阵中。
随着长弓手第一轮齐射的箭矢落下,纽英曼军立即出现伤亡,有许多士兵浑身插满箭矢有如刺猬一般倒在了阵列中,而其身后的兵士则毫不犹豫地跨过同伴的尸首继续向前,谁都没有多看一眼自己昔日的战友。一旦上了战场,他们都明白死神会随时降临,面对死亡,他们似乎早已麻木,惟有在一场战斗结束后,重新躺在营帐中看到身旁的空位,才会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纽英曼帝国果然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虽然有许多士兵倒下,但整个步兵战阵的前进速度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他们依旧手执武器,面无表情地踏出每一步,齐整而有力。要想战胜这样一支军心似铁的军队,的确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渥佛根在自己心底暗自为纽英曼军所展现出来的战斗素质喝彩,同时也观察到土墙上法布尔军士脸上隐伏着的恐惧。难怪每次以相等的兵力与纽英曼军交手,最终处于劣势的总是法布尔一方,看来双方兵士的素质的确存在着差距。
“竖盾顶甲!”
在纽英曼方阵指挥官的呐喊声中,位于方阵前列的兵士竖起了一道盾牌组成的“墙壁”,而在方阵中间的士兵则将手中的盾牌高举过顶,以防止来自上方的弓箭袭击,整个方阵似乎成了一个身披盔甲的甲壳虫。
一见对方的阵形有了变化,渥佛根挥剑命令将十辆巨型的弩车推上了土墙。这些巨弩的箭头都包裹着浸过油的布匹,是典型的火弩车。
现在渥佛根动用这十辆火弩车并不是想以火攻来对付敌人,而是想用巨型弩车的惊人攻击力撕开对手的盾牌盔甲阵。
一支支长约两丈多的巨型火箭被点燃,浸过油的布匹在火焰种发出“呲呲”声。
两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四十步。
当两军的距离缩短到一百二十步时,渥佛根才下令斩断弩车的拉弦,十支火箭笔直的射入对方的方阵中。一时间当者披靡,原先铁板一块的盾阵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短弓密集发射!”
渥佛根在纽英曼军阵势稍有混乱的瞬间抓住战机命令土墙上早已列阵以待的短弓手射击。
短弓的有效距离约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而现在双方相距仅仅是一百步多一点,大多数的箭矢都如流星赶月般射向纽英曼士兵,在双方阵前又倒下了一大片纽英曼军士。但纽英曼军的确不愧是一支称雄大陆西部的铁军,即使在遭受了如此重大的伤亡之后,他们仍然能够遵循指挥官的命令在距离土墙一百步以外构筑了一条以盾牌组成的高约一人的“墙壁”。将近数百名弓箭手在“墙壁后向法布尔弓箭手还以颜色,法布尔军也随即出现伤亡。
但是,这仅仅是开始,纽英曼军的“墙壁”在不断的加宽,最终形成了与法布尔军土墙等长的“防御工事”。而盾牌与盾牌之间,每隔十余步就有一个可供步兵出入的出口。
与纽英曼军交手近两个月的渥佛根很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战术,土墙后的长弓手已经退却,取而代之的则是近千名重装步兵,人人手执利剑。
最惨烈的肉搏战即将开始,渥佛根用右手在自己胸口处划了一个“十”字,祈祷自己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得到上神的保佑,而他身后的近千名步兵也在向心目中的上神做了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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