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举足轻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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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果徜徉在苏州那悠长的街巷时,间或会看到由青石砌成的石阶小巷通向地势低洼的土路,而这些石阶原来就是苏州古埠的石砌踏跺步级式码头。
凝视着这些历经岁月沧桑的青石阶,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有一家茶馆,房屋坐北朝南,茶棚一直搭到离河边两米远的地方,西边是水塘,夏日水草很多,荷叶,浮萍,不时还能看到少见的茨菇叶伸出水面,远处蛙声不断。
河边与水塘之间是条小土路,两边杨柳依依,风吹柳枝不时地飘打到游人的脸上,西去林荫小道,曲径通幽,茶馆也应景易名。
曰:倚河居古色古秀,而别有韵味。
简洁古朴,落落大方。不以工巧取胜,而以自然为美。所谓自然,一是不矫揉造作,不亡加雕饰,不露斧凿痕迹;二是表现得法,力求山水相宜,宛如自然风景。
清晨夕暮,烟水弥漫,极富山岛水乡诗意。
附近山上的古木新枝,处处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自有一番山林野趣。
山水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很自然地融为一体。
这里建筑布局幽雅华丽,建筑艺术水平甚高,瓷雕,砖雕,木雕均极精细,梁架斗拱和雕刻有着明显的苏州建筑工艺特点。
河的对岸南边高大城墙,挡住城里往日喧闹,形成一道境幽尘隔的屏障。
自青,洪合流的关键人物胡玉山死后,其所控制的帮会势力陆续流入上海。
这些人之所以在不得势后避居上海,主要因为上海的繁华能够满足他们奢华的生活,同时,上海华洋杂处,三界五地的社会状况也为他们提供了庇护这些人都曾随胡玉山降清投袁,被帮会和社会上所鄙视。
这批“苏北帮”进入上海后,给上海的帮会势力带来了深层次的影响。
首先,胡玉山以青帮“天”字辈身份同洪门“四大江湖”之一任春山合开过“春宝山”,力推青,洪联合,所以其系统本是青,洪合流的产物,进入上海后,更促使了当地的青,洪联合,逐渐形**们所说的“青红帮”。
其次,这些人成份单一,团结紧密,不象其它帮会派系内部那么松散,很快发展成为上海帮会的主导。
已经有相当势力的黄金荣,此时也郑重投拜胡玉山昔日干将“天”字辈谢成奎门下。
不仅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大亨“曲蟮修成龙”,各获国民政府陆海空三军总司令部少将参议,而且让整个“社团”从地下走向公开。
他们组织严密,分布广泛,人数众多,渗透进工,商,军,政,新闻,出版,教育,艺术等各界,可谓无孔不入,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甚至经常在政治力量的博弈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二.
“天下青帮是一家”,根据辈份高低,一师皆师,一徒皆徒,要维持帮众的交谊和打通各处关节,“手面”是非常之大的。
要玩“老头子”角色,更是需要让弟子有比较稳固的饭碗,并且自己也得有可观的资财。
但观青红帮一干“名人”,无不腰缠万贯,生活奢靡。
杜月笙更以“及时雨”宋江自比,时刻准备着大量现金仗义疏财,每天在他家楼下等候“借急”的不下上百人。

南来北往,五行八作的人群,都愿在这闲庭幽静的茶馆凉棚下泡壶茶,歇歇脚,接长不短的还能看到手持折扇的文人雅士,前朝遗老们提笼架鸟,前至后随的到这儿品茶,借以炫耀自己笼中宠物:黑喉草雀,百灵,黄雀,画眉及羽翼华美的红点颏,蓝点颏,到这儿的人,天南海北聊什么的都有,雅俗共赏。
“倚河居”茶馆附近,常看到小孩儿在水塘边抓小鱼和虾儿,勾起昔日童心,久久沉思,想到离水塘不远的空场上,放着两个“石锁”似城砖大小,足有二三十斤。
茶馆的男主人尊号“铁五哥”还真有两下子,练“石锁”那叫棒,花着样的来回抛向空中,又变着样的接着,石锁在他手里耍得上下翻飞。
场地上,每当开场时先走趟拳,活动活动腰腿,刀,枪,剑,棍,朴刀,虎头双勾,三节鞭等家伙,往地上一戳,就能看出有点真本事。
他最拿手的要数“力开磨盘”,“油锤贯顶”的硬气功绝活,开练时,几个小伙子把一块百拾多公斤的大石头磨盘,放在他的胸口上,让别人用一二十余磅的大锤往下抡,直到把磨盘砸开为止,真是惊心动魂。
“倚河居”茶馆是这几个茶馆中比较野放侠义中的一个。
苏州的茶馆自古就非常发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人们在三步一家,五步一户的茶馆里无休无止地喝茶,听书,嗑瓜子,掏耳朵,修脚,扯把子,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然而茶馆的功能不并仅仅是休闲,一旦有邻里纠纷,堂口矛盾出现,茶馆就会迅速成为一个用于调停,勾兑的准民事法庭或者准道德法庭,执行起一套名叫“吃讲茶”的民间协调程序。
普通老百姓认可“吃讲茶”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打官司太麻烦了,从经济上,时间上都划不来。
同样的原因也制止了很多乡间斗殴事件的发生,直到现在,在精明,务实的南方农民的头脑里,仅仅出于成本的考虑,他们很多人都会放弃武力纷争。
这间不足几十平方米的茶馆光线暗淡,墙壁斑驳,尽管简陋,人气却旺。
四五张桌子摆满茶馆里里外外,每张桌子都围坐六七个茶客,茶客面前或放盖碗,或摆茶杯,他们不时吹开浮茶,陶醉地抿上一口,然后,天南地北地谈天说地。
也有茶客独守一杯清茶,一旁“偷得浮生半日闲”。
“老板,再添一壶茶来,泡酽点!”
“老板,换一壶花茶!”
两个茶客同时喊道。
“好!
稍等,一个个来!”
百年嬗递,谁在梦回古巷,情系雕梁,尝尽人间酸甜苦辣,铜壶盖碗,品出几多风流将相,世态炎凉。
堂倌一手提着铮亮的铜壶,一手卡着一大摞茶具,客人进门就高喊“几位?
坐哇!”
在茶客间穿花跑堂,倒水时再喊一声“开水—羼起呃!”
陈颖弘,蔡映雪,孙美萍,潘淑琴,柴倩如,朱凤春兵分三路来到这里,有意无意间围坐在同一桌前。
她们在等人,那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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