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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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堆积如山地摆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配方,江心儿拿着其中一张药方的手直出冷汗。他转身从靠墙的柜里取出一瓶药,然后又忽然放回原处,让人以为他刚才是不小心拿错了。
他知道,以石井为首的很多人,都在远距离地监视着他。
“看来江心儿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了,只是进程慢了一些,要不我去催他一下?”
“你?”石井守信回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小林,显然对她已有戒备之心,“暂时还用不着,我先派别人去就行了。”
自从孙行者和陈中玉找到这里的实验室并且闯进来抢人的那天往后,石井守信就再也没让小林接近过江心儿的房间半步。
他确实在怀疑她,不仅仅是因为孙行者那天故弄玄虚地拿着子虚乌有的什么机密侵华文件掩人耳目。实际上,孙行者这次可能是由于体能的原因,戏演得并不太好,以至于过后石井守信马上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然而,想明白的时候,不管怎说也是太晚了,孙行者和陈中玉早已不见踪影了。于是,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待小林,是应该继续信任她,还是应该杀了她。
不过,小林却没有时间也没有信心等着石井守信慢慢地考虑和试探了,她也知道市长换届竞选之日正在迫近,于是趁着石井守信忙着做准备的时候找了个空挡……
“你们让开,我进去看看他。”
“这个……不行,石井先生有令……”
“石井?去死吧!”
几个门卫话还没说完就被来者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
“心儿,前几天陈女士来过,她让我传话给你。”小林第一次大声跟江心儿说话,在来找他之前她已经把监视和监听器打坏了,此刻没人能知道他们说什么。
“你是说小玉?她,她真的来了?她说什么?”
小林塞给江心儿一张纸条:“这上面就是陈女士拜托我转达给你的话,我再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也研究过孙女士身上的毒,解药和毒药所需的成分是一样的,只是配方不同罢了。好了,你好自为之吧,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江心儿的头脑一时没有跟上她说话的速度,还没来得及问一下为什么,小林已经从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确实再也没有见过她,他甚至始终未能得知她究竟是谁。
距离选举的日期,近了,真的近了,越来越近了。
尽管孙行者一直不让人通知远在西北的孙小圣,然而还是有人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把消息传到了那个闭塞的地方。只是,穿越了万水千山、经过了无数人的转述之后,口信的内容已然面目全非。
“孙女士病危,请马上赶回!”口信大概就是这么传到孙小圣本人那里去的。
这天早上孙小圣起床时就感觉胃部难受,不过也习惯了,经常这样的,应该挺得住。他硬撑着到他的小学校去上课,刚刚讲了几句话就有人闯进来告诉他孙女士病重的消息,他的肠胃就忽然炸开了,仿佛有什么液体一直从口中往外汹涌。
“孙老师!”
他再听到学生们的呼喊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耳边还有一个刚烈的女子的声音在温柔地唤他小圣。

他在半昏迷中偶尔清醒一下,乱七八糟地喊着:“我要去……去看姐姐……”反复地,很多次,或许是有意识地、或许是下意识地重复这么一句话。
“既然他这么想回去看他姐姐,小风,你还是送他回去吧,”是一位长辈,他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要不然只会让他一直担心下去呀。”
“可是,太远了,小圣他现在根本经不起折腾啊!”
“他们以前住哪儿?比咱村头的大黑山还远么?”又是一位长辈。
刘川风没有心思再回话,她犹豫了一会儿,到窗台前端过一碗药,喂孙小圣喝下去,可是孙小圣还是反胃,差点又全吐出来。
有几个学生哭了,就连公认的全村最坚强勇敢的男生和女生也伏在孙老师身上哭了。
刘川风狠狠咬紧牙关,蹲下来贴近孙小圣耳边温柔而坚毅道:“你放心,好好养病,我替你去看姐姐。”
下山的路口,刘川风驾着这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自行车,一路向东而去……
怎的?选票结果还没出来么?
可能要等到明天的第二轮竞选吧。工作人员恐怕也是迫于某几个人的压力,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在后台操作选票的执行官当中,被各方力量控制的人都有,当然,也有石井守信的人和孙行者的人。所以,多方始终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地僵持着,最终的结果也就一直没能出来。
“嗯,很好,孙行者,我就一直跟你这么拚下去!想让我下台没恁容易!”原奉天市市长跟日本驻满洲国高级长官石井守信在密室里阴笑,“要是以前,她的体能和精力确实让我难以对付,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她能迷途知返,放弃竞选的话,那我就理所当然可以胜出,然后名正言顺地把她和她家里的财宝给……如果她还在那拼死抵抗的话,那就干脆拖垮她、逼死她,再把她的肚子切开,那颗‘血龙吞日’……血龙,吞‘日’?她还真会起名,哼!”
“难道孙行者她……她把那颗珍珠藏到自己身体里头了?怪不得怎找也找不到,这个狡猾透顶的家伙也是活腻味了!哎,石井兄是怎么知道的呢?”
“前几天孙行者跟陈中玉一起闯到我的实验室去了,我当时就看出来,一直是陈中玉在出手,而孙行者那副身体,怕是已经再也不能动武了吧。只不过她忽然弄出个什么文件来一时把我给蒙住了,我后来才想明白,什么重要文件,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如果她还能打的话根本用不着来这套。而且,我还打了她一枪,她虽然躲过去了,可是她的动作并不利落,跟以前的她差得太远了,这就一下把她自己的状况暴露了。”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我们不是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这个不着急,在这种时候与其做出可能会引起注意的事情,倒不如随她去,看她能支撑多久,看她当初那股可怕的韧劲儿现在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难道不是一种享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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